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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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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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经理希望以我的创意作为广告的基础,和对方交涉了几次之后,他们还是不能赞同对广告中的某些重要信息进行修改。后来经理对他们所提供的虚假信息提出抗议,地产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竟带着五六个保镖冲进我们公司,对经理下了最后通牒:要不由我们主动解除合同,要不按照他们的计划来。不得已,我们放弃了这门生意。

  我再次从根本的“质”上重新认识了地产老板,简单的说来,可以把他们从外到内概括为——绅士的穿着,流氓的谈吐,黑社会的心脏。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滨海市鲜有房地产公司再找我们做广告,我们被滨海的地产企业彻底“*”了,公司的业绩自然的开始走下坡路。

  经历了这件事后,经理竟像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不是原来的不苟言笑,甚至在我看来有些飞扬跋扈的领导派头,当一个人突然学会了用微笑的眼神同你交流时,这惊喜不亚于新生的婴儿突然开口叫“妈妈”。同事小李还开玩笑的对我说:“老板这是被吓着了,肾上腺激素剧变,女性荷尔蒙分泌过多。”这一连串的生物学理论的解释,实事求是的讲,一点都不靠谱。其实有时候,科学就他妈是个不靠谱的玩意。

  林娴准备着要宴请大家,对生病期间大伙的照顾表示感谢。下班之后,拉上我去市场买菜,接着又到超市买熟食。她总喜欢在买某样东西之前拿着它在我眼前晃晃,问问我行不行,我就只回答俩字儿“可以”、“不错”,到后来,买内衣的时候也跑来问我,我说:“要不我带试试吧!”

  这下林娴不高兴了,没说话,可那种不满全挂在脸上呢,内衣也不买了,挣脱我的手,自己个走到前面。

  坐上扶梯,出了地下商场,我上去拉住她,说:“好了,我就是开了一玩笑,别生气了好吗?”

  “向我道歉,深深地忏悔。”

  “主啊!原谅我对可人的林娴小姐做的错事吧!阿门!”我学着信徒忏悔样子。

  “我怎么看怎么像是悼念死人呢,就先原谅你这回,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可是你说的。”

  “敝人刚说,都是亲人,您有事,您言语。”我逗逗林娴。

  “去,谁跟你是亲人。那好,为了满足你的‘欲望’,现在你去把前面那个帅哥的车钥匙抢过来,然后把车开在本美女面前。”

  我顺着林娴手指的方向,看见一西装革履的哥们拿着钥匙朝前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走去,我知道,林娴是在故意为难我,但我是在找不到应该为难我的理由。

  我突然特别想用英语来和林娴解释一下,像我喜欢看的那些英文电影里情侣间争吵的情节一样,这句话想必应该翻译成:I can not find any reason for putting me into trouble,这是后来我在百度百科搜索的结果。

  我把手里的包裹放到地上,朝林娴敬了个礼:“首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大踏步的走上前,我在路上就想——林娴肯定会在半路上叫住我,即便不叫住我,我就绕着人家的车子转上一圈,然后再镇定自若的回来。

  果然在半道上,林娴叫住我:“哎!行了,快回来。”

  可我任凭她站在那叫唤,头也不回,直接走到靠近车门的地方。

  我越走越觉得奇怪,好像这车子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突然发现车屁股上的“别克”标识显得特别明显。

  “嗨,哥们,怎么了?”车主人走过来问我。

  “没事,我就看看……”他比我高,我抬头看他,刚抬头就是一极大地惊喜:“你——”我直接是声嘶力竭的叫起来。

  真是想不到在这能碰见欧阳谦,更高兴的是他还记得我。我和他小声嘀咕了半天,告诉他事情的原为,他很爽快的表示愿意配合我把这出戏演下去。

  我故作镇定的从欧阳的手里接过钥匙,然后打开车门,冲着林娴做出了欢迎上车的手势。林娴被吓傻了,吃惊的捡起地上的购物袋,磕磕绊绊地跑过来。

  我把钥匙交还给欧阳谦,对林娴说:“娴子,快过来认识一下,这就是那天开车送你去医院的大恩人。”

  林娴激动地站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

  “你好,我叫欧阳谦,你们可以简称我欧阳。”欧阳伸出手,很主动的和林娴打招呼。

  我捅了一下林娴,她这才反应过来忙和欧阳握握手,然后说:“你好,我叫林娴,那天的急性阑尾炎患者,我有点小激动。”林娴搓搓手背,“真的特别感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非常感谢。”

  “哈哈!这都是举手之劳,那天看你男朋友都快急疯了,还有你那俩朋友,有点急的不知所措,你最该感谢他们才是。”

  林娴冲我笑笑,我把她揽过来,抱紧了她。

  我们聊了很多,欧阳对我们也并不隐瞒,从工作到家庭都谈了不少,原来欧阳谦家境很好,爸妈都是市里的机关领导,自己刚毕业就进了外企,这些好条件让我们唏嘘不已。

  到最后,我和欧阳交换了电话号码,欧阳进了车子要走了。

  等到汽车发动,林娴突然想起什么,使劲拍着车窗。

  欧阳把窗户摇下来。

  “今天晚上,我们朋友一起吃饭,你也一起去吧!”林娴对欧阳说。

  “这不太好吧!”欧阳回答。

  “这顿饭的目的就是为了感谢大家照顾,你算是事件的主导啊!你去了那才有价值,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勉强了。”林娴一脸的失望。

  大家沉默了一会,我的心里也是无味杂糅,既觉得欧阳该去,可又希望他不要去。

  “上车,做我的车!”欧阳最终还是答应了。

  林娴高兴地打开车门,坐在后排座位上。我在车子外呆站着,不知所措,我真的对林娴非得邀请他的目的很疑惑,更没想到欧阳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游方,上车啊!”林娴叫我。

  我很不情愿的上了车,坐在欧阳的车子里,感觉很不自在。真不知这种不自在是嫉妒还是担心?
  作者题外话:怎么还没过审查?

第七章 最缺不过朋友
有时候看着自己日渐臃肿的身体曲线,我会去想:是不是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大三的时候,我最喜欢的电影是Stanley Kubrick导演的《发条橙》。那时候《发条橙》也只是在全球刚刚解禁。看过这部电影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它会被全球禁播,它是那种启发你去否定这个社会,否定自身的电影,而心理学告诉我们:多数的自杀行为都是从自我的否定心理产生的。

  另外 ,左小祖咒的歌当时在我们中间也很流行,例如那首《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那杆枪被你扔了 

  我也没有说我用不上那玩意儿, 

  我需要它去杀某个人 在昨天 ,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

  当我推开那扇门 ,

  想看看永恒荣光的状景 ,

  那没有他们说的实用阶梯 然而我, 

  又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

  ……

  多数人不能完全读懂左小祖咒所希望表达的内心世界,我也不例外。可我总是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只有这种近乎虚幻的、深不可测的摇滚腔调才能让我在慌乱生活的空闲里放松下来,它们有种瞬间崩溃的冲击力藏在旋律中间。这种歌最不适合插上耳机欣赏,这些由重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最适合在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将“低音炮”开到最高音量,来冲击自己的耳膜,适时的可能会有醒酒效果。

  可是现在,自己的电脑里竟然连一首歌都没有。也并非因为没有时间去听,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因为浮躁而缺乏新意,音乐也一样,电影也如此。生活突然像是走进了一个不断模仿的怪圈,“覆灭”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吧。

  可能我真的是不再年轻了,就连对于欧阳和林娴之间这么小的问题,我都会吃醋,自己肚子很大,肚量却是越来越小,我这样坐在车上,开始检讨自己。

  林娴和濬溪合租的房子在老城区,虽说这里的道路比较狭窄,房子也大都是上个世纪的旧房,可令人欣喜的是:这里最早是欧洲殖民者的租界,因此走在狭小的街道内,随处可见许许多多具有18世纪西欧风格的建筑,一座小教堂,一座旧阁楼之类。稍远的地方就是大海,连门也不用出,透过半扇窗,你就可以看见汹涌的海浪,听得见停靠在码头上的邮轮的气鸣声。

  因为巷子窄,欧阳只好把车子停在巷口。林娴的小屋在小巷的深处,还要走一段路。脚下是坚实的石板铺成的路面,石板的缝隙里还填充着许多海石,路旁有些脏乱,有的住户把垃圾直接堆在了门楼旁。

  我们正前方的一堆垃圾竟然占去半个路面,林娴尴尬的朝欧阳笑笑,说:“这里不同于新市区里的现代化公寓,没有专业的物业管理,并且又是城市卫生管理的盲区,半个星期才来一回环卫车。所以……”

  “可以理解,但是这里的建筑可比新城的漂亮多了,有时候我对那些千篇一律的‘山寨建筑’真的有些审美疲劳,他们这些建筑师竟然没有发现,世界上最美的建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真是佩服欧阳的能言善辩,说的林娴高兴地张着小嘴,像是塞了不少樱桃,红彤彤地嘴唇都闭不拢了。

  上楼的木质楼梯竟然都没有扶栏,那地面每踩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塌掉。还没等我们走到门前,林娴在三楼的屋子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是赵濬溪。她笑嘻嘻的跑下来,伸手接过林娴手里的包裹,跑进了门。

  “怎么样,我说是他们回来了吧!我听着踩地板的声就能判断出是娴子。”没等我进门,就听见濬溪在里面唧唧喳喳的说话。进去一看,童谣和行健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嗑瓜子,看电视。

  “呵!你俩今个儿准备当回上帝呀!没看见我大包小包的俩手拎着,你们竟然都无动于衷。”我冲他俩抱怨着。

  “你扮演的可不仅仅是个拎包的角色,你这是去加深感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可恶的童大小姐。

  “这话我绝对同意,知道为什么你大学期间写了八分入党申请,党也没收留你妈?”行健问我。

  “知道。”我实在是累坏了,赶紧放下购物袋,说:“党员名额都让你们这样的花钱买去了。”

  “错!是因为你太不懂奉献的意义了,心眼小。”

  “得嘞!我叫你声哥,你别把我的人品扔进臭鱼罐头里,再拿出来晾凉,行吗?”我彻底屈服了,懒得和行健这样的闲人废话。

  “得了你俩,见面就掐,都忘正事了。”林娴朝我挤眉弄眼的。

  我一下想起来欧阳还在我身后站着呢,赶紧把他从后面拽出来,说:“看看,我们今天收获大了吧,请了贵人来了!”欧阳有些尴尬的笑笑。

  “哎!这不是那天送娴子去医院的帅哥吗?”童谣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真是,游方,是你们找到的,这可是大恩人哪,要在古时候,这就是再生父母。”行健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严重了,都是应该做的。”欧阳说。

  “这是缘分,买东西的时候碰见的。”林娴一边掏着包里的东西一边说。

  “来吧!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叽叽喳喳的唧唧喳喳的一番介绍之后,晚餐的准备活动就开始了。

  林娴是今天的主厨,濬溪是今天的副厨,童谣家经常吃西餐,所以她学了做甜点的功夫,准备一人给我们做个西式小蛋糕。而我们几个男生自然就打起了下手。

  最后一道菜是林娴拿手的糖醋排骨,也是我顶喜欢的菜,后来它却又成了我最讨厌的菜。

  林娴端起酒杯,清清嗓子说:“谢谢你们能来,谢谢你们救了我这条不值钱的小命,总归一句话吧:有你们真好。”说着,她一饮而尽,林娴也是好酒量,一大杯下肚,面不红耳不赤。我们也端起杯子,饮下这杯。

  林娴又倒了一杯,专敬给了欧阳,说:“欧阳,我觉得咱们这是真正的有缘,最应该感谢的是你,你出于善意的本能帮助我,这个社会实话讲,不缺好人,缺的是纯粹的心。”

  欧阳想对她说点什么,可又有些言不由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喝吧!你就喝了这杯酒得了,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别说太清楚,喝了这杯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喝了这杯。”也不知我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反反复复的要把一句话掰成好几半说。嘴上虽说不太利索,可是我的心事纯粹的——我们多了个朋友,来之不易的朋友。

  林娴和欧阳同时喝下这杯酒,欧阳闷着脑袋,脸稍稍有些红。

  他摆弄着手里的酒杯,愣了几秒后,跟我们说了做朋友后的第一句肺腑之言:“我在大学就没什么朋友,我不太爱说话,就喜欢看书,同学们都以为我是小干部子弟,心气高其实我哪有那心。就这么着,我大学四年一直自己一人,吃饭、跑操、上课,我就没和谁一起过。可是今天,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好享受这种有朋友的感觉。”听完欧阳说的这番话,我才发现欧阳原来和我们一样,都还只是个孩子,该长大却未长大的孩子,不淘气,却真诚的要死。

  “这么说你救我还赚大了,该你请我吃饭啊!” 林娴开玩笑的说。

  “算是吧!救你真值!”

  我想这可能是句戏谑的酒话,但一定是心里话吧!
  作者题外话:我写的忒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男人这点事
欧阳喝醉了——对于这个问题,经验给了我足够的判断力——他摇晃着在我们的搀扶下勉强下得了楼梯,嘴里竟还叫嚷着:“没事,别扶我,谁扶我,我跟谁急。”

  喝醉酒的人从不承认自己喝醉了,只有那些没喝醉的主,才会装的一副醉酒的模样大叫“醉了,醉了”。喝酒在二分之一醉的时候还是个脑力劳动,而在完全不知所以后,它就变得纯粹是个体力活了,但就像欧阳这个状态还比较特殊,已经没有什么劳动能力,完全是个被动行为。

  童谣准备睡在林娴这。林娴把护送欧阳的任务交给了我和行健。我俩本想着直接开车把他送回家,可是无奈于压根不知道他家住哪,而欧阳又早已是不省人事,甭管你怎么叫他,他嘴里就能蹦出仨字:“回家,走!”

  “你倒是说说地儿啊!哪怕是地下十八层呢,哥们也争取把它掘出来,把你丫装进去!”行健这话可够损的。

  最后只好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给欧阳的父母发条短信,知会他们一声,免得两位老人担心,而后就把欧阳弄到我的地方住上一晚。

  行健开着车,我从欧阳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他爸爸的电话号码,以欧阳的口吻给他老人家发了条短信:爸爸,今晚我在同学家休息,告诉妈妈一声,勿担心!

  行健把我们俩送到租赁房时已经是午夜了。上楼之后,我把床铺铺好,替欧阳脱了鞋子,安顿下他。欧阳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那,不是我们初次所见的那位西装革履的打扮了。四肢岔开着,真是不敢想象,这么别扭的姿势,他也能睡的这么香。

  行健到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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