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息抬眼望了眼,想了想,走过去在他身旁的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她坐姿端正,长发披肩,上身白色长袖雪纺衫,下身米色长裤,慕四少淡淡扫过,不带一丝情绪。
“我不知道如何说服您,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您能同意。”
她的声音脆中带柔,明明不怎么娇媚却隐隐透着丝丝魅惑之音。
“那么我来告诉你如何说服我。”慕四少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液,眼眸深邃,眼角挑起一抹邪肆,“去把酒柜上的红酒拿过来。”
杜若息一怔,依言起身将那瓶他打开的红酒拿来,慕四少朝她微微倾了倾空杯,她不得已只好走到他近前为他添酒。
倒满三分之一容量,她停住,慕四少修长手指晃了晃高脚杯,唇角一勾,“喝了它然后……喂我!”
杜若息放酒瓶的动作顿时一滞,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穿着斯文风流,长相俊美无匹的男人。
慕四少毫不为耻,直勾勾的望着她重复了一遍,“喝了它,喂我!”
这一声嗓音比之前低哑撩人,隐隐透着性感风情。
身子微微发抖,杜若息脸色发红,怒意在眼底一点点升腾,这么无耻的话也亏他说得出来,还说的这么勾人魅惑!
她语气刹那冷了不少,“您若是不同意我们不出去便是!”
她说完,起身便朝门口走去,慕四少眯眼,眼底闪过阴鸷,嗓音却温雅的不能再温雅,“你踏出这一步,那么他们的未来将无一丝自由,别说出门连像现在这般清闲过日子都是做梦!”
他没将他们扔回海外族中训练已经算是格外开恩,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敢一再挑衅他!似乎忘了决定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中。
“什么意思?”
杜若息的脚步顿时停住,回过身望着他,慕四少挑眉,也不看她,食指指腹沿着杯沿慢悠悠的玩转了一圈,懒洋洋道:“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懂不懂那要靠你自己的理解!”
说完,他洒然一笑,笑意邪魅!远远望去仿若一尊妖魔,带着蛊惑人心的颠覆之态!
杜若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神一寸寸灰败,指尖狠狠刺入掌心犹不自知。
她站在原地良久没动弹一下,慕四少也不急,把玩着酒杯静静等待着,室内一片死寂。
终于,她脚步艰难的朝他走来,一步步犹如踩在尖刀上,夺过他手中酒液一仰而尽,短暂的肌肤相触,她冰冷的指尖让慕四少眉心微蹙,心犹如被狠狠蛰了一下,极度不舒服,他眸色顿时沉如墨。
喝得太猛,酸涩口味流过口腔让她呛了呛,咽喉不自觉一动满口的酒液顿时流入她腹中,她连连咳嗽,如玉肌肤染上几分酒晕熏色来,眼角不由透出丝丝妩媚之态。
拽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动,她便被拉入他怀中,慕四少眼神寂寂的望着她,贴着她耳畔,语音邪肆惑人,“吻我!”
杜若息眼色被酒意熏得迷离,闭了闭,眼角有热泪划出,红唇准确找到他的,轻轻吻上,然后再也没动作,四片红唇便这么贴着,慕四少漆黑的眼眸牢牢的锁在她的眼睛上,“睁开眼睛看着我!”
眼睫颤了下,杜若息睁开眼望着他,一双眸子被泪水润湿越发晶莹剔透,宛若黑曜石般耀眼,慕四少满意的眯了眯眼,手掌贴上她的后颈,薄唇贴着她厮磨、辗转,灵活舌尖一点点品尝她娇美唇形上残存的香醇酒渍,两人鼻息相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惊起一阵战栗,他搂着她柔软腰肢的手,渐渐收紧,眼定定的盯着她,不给她一丝退缩。
杜若息虽看着他,深思却仿佛飞到了天外,男人察觉到,齿间咬了咬,她吃痛回神,牙关微启的瞬间,男人的舌趁势滑了进来,美酒的馨香一点点缠上两人柔软的舌尖,她躲避,他追逐,在她口腔内慢斯条理的撩拨、缠绵作乱,勾着她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这次的吻完全不同上次的强吻,男人对于上次被嫌弃之事心有芥蒂,此次越发想讨回些面子。
她眼神如寂,他眼神亦冷然。
吻,却越来越缠绵,女子的脸色越来越酡红,鼻息隐隐透着喘不过气的娇喘,双手推拒。
他黑瞳深沉,舌退了出来,轻轻浅啄她的唇角,神态亲昵,莫名冒出一句,“明白了吗?”
他嗓音低低的,沙哑惑人带着入骨的**之味,杜若息身躯娇软,胸口起伏不定,不明他意,低眉垂眼,重重喘息着,舌尖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唇灼烧的厉害。
眼见她不回答,慕四少也不恼,轻咬她潋滟润泽的红唇,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和疼痛感刺激着感官,让她明白“夫人”这词的含义,不是摆设,竟然妄想拿他当隐形人,他再次探舌攻陷城池,带着几许狠色,眼神阴冷如魅!
060。他的手软
男人气息滚烫,带着灼烧人的温度,杜若息心尖却是一点点冰冷如霜,良久,他才餍足停歇,雪白指尖随意把玩她乌黑发丝,看着她瘫软在自己怀中,眼角上扬,带了丝丝冷艳,嗓音却是温雅之极:“男人与女人之间永远不存在一清二白毫无欲念的情感,你自欺欺人妄自将我想象成高雅绅士,想要跟我泾渭分明,那完全痴心妄想,我给你名分,不代表着你就真能占据这个位子,我疏远你也不代表着我永远不会碰你,男人对女人总有一份虚荣的遐想,我可以纵宠你,但是也可以凌辱你,这,便是一个男人的想法,你明白了吗?”
“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名分!也不稀罕你的纵宠或者……凌辱!若你善待孩子,我离去、死去又何妨。”
杜若息脸色苍白如薄纸,眼色寂淡,语音宛若游丝。
这个女人!慕四少眼底划过一丝幽光,三根手指有力的捏住她的下颚,“离去,死去,你妄想,你不要名分,我偏要让它囚禁你一生!”
“你可以囚禁我的人,但是你囚禁不了我的心!”杜若息低声而笑,笑声苍凉。
她的笑声却是针尖直入慕四少心脏,让他双眸陡然狠戾阴毒起来,勾起的唇角带着浓重的煞气,掌心紧贴上她的左心房,冷声道:“心!我若挖出来放入瓶中,照样能囚禁!”
“但是它是死的,你囚禁的只是一颗死去的心而已!”
杜若息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那眼里的讥讽之色让慕四少心里升起无名的烦躁感跟滔天的怒火,那一刻,他的五指倏然掐住了女子纤细的脖颈,手背青筋暴跳,青白骨节根根分明,他的眼神阴鸷而骇人。
他想杀了她!
脖颈被桎梏,尽管疼痛,尽管呼吸不顺,杜若息却还是扬着支离破碎的微笑,一寸寸无情的打击他,“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可怜,你高高在上,拥有权势、地位、富贵,但是你一定从不曾拥有母爱,尽管你表现的很好,但是你偶尔出现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你,看到我对孩子们无微不至的温柔,你在妒忌,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因为他们而留下我的命,你只不过,只不过一直想从我身上寻找属于母亲的感觉……”
她的声音轻的飘渺,却一字一句有力的砸进男子的心脏,随着她每说一句,他的五指便紧一分,紧抿的薄唇透着无限的杀机,双眼赤红闪着浓烈的怒火!
女子的脸颊渐渐憋的青紫,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以为会死在男人手中之时,一股大力猛然将她狠狠甩落在地,“滚……”
捂着脖颈咳了几声,杜若息挣扎起身,望着沙发上端坐的男人,轻轻地笑了,要伤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很容易,但是要想不受伤却很难,很难,她以为没人心的魔鬼是不会痛,原来他也会痛!
她带着满身狼狈出了屋,莫侍跟宫不敢抬头看她,但是无疑两人的心底都是震惊的,夫人到底如何惹怒了少爷,让少爷起了杀机,却没杀掉她!
她眼里的寂淡之色慢慢淡去,带上了一如既往的温软。
屋内,慕四少胸腔还因为怒火极具起伏着,双拳紧握,砰的一声重重砸碎了桌上的红酒瓶,猩红液体淌满桌面,他的手背上满是碎渣跟血液,明明那刻他再加重点力道就能掐死她的,但是他却犹豫了,甚至放手了,为什么?他眼底闪过恼怒,为自己突然的手软。
杜若息回房补了一层淡妆,遮去残破的唇色跟苍白的脸颊,但是脖颈上的淤青却有点难了,她想了想找了件丝巾缠绕起来,尔后看着化妆镜里面的宫轻言道:“别对我的孩子们说好吗?”
“是,夫人!”
晚餐时间,慕四少一改往日未曾踏足餐厅。
餐桌上只有两个孩子跟杜若息。
虽然杜若息掩盖的很好,但是两个孩子还是眼尖发现了她的不同,也察觉到了父亲不来的原因可能跟母亲发生过什么,两人互望一眼皆都对方眼里看到了隐忧。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接触慕四少越多越来越发现父亲的性子不是他们能够琢磨的,也不能随意像以前那般对待唐叔叔那般对待,他是不同的,在他面前,他们总觉得有股压力笼罩着,让他们不敢轻易放肆,他们很失落也很难过,他们很想在父亲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他们的小聪明在父亲眼里好像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夜里,两人爬上了杜若息的床,一边一个躺入她的臂弯,“妈妈!出了什么事?父亲……父亲是不是欺负你了?”
杜若息一怔,然后叹息,还是被他们看出来了吗?她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道:“妈妈没事,真的,别担心好吗?”
“妈妈,是我们没用,不能保护你,爹地,爹地是坏蛋!”
她说的清淡,两个孩子却还是感到难受,这是头一次他们感觉自己的薄弱以及无能为力,更甚是对父亲的怨恨和不满,杜帛凉眼眶微红,“我不要喜欢爹地了,爹地太坏了!”
“凉儿,别哭,一直以来你们都很努力的保护妈妈,现在妈妈也想保护你们。”
杜若息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抚,杜帛栖躺在她另一边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妈妈,是我们太自私了,竟然妄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却根本没考虑你的感受,你若是……若是实在不喜欢父亲,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栖儿,别这么说,你们并不自私,你们只是遵从心底的渴望罢了,妈妈小时候没有父亲也很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妈妈很明白你们的感受,妈妈会……试着接受你们的父亲的,所以别自责了好吗?”
最后第二句虽然有点牵强、困难,但是杜若息已经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安抚两个孩子,她和他们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那个男人手中,她很明白没有他的许可自己又怎么可能脱离他的掌控,既然不可能,那么何不顺其自然。
“妈妈,或许当初你没生下我们才是对的,若是没生下我们,你或许会有更好的人生跟幸福!”
杜帛栖抱着她,眼底有止不住黯然,他其实很希望父亲跟妈妈能像正常家庭那般和睦,但是很明显不太可能,父亲的出生造就了他的不平凡,他薄情寡情,是天生的强者,王者,所以注定不会成为普通家庭里的好丈夫或者好父亲。
“栖儿,幸福从来不是命运给的,而是自己创造的,别这么想好吗,你们的成长就是妈妈最美好,最幸福的人生!”
孩子们的情绪很低落,杜若息无错的同时也很心疼。
“妈妈,我们知道了,父亲若不能给你幸福,我们给你!”
杜帛凉吻了吻她的脸颊,杜帛栖看着亦同样吻了吻她,“姐姐说的对,我们会给你想要的幸福的!”
061。跟你女人有关
经过昨日一事,本以为不会同意的外出,慕四少意外的同意了,杜若息吃惊之下也不想多加猜想那个男人出于何心思应下的,当即带了两个孩子先回了趟家,此次宫跟羽一同跟随着。
她有些想念母亲了,虽然跟她经常电话联系,但毕竟不能见着总归让她有些忧心,母亲腿脚不便又一个人,难免寂寞。她其实很想跟母亲住一处,但是她都是寄人篱下,又何苦让母亲一起受累。
杜母坐在床头已经足足半个小时没动一下了,她双眼无神的望着手中的报告单,似乎想要穿出一个洞来,她眼角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得了脑癌晚期,前天杜若息还打电话来问候她身子,她不想女儿担心嘴上应着好,但,她其实老早就觉得身体出了毛病,她一直以为不过是更年期的一些小毛病罢了没放在心上,一直瞒着女儿,这些日子来,头疼、呕吐、失眠等等症状越来越频繁了,她这才发觉有些严重想着趁着女儿不在身边去医院看看也好,却不曾想查出这样的毛病,这简直让她如何跟女儿说!
这事要是让若息知道,她定然会痛不欲生!
“妈!”
“外婆!我们回来了。”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杜母的心一颤,呆坐的身子僵了几秒后忙将报告单塞进床头柜中,起身迅速的擦干眼泪,整了整衣襟,这刻,她已然做了决定,绝对不能让女儿知道,她既然已经没多少日子好过了,何必让若息跟着痛苦,这无疑是在折磨她!
拍了拍僵硬的面部,她换上了惊喜的笑容出了屋,“若息,栖儿,凉儿。”
“外婆,您最近好不好,我们都想死您了。”
“是呀,是呀,外婆,我们可是天天都在想你哦!”
杜母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孩子,满脸幸福道:“外婆也想死你们了!”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祖孙,杜若息露出一丝笑意,昨日的阴霾心情驱散不少,“凉儿,栖儿,你们先进自己房间,妈妈跟外婆说会话。”
“知道了,妈妈!”
两个孩子听话的放开杜母,一溜烟跑进了他们自己的房间,他们的宝贝可都在这没带过去,这次正好整理整理想想带些回去。
“妈,你最近都瘦了不少。”
杜若息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上下打料了一番,拧了拧眉。
“妈妈哪里瘦了,你看错了,妈最近都胖了不少才是。”杜母仍由她看着,也将她看了一番,杜若息今日穿了一件翻领的长袖衬衫,再带了一条丝巾,很好的遮掩了脖颈上的伤,不拿下看几乎一点也看不出异样来,脖颈上的看不出来,但是嘴唇跟脸色杜母察觉出异样来,她眼神闪了闪,心里叹息一声,心疼不已,连日来她电话里时不时劝她考虑下自己的幸福,然而女儿的固执超出她的想象,任自己怎么说都无法撼动她一分,就像当初她选择商之轻一样,明明知道路途会很艰难却依旧还是一步步挺了过来。
“若息,跟你说过的话,妈真的希望你考虑下,妈……”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那样我走的也放心。
后面的话梗在咽喉中再也说不出来了,她双眼微微泛红,明知女儿不会被劝说动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上一番。
“妈……”杜若息低头沉默了,这事母亲跟她不知说了多少次,但是她真的不想改变决定。
看出她的为难,杜母也不想再逼她,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算了,妈不说了,你难得回来一次,是要住几天,还是有事情。”
杜若息拉着她去沙发上坐下,“没,今天带孩子们出来散散心,所以想回家看你一趟。”
“那下午就要回去吗?留下来吃顿晚饭再回去吧!”杜母不舍极了。
眼前闪过那个男人的脸,杜若息眼神闪了闪,最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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