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人,你叫我来,不是说有我爹的消息吗?”好像是谢阿蛮的声音。
“是啊,你先收下这个美人红胭脂嘛,我专程去苏州的花月堂给你买的呢!”那个人涎着脸说道。
“多谢罗大人好意,阿蛮心领了。这盒胭脂还是留给罗夫人用吧!”谢阿蛮礼貌拒绝道。
“她那个黄脸婆还用什么胭脂?用了也是浪费!小蛮,听说江南的美人们都用‘美人红’,既香且艳,肌肤吹弹可破,你看,你的胭脂淡了,来!本大人亲自给你补画一下。”那个老男人仍旧纠缠不休。
“罗大人,请你自重!”谢阿蛮厉声说道,语气颇重。
“谢阿蛮!本大人这样这样低声下气的对你一个舞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罗大人显然是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既然大人还没有家父的消息,那谢阿蛮还要准备下一场歌舞,先告退了。”
听见谢阿蛮要走,这个罗大人随即又换了一副嘴脸:“小蛮,先不要着急走嘛!令尊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多方去打听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只要你你乖乖听本大人的话听着好像要亲上去的声音。
“罗大人!你不要这样!被罗夫人看见就不好了!”谢阿蛮被这个罗大人紧紧抱住,语气急促说道。
“她正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不会来后花园的!你放心,让本大人一亲芳泽就好!”罗大人死缠烂打不肯放手,谢阿蛮挣脱不开,刚要呼救,却被那罗大人捂住口鼻,只听“嗯嗯呜呜”的纠缠声。
谢阿蛮虽然是首席舞优,却一点首席的架子都没有,还经常帮我,我不能看着她这样受辱,遂灵机一动大声说道:“罗夫人,请慢点走!”
那个罗大人一听这话,以为是哪个小婢女随罗夫人来了后花园,赶紧手一松,灰溜溜的逃走了。
回到厢房,谢阿蛮已经在补妆准备下一场的表演,看见我回来,对我笑着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原来她听出是我的声音了,我不好意思的报以一笑。
第二天,那个罗大人又派人送了好多礼物过来,当然都是送给谢阿蛮的,一众舞优和习优看着那些丝绸首饰、胭脂水粉羡慕不已,可谢阿蛮却吩咐说:“三娘子,你帮我把这些礼物分给大家吧!”真是豪气!
分到最后,连我这个习优居然也有份!打开红色小锦盒一看,居然是一盒红红的油胭脂,里面写着“花月堂制”,莫非是昨晚罗大人想送给谢阿蛮的“美人红”!
,这让我是用呢?还是不用呢?
谢阿蛮见我发呆,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将我带进她的房间里,又一次向我道谢:“昨晚真是多谢你。”
“没什么,只是那个什么罗大人不会再找你麻烦吧?”
“看见这些礼物就知道了。”她不以为然道。
我替她松口气,不过我作为习优,又没有出去表演的资格,这个胭脂还是还给人家比较好,于是说道:“你们这些玩意儿我都不会用,还是还给你吧,呵呵。”
没想到她不接,反而从自己的案几上拿起两本墨蓝皮线装书递到我手上:“我这里有两本书,一本是宇文氏所著《妆台记》(注1),一本是段成式所著的《髻鬟品》(注2),都是教女子如何化妆梳髻的,身为舞优,这些事情都是最基础的,你可以拿去看,以后必然要升做舞优,到时候就不用求人了。”虽说自己怎么也是读了十八年书的大学生,可这繁体字在我眼里,简直就如天书一样,翻了几页,眼睛里已经全是圈圈叉叉了,只好尴尬一笑,找个借口还给她:“多谢你的好意,我我不识字。”
她微微一怔,不但没有嘲笑我,反而温柔的笑道:“我之前也和你一样,后来进了逸春坊,跟三娘子学到不少。身为舞优,虽然跳舞是主要的,但琴棋书画也要略微涉猎,才能培养出一种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晚上下晚课之后来我房间,我来教你。”
既然人家首席主动教,我要是再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识抬举?而且学会古代这复杂的化妆及梳髻技巧,起码以后晚饭有保障了,于是满怀欣喜的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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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妆台记》一作《妆台方》由唐人宇文士及所著,已佚,此书详细记录了隋唐宫廷及民间的妇女化妆及发式。
注2:《髻鬟品》为段柯古(约803~863年)所著,段成式,字柯古,唐代文学家,临淄人,其博闻强记,能诗善文,在文坛上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髻鬟品》成书晚于杨贵妃的年代,因小说需要,将其著作借来一用。未免误导读者,在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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