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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饭店休息,晚上我去接你,我们去太平山吃晚餐,欣赏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好。”他的柔情让她抗拒不了。
当爱来敲门时,想挡也挡不住。
项绿歆躺在床上反复辗转难以入眠,下了床,离开房间,走到易转莳的酒柜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吹风。
夜凉如水,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易转莳受的伤在她悉心照顾下,除了脚的石膏还不能拆掉外,其它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昨天,她已经划好机位,准备搭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芬兰,然而她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今夜,将是她留在台北的最后一夜。
夜空中,几许孤星,微微弱弱的高挂在遥远的天际,忽明忽灭。
项绿歆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啜一口酒。
“我是不是给你很大的压力?”易转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项绿歆稍受惊吓地转过身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和你一样,睡不着。”
她走进屋,将落地窗关上,正想打开电灯时却被他阻止。
“别开灯。”
她的手已经触摸到电灯开关,却又放了下来,“你想喝杯酒吗?”
“好。”
项绿歆借着月光帮他倒了杯红酒,睡前喝杯红酒可以帮助血液循环、有益身体健康。
她将酒端给他,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屈起,下巴抵着膝盖。
谁也没开口说话,墙壁上传来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夜深人静时,听起来更为清晰。
“我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吗?”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
“你知道,只要是你开口的,我从来都不会拒绝。”
她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你可以吻我吗?”
“小歆,你……”
“以一个男人吻女人的方式吻我。”她仰起蛲首,闭上眼睛,等待他刚毅的唇吻上她。
易转莳凝望着她美丽的容颜,轻抚着白晰、粉嫩的肌肤,手中滚烫的热度透进她皮肤里,很快地染红了她的双颊。
他的唇慢慢地贴向她的,洒下细密柔情的吻,他的吻很轻,只怕吓着了她、更怕弄伤了她,双瓣轻合着她的唇,四瓣唇贴合在一起,既缱绻又缠绵俳恻。
然而他担心会吓到她,舌办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在她的唇上恋栈的吮吻着。
项绿歆感觉到自己开始心乱神迷,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吻并不是毫无感觉,反而有更多的期待,他吻她时她的心中就浮起一丝矛盾,在感情上,他是哥哥,然而她心里却又渴望自己能像一般女人一样,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爱。
爱与矛盾如两头烧的蜡烛般,燃烧着她、拉扯着她。
易转莳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一吻,凝望着眷恋的容颜。“小歆……”
“我在找答案。”
“找到了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感觉愈来愈乱。
“不论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我都会等你。”
“时间不早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我想再坐一会,你先去睡。”
她点点头,“晚安。”
隔天一早,易转莳起床时发现,餐桌上一样摆有她帮他准备好的热腾腾早餐,但房子里却再也没有她的气息。
她要走,竟然连一句“再见”也不愿对他说,是否只为了报复当年他的不告而别?
她的悄然离去,是否代表着她的答案?
芬兰。赫尔辛基
“在想什么?”沉天丽拿了件大衣技在项绿歆的身上。“你在台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妈,我见到他了。”
“他?!是格斯吗?!”沉天丽的语气有丝激动,“他过得好不好?”
她点点头,“他很好,他现在已经是易扬集团的总裁。”
“是吗?”沉天丽露出既欣慰又不舍的笑容。
“妈,你和爸爸当初不也是为了他的未来,才答应让他走的吗?”
“格斯的母亲在临死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格斯能回易家认祖归宗,所以当易纪凡找到我们,我和你爸爸商量之后,才决定让格斯自己作决定。他若是要留下来,他永远是我们的儿子;他若是要跟他叔叔走,我们也会尊重他的决定。”
“他说他有回罗凡纳米找过我们。”
“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无情的孩子。”
“妈,你一直都知道他在台湾,为什么不和他联络?不让他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们是不想让他有所羁绊,他有他的人生,只要他过得好,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
“妈,你和爸好伟大呀!”
“傻孩子,我们和丁院长比起来,一点都不伟大,更何况格斯是我和你爸爸最好的朋友的孩子,当然也是我们的孩子。”
“你和爸对于他的不告而别不伤心吗?”
“我们都明白格斯的心情,他和我们道别,一定会舍不得离开。他悄悄的走,只是不愿让我们更伤心而已,他这是用心良苦。”
“是这样吗?”
“小歆,你是不是还在怨他?”
她摇摇头,“妈,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也难怪,你们都有二十年没见了,当然会有点距离。”
“不是这个原因。”项绿歆试着摸清自己的心情,将自己弄不清楚的感觉说给妈妈听。“当我知道他就是哥哥时,我的心情只觉得乱糟糟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对他,我不能说没有怨,但听完他的解释后,我已经能体谅他当时的心情,毕竟那时他也才十岁。”
“你能这么想,表示你真的长大了。”
“妈,我今年都已经二十六岁了,你老当我是小孩子。”
“在父母眼中,就算你到了八十岁,依然是个孩子。”
她偎进妈妈怀里,撒娇的搂着她,“我好幸福呀!”
“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妈也好幸福。”沉天丽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你还没告诉妈,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格斯?”
她离开妈妈的怀里,“对他,我有着很乱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有很乱的感觉?”
“当他握着我的手时,我的心如乱成一团的毛线球,厘不出头绪,只想逃避。我为了想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还要求他吻我。”
沉天丽一楞,随即温柔的问:“他吻了你吗?”见女儿点点头,她才说:“那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没有,我订好机票后,发现自己竟没有勇气告诉他,我无法面对他那即将再度别离时的悲伤表情。”
“所以你甚至连跟他说声再见也没有。”看女儿低垂下头,她又道:“你现在的心情和格斯当年是完全一样的。”
“我不明白。”
“因为你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才会无法当面向对方辞行。”
项绿歆经妈妈这么一提点,立即恍然大悟,终于能体会他当初的无奈了。
沉天丽仔细打量着女儿的表情,“小歆,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格斯。”
“妈!”她瞪大眼。
“如果不是,为什么他握着你的手,你会心乱?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如果不是,你又为什么要求他吻你?如果不是喜欢他,你又何必落荒而逃?”
“是这样吗?”她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有这种混乱的心情吗?“真的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吗?”
“时间怎么会短,打从你一出生,你们就认识了。”
“可是那时他只是哥哥。”
“小歆,你知不知道,你刚出生时,格斯一见到丑不拉几的你,不但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还告诉我和你爸爸,说他长大后要和你结婚。”
“那时他才四岁,懂什么结婚的事。”
“他四岁不懂结婚是什么,可是你六岁时,懂吗?”
项绿歆摇摇头,六岁依然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格斯走之后,你不断的大哭大闹,一直说你才向雪人许愿,说长大以后要当哥哥的新娘,可是雪人怎么可以把哥哥给带走?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不过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兄妹不可以结婚。”
“你是因为很喜欢格斯,才会向雪人许愿要当格斯的新娘,不是吗?”
“小时候他那么疼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我当然喜欢他。”
“小歆,无论如何妈妈都要告诉你,你如果真的喜欢格斯,而他也喜欢你,爸妈不会反对你们交往。但是如果你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你就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去承受来自他家里的一切阻挠和压力。”
“妈,我会好好想一想。”
“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
“妈,晚安。”
易扬集团大楼会议室里,正展开一年一度董监事改选会议,旗下企业所有高阶主管和董监事大股东们全都坐在左右两旁。
身为易扬集团总裁的易转莳就坐在ㄇ字型会议桌最前方的中心位子,他的两边则分别坐着易纪凡和江美静。
易转莳绷着脸,会议中始终问声不语,冗长的会议让他感到不耐,听着底下所有人的吵吵闹闹,如果可以,他真想站起来走人。
终于,在不断争执中,所有董监事顺利改选完毕,他也因为在掌控绝大多数的股权下,继续连任总裁之位。
会议一结束,他随即起身,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跨步离去。
袁浩为发现他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马上追出去,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
“你看起来很糟,是不是你向她告白,却被拒绝了?”
他沉痛地点点头,“她前天离开台湾了,却连一声再见也不愿意当面对我说,我想这就是她给我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
“我想她根本无法原谅我,否则又怎么会连一声都不说呢?”
“你有她的地址和电话吗?”
“有。”
“那就直接打电话问个清楚,何必在这里咳声叹气外加胡思乱想。”他一直都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怎么一碰到喜欢的女人,就变得这么胆怯!
“算了,她连见都不想见到我,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
“就这样,你能死心吗?”
“不死心又能怎么样?”
袁浩为拿起电话,“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就算被拒绝,也要听到她亲口对你说。”
“浩为说的没错。”易纪凡推开半阖的门走了进去。
“叔叔。”
“转莳,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终身不娶的原因吗?”
“为什么?”
“曾经,我认识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她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是个自卑感很重的人。我们两人似朋友、似情人,在一起有五年的时间,直到我要出国念书的前一天,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告诉我她明天就要结婚了,当时我整个人顿时感到青天霹雳,我问她原因,她才告诉我,因为一直等不到我的爱情。两年后,我在纽约的街头,偶然遇到了她最好的朋友,才知道当时她父亲生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而她要嫁的那个男人,可以帮她解决她家里的一切困难。”
“她并不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袁浩为惊讶不已。
“她爱的人是我。”
“她为什么不把她的困难告诉你?”易转莳不懂。
“一个自卑感重的人,相对的自尊心也强,她不想对我乞讨爱情。”
“叔叔,你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亏欠,才无法和其它女人交往吗?”
“不是,我是因为太爱她,除了她之外,我再也无法去爱其它的女人。”
“你们易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痴情。”
“转莳,我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是必须直接说出来的,别让自己抱憾终生。”
“叔叔,谢谢你,我懂了。”
“懂了就去做。”易纪几点点头,离开他的办公室。
袁浩为拿起电话,“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吧!”
易转莳从他手里接过电话,但却将电话给挂好。
“你怎么还不打。”
“浩为,我要一张直接飞往欧洲的机票。”
“你确定只要一张支票,而不是帮你准备专机吗?”袁浩为故意戏谑他。
“你要负责所有费用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航空公司虽然是他家开的,但也不能这么“偷债”。
“我只不过是个领人薪水的小职员,哪有钱。”
“看来这个小职员位子实在太过委屈你了,让我想想,对了,我记得王超禹肖想这个小职员的工作好久了。”
“呵呵,我只是个小人物,有个小职员的工作做,我已经衷心感谢了。”人真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志气先拿进冰箱冰起来,顾好饭碗才重要。
“你追女朋友还顺利吗?”
“唉,别说了。”
“怎么了?”
“就像你叔叔刚刚说的,她家里很穷,所以自卑感很重,甚至说我和她的距离太遥远之类的鬼话。”前不久他好不容易才安排了太平山上的浪漫晚餐,原本以为大有希望,谁知道不晓得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竟然让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又瞬间关上。
怎么女人都这么难搞?
“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情好多了。”
“喂,你到底算不算兄弟,真没义气。”
“好了,你多加把劲,要是能赢得美人归,我会准备一份大礼给你。”
“什么大礼,你先说说看。”
“一架飞机,够不够大!”
“你要送我一架飞机?那是不是也要顺便送我一个停机坪?”一架要淘汰的飞机,解体后当破铜烂铁来卖是可以赚不少钱,但在卖掉之前,他得先去买一块地来停飞机。
“我是指帮你办一场高空婚礼,把你的结婚礼堂搬到飞机上,怎么样?这份礼够不够大?”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能要赖!”
“放心,只要我还是易扬集团的总裁,这张支票就一定会兑现。”
“废话不多说,我一定要设计她嫁给我。”
第七章
法国
巴黎
忙碌的工作,让项绿歆暂时忘却恼人的烦事。
迪诺钟表公司办公室位于香榭大道上,每天有半个小时的 Tea time,她总是习惯一个人来到香榭大道上,坐在露天咖啡座,喝一杯休闲的午后咖啡。
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法式松饼,听着从咖啡厅里流泄出来的优美歌曲,让自己纷乱的心情、纠葛的思绪逐渐沉淀。
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赶紧接起电话,“喂。”
“Tina,你有个台湾来的朋友在等你,你赶紧回公司。”
台湾来的朋友?难道是……
项绿歆脑海里马上闪过易转莳带点忧郁的脸,忍不住有些紧张,于是马上赶回公司。
“人呢?”
“在你的办公室里等着。”
她朝同事点头道谢后,笔直地往自己的办公室大步走去,手放在门把上,心跳却不停地加速,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她用力深呼吸,再旋转门把,门一开,一个穿著深色西装,高瘦的背影伫立在窗前,专注的凝望着窗外美景。
“你……”
胡仲安听见她的声音,马上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如巴黎天空上灿烂的骄阳。“嗨,朋友,好久不见!”
项绿歆睁大着眼、张大着嘴,心里的失望让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见到我让你高兴到说不出话来?”他笑着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会来法国?”
“我如果说因为想你,你会不会很感动?”他眨着眼说。
“胡总经理……”
“我们说好是朋友的。”
“胡仲安,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连朋友都别当了。”
胡仲安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