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依旧是苍白的容颜,她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映红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催促着平凡,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垂下眸,轻轻的吐出:“带我去见他吧。”逃避是不能解决事情的,竟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见见这所谓的“亲人”也是应该的吧。
映红惊讶的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几次,终是什么也没说,欠了身子,走出屋子,引领着我去见那个名义上该称之为“爷爷”的人。
走出那个我住的院子,我才发现原来那是一个后院,难怪没什么人看到。迎面就看见许多的奴仆,正在各自安然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映红走的并不快,似乎顾及到我的身子,暖暖的笑意在眼底流窜,原来还是有人关心着她的。
穿过刚刚的院子之后,天空已经渐渐的变得暗淡,连带着我的心也变得沉沉的。眼前闪过的一切,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意。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世上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我除却冷漠以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淡淡的黄韵在屋里亮起,心有些窒闷。映红转过身,欠了身对我说道:“小姐,老爷就在里面,我先退下了。”
轻轻地点了下头,默许着她离去。身子突然紧张的厉害,微微的发疼。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提醒着自己要镇静,要镇静。
努力的吸入一口气,随即推开那扇关闭的门。微微的黄韵沾染在脸上,眼前的人,眼前的人……
他的容貌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洛家的一家之主,顶多是个中年男子。眉宇间一股淡定,温润的眉眼闪动着惊讶和激动。依稀可以知道他年轻时定是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而且性子十分的淡定。
他和他有些像,心迷糊的陷入迷惘。默默的垂下头,她还能在见到他吗?
“凡儿……”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很好听,淡淡的却温暖心头。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疑惑的看着他,问着:“这位老爷,你认得我吗?”
“我……我当然认得你了。”男子温润的眉眼浅浅的笑了,温柔的说着。
“恕我冒昧,我并不认识您啊!”我动容的看着他的笑容,为何他会让她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是……吗?可是那并不重要,现在认识不就可以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楚,这更让我迷惑。他究竟是谁?
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宏亮而又苍老的声音:“丫头,他是谁?由我来告诉你!”
视线里多了一位老人,虽然他白发苍苍,但是看的出来他的身子很硬朗。眼里的精光让人明白,这位老人很不简单。他走过我和那位男子的身边,然后坐到那张大椅上,倘若我还不知道他是谁的话,那么真是对不起在君府的日子。
“爹……”男子为难的看着上方的老人,开口唤道。
什么,他叫他爹。那他是……他是爹的兄弟,她的叔叔吗?
“丫头,别在猜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他是谁?”老人,也就是洛家的一家之主——洛天陵说道。
心竟激动的有些厉害,他究竟是谁?
“他是我洛家的长子,洛、云、修。”他一字一句的对着我说道。
而我此刻却在也伪装不下去,他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已经死去的爹!
睁大着双眼,默然的看着他的面容。他揪紧着眉头,眼里有着深深的伤痛和疼惜。我只听得见脑子里轰动一声,接着就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手上的那个镯子。
那个深绿色,很普通的镯子。眼盯着它似乎快要盯出血来,分明是它灼伤了她的眼,她的心。娘曾说过,这副镯子本是一对的,一只在她这,还有一只在她爹那。是他和娘的定情之物,嘴里的血腥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原本干净的地上多了一滩淤血。
冷漠的挺直了身子,看着那坐在上方的人说:“你们以为有了这个镯子,就能让我相信这个人是我爹吗?哈哈……太好笑了,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复活!”
“不错,他是死了。不过又被救活了而已,丫头,你可以自己问他,你是何时出生的?还有为何为你取平凡这名?”洛天陵深沉的说道。
每迈出一个步子,我就感觉身上的力气消散一分。他不是的,他不是的,他怎么会是她娘说得那个全天下最好的爹!
“你是戌时所生,为你取名平凡,是因为我希望你一生平凡的度过。”他伤痛的眼,看着我,苍白着脸说。
心猛然的停止了跳动,急窜的泪水滑落在脸庞。他竟会是,竟会是她的爹。身子疲乏的走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温润的脸上多了五道红印,心颤抖的厉害,受不住的大叫着:“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爹,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夫君!你还我娘来,还我娘来!她那么深痛的念着你,那么悲切的想着你,可你呢?可你呢?哈哈……你竟然还活着,还这么活生生的活着!若如我是我娘,我一定能够后悔认识你,后悔爱上你,后悔嫁给你这负心薄幸之人!哈哈……哈哈……”冲天的怒意,冲天的恨意淹没了我。
“你给我回住口,他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成何体统!”洛老爷庄严的声音大喝到,打断了我要继续说的话。
凄凉的笑着,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谁?只知道心疼得难受,疼得快不能呼吸。“哈哈哈……爹。他配吗?我问你,我娘病重的时候你在哪?我被人欺负你在哪?我娘死了,我孤苦无依你在哪?我娘念着你,想你的时候,你在哪?我生命垂危,几度死里逃生的时候,你在哪?你说你凭什么,凭什么叫他爹?还有你,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做你们洛家的人!”不顾一切的叫着,斥责着那所谓的“爹”,心的伤口似乎裂的更深了。
“你简直大逆不道,竟然敢如此的和自己的爹还有爷爷说话,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孩子,果然当初不让你娘进府是对的!她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好,还真好!”嘲讽的话语不留情的抨击着我,他怎么可以说娘,怎么可以?
“你才应该闭嘴!我不许你污蔑我娘。爷爷,你觉得你受得起我这一句爷爷吗?洛、老、爷!”我怒视着他,眼里的恨意恨不得杀了他。谁都不可以污蔑娘,谁都不可以!
本该是高兴的相认,却不想落成这样的局面!凡儿,她说得对,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是他对不起啊!所以他才会让爹找她回来,虽然爹为的是她身上的东西。
黑夜里分明有什么燃伤了她的心,分明有什么怜惜着她的苦?相认如此折磨,她情愿她的爹早就在二十年前死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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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未知之数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所有不会发生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啊!
心麻木的不能够呼吸,却还是不愿眨一下眼睛。眼前……眼前的人……就是和自己有着亲密血缘的亲人。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爹,自己的亲爹,这个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这个抛弃了她们母女贪图富贵的亲爹。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他,会这么清楚的见到他。
抬起眼看着屋外漆黑一片的星空,心里冰凉的一片。娘,这就是你苦苦爱着的人,这就是你始终也不悔的人,这就是你女儿的爹,你的好夫君。惨然的笑意布满了脸上,泪水不经意间的滑落,它真正哭泣的是那颗心,那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想听她叫他一声:“爹……”爹,他配得上吗?哈哈……放声的大笑中涵盖着她的凄凉。
身子突然开始颤抖起来,点点的冷汗溢满在额头。紧紧的咬住嘴唇,不想在他们面前丢失了最后的一分尊严。挺直了身体,默然的离去。
才迈出一个步子,我就感觉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用尽。手努力的抓住胸口,这个地方好痛,好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嘴里感觉到一股血腥。
“啊……”一股寒气直冲到胸口,顿时我只感觉全身冰冷一片。连滑落的泪水都是冰凉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一次……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吧!也好,也好,离开这个让她悲痛欲绝的世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颤抖的不像话,张开着嘴,努力的想说出一句话,却发现最终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如风一般的落下。
泪随着风消散在空气里,连带着她内心深深的哀怨。原来活着是这么的痛苦,那么她情愿永远的睡下去,永远的。她再也不要醒过来,再也不要。
一直,一直的沉入下去,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原来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黑暗笼罩着她的思绪,带着她沉入黑暗的世界,呼啦啦,水的声音里,她的身子急速的下滑。
“凡儿,凡儿……你怎么呢?你快醒醒啊!”洛云修紧张的叫着怀中的女子,她——脸色苍白的难看,呼吸轻的像是已经死了。
“她……怎么了?”洛老爷走下椅子,面色难看的问着他。
“爹,你看让人去找大夫过来。凡儿……凡儿……她怕是……”洛云修有些哽咽的说着,紧张的叫唤着。
“什么……难道……快,来人,快去请封大夫过来!”洛老爷看着洛云修怀中的人儿,赶紧让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这丫头现在还不能有事,且不说东西还没拿到,更何况她还牵连到君家的那两位少爷,以及江湖上的两大势力。
洛云修慌张的抱着平凡,声声的呼喊着:“凡儿……凡儿……你快醒醒啊!爹在这里,爹在这里啊!”
怀中的人脸色渐渐变成灰色,洛云修一看,立刻大声的对着下人吼道:“封大夫怎么还没来,赶快去看看!”
“是……是……是。”下人吓得赶紧离去,急着看看封大夫来了没?
“凡儿……凡儿……她这是怎么呢?”想儿从人群里面跑出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洛云修问道。
“凡儿,凡儿……快,先让她躺在床上。怎么办?怎么办?你们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洛云修抱着平凡渐渐发凉的身子,失去震惊的大声问着。
“你们有谁来告诉我怎么办?谁来啊?”他发疯似的摇晃着想儿,狰狞着面孔问道。
“你们赶紧把大少爷带下去,把他关起来。”洛老爷镇定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身后跟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走到放着平凡的床前,拿出她的手,搭在他的命脉上,想儿紧张的注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
什么……封大夫震惊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这个女子……她……根本就快要死了,不过是硬靠着胸口的一口真气,才支持到现在。
他面色难看的对着洛老爷说:“恕老夫无能,这名女子怕是活不过三日。”
“你说什么,你这个庸医,凡儿她怎么会活不过三日,你说啊……你说啊!”想儿拉着大夫的衣领,生气的大叫着,她不信,怎么也不信,她活不过三日。
“快放开封大夫。大夫,她真的……活不过三日吗?”洛老爷的目光转移到床上的人,镇定的问着,仿佛那垂死的女子不是他的孙女一般。
“洛老爷,这女子怕是中了一种毒,而且已经有几年了。近日她定是发作过,本来她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只是现在她的毒已经倾入到心脏,要不是她胸口有一股真气护着,她早已经……洛老爷,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你不妨找江湖上盛传的毒魔医圣。他或许可以救她,但是她注定还是活不了多长时间。”老大夫惋惜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她这般的年华竟就死去,实在是让人伤感。
“我懂了,谢谢封大夫。不过,我希望在找到医圣之前,你可以保住她的命。”洛老爷目光中闪过一道决绝,转身离开这个屋子。
封大夫摇摇头,叹息的对着想儿说:“姑娘,你应该很紧张床上的这位姑娘吧。”
想儿痛心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她竟然……竟然……怎么办?她要是活不了的话,她该如何去见心儿他们啊!凡儿……凡儿……你能听到我的呼喊吗?我求求你,快醒来吧,快醒来吧。我不要看着你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啊!
“恩……她是我这一生最好的姐妹。”哽咽的回答着大夫的问题,她担忧的做到床边,抚摸着女子安静的面容。
“姑娘,你一定要多和她说话,好唤起她求生的意志。刚刚我为她把脉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她微弱的脉搏跳动。她现在的求生意志很弱,你该明白,她若自己都放弃活下去的话,那么即便是神仙也很难救活她。”大夫深思的说着,将那些担忧告诉她。
“什么……凡儿……她竟然……”想儿哭泣的泪水滴滴的滴在平凡的脸上。
数不清的泪水里有着她的哀愁,有着她的担忧。空气里流淌着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床上的人儿依旧闭着双眼,微弱的呼吸声淡淡的响起。
庄严的大厅里坐着四名俊美不凡的男子,其中坐在上位的男子,他——目若朗星,不怒自威,修长的剑眉微皱对着其他的男子说道:“能查的地方都已经查了,而且洛家似乎早有防范,派出的人根本查不到他们把凡儿藏在哪呢?”
“是这样吗?只是我们的时间似乎应经不多了,凡儿她……有肯能随时……”温润的声音里有着担忧,他——一袭白衣,面如冠玉,儒雅不凡。
“大哥,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另一道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他一身青衣,硬朗的身子略微的倾斜着,俊美的容颜显得有些阴暗。
“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在等了。不管怎样,今晚我都要硬闯一下洛府。”他——邪魅的容颜此刻失去了颜色,狭长的凤眼微垂着,带着某种决绝鉴定的说道。
“锦,我们知道你很担心凡儿,只是你知道凡儿她在哪里吗?你冒失的进去洛府,不但救不出她,反而会让洛家的人把凡儿藏到更隐秘的地方。”南宫皓不无担忧的对君玉锦说道。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凡儿她……有可能……我就在也等不下去了。”君玉锦失落的垂下肩膀,颤抖的声音说起。
“慢着,进来!”楚子清冷清的声音顿时响起,接着大厅里多了一名黑衣男子。
“你是……”南宫皓走到黑衣人面前,目光深然的盯着他问道。
“你们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是受人之托。想要救你们在乎的人,就在天黑之后去洛府的后院。记住要快,那名女子怕是活不久了。”说着,黑衣人一晃离开了大厅。
南宫皓正想去追,一直安静的君玉澈突然拉住他说:“不管他是谁,先救凡儿要紧。”
“依他的意思,凡儿她怕是已经……现在,我们兵分两路。皓,今晚你带些人去洛府。而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苗疆,希望能够找到医圣。只有找到他,才可以救活凡儿。”楚子清镇定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计划,略显不安的看着众人。
“好吧,既然决定了。那么就这么做吧。锦,澈,你们留下来。”南宫皓看着君玉澈和君玉锦缓缓的说道,此次去洛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什么……”君玉锦紧张的对着南宫皓大吼,现在的他更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刚刚那个黑衣人说凡儿她……这样的她,他怎么还放心的下,他怎么可以……
“好,我们留下来。”君玉澈安定的声音响起,南宫皓朝他点了一下头,目光镇定的回视着。
“二哥……你……”君玉锦不相信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