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同屋的李志国已经起床,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虽然有必要控制一支隐秘的力量,但更应随之做好防范措施,免得被副作用反噬。
目前自己苦心经营的经济堡垒分别位于老家。沈阳和中俄边境,为了安全起见,三者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设置一道“防火墙”,更能真正地达到狡兔三窟的目的。
“长友,你起来了,达发一大早就赶车去东宁边贸了。早饭想吃点儿什么。我出去买。”李志国拿着热腾腾地毛巾进了屋,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钱长友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达发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干嘛如此辛苦地亲自跑一趟。”
“呵呵,那辆特殊牌照的车比较抢手,达发觉得亲自去联系一下才有把握。”
“嗯,原来这样啊。对了,我打算出去吃早饭,顺便探听一下消息。”
李志国想了一下,建议道:“咱们被贺凯勒索。很可能有盯梢的,所以林度他们四个人最好不要一起出去,免得惹人注意。”
钱长友点了点头,“我带着林度就行了。他外貌极其普通,即使是有心人,也很难看出底细的。另外,你和罗必成谁有空的话,抽出一人陪着我出去转转。”
“那就让罗必成去吧。邹永泰这次被打击得不轻,咱们好人做到底,我帮着他忙乎一下琐事。”
李志国做事情如此周到,钱长友自然没有异议。
他洗漱完毕,进入客厅后,发现邹永泰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钱长友后,邹永泰指了指旁边的兄弟,“我老弟叫邹永富。这次多亏长友你仗义援手了,那八千块钱,我会尽快还上。”钱长友摆了摆手,“邹叔。千万别这么客气,咱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华子是我的好兄弟,你又曾经帮了我不少忙,昨天那种事情实在不值一提。”
双方又客套了一下。邹永泰唏嘘不已。感动得眼泪汪汪的,钱长友也不好深说什么。
见外面已经天色大亮。钱长友与其他人打了招呼,便带着罗必成和林度离开住处,到了大街上。
看着往来地行人,罗必成问道:“老板,你打算带我们去那儿吃早饭。”
钱长友微微沉吟了一下,“最近彭大兴和贺凯不是正在抢一个朝鲜饭店么,我着这种地方,消息应该是最灵通的。”
罗必成有些迟疑,“老板,那里属于是非之地啊,外地人刚到绥芬河不知情才去那里,我们没有必要也去凑这个热闹吧。”
钱长友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老罗,你放心吧,我们有林总教头保护,不会出事的。再说了,青天白日地,咱们只是吃饭和听别人讲闲话而已,麻烦还能自己往身上跑么?”
“那好吧,有老板撑腰,我自然跟着打气。你提到的这家朝鲜饭店在车站附近,咱们可以坐车直达。”
为了安全起见,钱长友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动用那辆昨天深夜立下汗马功劳的皮卡,而是直接步行到了街上。所以他们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刚好坐满,一起前往目的地。
那家朝鲜饭店地招牌上写着“小玉流馆”,看起来规模不小,有二层楼的样子,正好位于车站附近的人流稠密位置,难怪两个大痞子团伙为此争斗不休。
钱长友看着招牌,心中暗自揣测,估计店主是一位颇有头脑的人物,没准还是货真价实的朝鲜族,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夸口起这么一个店名。
记得前世里朋友曾经提起过,真正的玉流馆,有朝鲜饮食“最高峰”之称,它座落于风景优美的牡丹峰东南方,因为正好处在清澈见底地大同江畔玉流岩上面,故得此名。
玉流馆于一九六零年竣工,是一座具有民族特色的大众餐厅。它烹调固有的朝鲜式饮食,比如自古以来就很有名的平壤冷面。
此外,玉流馆也是显示朝鲜建筑造型美地纪念碑式建筑之
而眼前的“小玉流馆”,明显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故弄噱头。
钱长友率先走进饭店,见里面的食客不多,或许因为现在是早市营业时间的原因,所以生意才没有猜想中的好吧。
三人挑了一个靠窗地位置坐下,可让他们恼火地是,竟然没有服务员主动过来招呼。钱长友打量了一下吧台,见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相貌还算清秀的中年女人,正心不在焉地翻着一个本子。还不时地抬头向二楼望去。
就这种服务质量,要不是另有目地的话,钱长友真没有耐心继续坐下去。
罗必成站起身来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过去点吃的,你们有什么要求?”
钱长友摇摇头,示意罗必成随便安排,然后目光扫视了二楼楼梯口一眼,努力地听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状。
罗必成回来后。笑道:“估计这家饭店被骚扰得不行了,我去找那个老板娘的时候,她可不是一般的无精打采。”
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惊讶地打招呼。“小伙子,这么巧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吃饭了?”
钱长友循声望去,见正是昨天同车的那位张老太太,带着围裙。捧着装有几碟小咸菜的托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哎呀,张大娘,原来是你啊,难道这家饭店是你家的?”钱长友说着,接过来了托盘。
张老太太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家业,店主两口子和我关系挺好的,因为缺服务员。所以就过来帮帮忙,打个下手。”
“这饭店规模不小啊,怎么会缺服务员?”
张老太太看了一下左右,低声道:“你不清楚。就是我也才知道,这才出去串门半个月地功夫,这里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大部分服务员都被吓得不敢干了。”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最近总有地痞流氓来捣乱生事,而且还有几名吃饭的生意人走出饭店不远就遇到抢劫的。大前天晚上。有两拨人在这里打群架,听说闹的动静很大。你说。有多少人还敢来这儿干活啊?哎呀,光顾着说话了,我去给你们端稀饭。”
钱长友夹起一块泡菜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了几下,叹道:“小咸菜味道不错,挺正宗地,这家饭店要是被闹黄了,还真就可惜了。”
张老太太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端来了稀饭和包子。
“你们快点儿吃,然后赶紧离开吧。”
钱长友笑道:“张大娘,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异常情况?”
张老太太以更低的声音说道:“你没看到老板娘愁眉苦脸的样子么,我听说,她有个外甥女,不知道怎么被大痞子贺凯看中了,纠缠了好几天,一大早老板就在楼上陪着聊天呢。”
钱长友点了点头,“大娘,你赶紧去忙吧,我们吃完就走。”
等张老太太走开后,罗必成开口道:“真没想到贺凯也在这里,他该不是想财色兼得吧,我听说这家伙身上有人命,这不是祸害人家么。”
钱长友哼了一声,“通缉犯还这么嚣张,我看他是作死。”
也就吃到一半的功夫,饭店外面突然驶来了一辆东风,刚停好,十多个小青年就手持砍刀铁棍跳了下来。
率先踹门进来的人,钱长友认得,就是昨天晚上见到过地刀条脸。
“都他妈地别吃了,统统滚出去,我们老大要在这里谈事
老板娘吓得一声惊叫,抬腿便朝二楼跑去。大堂过道旁边有两个食客发愣,没有反应过来,结果被人扯着领子拽了出去。
钱长友放下筷子,一使眼色,离开座位,疾步向店外走去。
此时饭店里已经涌进来了**个杀气腾腾的家伙,恶狠狠地扫视着每一个走出饭店的顾客。刀条脸则领着人冲上了二楼。
等钱长友低头挤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身着皮大衣,嘴里叼着烟卷,手里还拎着一部大哥大的黑脸彪形大汉,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一名小弟拉过一把椅子,黑脸彪形大汉大马金刀地坐下,声如洪钟地朝着二楼吼道:“贺凯,听说你这两天挺他妈地有出息的,相中了人家的闺女,死缠烂打地不放手,真他妈够王八蛋的,这么缺德地捞钱门道也亏你想得出来?赶紧滚下来,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彭大兴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钱长友还想再听一会儿。便被站在门口地彭大兴手下推了出去。
不知何时,饭店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虽然各自所处地位置远近不同,但伸着脖子,瞪着眼珠子的观看姿势几乎一样。
钱长友和林度、罗必成两人刚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站好,张老太太也踉踉跄跄地出了饭店,钱长友赶紧上前几步扶住她。
张老太太喘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架势可真够吓人的,我说我是饭店的服务员,可还是被赶了出来。”
钱长友安慰道:“大娘。你出来不是更好么,呆在里面多危险。”
张老太太连连点头,但当她目光扫过东风汽车地时候,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而且还带着几分怒气。
“我说怎么回家地时候,看不到这个兔崽子,原来和人家打群架去了。”
说着,张老太太就气哼哼地朝着一个头扎绷带,还吊着一只胳膊的年轻人走了过去。这个人也看到了张老太太。把头一扭,走到了汽车地另一边。
母子俩随即发生争执,张老太太揪着儿子的耳朵,远离了汽车。
钱长友看了一眼,暗自摇头,很难想像,如此和善的一位老太太,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不服管教的儿子。
罗必成一拉钱长友。示意他看饭店里面地动静。
透过雾气蒙蒙的窗户,钱长友发现彭大兴和三个人隔着桌子对坐着,似乎已经开始了谈判。想必彭大兴正对面的小平头就是贺凯了。
钱长友心中暗自冷笑,他倒要看看。这帮家伙能不能和平解决争端。
如钱长友所愿,双方很快就拍着桌子,吵了起来。彭大兴带进饭店的人,哗啦一下围住了贺凯三人。
贺凯站起身来,单腿踩着椅子。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彭大兴一拍桌子,挥手吩咐手下围着贺凯三人朝着饭店门口走来。
刀条脸最先走出了饭店。“奎子,你他妈地跑那去了,快过来帮着把人弄上车,咱们到车库,让凯哥看看他自己弄的鬼把戏。”
正在和张老太太闹别扭地青年,一把挣开母亲的控制,跑了过来。
随着众人鱼贯而出,钱长友才得以仔细打量贺凯。这家伙的皮囊还不错,虽然没有彭大兴魁梧,但十分镇定,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
林度忽然探过头来,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个贺凯不简单,走路姿势透着古怪。钱长友疑惑地看过去,“彭大兴人多势众,贺凯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他话音刚落,忽见贺凯左手一抬,寒光一闪,手中的匕首已经划过旁边一个监视他的彭大兴手下颈部,然后顺势又扎进了另外一人的胸部。
如此突兀地变化,彭大兴手下顿时大乱,旁边围观的更是连声惊叫,四下奔逃。
第一个被袭击的人已经坐到了地上,他似乎要极力捂住被割开的颈部大动脉,但喷溅出来地鲜血还是足有半米高,在冬日冷淡阳光的注视下,宣告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正急剧地流逝。
钱长友看着地面上彰显残忍的鲜红血迹,听着那人气管里发出绝望的呼呼声,胃里不禁一阵翻滚,差点儿把不久前吃地东西吐出来。
他曾经见过类似地群殴场面,甚至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时,更是亲眼目睹了佳丽雅当场击毙刺客,那种震惊都是非常短暂的,可眼前地贺凯,像割草一样轻易地了结一个生命,视觉冲击太大了。
林度迅速地挡在钱长友身前,低声道:“咱们往后退一退,这里的事态严重了。”
贺凯已经趁乱,带着两名手下,冲出了包围圈。
缓过神来的彭大兴怒吼道,“砍死这三个王八蛋,一刀一千块钱,谁要是能废了贺凯,我给他五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彭大兴的手下,像一群见了血腥的土狼,嗷嗷叫着追了过去。
跑在最前面的贺凯,猛然停下身来,右手举着一把手枪,瞄着彭大兴这边开了两枪。
刀条脸一声惨叫,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彭大兴也没有幸免,肩部中弹,手里的大哥大掉出去好远。
擒贼先擒王,贺凯的两枪果然起到了威慑作用,追赶他的那些人明显减慢了速度。
钱长友看着贺凯逃离的背影,直吸冷气,“这家伙果然是亡命之徒,下手可真够狠的。”
罗必成脸色煞白,“老板,我们赶紧走吧,公安局的人一会儿就得到。”
神态如常的林度也在一旁沉声道:“钱总,为了不惹麻烦,早走为好。”
钱长友苦笑一声,“当然要撤了,热闹都看完了,难道继续留在这里做目击证人么。”
………【第七十五章 意外的远方问候】………
在离开事发现场之前,钱长友硬着头皮,又瞧了一眼那个颈部大动脉被割开的倒霉鬼。
此时彭大兴的手下已经乱成了一团,还别说,倒真有几个为了赏钱而不要命的,仍然继续地追赶着贺凯,而大部分则围站在受伤的老大身前左右,看着那位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的同伴,束手无策地狂呼乱叫。
钱长友暗自点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彭大兴的手下还没有作鸟兽散,真不容易啊。
张老太太的儿子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打开车门,一只手启动了东风车,同时大声吆喝着,赶紧抬着伤员撤退。
已经走开几步的钱长友见到此种变化,不由叹气,看来张老太太的儿子对这种你砍我杀的黑道生涯还挺适应的,瞧着一地的血迹,脑筋不但没有发木,而且还保持着比别人清醒的状态。
走出不远,林度惊讶地说道:“钱总,你瞧,那位张老太太好像被刚才看热闹的人挤倒踩着了。”
钱长友转头一看,可不是么,张老太太正坐在离垃圾箱不远的马路牙子上,抱着一条腿呻吟呢。
他赶紧跑过去,急声问道:“大娘,你怎么了?”
“刚才被人撞倒,摔了一跤,腿还被大头鞋踩了几下,现在痛得要命。”
钱长友皱起了眉头,“老年人骨质疏松。该不会是摔骨折了吧。”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眼前这条街上。有几辆车追尾,挡在了路中央,至于其它地过往车辆,几乎不约而同地直接在前面的路口拐弯走了,而那些已经跑到远处地人们,则是一边意犹未尽地回头张望着,一边恋恋不舍地缓缓远离着。原本应该十分喧闹的地方,此刻却显得带着压抑的沉寂。
见没有过来车的迹象。钱长友猫下腰说道:“大娘,我背着你找个出租车,然后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张老太太犹豫道:“不用去医院了,怪浪费钱的,我估计挺一会就好了。”
钱长友已经看到了远处似乎来了警车。他着急地说道:“大娘,拍个X光的片子很便宜的,你总这么疼得站不起来,很有可能骨折了,如果耽误治疗的话,你还能那么自由武动乾坤 圣王 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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