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雨- 第6部分

第十二节　不是我的中秋
第二天，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中秋节。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拖着疲惫的躯体走到客厅，发现家里还是我一个人。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玉儿说锅里有米粥，让我吃前热一热。

　　看着满锅热气腾腾的米粥，我突然有种无以言表的难受。

　　“玉儿啊，你在哪呢？”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在我妈这儿呢，你看到锅里的饭了吗？”

　　“看到了。”

　　“还有事吗？”

　　“那……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玉儿挂了电话。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吃完话，我到了磊子家。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磊子开了门。

　　“怎么，我昨天做个梦，你们离婚了？”

　　“离了。不是梦，我亲口告诉你的。”

　　“我就想问一下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离了。”磊子站在门口，我也站在门口。

　　“肯定有问题。”我望着磊子的眼睛。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是不是你的问题？”我能从磊子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慌。

　　“你怎么确定是我？”

　　“方倩。”我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这个女人。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磊子离开了门口。

　　我也跟着进来。

　　“但是我一直就是想不懂，你和云儿这么长时间了，感情应该相当坚固的，再说你在我眼里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啊，你怎么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我追着磊子问。

　　“我也想不懂，我也以为我对云儿的感情是牢固的，但是偏偏不是，我的心居然被另一个女人拿走了，我也很无助。”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话怎么说？”

　　“你要是个男人你就不该现在甩下云儿，你这样做算个什么，人家云儿大把的青春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眼前的磊子我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邢楠，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和云儿两个人的事情，而且我们已经谈好了，我看就不需要你再来插话了吧。”磊子坐在沙发上，把脸背对着我。

　　“好，今天我也把话说明白，我很了解云儿，只要你做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当你满怀私欲的时候想过她的感受吗，你想到她以后该怎么办吗？”

　　“就算我没想，那也不该是你要想的事啊。”磊子转过脸。

　　“怎么不是我该想的，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啊，你这么冷血，难道我也冷血吗，云儿至少是我的朋友，还是玉儿的姐姐，我就算代表她的娘家人也应该好好和你谈谈吧。”

　　“好吧，你谈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还谈有什么用呢？”

　　“你这是借口吗，你也太不像话了，我真的看错你了张磊，大错特错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这样寡情的人。”我狠狠地摔门而出。

　　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呢，从张磊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了我们在大学时那种劲头。一路上，我似乎开始怀疑自己了，到底是我变了，还是张磊变了，我们到底在哪个地方出现了这样的分叉。

　　“云儿，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谈谈。”我站在他们家的楼下，打了电话给她。我知道，刚才我和张磊争论的时候，云儿就在房间里，而且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好吧。”

　　没过一会，云儿就跑到了楼下，我示意她上车，她也上了车。

　　我把云儿带到了上次见到方倩的那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

　　“我知道你很难过，没事，在我面前不必隐藏，难受就哭出来吧，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我看着云儿强颜的样子真的很难受。

　　“你和玉儿怎么样了？”云儿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们还那样，早上就回她妈家了，看样子是不想回来了。”

　　“有时候你真得让她点，不要硬和她犟着，时间长了就很难解开了。”

　　“不说这个，我就想知道你和磊子之间的问题。”

　　“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你怎么能同意离婚呢？”

　　“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情，与其耗着，不如成全他们俩。”

　　“你真伟大，伟大得像个傻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那么多，暂且还住在那里，就看他什么时候搬了，反正我也无所谓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云儿一边望着窗外一边说。

　　“我想说的是，你们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我很想帮他们一把，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使劲。

　　“算了吧，邢楠，我知道你把我们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但是有的东西已经变了，回不去了，不要强求了，好吗，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好吧，我也不想管了，我也很累。”我看着窗外一趟一趟的行人，几乎都是一对一对的，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五颜六色，对呀，今天是中国最传统的节日了，是一个所有亲人好友相聚的日子，而此时坐在这间咖啡屋里的一个男一个女，正面对着人生最痛苦的阶段。

　　“你等我一下。”我赶紧跑到柜台，向服务员要了一朵鲜花，和一盒月饼。

　　“给你。祝你节日快乐。”我把花和月饼放到云儿面前，似乎看到了她很久都没有释放的笑容。

　　“谢谢你，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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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中秋夜，同样的月亮，同样的夜，却有不一样的心情。

　　我拿着一瓶红酒站在窗前，似乎有种邀明月的情势，但是，这样的夜注定只有我独饮的命运。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干吗呢，我正在玉儿他们家吃团圆饭呢。

　　前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干吗呢，我正在和玉儿抢着月饼吃呢。

　　今年呢，今年就只剩我一人，望着窗外家家户户的灯光，想象着里面有多么热闹温馨的笑容。

　　而此时，不远的不远，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女人一定又在独自看着窗外的夜景，回想着她和他的丈夫所走过的一年又一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三节　一场变故
早上明明还是艳阳高照，中午的时候突然就飘起了零零落落的雨点，但是，阳光一样充斥着整个天空，，把手伸在窗外，一滴雨水落在手心，砰的一声炸开，反而没有迸溅。

　　在阳光的照耀下，棱角分明，晶莹剔透，宛若被精华了的雪花，但是它不再是唯一的白，因为它充斥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琐碎的事情，因为我根本就想不明白。似乎一切正是印证了*的运动论，有时我都在想，*究竟是社会学家还是感情专家。

　　玉儿自从中秋节回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而我，早已经把话说在了前面，我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去接她。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剩下的东西也在一点一点的石化，甚至有点无头绪。

　　公司还是一如既往地运营着，只是有些东西在隐约着发生变化。

　　徐姐告诉我，现在公司的员工有些不大安分了，他们私底下开始分党结派。

　　可能这种三巨头的公司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只是那时我们都很年轻，都很理想，都很向往着能在一起干一番大的事业。只是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是运动的，而且运动得有点措手不及，更是无从下手。

　　有关公司到底该听谁的事，最近一直在闹腾，不光是那些喜欢巴结上司的员工在左右摇摆，更包括我自己也在琢磨。这是不能回避的问题，如果长此以往，我们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就会被闹死。

　　今天徐姐又告诉我，她听说张磊那边打算要从公司撤股。要是放在以前，我根本就不会相信的，但是自从张磊和云儿离婚之后，我就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在瞒着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云儿还是老样子，或许她一直就会这样下去，她有多大的憋屈从来都是自己扛着，我们这群她身边的人始终就是帮不上忙的。

　　明天北京出差，其实这些事情本都是张磊的任务，但是张磊办公室的回话却是最近很忙，为了不和他将矛盾激化了，所以这次我就决定出差一次。

　　北京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座城市有我四年的大学时光，即使现在，也还有很多的老同学分布在北京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大厦中。

　　每次来北京都得喊上一堆朋友聚一聚，这次来也没例外。

　　在觥筹交错之余，我隐约地发现大家都老了，都陌生了，以前上学时的稚气也随着一杯酒下去都流光了。

　　拖着醉醺醺的躯壳回到酒店，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我躺在沙发上刚要睡着，就被徐姐叫醒，公司终于出事了。

　　张磊果真带着自己的钱和人离开了公司，更让我惊讶的是，云儿也不见了。

　　拨了张磊的电话，已经停机。

　　拨了云儿的电话，还在服务区，只是一直没人接。

　　我连夜回到公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很多的技术工人已经卷铺离开，剩下的只是内部的一些管理人员，整个公司只剩下一个躯壳，外面的腿脚已经被活生生地砍了下去，看着我的心都在流血。

　　我相信，云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第二天，云儿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

　　“其实我早都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他是我曾经最爱的人。”云儿站在我的面前。

　　“我也该想到，你们的离婚绝不是说的那么简单。”这也是我始终不能释怀他们离婚的原因，因为他们给我的理由太简单了，婚外情绝对不能拆散他们俩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深的一层。

　　“我选择离婚，实际就是告诉你一个信号，张磊已经不是以前的张磊了，但是你好像没有察觉到。”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云儿是负责财务的，只要她稍微做个手脚，我是不可能发现，更不会去发现的。

　　“我和他不同，我没有更大的报复。”云儿转身离开了。

　　这一天，我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虽然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或者乱七八糟。

　　目前仅有的两家合作单位，已经有一家来和我们解约了，甚至还要控告我们违约。

　　我坚信，公司还能坚持下去，我们唯一的损失就是人才的流失。至于财务，竟然云儿没走，一切都好说，况且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家产，包括房子和轿车都抵押给银行做了贷款。

　　我知道，我这次算是走到了人生的浪尖上，如果我扛过去了，我就会回到以前的位置，而假如没有成功，我就是身无分文，甚至还有牢狱之灾。但是，命运就摆在我的面前，我只有往前冲，这样才会有希望。

　　我把我个人帐户里的50万转到了玉儿的名下。只要我破产，她就是这50万的受益者，也算是我分给她的一份财产。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有好的一面的，比如这件事，直接就把玉儿给逼回家了。

　　看着她进家门的样子，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但是还是强压住了，“怎么，回来再住住这房子？”

　　“我看，这事碰到你算对了，要是别人早跳楼了，我妈担心你要跳楼，就催我回来看着，免得你死了，我们家还得出一份治丧钱。”

　　“那不简单，就把我扔进长江，我找*下棋去。”我笑着。

　　“你也真够没心没肺的。”玉儿拿包抡我，被我一把拉了过来。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哎，做梦都和你吵架呢，不过都是我赢。”

　　“对，梦都是反着的，最后还是我赢了。”我抱着玉儿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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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是不太好描述的。

　　生活就是这样，一旦被逼到了绝境，反而更加有冲劲。经过一个月的整治和浓缩，我把公司重新进行了定位，把公司以前可以渗透项目的多面变成了专攻工程前期的咨询服务，这样我们就克服了缺少经验工人的缺陷，也省出了大把时间培训一批工程监理人员。

　　这样，我们的公司又逐渐找到了自己独特的生存之路。只是，一直没有听到张磊的消息。

第十四节　婀娜多姿的曲线
“徐姐，下班的时候把明天的日程安排给我。”今天谈了一个下午的项目，所以回到公司的时候有点晚了，估计今晚又要加班。

　　“好的，邢总。”

　　“还有，那个招聘的事情怎么样了？”。

　　“招聘的事已经在网上发布了，从明天起就会有面试，邢总要亲自参加吗？”

　　“明天再说吧，这事让戴总去办。”

　　“行，我和戴总说一下。”

　　“没别的事了，你忙吧。”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一大堆的文件，虽说公司压缩了不少程序琐事，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大小小的都得我一人管，真是太累了。

　　看完所有的文件，再抬头伸个懒腰，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车水马龙的窗外就像一条晶莹的线，不仅发着耀眼的光，甚至还有点眩晕的感觉，这就是城市和人的矛盾。

　　收拾完离开公司的时候，看到云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于是走了过去。

　　“怎么还没走啊？”我推开门，看到云儿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吃着饼干。

　　“还有点东西没弄完。”云儿的脸在台灯的照射下，似乎有一点沧桑。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你要好好休息。”

　　“我就是这样，越忙越觉得有劲。”

　　“算了吧，不要弄了，走，出去转转。”我把云儿的文件都拿了起来。

　　“你真是的，我刚看完一半，哎，你真麻烦。”云儿很不情愿的样子。

　　“走吧，你看你都快变成工作狂了。”我拉着云儿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走在灯红酒绿的而且几年来都不曾认真欣赏过的的大街上。

　　“云儿，你说这个世界什么东西应该是不会变的？”

　　“应该是感情吧。”

　　“呵呵，你真搞笑，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你说的是应该，但是应该不代表就不会。”

　　“似乎有点道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应该了，但是一提到应该这个概念，似乎真正所发生的都已经打破了这个所谓的应该。”

　　“应该这么说，应该是理性的，而最终没有按应该去做是因为感性的冲动或是对理性的补充，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那就是说，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厢情愿，或是自私自利的，只是偶尔做了一件既利于己，最后又莫名其妙地帮助了别人的事，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太可怕了？”

　　“可怕什么呀，现在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现在还存在着那种只考虑别人不顾及自己的人吗，从来没有，就像我们开公司，我们的本意就是让自己变得有钱，最后呢，我们也莫名其妙地帮助了很多人。”

　　“但是我们也毁掉了很多人。”

　　“错，那不是我们毁掉的，人是不能毁人的，都是自己在毁自己。”

　　“呵，说得这么深奥？”

　　“那是，我以前可是我们学院辩论队的队长。”

　　“哈哈，我又发现了你以前的个性了。我还记得当时大学那会儿，我们几个经常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