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会来,不过不是来找霍馨,而是来找你的。”含着笑意,香景幽看了Wind一眼。
Wind的脸色一变,可他还是努力的ㄍㄧㄥ着,“开……开什么玩笑!他……他找我干啥?难不成他那只长相残暴的鳄鱼也要化妆吗?”
“那倒不是,不过有个『恐龙』也许得靠你。”
“恐龙?”一听到恐龙两个字,大伙儿显然更有兴趣了。霍馨一听说那头狮子男不是来找她,心安了一半。“恐龙?是母恐龙吗?哈哈哈,如果那家伙是恐龙,一定是脾气最坏的暴龙。”
“一群女人会盲目的崇拜恐龙?”香景幽天外飞来一笔的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人只是澎风而己,大家别听他的。”Wind自我安慰的话显然不吸引人,大伙儿还是拚命的思索着香景幽的话中意。
“Wind,你很害怕吗?”
“害怕?哈!”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其实用不着害怕的,因为也许你还可以恶整的反将他一军,更甚者……”香景幽神秘一笑,“要他扮女人他都不会拒绝。”
“……”扮女人?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要那男人扮女人前,也许他得先扮死人给他看。
一群女人会盲目的崇拜恐龙?施薇仙托住下巴思考着,忽地,落地窗外的人影吸引住她的视线。
“喔——有客人上门了耶!”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美妇,该有五十好几了吧?想必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而后面那个年轻男子身材很高大,咦,那张帅气又阳刚的脸在哪儿看过?
怪怪,好面善啊!
霍馨和Wind有志一同的注视着男子。“那不是……哇!是王子师耶!天!他本人好高、好帅!”
香景幽温吞吞的开口,“世上的恐龙迷还真不少。”
Wind和霍馨忙着看明星没注意他说什么,倒是施薇仙耳尖的听到了。她悄悄的移往香景幽旁边。“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哟!”
奇怪?老香身上好像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像檀香又像梅香……“古板”的他也跟流行的擦香水了吗?好好闻,鼻子抽动又偷偷地嗅了好几口。
“什么?”
“恐龙和『狮子』长得好像。”这帅哥和上一回带来鳄鱼的狮子男只差一把落腮胡和墨镜。
香景幽看了她一眼,略一垂目将思绪掩去。
沉默表示默认喽?哈哈……她真越来越聪明了!她开心的打算多发表意见,一抬眼的瞬间好像看到一个影子,一个和香景幽重迭的影子,头戴冠冕,缨带肃肃,身后还有一圈淡淡的光……她玻Я瞬'眼想看个真切,忽地胸口一窒,她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再回神方才的奇怪影像已不复见。
施薇仙搔了搔头,方才是她眼花了吧?香景幽即使长得再像古早人,也不可能穿成古人的样子吧?后头还有光圈,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她心里一阵好笑,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大家一定又笑她,说她除了是阿呆之外,现在还产生幻觉了。
潘多拉婚纱会馆的门被推开,门上的花铃发出好听的声音,妇人笑吟吟的进门来。
“夫人,需要我为您服务吗?”欧巴桑对俊俏的Wind最没免疫力了。
“嗯,很快就需要了,不过……”她的视线扫过众人,落在充满古早味的一角。“我是来找这位香神算的。”丁琪即使五十好几了,风韵仍是优雅迷人。
她在美国听一个刚成了新科婆婆的朋友说潘多拉婚纱会馆的事,对方大力推荐这家婚纱会馆的服务品质,其中最令她感兴趣的就是香景幽的事迹,因此趁着回台探望亲亲小鳄,她当然不放弃造访这位神算的机会。
香景幽递出一副脾,丁琪抽了一张,然后催促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儿子。“来抽一张牌。”这小子也不想想今天她是为了谁来,还臭着一张大便脸,都快三十了,到现在还没个论及婚嫁的对象。
他快四年没女朋友了,也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有问题,若有问题也好早发现早治疗。
她这老妈是超级开明的没错,可儿子是王家单传,若性向是个同性恋她倒还好,至于他爷爷非上吊不可。说起儿子最近的行为,她十分十分的不满,不但女友没着落,连她亲爱的小鳄也不知去向,新仇加旧恨,她这回回来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香景幽收回牌,淡淡地开口,“他抽过了。”
话一出口,王子师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Wind和霍馨对望着,不知道王子师何时来过,怎么他们都没印象,施薇仙笑得像傻瓜,因为香景幽的话间接证明,王子师就是前些日子吓坏了潘多拉一群天才的狮子男。
霍馨推了她一下,“你笑什么?”
“没有啊!”施薇仙笑弯了眼。呵呵呵,原来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啊。
丁琪看了眼儿子。“我想替我儿子卜个卦,问姻缘,他都快三十了,连个女友也没有。”
香景幽拿出龟甲,问了王子师的一些数据开始卜卦。
看着香景幽倒出几次铜钱,丁琪心急的问:“神算,怎么样,他何时有姻缘?”
“红鸾星动,冬末春现,十二腊寒,年立春至,春至则冰融,若能『师水习柔,希望相随』,姻缘自然水到渠成,夫人不必着急。”他话中有话。
红鸾星动,冬末春现?丁琪只注意到时间。“是指今年的冬末吗?”
“正是。”
“哎哟!那还真的很近了呢!可他现在没有女友,难道是闪电结婚不成?还是……”她看着差些没翻白眼的儿子,很努力的按捺心中的狂喜。“难道是先上车后补票,外加带球跑?”
王子师真是受不了,他不知道别人的妈是不是会讲这种没营养的话讲得理所当然,可他的妈……真的很给她叹气。
“妈,我有事先走了。”这臭算命的,没事跟他妈讲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喂!你回来!”丁琪急急的追了出去。“神算说你红鸾星动了,也就是现在带你去相亲十成十成功,我在过年前一定要把你推销出去!你……哎!你这孩子!”
霍馨一直到那对母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还舍不得移开目光。“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对母子像一阵风似的来,又像一阵风般的走了。
Wind则说:“我忘了要签名。”他是王子师的迷,他出的CD他每张都有。“奇怪,我怎么忽然觉得王子师像谁?”
体会“高处不胜寒”的人开口了,“就是上回带鳄鱼把霍馨吓昏的狮子男呗!”
“呃?”Wind和霍馨同时看她,异口同声的惊呼,“不会吧?!”
“就是会,要不,你们不会追上去问,上一回那小鳄是不是他的。”
“才不要。”
霍馨垮下脸,“所以那狮子男一口流利『问候语』真的是出自王子师口中吗?真不敢相信。”国际名音乐家耶!哎哎,幻灭果然是成长的开始。
施薇仙少一根筋的说:“王子师也是人吶!有情绪是正常的,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怪不得一些偶像的Fans都认为,他们的偶像不会大便。”
霍馨一脸嫌恶,她一定得这样比喻吗?“你不说话别人不会当你是哑巴。”
“喔……”
那头讨论得沸沸扬扬之际,这头的香景幽还是保有他的平静安适,即使处于同空间,别人的情绪仍是丁点染不上心。
把铜钱收好,他拿着布擦拭着龟甲。“相亲吗?『相』字,木目成相,一双眼对了根木头怎会对得上眼?”接下来的发展……只希望这些人别跌破了眼镜。
施薇仙永远是最早发现香景幽在喃喃自语的人,可方才的话她没听清楚,“老香,你方才在说什么?”
香景幽瞧了她一眼,考验她智商的说:“小仙,你觉得母女当得久,还是婆媳当得久?”见她一脸有听没有懂的表情,他又说:“这么说吧,要是你很喜欢一个女孩儿,你希望她当媳妇呢?还是当女儿?”
“当然是媳妇喽!女儿养大了是别人的,媳妇是娶进门的。”施薇仙不忘展示她的粗神经,“老香,你问这干啥?难道说,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儿吗?那我觉得你不该考虑女儿、媳妇的问题,你该考虑的是要不要把她娶回家这件事。”她说得既诚恳又认真。“老香?”
他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水肿的脑袋我不该把它错看成脑容量加大。”
“老香,你在打哑谜吗?”
“朽木不可雕也。”
被……被拒绝了!
吴希望蹲在门口看着那十几只被她养得肥肥胖胖、健健康康的狗和猫,比起猫狗,她这瘦弱的主人在其中就显得更加瘦弱。
下颚靠在膝盖上,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身后有个大铁笼,里头正是王子师的鳄鱼……天气冷,牠正在冬眠。
想想,突然要求王子师和她交往本来就很唐突,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凭他的条件和家世要找个比她条件好十倍、百倍的女人都易如反掌,她凭什么和他交往?!
不过,也许是她第一次开口想和人交往却被拒绝,她心里还是难过。
也不知道那天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她竟突生勇气向王子师开口说这种话,现在一想起来她还脸红心跳的,她不否认尤傲君的出现增加了她开口的决心,可那不足以使她勇气倍增。
王子师对她而言是天上月,明知遥不可及,她怎还会不自量力的想摘取?
打从那天在餐馆分手后,她就再也没和王子师联络,直到今天刘秘书打电话给她,要她把鳄鱼送到他说的住址。
唉,要不是今天何世彬没空,她真想请他替她跑一趟。她很怕又要和王子师见面,虽然她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碰到他。
如果……如果被他用嘲弄的眼神注视,她大概会死掉。
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在无可奈何下,吴希望才把鳄鱼提上车,送牠回家。
开了近四十五分钟的车程才到刘秘书说的住址,这是一栋像城堡一样的大别墅。老天!她知道王子师是名人,住的环境应该很棒,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优的环境。
按了门铃后她其实很想把鳄鱼一丢就跑掉,可职业道德使然,她还是乖乖的面对现实。鳄鱼现在在冬眠,她必须交代饲主一些照顾方法,免得牠冬眠变长眠。
领她进门的人很客气,好像是这别墅的佣人。她请她到客厅等候,有钱人家的室内装潢的豪华气派就不用说了,而一进门就看到的白色钢琴令人印象深刻。
女主人是一个优雅的迟暮美人,她的笑容慈祥和善,当吴希望打算跟她讲解如何照顾冬眠中的鳄鱼时,她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丁琪打量了她一番,“天啊!好好的一个漂亮女生怎么把自己弄得像肥皂剧中的丑角,头上的那朵『蘑菇』该长在山上,你居然顶着它到处吓人。”她最见不得女孩子不好好打扮的暴殄天物了。
“这位太……太太……”她的动作和表情都太过戏剧性,吴希望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这时对方的手又摸上她的脸。“呃?”
“两道浓眉没修,简直像两条毛毛虫,哇!你从来不去角质的吗?你的脸摸起来像菜瓜布。”
“太……”
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丁琪又开口,“我就说嘛!我方才从后面看居然没发现你是女的,你身上的大外套大得像布袋,连垃圾袋剪洞套上去都比你这件好,啧……你看看!你脏得像刚出矿坑的矿工!喔——我的天吶!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绝不容许这样的怪物在我眼下生存。”
这个欧巴桑……她到底要怎样?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吴希望又被拉着走。
天!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被丁琪拉着跑美发店、美容院、服饰店……她觉得自己的景况很像木兰诗中的“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长长的几个小时,吴希望的疑问或抗议全不被理会,身旁的夫人好像没听到她话似的带着她跑东跑西。
她下午一点多出现在王公馆,丁琪开始拉着她大改造,一直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又回到王家。坐在丁琪房间的梳妆台前,她喜孜孜的打量着吴希望,像是蛋糕师傅看着出自自己手中的艺术蛋糕。
就说呗!这女孩儿打扮起来一定是个小美人!呵呵呵……她的五官柔美,皮肤白皙漂亮,只要把眉型修出来再上点淡妆,这样的清秀佳人绝对不会比电视上那些女星逊色,至于衣着,只要依着个人特质穿衣就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女孩的气质甜美,柔美的浅色系比冷色调的深色系更适合她,她此际穿着淡粉色的针织大翻领毛衣,搭蓝彩条纹的淑女裙和短靴,噢!不是她在说,那样子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顶蘑菇头。厚!那颗头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是我在说,你现在的样子会让男人想一口吃掉你。”哎呀呀!这女孩儿真是我见犹怜,也许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是没能生个女儿,因此她看到投缘的女孩子就会禁不住手痒的想打扮对方。
她是绝对见不得女孩子不懂得打扮自己的。
丁琪是喜欢丫头,可并不是每个女孩子她都喜欢,像儿子前女友,那个叫尤什么君的,她就看她不怎么顺眼,那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一双狐狸眼叫人很不舒服。
“唯一犹豫不敢吃你的理由是你那颗头。”她口气很嫌弃“我认识的那个很厉害的美发师今天刚好请假,明天我再带你去让她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那头『毒菇』消失。”
吴希望的脸红了,“其实我……”
她还在打量她。“其实我喜欢看女孩子留长发,感觉上温柔又有风情。至于男人嘛,十个中有七、八个喜好女人留长发,不过要等你把头发留长也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天!后面看像香菇,前面看像马桶盖。
这位夫人还真……真热情,不过她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她的眼神好认真,是真心的想看她变美,她笑起来的眼弯若弦月,让她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吴希望犹豫了一下,把那顶一直跟着她的假发拿下,顿时,如瀑般的及腰长发直直披泄而下。
“喔……你、你原来你戴假发!”流光般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丁琪忍不住伸手轻抚。“笨丫头,有这么美的长发为什么不秀,怪不得我觉得你的脸怎么这么小,搞半天那顶香菇大得像安全帽。”
“我……不太想引人注意。”她没有将长发剪掉的原因,是因为妈咪活着时候最喜欢看她留长发,而她自己知道,她这头又黑又亮的头发真的太漂亮了,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注目。
“美丽的花朵可不能没人欣赏,你可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时候的我可风骚了,巴不得把全世界漂亮流行的衣服全穿在身上,为的不就是吸引异性注目顷!”
“男人……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她压低眼睑喃喃的说。
这孩子受过什么伤吗?“你交往过什么样的烂男人?”
吴希望的脸红了,她摇了摇头。“家母……家母有段失败的婚姻,连带的,我也对男人没信心。”她笑得有点苦涩,不太敢相信一向筑高心墙的自己,会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渴望妈咪一直陪在她身边,听她说说心里话,撒撒娇,而眼前这个长辈正巧有她妈妈的感觉吧!“我很排斥异性,可渐渐的我也感觉到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我想改变,想交异性的朋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