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军微微笑了笑,看着眼前已经已经不比自己矮上多少的男孩,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了当初那个天才少年的影子,变得更加沉稳朴实了,灿灿的眸子里闪耀着更多的睿智,如玉一般的面容上刻画着岁月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浅浅的绒毛,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尚不及肩的少年,那双真诚的眸子还有那个善意的谎言,眼眶里禁不住落下热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朝军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除了自己的老母亲去世,现在竟是感触得如此真切。
“真一,长高了,也壮实了,哈哈哈!”
粗狂的嗓音显得非常激动,堆积的像山一般的汉子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抹了把眼角的水滴,这才拉着少年狠狠地抱了一把,蒲扇般的大手掌在少年的后背上使劲拍了两记,张真一有苦说不出啊,自己已经饿得两眼冒星星了,这一下子差点没趴下来。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一家子人都等你!”
老爷子的话依旧犀利非常,总有那么几个理由是落在外孙的头上,似乎这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当一切不合理变成合理的时候,也就显得很和谐了,甚至不知道从哪天起,张真一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权力。
龚娜微笑着看着坐在自己丈夫身旁的男孩,好看的眉梢挑起,眼里露出一丝惊异和审视的味道。
少年的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平凡得只剩下普通的脸,却被那对闪亮着异常智慧的眸子,还有细长锐利的眼睛点缀得无比耀眼,似乎他本就是这尘世的王者,只不过被时光和青春遮掩了光芒。
在龚娜心中,自从偶尔在公司的一场谈判中认识王朝军以来,自己就被这个沉默寡言但是却沉稳非常的男人所吸引了,但是令自己想不到的事,就是这样一个男子,竟然说他结婚要征得一个少年的认可,这让自己大为惊讶也有些失望,但是随即了解了男人和他的经历后,反而却爱得更加深了,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自己并没有看错。
与此同时,令他无比好奇的是那个未曾谋面却一直生活在自己人生的这几年里的少年,自从大前年自己的丈夫说婚事已经得到首肯后,两人顺利结婚生子,期间虽然没看到对方所说的那一家子来人,但是龚娜却能从托人送来的礼物里看出对方对自己男人的重视和牵连。
无论是豪华的别墅住宅,还是如今风头一时无二的佳乐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权证书,都让龚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尽管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佳乐福集团的员工,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帮助他的人是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他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地位,对于王朝军来说,这些都不过时过眼烟云,自己并不缺少这些,因为有少年的认可就行了。
其实,更让龚娜从心里接受这一家子的却是那一整箱的传统的红被褥,还有各种农家传统的花生桂子,十几双小孩子从出生到六岁的童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小孩子的棉袄衣衫,这些东西若不是当做自家人定然是不会送的,如今真的见到这一家子人,她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第十七章 认亲
复兴路上的大宅子里,龚娜看着眼前与自己丈夫交谈的男孩,心里不时地勾勒着少年的形象,曾经的种种想象在这一刻都被画上了清晰的线条,因为那个神奇的少年就那么真切地在自己面前。
作为一家大型的公司的业务经理,龚娜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了,当初与佳乐福集团接触时,她就在分析佳乐福成功的模式和经验,不分析还好,以为又是哪个高管子弟折腾出来的东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在研究和分析后,她真的惊讶了。
在这一连七八年的崛起过程中,佳乐福超乎意料地没有借助官方的力量,要说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位老人家的露面,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一个新兴的企业在短时间内统领全国市场,并开始挤入竞争激烈的国际市场,然而,佳乐福做到了,它就像远古的战神一般,彷佛一夜之间矗立在中国大地之上,目光逡巡着四周的原野,划下一块块属于他的地盘。
在劲烈的碰撞中,以小胜大,并吞并了来犯的法国巨头,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惨淡收场,成就了自己战败了敌人,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佳乐福集团就像神助一般,逢凶化吉,数次踩在国家政策的红线上,不断向前。
如今,他用一副中国第一、亚洲巨头的姿态,远视着前方,当他攒足了足够的力量时,龚娜相信,这个五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巨人,就会奋力一击,挥出手中的戈矛,狠狠刺向世界的中心位置,那里的竞争更为激烈却有着更大的成就,作为一个立志站立在世界之巅的巨人,佳乐福却乐于如此。
当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巨人的创造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时,她魔楞了,当她把这个事实认清后,她便开始更为好奇起来,能在生死边缘起舞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模样。
看着那张显得还有些稚嫩却已经初露锋芒的面容,她知道,丈夫并没有欺骗自己,在那个男孩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从未看到过的气质,自信,内敛,灵慧,时而锋芒毕露,时而沉静如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是一块裹着朴实外表的帝王之玉。
“娜娜,你不是一直想见见真一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呵呵呵,我说的可不假,现在是如假包换的真人。”
看着众人一副好奇的样子,王朝军便将妻子平时说的想见到自己老公老板的事情说了出来,张真一微微笑了笑,如今的他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恭维,对这位婶子的好奇心,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的想法。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的加快,人们对财富的追求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年代,对于张家拥有如此巨量的财富,他们之前似乎觉得没什么,现在却有越来越多的人还是羡慕和谈论,国内首富的词汇首次在皖南的街头巷尾出现,皖南人觉得第一有钱人家在自己的家乡,这不仅仅是一个�头,而且是有着实惠的,毕竟,只有张家数次大手笔给他们做事。
“婶子好!”
张真一看着依偎在王朝军身边的女子,面容清秀干练,一身得体的黑色大衣,修长的双臂抱着小虎头,没有娇俏的意味,却多了几份贤惠和历练,看来也是一个女强人,这年代能找到这样一个女人,老王的运气真不是盖的,典型的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龚娜笑着应了声,便和少年说了一会儿话,不多时,家里的几个女人就将厨房的菜都端上了餐桌,移了位子后,张真一当真是饿得紧了,对众人说了声就自顾自的开吃了,很有他老子的风范,当初张文明还是小年青的时候,到刘家都不会客气,自顾自的吃,这也没少挨刘老爷子批,没想到如今又出了这么个货。
小箐芜在一旁嘟着嘴看着自己拿吃货哥哥把自己喜欢吃的菜都往嘴里塞,顿时就不乐意了。
“猪,你是猪吧,这么能吃,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女孩儿的话就如同闪耀着带着亮光的闪电,在青春的岁月里划破宁静,将众人惊得大笑不已,张真一一口发没咽下,差点就被噎死,慌乱中抓了一个瓷杯,舀了碗排骨汤一口咽下去,脸涨得通红这才狠狠地盯着她。
“箐芜,你知道猪长什么样子不?”
“不知道!”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两个鼻孔,嘴巴嘟着!”
张真一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还沉思了一下。
“你长得挺像猪的!”
兄妹俩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但是张真一却对这个前世冷落得毫无感情的妹妹宝贝得紧,虽然斗嘴,但是却疼的厉害,这小丫头的坏脾气就是他宠出来的。
“奶奶,你看,他说我是猪,你才是猪,你是猪,你长大了也是猪!”
“哈哈哈!”
一顿晚饭就这么嬉闹着吃完了,张真一觉得自己很撑,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偏偏那把达利摩斯之剑就悬在头顶,这自习还是的上啊。
匆匆的时光总走的很快,时间的剪影投射在墙上,就是升起又落下的阳光,春天的身影已经奔跑在大地地每一处角落,少年少女的心也渐渐放开了追寻理想的节奏,在日光晃动的破碎的残影里,找寻着未来的方向。
如果没有时空错乱的符号,张真一不知道自己能否体会到这样真切的紧张和别离,四月的尾声很快很快,就像在不经意间触动你的发梢,清风微微扬起,就只剩下锁紧的柜子里,那被镶嵌在相框上的影像,不论是欢笑哭泣,还是洒脱与拘紧,这激扬的青春总在毕业季里让人不忍目视。
四月里已经匆匆地拍完了毕业照,似乎学校也有意让学生们释放一下紧绷的神经,有些学生已经忍不住抓狂了,这难得的情绪的转移冲淡了心中的躁动,一颗颗紧张的十七八岁的心脏在肌肤的表层下开始收缩,缓缓释放,再次变得节奏分明起来。
张真一写了满满的一大本同学录,这时节里还是个珍惜的物事,还是他异想天开地在佳乐福进行印刷出售,全国范围的上市,让佳乐福一直走在最前沿的市场中,令众多的顾客从不失望,如此敏锐的眼光,总会让顾客流连忘返。
作为班上有名的有钱人,张真一自然只好人手一本地发了下去,免费,对于学生们而言,这似乎是常见的福利,当他们后来在天涯四处的校园里回忆起来,在异样的岗位上看着电视机上侃侃而谈的那个年轻人时,总会想起那时的时光。
他像风中的精灵,像是时光中的舞者,也只是一个生命中的过客,除了铭刻在心底的和相册的影像,就只剩下如今电视节目中的侃侃而谈,与人辩论,与人争锋,在世界的战场里,熟悉的人们总会关注他的踪迹,你,是我们的骄傲。
在四月暖暖的阳光下,张真一显得有些忙绿,步子不停,左右开弓,把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还没长成的小草都被他剃了个大光头,这让小箐芜大为恼火,直骂他是坏哥哥。
今天是个好日子,老爷子打算认王朝军做干儿子了,这让张真一真心不爽,为啥,因为自己陡然就多了俩长辈了,尤其是看到老王那张臭脸一看到自己就裂开嘴笑的模样,真不懂老刘咋就看上了这么个歪瓜裂枣。
“王叔,你这次可是占便宜了,有补偿没有,你要是不给,小心我跟婶子杜撰当初你在英国跟陈丽蓉那小妞的暧昧史。”
龚娜听力好得让张真一羡慕,自己这一句话刚说完,就看见她笑着看着自己,红唇轻起。
“真一,跟婶子说说,你王叔在英国还有过的风流韵事,这我倒还是头一次听到哦。”
说完还一个白眼朝自家男人扔了过去,不过这对于王朝军这种极品男人来说,简直就没有威慑力,只见他脸色不变,冷冷地看了张真一一眼,也不搭理自家媳妇儿,兴许是有些兴奋和紧张,额头上竟然露出了一层微汗。
“嘿嘿嘿,婶婶,这个我就不说了,你们夫妻俩在家里慢慢说去啊。”
话音未落人影就不见了。
当一切就绪后,一家人就正襟危坐,认亲的范围极小,除了在家庭内部,其余的人一个没请,唯一的外人就是一中的老李校长,作为见证人,他们一家子在旁边主持认亲的过程。
老李其实蛮羡慕老刘头的,说年纪吧也不大,六十左右的样子,这还能认个干儿子,干媳妇干孙子一次性全有了,不是福气是什么,自家就一根独苗,而且还只有一个孙女,这对于老李家来说不得不说是个遗憾,但是李江华和媳妇儿都是国家干部,或者是学校的教师,都是不好超生的对象,还真是没有办法。
“好,礼毕!”
老刘头还是蛮重视这个过程的,虽然在张真一看来有些滑稽,但是也像是那么回事,喝完茶水,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认亲礼物,那是一个装着三颗戒指的小玉盒子,这三颗戒子还是刘老头前不久让县里的老师傅按照土法子做的,家里一个人发了一个,上面都写着名字。
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就是,咱家现在也是有数的人家了,自然也得有点身份,玉石养人,一个一个戒指最好了,只是张真一没想到的是,外公竟然给自己弄了一个特别花纹,代表一家的话事人。
有些时候,张真一还在惊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真的做了一个了不起的事业,至少,让家人的观念变了,更凝聚了。
第十八章 省城张家
紧张中的节奏总是让人错愕地看到日历一页页地翻过,揭开一天后很快便开始迷失在下一日的时光里,张真一口袋里捂着大多数人还尚未意识到的巨额财富,坐在明亮却显得破落的教室里埋头苦读,青春岁月就像歌词里写得那样一去不再了。
此时的复兴路上已经有了初步进行改造的影子,从徽州返回的信息来看,副书记王爱国在省里果然碰到了难缠的程序,顶着政局帽子的省委书记张金龙把这件事情看得非常重要,对于还有不到一届就会进国务院担任副职的省委一把手而言,这是一个很让他心动的项目。
随着全国改革开放的步子的加快,城镇建设的口号在一片大潮中显得很微弱,但是这确实是一个新的突破点,不得不说在初次看到这个提议的时候,让他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省里反对的声音同样不弱半分,对方凭着那位的余威,并没有因为张金龙头顶上的帽子而轻易放弃,而其中的缘由出自何处却令人有些难以捉摸。
江南省省会宁西,靠近省府不过四条街的徽州大道上,一座在后世都不会显得朴素的大酒楼四周,浓郁的灯光将整座酒楼点缀得美轮美奂,似乎是跨越了时空进入了未来的错觉,明晃晃的店面,吊起的欧式盘灯上点着的竟然是一根根硕大的蜡烛,晕黄的烛光将整个大堂里照耀得有些微微淡雅。
在大堂二楼的东侧,一条奢华的过道尽头不起眼地竖着一个小小的镀金铜牌,上面金底红字,写着“帝豪厅”。
这时,一个侍应打扮的年轻女子,托着一个小巧的瓷盘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身姿摇曳,顾盼生姿,脸蛋儿极嫩,一对眸子似乎能滴下水来,显然是春情满怀,只见她脸上的微笑随着离那扇紧闭着的门距离越来越近也愈发地明显起来,轻轻推开门,哄然的声音迎面扑来。
女子端着托盘走进大门,随即又关上,这间大厅显得极大,差不多有百来个平米的样子,极尽奢华,明灯、地毯、酒具、美人美酒一样不缺,在这个显得并不奢华的年代里显得异样的具有诱惑力。
此时,在大厅的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十来个年纪大小不等的男子围坐在一起,每个人身旁都有一个打扮得极为暴露的女子依偎着,时不时嘴里发出一声放荡的笑声。
令人惊异的是这一群人都西装革领,尽管手上的动作很不文雅,却并不显得下流,反而有些令人愕然,这一群人到底是玩客还是雅士。
其中,一个年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面目俊朗,身材并不矮小,身上处处透露着一股成熟男性的迷人气质,身边的那个女郎两眼有些迷离,仅仅偎着男子不时地用眼睛盯着男子的脸庞发愣。
“张总,这次佳乐福集团在皖南恐怕会遇到不小的阻力,而且听说张家的掌门人似乎对皖南那个破地方极有感情,恐怕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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