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国迟疑地说道:“长友,反正一直以来,你给大家的生活经费都很充足,我看就没有必要这么早发工资了吧,可不要为此影响了即将的大宗进货。”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不已,钱长友宽慰地一笑,“没关系,给你们的这些钱,还不至于影响大局。我们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拿一些收入,也是让家里人放心嘛。”
听到钱长友这么解释,吴云飞、李志国和冯达发三个人,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其实,这个举措,也是钱长友针对这期间的辛苦劳累,为了给大家打气而想出来的。
对于部下,除了感情上的拉拢以外,必要的经济手段刺激,也是绝不能缺少地。
尤其眼前这三个亲信。吴云飞举债结婚;李志国苦苦挣扎于超生被罚而带来的困境;冯达发就更甭说了,和老娘两个人,一直都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从东丰村里,连小孩子都不呼其名,只称冯大拿来看。他是如何地被人轻视。
因此,他们绝对需要钱。来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
为下,攻心为上,人际交往也是如此。
钱长友带着三个人出来跑边贸,尤其是在近期,每笔生意都是以万元来计算的,而他能够放心地交给部下分工协作。正是因为钱长友相信自己,牢牢地抓住了吴云飞、李志国和冯达发三个人地忠心。
罗必成做生意的资历那么老。还不是最终被跟班地下套坑了,这就是在驾驭部下方面出了问题。
钱长友一直坚信一个道理,红花需要绿叶配,赢得部下的忠心和拥戴,永远是最重要的。在前世开的那个公司中。他也是这么贯彻的。
李志国搓了搓手,笑道:“长友,现在工资发下来。我也用不着,到最后还得通过邮局往家里寄。呵呵,要不然,我写封信,连带着钱,你给一起捎到家里去?”
钱长友笑着点头,“没问题。”
冯达发在一旁连忙补充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钱长友看了看吴云飞,“看来,我现在只需要给你一个人发工资了。”
大家又轻松地说笑了一阵,讨论了一下详细的工作事项,钱长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便对李志国说道:“我们要在绥芬河长呆下去,总在这个招待所里住着,很多方面都不方便。趁着这个时间空隙,你四处了解一下,租两套最少是三室一厅地房子,电话和其它生活配套设施,能够全一些更好。这样一来,起码我们以后的吃饭问题,会方便了很多。”
李志国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租两套这么大地房子么?”
钱长友确定地点了点头,出于长久以来的信任,李志国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要租这么大房子的问题。
结束了这个碰头会,钱长友又把谢天宇和罗必成找了过来,大家坐到一起,开了个扩大会议。
谢天宇这几天在东宁边贸那边帮着收货,确实累得不轻。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接受钱长友“加钱”的提议,而是拿了钱长友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带回来的上好四瓶伏特加。
按照谢天宇地说法,在绥芬河和牡丹江,俄罗斯的特产并不少见。但是,像这种只有政府高官才能享受到的高品质伏特加,却不容易见到,自己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勒索地机会了。
从罗必成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神色来看,现在,他还是很愿意参与到,以钱长友为中心的这个***来。
按照钱长友事先拟好的议题,在座六个人,逐一地沟通了一下。
钱长友的原来打算是,这次回三源,而后去沈阳的行程,也要带着罗必成的。毕竟,罗必成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在进货渠道上,有着自己短时间内无法达到的优势。趁着罗必成“卖身”给自己的这段时间,当然要好好地使用一下。
罗必成倒是同意了钱长友带着他去沈阳的安排,但是却不想回三源,而是打算在这个时间空隙内,在黑龙江省内跑跑尿素的销售。并且,罗必成戏称自己干销售上了瘾。
钱长友当然明白罗必成不愿意回三源的“真正原因”,也便同意了罗必成的这个提议。
既然绥芬河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了,钱长友就可以着手回程的事宜了。
出来这么长时间,钱长友很是想念学校里的朋友,尤其是温柔和泼辣兼而有之的小辣椒,谭玉敏。
不可否认,外面的世界是个花花世界,偶尔,你能够看见某些现实的皮肉生意。对于男人来讲,存在的诱惑实在太多了。
很久以前,钱长友就认为重生后的自己,可以去做一名真正的男人了。尤其在俄罗斯被佳丽雅骚扰了几次,身上不起火,那是天方夜谭。
现在,钱长友除了想念谭玉敏的脉脉柔情外,更是向往那一直以来,都没有品尝到的,小辣椒的柔唇。
自己重生后的初吻啊,一定要和自己最在意的女孩儿,去交换和分享。
尤其是目前,自己在经济上初步具备了真正的实力,可以承担任何生活上的责任了。即使做出来一些过分亲热的举动,也足以保证两个人的未来,不过分地受外界影响,依然美好而幸福地进行下去。
想起来可能将要发生的幸福生活事件,钱长友禁不住有些头晕晕的。
生意上的事情忙得告一段落后,这种情怀一下子泛滥得如此强烈,一时间竟然把钱长友弄得精神恍惚,做事情也是神不守舍。
三位部下见到钱长友如此失常的表现,都十分地奇怪。要知道,他们的“小老大”,平时那可都是沉着冷静,指挥若定的啊。
钱长友当然知道自己的失态,他也没有办法,除了极力收敛心神以外,就是自我解嘲地苦笑,“大家别见怪,我这是近乡情怯,呵呵,近乡情怯啊。”
还别说,别人也都接受了他的这种解释。
李志国理解地笑道:“我当兵后的第一次探亲假,回家的路上,兴奋得都一直没有睡觉。”
冯达发则是憨厚地挠挠头:“我没出过远门,但知道老娘很快就会拿到,我赚的最大一笔钱,也是兴奋得手脚不知道往那里搁。”
吴云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出门次数可多了,上大学的时候,基本上每次放假都回家,可现在想到,很快就要再次见到父母和媳妇了,嘿嘿,也要不时地走走神。”
被善解人意的三位亲信宽慰,钱长友心态上恢复得很快。
要说眼前这三个人当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吴云飞了。最初的忧郁和茫然早已经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则是自信和干练。
这让钱长友非常高兴和自豪。
作为普普通通的大众一分子,他重生了。
目前,他还做不到去影响世界。但对于身边的一些朋友,却能够潜移默化地扭转他们艰辛的人生轨迹,为他们建立幸福的源泉。这就是他重生后最显著的功绩啊!
………【第十九章 老一辈的知识分子】………
长友符拉迪沃斯托克之行,带回来很多的礼物。而虑东西本身品质,单论产品种类的话,在边境城市里也十分常见。因此,他打算把这些礼物,都带回到三源去。在那里,就肯定都是稀罕物了。如此一来,最佳的回程方式,就只能是火车了。
钱长友计算了一下火车车次和发车时间,到了哈尔滨火车站以后,不用出站台,等半个小时,就可以搭上开往三源市的火车。就此,能够省去拎着东西,去拥挤地排队买票的过程了。并且凭着他在火车站的关系,很有可能继续弄到卧铺票,舒舒服服地回家。
果然,钱长友的计划很顺利,在哈尔滨火车站站台内,他和吴云飞成功地中转,并且如愿以偿地在列车长那里,拿到了卧铺票。
只是在开始进入卧铺车厢,拎着东西,寻找铺位的时候,累得够呛。
钱长友办的两张卧铺票,一张是中铺,一张是下铺。当他们找到自己的铺号时,相对的另一个下铺,已经坐了一位五十左右岁,身着蓝黑色中山装的戴眼镜老者。
这位老者很热心,见钱长友和吴云飞两个人累得一头是汗,便立刻起身,帮着他们往行李架上放东西。
等忙完这一切以后,钱长友便脱下皮夹克,坐在下铺,和老者攀谈了起来。
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原来他们都是寒江省人,对面的这位老者叫文铎,是寒江大学管理学院的教授。现在是开完了会,从哈尔滨返回省城。
寒江大学是寒江省最著名的高级学府。也是省内地唯一一所国家教育部直属重点院校,但要是和相邻省份相同资历的大学相比较,实力上就略逊一筹了。这也是钱长友前世抱怨自己高考第一志愿没走成时,应该选择哈工大,而不是寒大的原因所在。
文铎精神矍铄。十分健谈,再加上钱长友和吴云飞两个人都曾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因而在话题上,大家很容易找到共同点。一时间竟然聊得太过起兴,不知道火车在什么时候开动了,直到列车员过来换卧铺票时,他们才告一段落,停了下来。
可以说。在火车上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聊天。
等列车员走后。钱长友和文铎继续展开话题,天南海北地扯起来。
文铎兴致勃勃,指了指钱长友放在行李架上地几个旅行包,笑问道:“你们可真够辛苦的,怎么连回家地机会都不肯放过。带这么多东西,准备继续寻找商机么?”
钱长友微微一笑,“文老师。这次您可猜错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在边境上做贸易的时候,俄罗斯朋友送的礼物。因为在当地也很常见,索性就带回到家里,当个稀罕物送人。”
文铎恍然地点了点头,“寒江大学里有好几个老师,曾经访问过苏联,因此我对俄罗斯那边的情况,倒也有所耳闻。瞧你们穿着这么好的皮夹克,还带了这么多人家送的礼物,那肯定在生意上,是非常成功地了。”
钱长友谦虚了一番,便又和文铎侃起来在俄罗斯时的各种耳闻目睹。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地时间,乘客们纷纷开始就餐。
文铎,钱长友和吴云飞,各自从餐车上要了一份快餐。
因为钱长友饭量很大,所以他还是额外地摆出来一些携带的简单吃喝东西,其中就有几包方便面。这个时代,即使火车上的卧铺,也不能保证一路上都有开水。钱长友自然要趁着火车启程还没有多久的机会,泡个方便面。
此外,钱长友临行前又准备了一大包涂了一层薄薄黑鱼子酱的面包片,这可就是俄罗斯地典型吃法了。火车上本来就不容易吃下东西,口味重一些,更能刺激食欲。不过,也只有钱长友这样的大胃王,能够习惯鱼子酱又腥又咸的味道。
很显然,文铎对涂了一层黑鱼子酱地面包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钱长友当然很会看别人的眼色,立刻邀请文铎品尝一二。
文铎吃下一片面包后,赞叹道:“俄罗斯人的饮食,择其要者,可以概括为,面包、牛奶、土豆、奶)菜、葱头、胡萝卜和甜菜——“四大金刚”;以及黑面包、伏特加、鱼子酱——“三剑客”。这个鱼子酱的味道,果然很有特色。”
钱长友呵呵一笑,
师的见闻,可真够广博的,而且,对饮食也似乎颇有
文铎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广博,我们这些成天呆在象牙塔里,只知道做学问的人,自然会知道这些死板的东西。记得赫鲁晓夫曾经把**简化为“土豆烧牛肉”,苏联外交部发言人也曾经引用过一句俗话,发言越短越好,香肠越长越好。而我们的饮食文化,更是源远流长。可以说,不论古今中外,民以食为天,都是最正确不过的。所以呢,我在闲暇时间,倒是很喜欢了解一些饮食方面的东西。对了,我带了一些哈尔滨红肠,你们也来尝尝。”
其实,钱长友和吴云飞,早就吃过这种哈尔滨最经典的特色食品了。只是看见老头儿的兴致很高,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便再次“品尝”起来。
文铎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哈尔滨红肠原本来自俄罗斯,一九一三年,由一个叫做“爱金宾斯”的技师传到了中国。生产红肠最早最好的企业,就是“哈尔滨肉类联合加工厂”,我买的可是他们的正宗产品。这要是在夏天,喝着啤酒,就着红肠,那可是绝配啊。”
好东西,钱长友他们当然不介意多吃一些。
不过,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钱长友觉得文铎老爷子,有着老一辈知识分子的质朴和可爱,真挺值得尊敬的。
记得前世的网络上,流传着一套俏皮话,其中的几句是,“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而且,那时候的研究生,也普遍在背地里,称呼自己的导师为“老板”。
可见,在经济大潮的洗礼下,学术界经历了多么深刻的变革。
钱长友稍微想了一下,便说道:“文老师,您是一个雅人。俄罗斯人的饮食三剑客,我这里有两样,伏特加和鱼子酱。咱们挺投缘的,不如就把它们作为见面礼,送给您吧。”
文铎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摆手推辞。
钱长友一边从旅行包中拿出两瓶伏特加和一小罐鱼子酱,一边笑呵呵地说道:“伏特加和鱼子酱,还真就得由欣赏它们的人来品尝,才能体现出来真正的价值。否则的话,那就是牛嚼牡丹了。”
文铎仍然推辞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的这些东西起码也值几百块钱吧,我可不好意思收下。”
钱长友把伏特加和鱼子酱放在了文铎铺上,然后拿起一根红肠来,“文老师,您也应该知道李白的两句诗吧,“人生贵相知,何用金与钱”。您要是很在意东西的金钱价值,那就不能免俗了。这样吧,您买的哈尔滨红肠也是有名的特产,不如做为回礼,送给我们。大家礼尚往来,您不会拒绝了吧。”
文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笑道:“你这个年轻人啊,颇有儒商之风,引经据典的,弄得我老头子一下子哑口无言了。我旅行包里还有一些红肠,那就都送给你吧。”
钱长友嘿嘿一笑,“谢谢文老师,我一定会向“儒商”这个目标努力的。”
如此一来,大家接下来的交流,也就更加融洽了。
午夜时分,火车到了省城,这可是个大站,要停车半个小时。
透过结满冰霜的车窗可以判断出来,省城这里的寒冷程度,和哈尔滨也差不了多少。
钱长友关心地问道:“文老师,现在都是半夜了,天气寒冷,路面结冰也滑,你出了火车站,一个人回家方便么?”
文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呵呵笑道:“没关系,我儿子会来接我的。”
钱长友点了点头,他让吴云飞呆在车厢里看着东西,自己则去帮着文铎拎包,送老头儿下火车。
因为时间很充裕,钱长友干脆把文铎送到了出站口。
临别前,文铎紧个叮嘱钱长友,如果日后到省城的话,一定要联系他。
看着文铎最终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钱长友不由地微微一笑。他想起了公文包中文铎的那张简易名片,寒江大学管理学院院长。
这个老头,还挺低调的。
要不是文铎主动留下联系方式,钱长友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老教授,也是一位知名的学者。
………【第二十章 父母的两个决定】………
火车在寒江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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