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错阳差成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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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成姻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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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好晃着沉重的脑袋,抬起似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张慈爱关怀的脸庞。
  “君儿!君儿!你可醒来了!真是把娘给吓坏了呀!”古夫人将女儿搂进怀中,紧紧的拥抱里,包含太多的心疼和恐惧。
  阿好头倚在古夫人的肩上,一抬眼,对上与古夫人同样担忧的一双瞳仁。
  “你这孩子……唉!”
  既气女儿的傻,又不忍苛责她,古长斌最后一甩长袖,别过头去。
  阿好从他严厉的脸庞,可以看出他话虽未说出口,但和他夫人一样关爱女儿的情感,已经溢于言表。
  想到自己以古湘君的身份复活,就该替她尽孝,阿好伸手轻拍古夫人哭得抽噎的肩膀,“娘,对不起,女儿下次不会再做傻事了!”
  “当然不用!”古夫人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相公,“以后要是再有人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娘第一个跟他拼了!”
  古老爷无奈的迎上自己夫人的恶脸,“我只当君儿又在耍脾气,怎会知道她这么坚决,真的宁死不嫁!”
  提到“死”字,古夫人的脸色更难看。“现在女儿真的走上绝路,你该知道她的心意了吧!你欠下的恩情,你自己去想办法,别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
  古夫人转回头来,轻怜的抚着女儿苍白的脸颊,“君儿,你放心,娘一切都依你,你别再做傻事吓娘了!”一想到女儿的九死一生,古夫人的眼泪又成串的滑落。
  为着古夫人的慈母至爱,阿好也感动的红了眼眶。“娘,您快别哭了,是女儿不好,不该惹您伤心。”阿好擦拭古夫人的眼泪,滴落手背的泪珠,颗颗都灼烫她的心。
  瞧着哭成一团的一大一小,古老爷也伤透了脑筋。
  “夫人,当初主动提起婚事的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又在明天,这实在……我开不了口啊!宫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古夫人性子的暴烈可不输她相公。“你怕宫家不肯答应?好!如果宫家硬要抬人过门,你就叫他们明天抬口棺材来,把我这老太婆的尸首抬过门好了!”
  “夫人,你这是何苦!”
  “娘,您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阿好拍抚着古夫人,平息她的火气。
  古夫人瞪着古老爷,一副事情如果不尽她意,大家走着瞧的神情。
  古老爷耐不住他夫人灼热的视线,为难的背过身去。“夫人,你讲理点,现在我哪有脸去上门求宫家退婚啊!”
  “退婚?!”听到这个字眼,阿好这才清楚古老爷和古夫人在争吵什么。
  “不!爹、娘,我不要退婚!”
  她这次借尸还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借机修理那个人间败类,如果退了婚,那她和湘君姑娘的互换,不就全是白搭。
  况且如果那个败类因为她的退婚而改强娶他人,那不就又有一个姑娘遭殃了!
  “什么?!”古老爷和古夫人面面相觑,又齐齐转头瞪视女儿。女儿上吊轻生不就为了逃避嫁入宫家吗?怎么死了一回,醒来却全盘改变?
  阿好不管古老爷和古夫人奇怪的眼光,急急的表明道:“爹、娘,女儿不要退婚,女儿要嫁给那个……那个……”
  唉呀!湘君姑娘要嫁的人到底是谁呀?
  “宫仲辉!”
  “对!女儿就是要嫁给宫仲辉!”如果那个宫仲辉就是湘君姑娘口中那个专门打老婆的人间魔王的话。
  古氏夫妇互看一眼,不知道女儿转变怎么这么大,不过既然这真的是女儿的意思,那他们也无话可说。
  “君儿,你真的确定要嫁到宫家?”古夫人还是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阿好笃定的点头。“是的,娘,女儿这次能活回来,完全是为了要嫁给宫仲辉,若不能嫁给他,那女儿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事实本就是如此,她可没有半字虚言。
  古氏夫妇不懂女儿的话义,不过见女儿说得这般严重,也就点头同意。
  “君儿,以前这婚事是爹逼你的,现下既然你也亲口应允了,这事便这样定了。至于你今日的举动,大家全都给忘了,谁也不许再提,若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全部以家法伺候!”
  全部的下人都点头称是。婢女阿环抬头,瞧到一向最疼小姐的奶娘,却站在最角落,冷冷的绷死了一张脸!
  第三章
  新房里,老妪一张一合的薄唇动个不停,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坐在床上,低垂的头微不可见的晃动着。新娘子陪嫁过来的丫鬟,全都同情的看着她们的小姐,只是碍于老妇在家中的位尊和严苛,除了稍寄同情外,没人敢打断老妇的唠叨。
  从这婚事的一开始,奶娘就表明了她坚决反对小姐嫁到宫家。若不是老爷坚持,这件婚事可能就因奶娘的阻碍而半途夭折。谁知原本和奶娘心意相同的小姐,在上吊没死成后,醒来反而一改初衷,松口答应嫁人。
  小姐这一转变,可把固执的奶娘气坏了,打从昨早老爷夫人出了小姐的单房后,奶娘就一直训斥小姐的轻浮淫荡,现下连小姐都已经拜完了堂、进了新房,还不罢休。
  也亏得小姐有这好耐性,受得了奶娘魔音似的责骂。像她们这些丫鬟婢女,早早就找借口的往外逃窜,宁愿在外头干活,也不想留在新房里听奶娘念经。
  阿好的头猛点了一下,过大的晃动惊醒了她,她迷糊的张开眼皮,才知道自己又睡着了。
  她已经命令自己要打起精神来,无奈这两天她实在累坏了,尤其今早她头上盖着一条红丝巾,任人拉着东转西拜的,累得她的眼睛和脑子都不听她的命令。
  昨天一早还魂,浑身上下还痛着,就得安抚古老爷和古夫人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回房里休息,还来不及躺下补个眠,又有个老婆婆上前,念个不休的说她不知耻、教育了她十八年女人贞洁的重要,她居然还淫荡的想嫁人,并且不知耻的坚持不退婚!
  从老妇的话中得知她是一手教养湘君姑娘长大的奶娘,又悬念着老奶娘年纪一大把,阿好禀着她爹娘教过她敬老尊贤的做人道理,强撑着精神听老奶娘的训话到大半夜。
  只是古湘君原就不算硬朗的身子,经过这两天的折腾下来,早已吃不消。阿好此刻只是勉勉强强的撑着眼皮,好奇的想看一眼湘君姑娘宁死不嫁的夫婿到底有多吓人,脑中实则早已是浆糊一团!
  所以当宾客的喧闹声由远而近,然后又在新房门口被人劝散,她全没听见;
  她新嫁的夫婿入了新房,并且挥手要所有人全退下的过程,也全在她的睁眼睡梦中发生。
  也因此当她的头盖被人掀开,光亮一时冲入她的眼中将她震醒,印入她眼中的是一张近在鼻尖的男人脸庞时,她当然毫无准备的尖声大叫,像只虾子一样的倒弹入床铺。
  她的反应引来宫仲辉僵直了身子,不到剎那,他又冷肃的武装起自己,偏过头去。
  阿好的尖叫声,当然也引来其它人的关心。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总管范叔在新房门口担忧的喊着。
  宫仲辉冷讽的扬起嘴角,“没事,只是我的新娘子看清了我的面孔而已!”
  门外的人听出他话中的自嘲,尴尬的沉默了下来,而后又无言的退下。
  知道自己这张脸吓坏了他金枝玉叶的新娘子,宫仲辉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内室,退到外厅的圆桌边,选个背对着床铺的鼓凳坐下来。
  “出来吧!都拜堂了,这交杯酒好歹也要喝!”
  阿好拿下凤冠,一边拍着急跳不停的心脏下了床铺。
  “你这人是贴壁鬼呀!走路都没声没响的!”一声不出的贴在她眼前吓人,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幸好她从小就胆子大,否则恐怕被他这么一吓,说不定她又得回地府报到。
  阿好走向宫仲辉的右边,打算在他的右边落坐,谁知道宫仲辉不知道哪条筋不对,在她快走近时,他的身形却快速的移位,移换到她预计坐下的鼓凳坐下。
  阿好瞪着宫仲辉的后脑勺,嘴里含糊的咕哝着。
  “不清不楚的在念什么!还不快来坐下!”宫仲辉耳里听着阿好的埋怨,脸孔不自觉的放松线条。
  他的新夫人或许胆小,但骂人的词汇可新奇,什么翘胡子的山羊、扭脾气的驴子,也真亏她想得出来!
  阿好如宫仲辉愿的在他的左边坐下,宫仲辉端起眼前的酒杯,也不转头,只是斜睨阿好一下。“喝下这杯酒,今日事就算终了。”他可没兴致去碰一个见到他的脸就尖叫不已的女人!
  她刚才的态度就算了,反正自己这张脸连大男人见了也怕,洞房的事也可以省了!
  但他可以算了,阿好可没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你娘没教过你,跟人说话看着对方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从他掀了她的头盖,就没正眼瞧过她。不是背对着她,便是无礼的斜眼瞄她,两人往后还得相处一辈子,她多少都得纠正一下他的坏习性,毕竟这是她嫁他的目的之一。
  宫仲辉动了一下身体,却仍是以左半边脸面对她,“要我转头?你刚才吓的还不够吗?”
  阿好不懂的皱起眉头。“怕?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看到你整张脸,会变成青蛙?
  “
  不怕?他的妻子忘性真是恁般的大,刚才才吓得大叫,此刻又口口声声说不怕!
  “快呀!你转头啊!我看不是我怕,其实是你在怕我吧!”见宫仲辉迟迟不动,阿好不耐烦的催促道。
  宫仲辉闻言挑眉。她还懂得激将法!
  也罢!反正夫妻一辈子,不可能永远不见面,他就看看她的胆子有多大!
  宫仲辉缓缓的转过脸,终于整张脸面对着阿好。
  阿好乍看宫仲辉的脸,惊愕的瞪大了眼,讶然的抽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抽气声在新房中缠绕着,对于自己新娶的娘子对自己的面貌是如此惊惧,宫仲辉心火一起,愤怒的砸了手中的酒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新房。
  阿好在婢女的唤声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一刻即惊慌的弹起身。不是婢女的叫唤声太过吵嘈,而是头顶奶娘尖锐瞪视的眼神太教人害怕。
  奶娘鼻孔喷了一气。“教过你多少次,好人家的闺女从不深睡,结果你却睡得像头猪似的,连丫鬟都叫不醒,传了出去,人家还道我们古家礼规随便呢!”
  阿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挨夫子训的学生。昨晚是她还魂后最好睡的一晚,自从宫仲辉莫名其妙的冲出去后,就没人来吵她,谁知道这一睡,又睡出了奶娘的训斥。
  她是不在意奶娘严苛的责词,但是她不能不顾虑湘君姑娘的名誉!她不能借了湘君姑娘的身,还坏了她的名声。
  “奶娘,我知道错了。”
  奶娘鼻孔又连连喷了几声,似乎不满意她的认错。“姑爷呢?”
  其实宫仲辉昨晚在书房过夜的事,不到天光就传遍了整个宫府,奶娘这一问,只是想听湘君亲口证实。
  “姑爷?噢!奶娘您是问宫仲辉啊?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顿脾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好睡!
  阿好没想过隐瞒的直直回答。对于成亲洞房之事,她一直是无知的,她娘过世得早,村里的大婶嫂子见没人到她家提亲,也就没急着跟她解释。所以对于宫仲辉在成亲的头一天就没睡在新房,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没有想太多。
  新郎在洞房之夜就拋下新娘子而去,这对古家是多么大的羞辱!奶娘却反常的笑了起来,希罕的放柔了表情。
  “男人都是脏臭的野兽,没了他们,我们女人的日子反倒好过。”
  奶娘怕阿好还惦记着宫仲辉,放软声调劝解。“穿上衣服,该用早膳了。”
  对于奶娘反常的态度,阿好没心思去深究,反正只要奶娘别再用古家的门风来压她,她的日子就很好过了。
  阿好喜滋滋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借尸还魂最大的好处,就是她永远都不必饿肚子!在古家的那两天如此,嫁到宫家,看圆桌上的菜色和菜量,想必也不差。
  丫鬟替她添来一碗白稀饭,在古家,她就已经知道丫鬟只能站在旁边,不能跟她一道吃。
  虽然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吃饭有点奇怪,不过拗不过她的盛情邀请,丫鬟也跟她老实招认,一旦吃剩的,就归她们吃喝,所以阿好才不再担心她们会饿肚子。
  阿好正待下箸,外边却有人敲门。奶娘不过轻抬眼皮,立刻有丫鬟自动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子,大的和阿好同年龄,小的不过十来岁。
  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大女孩的身后,在大女孩不断的催促下,才敢站出来,对着阿好跪地就拜。“静香见过夫人。”
  一见到瘦弱的小女孩,阿好的保护欲又源源不绝的涌出来,连忙将小女孩拉起来,一起坐到桌边。“静香,你做啥看到我就跪?”
  静香看看她,又回头望向大女孩,见大女孩点头示意,才低着声音说道:“静香是来拜见新娘的。”
  阿好还是满脸的疑问,有个丫鬟好心的开口解了她的疑惑,“静香小姐是老爷的孩子,小姐您算是她的二娘。”
  阿好一听,气炸的叫道:“什么!那男的已经有娶妻了!”居然想一只脚穿多双鞋!
  多嘴的丫鬟一迎上奶娘锐利的眼神,立刻知错的闭上嘴。
  “那女人早死了!否则老爷才不可能让小姐嫁过来做二房!”奶娘言词刻薄的骂道。
  静香和大女孩脸色青红乍白,终是忍下这口气。
  阿好没注意奶娘的苛刻,只想起湘君姑娘在地府曾提到,她未来的夫婿脾气暴躁,活生生的打死自己的妻子;想来该是静香她娘了。
  想到静香和她一样小时就没了娘疼爱,阿好心疼的立刻将她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呵护。“静香,你用过早膳了没?”
  静香又转向大女孩,征求她的同意后,才转回头来,对阿好微微的晃了一下螓首。
  阿好立刻要丫鬟再添一碗白饭,热络的招呼静香一起吃饭,还好菜好料的凑了一大碗给静香。
  “小姐!”
  “啊?”阿好疑问的抬头。
  奶娘气苦的暗骂,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直言她的错,只好将视线移向昨晚喜气吉利的干果饼干,提示她是新入门的夫人,没必要去讨好一个没娘的丫头。
  谁知阿好却完全误会奶娘的意思,兴冲冲的将它们全倒在一条手巾上包起来,递给静香。“奶娘没提醒,我都忘了这些是小孩子最爱吃的零嘴,正好给你平日当零嘴吃!
  “
  手捧干果,看着阿好热切的笑容,静香不禁也回给她一个羞怯的微笑。
  “静香那丫头是个杂种,最好别理她,免得污了我们的身份。”
  静香和她的婢女一走,奶娘立刻又开始她的训斥。刻薄的面孔,吐着刻薄的言词。
  “杂种?她不是宫仲辉的孩子吗?”
  奶娘细长的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十年前,宫少爷外出行商半年,回来时却发现妻子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件丑事不到三日就传遍了洛阳街坊,梁红姑偷汉子,却又在生小杂种的时候染上了产褥热,连命都给赔上了,真是报应!”
  “奶娘,静香的身世又不是她的错!”阿好轻声指正奶娘。
  奶娘迅速沉下脸,一张脸拉得老长。什么时候她一手带大的小姐,也会顶撞她了?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况且那杂种除了她娘买的丫鬟翠莲外,在宫家再没人撑腰,没值得我们攀交。”
  尊重奶娘是长辈,也顾忌她年纪大了,阿好没再多说什么的点头应是,只是心里仍旧相信小孩是无辜的理念。
  满意她的小宝贝又变回原来温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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