她看向了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荣姬:“荣姬的眼睛可真是厉害,连土壤被下过药都能看出端倪来。”
荣姬脸色微微一变:“臣妾……臣妾也不过是一时察觉到不对而已,步夫人你千万莫要责怪臣妾啊。”荣姬一脸的惶恐。
做成这样是要给谁看,仿佛她现在就要杀了她灭口一般。
“自然不会。”她轻轻一笑,“我向来不会怪罪指出我过错的人,但却绝不会轻易饶过污蔑我的人。”
荣姬低了头,不再去看她。
徐娍重重的冷笑:“步夫人是不想承认吗?”
她的目光转向了徐娍,弯了弯唇角:“徐夫人貌似比荣姬还要积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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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祸事(二)
徐娍微微眯眸,随即笑了开:“不瞒妹妹,荣姬她之前的确把此事告诉了本夫人,只是妹妹你之前既然决定要如此祸乱内庭,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来争宠,便就应该想到今日了吧。 章节更新最快”
徐娍义正言辞的声音中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惋惜。
她瞥了徐娍一眼,目光坦然地看向了高坐于殿上的男子,声音清淡:“我没有。”
荣姬锁眉看向了她:“看来步夫人是当真不想承认了?!”
荣姬拍了一下手,随之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是之前仁儿带来给她把脉的刘医官,另一个……则是她梦樱阁中的侍女蝶儿。
刘医官看了她一眼,向坐在正坐上的孙权行了一礼:“见过吴侯。”
“刘医官。”荣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刘医官,你尽管把事情告诉吴侯。”
“禀吴侯。”刘医官行了一礼,“之前的那些土壤里的确是被人掺过迷*情的药,只是……吴侯可否容臣看一下这盆花?”
男子微一点头,刘医官走上前,用手捏了一点花盆中的土,在指尖撵了开:“禀吴侯,这土壤中……亦被人掺了此药。”
说出此话,心中不禁疑惑,之前替步夫人把脉的时候他得知步夫人竟是处子之身,可那时候步夫人已经与吴侯成婚一段时日了,而且步夫人宠冠**也是侯府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时他只认为是自己误诊,特意仔细地重新给步夫人把了一遍脉,却得知步夫人她的确是处子之身。
他当时将此时告诉小姐的时候,小姐也万万叮嘱他莫将此事说出去。可前两天,荣姬的确是让他看过那土壤,里面也的确是被人掺了催情的药。
按理说,步夫人应当没有理由这样做的。
徐娍洋洋一笑:“好了,刘医官,你下去吧。”
“诺。”
步婉看了看徐娍,她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只是这真的永远都假不了,假的也永远都真不了,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便就是没有。
站在殿内的蝶儿微低着头,小心地打量了她一眼,她不禁一笑:“蝶儿,你便就是那日给那盆空谷幽兰换土的侍女吧。”
剧本中所有的演员终是到齐了,徐娍她定是废了不少心思吧,或许从荣姬来找她的那天起,这场戏就已经开始了,今天只不过是场*而已。
蝶儿微微锁眉,脸色一变,忙低下了头:“那日不是夫人让奴婢如此做的吗。”
她不觉弯了弯唇角,目光看向了蝶儿,眸中不禁带了一丝怒,一丝凉。
徐娍设计她能忍,荣姬配合她也能接受,可她唯一心寒的便是她身边的人居然也会如此背叛她。
或许只是为了那么些许的好处。
她自认为平日里对她们已经算好的了,没想到,一颗真心竟抵不过一两黄金。
“如果当真如荣姬所说,如此‘祸乱内廷’,‘不可为人知’的事情,那我自然是要让紫薇或者依瑶这两个心腹去做,怎么会让你去呢?”
“这……”蝶儿的神色有些许慌乱,“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徐夫人,你说呢?”她微微含笑。
徐娍冷笑,只是那抹冷笑随即变得温和了些许,带着无奈与嘲笑:“我怎会知道妹妹当日是如何想的呢?”
谢巧倩一直默不作声,只是淡然地看着她们这场闹剧。
徐娍扫了眼那盆空谷幽兰:“怪不得妹妹你如此的宠冠**,原来是有原因的啊。”
她对上了徐娍的目光:“原因吗?这徐夫人你便就要问吴侯了,问我作何?”
徐娍微微眯眸,眸光透着狠厉,又看向了孙权。
“吴侯。”依瑶上前跪下行了一礼,“吴侯您是了解夫人的,夫人她的确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奴婢敢保证!”
“你一个奴婢如何保证?!”徐娍冷声道,“再者说,你就怎知你家夫人做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呢?嗯?”
依瑶锁眉,心中早便就涌起了怒火。
她将依瑶扶了起来,宽慰一笑:“没事的。”
为了今天这一幕,徐娍应该是策划了很久了吧,为的现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不过她没有,他也应该很清楚,她没有吧。
“吴侯。”荣姬微微直起了身子,一双眸子中写满了无辜。
“吴侯,臣妾如此做也是为了吴侯好,吴侯日理万机,若**中人皆以此争宠,那时而久之,只怕吴侯会因此而误了国事。”
步婉不禁心笑,好一个贤良的妻子。
她的目光不禁向孙权看了去,却这巧对上了那双微微含笑的凤眸,隐隐有一种感觉,某权他就是成心来看她笑话的呢。
“荣姬的话可当真?”悠悠的声音中似是隐隐含了丝笑。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假。”荣姬先了她开口,一脸的真诚。
“既是如此……”孙权声音清浅,轻描淡写,“那便就罚步夫人三个月的俸禄吧。”
步婉尚未开口,之前是被荣姬抢了先,如今是一脸的错愕,双眸不禁睁大,她怔怔地看向了面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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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祸事(三)
步婉心中一颤,竟是说不出的酸涩,不禁锁起了双眉,眸光从不曾从那双凤眸上移开。
她本以为,他定是信她的。
她不在乎他究竟罚了她几个的俸禄,又或者是几年,她只是没有想到,他当真听信了荣姬和徐娍的话!
他当真是认为她为了争宠便用了那些手段吗?
如果他真的清楚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那他怎会相信这些呢?
眸光暗了下来,低下了眼帘,不知为何,竟感觉眼眶有些酸涩。或许是她太高估自己了,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恍惚间,他却已从阶下走了下来,她的眼眸微微一颤,却仍是如水般的平静。
她感觉到了他与她轻轻擦肩,李平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蝶儿似乎也被荣姬带走了。
心中空洞洞的,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个字。
因为他信了。
于是她也不得不信了。
看着那个男子的身影,徐娍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向前走了两步,瞪了步婉一眼。
没想到,吴侯居然只是罚了那个女人三个月的俸禄而已。
如此的简单吗?
吴侯他到底还是有些袒护这个女人的。
徐娍一声冷笑,看了她一眼,微微昂首,向外走去,虽是如此,心中依旧满是得意,吴侯此时怕也是看透那个女人的心肠了吧,以后看那个女人还如何嚣张,活该有今天。
“夫人。”依瑶忙上前,担忧地看着她,可是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盆空谷幽兰,雪白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美得似是九天玄女一般。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那盆空谷幽兰?
如果没有那盆花,她是不是根本不会获得这么多的宠爱。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盆空谷幽兰罢了。
她本还天真的认为这一切都和一个“爱”字有关呢。
“将那盆花扔了吧。”步婉声音漠漠。
“夫人……夫人,这些都是荣姬和徐夫人的诡计,我们一定能查出来的,一定能找到证据的。”依瑶着急地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不必的。”她抬起了眸,面上仍是一笑:“放心,我没事。”
查出真相又如何呢?
不过是让她看清楚了,他不过是因为那一盆花才如此待她的,想想,当真是讽刺。
轩宇殿
孙权坐在案前,批着今日的奏章。
“吴侯。”
一众侍女俯身行礼,站了一排,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都是些珠宝,首饰,丝绸,和一些昂贵的摆饰。
孙权抬眸,扫了眼那些东西,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李平。”
“奴才在。”站在身后的李平上前行了一礼。
“将这些东西送去梦樱阁。”男子的目光依旧放在奏章上。
李平不禁一笑,低了下眼帘:“吴侯罚了步夫人三个月的俸禄,可送去的这些东西却近乎步夫人三年的俸禄了。吴侯当真是用心良苦。”
孙权抬眸,淡然地看了李平一眼:“说来听听。”
李平轻笑:“今日步夫人遭人陷害,吴侯虽当着众人罚了步夫人三个月的俸禄,可却私下派人送去了这些宝贝,无非便是想告诉众人对步夫人的偏袒之意。”
罚了夫人,是因为今日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指向步夫人,送去这些则是让其他人都知道,不管证据是何,吴侯都是相信步夫人的,也是定会护着步夫人的。
“吴侯独宠步夫人,其他人自是不服气的,哪怕表面上不做任何动静,却保不齐会有人暗中陷害,此番之后,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像今日一般在暗中给步夫人使绊子了。”
孙权抬眸,薄唇扬起了一丝浅笑:“你看得倒是透彻。”
“彻查今日之事,看那些药是如何来的,还有那个婢女,定要审问出什么。”孙权声音依旧平静。
其实他倒是有些希望今日之事是真的呢,因为这样便能说明,她很想把他留在身边,很怕他会去找别的女人。
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最讨厌妒妇,却偏偏想要她如此自私。
李平微低了下眸:“吴侯,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权扫了李平一眼,继续在奏章上写着什么:“你什么时候学会如此顾虑了?”
李平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吴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吴侯对步夫人用的这些心思,奴才看得透,可是步夫人她未必看得透。”
凤眸轻抬,笔尖微微一顿,继而轻落在了奏章上。
步婉拖着腮,微微锁眉,今日荣姬说的那些话,她唯一无法否认的便就是她当初的确没有将那盆空谷幽兰赠给她。
而正是因为这一细节,才将此事显得万分逼真,因为在旁人看来,如果她没对那盆花做过什么手脚,为什么不能将它赠送给荣姬呢?
如若不是那盆花被她剪得面目全非,她也不会拒绝这小小的请求啊。
只是这一切……当真就只是恰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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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疑
当真是恰巧了吗?
可若果想要将今天的这场戏做真,这一细节的确是万分重要的。``し
记得当日荣姬只看了那面目全非的花一眼,便脱口道那是空谷幽兰,想必是早就有所准备吧,只是荣姬太急于求成,过于疏忽罢了
想必荣姬也定会猜到她不会将如此“寒酸”的一盆花赠与她吧。
荣姬那日来的目的,难不成就是要让她拒绝将空谷幽兰送给她吗?
可就算她那盆花被她给毁了是蝶儿偷偷告诉她的,可是她们怎么能如此肯定她之前会依照她们的计划那样将那盆花毁了呢?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她修剪花叶的技术如此的惨不忍睹呢?
——“夫人,夫人若有时间便给这盆空谷幽兰修剪修剪枝叶吧。”
紫薇当时玩笑的一句话。
因为紫薇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修剪枝叶,可就是因为这句话,她才想再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剪得很好。
步婉眉头不禁锁了起来,撤开了支在下巴上的手。
不可能,紫薇不会如此做的,紫薇和依瑶同她情如姐妹,她怎么能怀疑她呢?
步婉心中烦乱,拿起了桌案上的书卷,打开了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映入帘里的是这样一句诗,心头一涩,堵得不甚难受,将书卷合了上,目光飘向了一侧,趴在了桌案上。
紫薇……不可能的,肯定是她太过多心了,若真和紫薇有关,那今日出来指证她的就应该是紫薇了,毕竟紫薇是她的心腹,她的证词听起来肯定更加的真实可靠。
有人从身后轻抚着她的长发,传入耳畔的是熟悉的声音:“懒猫……”
她侧过头,正好闯入了那双凤眸中。
他清浅一笑,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颊,她却瞪了他一眼,一下打开了他的手,站起了身,转身便走。
她不在乎他派人给她送来了多少东西,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送那些东西给她。或许他突然很聪明地意识到她是被冤枉的于是用这些东西来补偿她,就算他最后选择了信她。
可他若真的完全信她,他当初便就不会疑她!
手腕被拉了住,再也走不了分毫。
“你放开我!”
她锁眉挣扎道,一下甩开了他的手,眸中带着凌厉的精光。
“这里现在没有那盆让你流连忘返空谷幽兰了,你还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找其他的女人呢?!”她吸了一口气,转身便走,身子却被人从后面抱了住。
“你放开我!”
她拼命地挣扎,只是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中,双手也被他握了住,毫不留力地去打他,他却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她打得越来越重,去掐他的手臂,他却越抱越紧。
“你知道的,没有那空谷幽兰,我也会来。”
他之前怎会不知那盆花被别人动过手脚?
他早便就察觉了那花的土壤有异样,知道是被人掺进了催情的药散,只是他自幼习武,师父亦称赞他控制力极强,徐娍她们不过是为了今日的指证,之前怕露出什么手脚,药量又是下得很轻,那些药散又怎能真的让他迷情呢?
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去,让她正视着他,可是她却是赌气一般地撇过了头,不去看他,喘气的声音依稀可闻。
“放开我。”她冷声道。
“不放。”他将她拥在了怀中。
“放开!”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孙权!”她锁眉看着他,“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唔……”
唇被他堵了住,双眸不禁睁大,他的话消失在她的口中:“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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