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若紫喜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你……”
若紫欢浅浅一笑,脸上带着浓浓的甜蜜。
“他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很照顾我。不过,他并不擅于用言语表达,我想,这一点和姐夫是一样的。”
“不擅表达和感情有什么关系?”
“他一定是有一些无法忘怀的因素,所以才会压抑着。”若紫欢凝视着她,“你也在压抑,不是吗?”
“我压抑是因为我知道后果,他有什么好压抑的?”
“他对你的方式啊!”见到她激烈的反应,若紫欢忍不住笑了出声,“我还以为你会被他虐待呢!”
“对我的方式?”
“其实,他应该很疼你的。”若紫欢很明白这种感觉,“他只是习惯了压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罢了。”
听完若紫欢的话,若紫喜陷入了沉思。她真的不敢想像他会喜欢上她,不过,紫欢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她一直被他反覆无常的性情所苦,难道他真是如紫欢所说的一样吗?
“姐,你在这里想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去找他问个清楚?”
“问清楚?我连当时离开都没有交代,现在回去不是送死?”
若紫欢抚着若紫喜的肚子,极力劝道:“他不是想要孩子吗?而且,谁会想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下孩子?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紫欢,你一向比我聪明,在感情上,也似乎懂得比我多?”就算她已为人妇,想法依然不够成熟。
紫欢早已在恋爱中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可是她却仍然害怕得不敢大胆去爱。
“我倒不觉得他会为难你。”若紫欢反驳道:“他是个特别的男人,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去找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相信他对你有情。”
“是吗?”若紫喜有些动心,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离开他之后,她变得很不快乐。
既然紫欢要她去问问,那么,她就去问问吧!
御皇集团大楼内,亚洲会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年秋冬之际是御皇集团决定业绩的重要时刻,而这也是决定年终分红的重要依据。
御圣堂默不作声的凝视着不断转换的报表,他决定所有员工的生死,就是依据这几个数字。
而此时,若紫喜出现在会议室外,刑城原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惊愕。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他的上司兴高采烈的抱着各式补品回到病房,却发现妻子失踪时有多么的沮丧。
但没多久,盛怒取代了他的忧心,他认为她背弃了他,所以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无情。
“你真的想见他吗?”刑城原并不认为她在此刻现身是明智之举,因为一见到她,御圣堂很有可能会失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若紫喜坚定地点了点头。她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当然没有理由就这样回去。
“我知道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那是因为我误会了一些事,才会做下那个愚蠢的决定。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刑城原专心地盯着会议室门口,生怕御圣堂会突然跑出来,“坦白说,这几个月我们的生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什么?”
“惨绝人寰!”刑城原难得地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因为我?”她从未想过因为她的缘故会连累别人,“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很抱歉。”
“算了,不过没有人敢猜测他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避。”
“不行,我必须和他解释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只会更加深他的误会。
“可是……”
会议休息时间已近,首当其冲走出会议室的颀长身影眯起了眼,看向若紫喜。
御圣堂!
她的心一凛,在他转入办公室时迫了上去。也许正如刑城原所说的,她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更有可能增加他的愤怒,但是,她还是想告诉他——她爱他。
在若紫喜进入办公室后,只见御圣堂静默不语地躺在椅子上,连看也不想看她。
她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刚毅面容。
“你还在生气吗?”她知道自己必须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仍紧闭着眼,好似当她不存在一般。但他早就肯定她一定会回来,在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
若紫喜咬了咬牙,亟欲澄清事实的心情令她激动,可是她仍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我想跟你解释,我当时以为自己流产了,辜负了你的期望,所以才会离开。我知道这个说法很不负责任,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告而别,可是我当时真的慌了,所以……”
事后要如何编造理由都可以,他才不在乎她说了什么。睁开眼,他瞪着那张他曾经想念,现在却只剩下嫌恶的脸。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她以为她是谁?他没有她,还是依然安好如初。
他不需要她!他想大声告诉她,却无法开口说出这个他早已认定的事实。
“反正,你只是我的玩物罢了,我根本不需要听一个玩物的解释。”
闻言,若紫喜觉得很受伤,但她也明白这是她自做自受,所以只能默默地承受。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我与你母亲看成是同一利人。”
“有何不同?”他曾经将她视为是特别的,可是事实证明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她握着拳,真诚地看着他。
“我不是个背信忘义的人,我再也不会背弃你了,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离开?”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我会在意你吗?我甚至没想过要找你。”
“我……”
“我一向只认白纸黑字,”他冷着脸走向她,抓住她的下巴,“有了那纸合约,你到死为止都是我的资产,你离开了四个月,就得付出失踪四个月的代价!”
“代价?”她愿意补偿,所以心甘情愿的点头。
但他的冷漠和丝毫不关心她肚子里孩子的态度,却让她觉得心寒。
也许,她真的伤他太深了。
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倘若他仍无法释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会努力做到你的要求……”她一向很顺从,如今心中的愧疚更令她无法违逆他。“我是没有立场,但是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倏地蹙起眉。他一向厌恶跟情感有关的字眼,可是她的话却扰乱了他封闭的心。
“出去!”他心慌意乱的怒吼着,害怕面对自己心中的情感。
若紫喜连忙退了一步,但仍不愿意离去,可是他却将她推出了门外,拒绝她的靠近。
战战兢兢的会议在入夜时分终于结束。
御圣堂走回办公室,想整理好公文再走,在打开灯的瞬间,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对着他展露纯真的笑容。
“芸芸?”他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表情引发了她的笑意,让她不禁笑了出来。
但她的笑声,却令人觉得刺耳。
周芸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的女人,她清丽的容貌,冷静的个性赢得了他的注意,但她应该明白他不喜欢女人随意踏人他的地方才是。
“我听说,你太太回来了?”周芸在沙发上。坐下,即使她一向冷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按捺不住地跑来了。
御圣堂曾经有一段日子的改变,周芸原以为,他已经要定了若紫喜,可是那个愚蠢而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背弃了他!
在那段日子她尽心尽力地抚慰他,所以他只找她。可是,现在若紫喜回来了,她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要成为泡影。
不行,她一定要得到她要的!
所以,她来了,她要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他的口吻夹杂着明显的讽刺笑意。
“有错吗?”她挑起眉,理所当然地反问。御圣堂在她对面坐下,她点起一根烟,神情冷到了极点。
“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我想要什么?”她倾身上前,接过了他手上的烟,大胆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不是唐欣,不会想从你身上得到爱情,可是,我不否认我想要一个名分。”
“名分?”
“我当腻了情妇,我要当你的妻子。我可以不管你怎么花天酒地,这是你当初娶若紫喜的目的,我同样可以做到,如何?若紫喜这个女人,在你心中已没有任何价值,何不考虑一下我?”
他睇着她,脸上满是轻蔑, “你真大胆,竟敢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当然敢!”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因为我了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紫喜已经爱上了你,而你是绝对不会留一个爱你的人在你身边太久的,你不是嫌麻烦吗?”
“她的确是个麻烦!”想到了若紫喜,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不过,他也无法接受周芸的提议。
“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接受你。”
“哦?”吐着烟圈,她移动翘臀来到他身侧,“别让我以为,你爱上了那个女人?”
爱?他讨厌这个字。
“我不爱她。”他本能的否认着,“我不可能爱她。”
突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若紫喜被他的声音吓住,愣在门边,看着办公室里相拥的男女,心中有丝了然和心痛。
他一向不缺女伴的,她怎么会忘了?忘了这是属于他的地方,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去了。”她退了出去,就在她正想将门带上时,门倏地被他用力拉回。
他刻意忽略她眼底的受伤,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若紫喜才抬起头,就见一只玉臂伸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肩。
她从不敢在未经他的同意前触碰他,但这个女人敢。
若紫喜已经肯定了,肯定了他认定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她面前。
“你来送饭啊?”周芸不理会御圣堂僵硬的拒绝,睨着若紫喜手中的塑胶袋,娇嗔道:“真是辛苦你了,我的肚子正好很饿。”
“拿、拿去吧!”若紫喜将塑胶袋朝门把上一挂,头也不回的想走,可是,一股强劲的力道却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他扳正她的脸,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水。“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若紫喜眨眨眼,想掩饰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但抑制不住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
“你吃醋?”周芸无情地再次打击她早已破碎的心,但也为御圣堂明显的转变而愤怒,她一把将他拉回门边,硬是将他与若紫喜分离。
下一杪,若紫喜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门口。
御圣堂转头睇着眼前的周芸,倍感厌恶。
可是,他的心却激动着。她真的是在吃醋吗?她真的爱他吗?
他为什么不再感到嫌恶,反而觉得高兴?
第九章
进入冬天之后,总让人想汲取太阳的温暖,但若紫喜却挤身在卖场里,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在婴儿用品区里奋战。
御圣堂在她重回御宅后,就没有再踏人家门一步,她生活上的开销完全来自她之前在便利商店打工的薪水。
因为自知理亏,就算他不原谅她,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选择不要去打扰他。
凭着她以往节省的习惯,省吃俭用自然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她除了行动变得迟缓之外,连弯腰都比平常费力。专注于购买商品的她看到眼前滚来一颗小球,正想捡起,一名小女孩立即冲了过来,抢走她手中的小球。
小女孩年约十岁,好奇地盯着她猛瞧,一双大眼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更加灵巧,她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小女孩,可是却觉得她很熟悉。
尤其是她的模样,好像……
“圆圆,你在干什么?”一个轻唤声让小女孩连忙往母亲的方向探去,一名妇人迅速走近,当她看到若紫喜时,脸色骤变,害怕地将小女孩一把带开。
若紫喜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她们并不认识,那妇人为什么会匆匆逃离?
走出卖场,她优闲地推着车子来到路口,等着过马良路,她没有车子可以代步,不管到哪里都一样。
她本来就不强求他会为她做些什么,而现在她更是不敢有所奢求。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将她飘散的注意力拉回,她看到一名小女孩为了捡回掉落在马路中央的芭比娃娃,而往马路冲去。
“是她?”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的母亲冲向她,若紫喜也本能地跑向小女孩。但转角的车辆来得又快又急,一辆大货车猛然逼近,在一阵尖叫声中,刺耳的煞车声划破了天际。
忽然之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大货车停在小女孩面前,而若紫喜则是紧抱着小女孩,倒在地上。
“老天!”女孩的母亲惊慌地抓着小女孩,一边打量着小女孩是否安好,一边朝着若紫喜道谢。
货车司机也急忙下车查看,正想破口大骂,却见若紫喜脸色苍白地直冒冷汗,而她身下正迅速的逸出鲜血。
“我的天啊!”妇人慌乱的唤人叫来救护车,并轻声安抚着她:“将呼吸缓下来……”
若紫喜只觉得又刺又痛,浑身的力量全数丧失,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好疼、好痛。
“别用力,先别用力!”妇人焦急的叫唤着,“你现在不能睡……”
忽然之间,一切都变得好模糊,若紫喜不知道自己是昏迷还是醒着,只感觉身体里正有个东西呼之欲出。
在一阵悦耳的啼哭声后,她就变得好累好倦,也好想睡……
四周的声音离她好远,长久以来伴随着她的压力也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消失无踪。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愧疚了,她一直未能为他做些什么,但他想要孩子,她已经给了他了。
所以,她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御圣堂与客户的交谈,他不禁皱起眉朝着刑城原使了个眼色。
刑城原马上接起电话,但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双手颤抖,而他怪异的模样也引起了御圣堂的注意。
“怎么回事?”御圣堂不解地看着他。
“那、那个……”刑城原想冷静地表达,可是却力不从心。
御圣堂与若紫喜近几个月来相处得如何,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从御圣堂悄悄交代准备补品的举动得知他其实仍然相当关心她。
“说清楚!”御圣堂怒喝一声,吓得刑城原放开手中的话筒。
“太太生了,是男孩。”刑城原深吸一口气,有些心惊胆战地道。
御圣堂的脸上霎时闪过一抹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生了就生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倏地,他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预产期不是应该是下个月初吗?
他记下了她怀孕的周数和预产期,不过,那当然也都是为了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虽然他一直忽视她的存在,但其实他现在最想问的是——她平安吗?
他一度十分痛恨她的离去,因为那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而且她也说过她不会再离开了!
但刑城原的惊慌是种警讯……
“出了什么事?”
“孩子很健康……”刑城原艰涩地说道:“医生说太太在生产时情绪受到极大的惊吓,还有本身胎位不正,大量出血……现在正……”
“正怎么样?”御圣堂的情绪在瞬间失控,他揪着刑城原的衣领,因心慌而感到害怕。
“太太昏迷了,而且可能醒……”
“不准说!”御圣堂大声咆哮地制止了刑城原。在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冲出了门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