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是想化解多年的仇恨而来,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女儿都要嫁做人妇了,不来有些说不过去,即使她没知会家里人一声。
可是他们却后悔来此一趟,入耳的真相太不堪了,居然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二哥,事后毫无愧疚之意地帮天扬作证,指自己的二哥先动手的,而他是自卫。
当时他们信了,但是没想到事实这么丑陋。
“我……我是想等回门的时候再告诉你们……”他们……听到了?
白家大哥脸色难看的说道:“还有回门吗?人家根本不想娶你。”
“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怕有一天像老二一样死在你手里。”她怎么狠得下心。
“我……”白雪亚心慌的看向父亲。
白父一下子像老了十岁的垂下肩。“我不认识你,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女儿。”
“爸?!”
她的低唤再也唤不回父亲佝偻的背影,兄嫂眼无暖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摇头离开,只有她母亲微微的发出叹息声,走到魏家父子面前深深鞠了个躬,说句,
“养女无方。”
随后,她也走了,没和女儿交谈过一句话。
饭店里的宾客见状也不好意思留下,这场婚礼看来是无法举行了。
“你……你毁了我的婚礼——”她美丽而浪漫的婚礼、她的梦想……
“没错,是你的婚礼,你一手算计的婚礼,下次别忘了先知会新郎一声,一个人的婚礼真的很寂寞。”魏天扬恶意的加以讽刺。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我这么爱你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伤害我?”白雪亚愤怒的挥舞双手,像在挥去眼前如梦的现实。
“那你又凭什么伤害我所爱的人,以爱为名做出伤人的行为。”表情一厉,魏天扬冷鸷的敲碎她最后一丝希望。
“要不是学长拜托我和你交往,凭你的姿色还入不了我的眼,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你从来没有……爱……爱过我……”不!她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她像得了失心疯似地冲向他又打又踢的,诅咒他不得所爱,要他一辈子后悔错待她。
就在此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忽然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方老师在格兰大道被人开了几枪,你快去医院——”
白雪亚停下动作楞了一下,突地放声大笑。
“哈……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杀不死她!哈……看她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
摇摇头的魏父终于知道他错信了,光听她的疯言疯语不难了解她做了什么事,买凶杀人可是大罪,她怎么做得出来?
当他正想回头安慰儿子别太难过时,却发现儿子一脸笑意的走向仍在吃吃喝喝的两个女人,拉起高雅的女子说了两句便向他走来。
“啊!鬼呀!”别……别过来,不是他害死的。惊恐万分的田中毅脸发白的快晕过去。
魏天扬没理会他的鬼叫。“爸,我来向你介绍,她是我的女朋友方静湖,你未来的媳妇。”
至于另一个硬要跟来的贪吃鬼就不必介绍了,她是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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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安可,再来一首……音符上的天使……”
一首舒曼的
“花之曲”掀开序幕,摆满鲜花的白色大钢琴发出悠扬的乐音,飘浮的音符像一朵朵缤纷的花儿在眼前盛开,仿佛还闻得到一股清淡的花香味。
接着是改编舞曲的A小调第四十九号马祖牛舞曲,是萧邦的作品,让人蠢蠢欲动的翩翩起舞。
动人的钢琴声不断透过优美十指轻泻,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莫扎特的“加冕协奏曲”,李斯特的
“第二号波兰舞曲”,还有小约翰。史特劳斯最著名的圆舞曲“美丽的蓝色多恼河”、“南国蔷薇”。
最后以声势最浩大的“皇帝圆舞曲”为结束。
安可声不断,全无冷场的一致起立鼓掌,一再要求再来一首。
盛情难却之下,舞台上恬雅的女子弹了为时三分钟的
“给爱丽丝”,台下的乐迷频频拭泪,感动得无法言语的拍红了双掌。
甚至有远从国外而来的音评家在场,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己,“钢琴女神”再一次证明她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沉醉不已。
原本她并没打算这么早复出,可是被误认是她而挨了几枪的方静湘已联络好场地,还冒用她的名向外宣布将在台湾举办个人演奏会,因此她不得不披褂上阵。
所幸获得的回响十分热烈,而重伤的方静湘也幸运逃过一劫未伤及要害,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白雪亚以精神不稳定移送精神病院观察治疗,在某些有力人士的关爱下,短期间是无法再使坏,至少二十年内不会再看见她的出现。
琴音停歇了,但余音仍在。
一位金发的外国男子率先走上台献上一束花,风度翩翩地执起她的手轻吻手背,作势要拥抱她给她一个热情的见面吻。
可是他的狼嘴才靠近一寸,马上被人往后一拉地丢下台,惹得全场一阵哄笑。
金发男子一脸无奈的拍拍衣服,有风度的说了句恭喜,潇洒走出众人视线,全场的目光又集中在台上的一对璧人身上。
“呃!我在此需要各位一点支持,希望你们不会介意我把 ‘钢琴女神 ’娶回家当黄脸婆。”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祝福中有着鼓噪要他下跪,有此心理准备的忸怩男子从台下接来花束和戒指,当真单膝一跪的求起婚。
“你愿意嫁给我吗?吾爱。”
快羞死人的方静湖脸一红的接下他的花束。“别玩了,快起来。”
“不。”魏天扬扬高手上的戒指要她认命,否则他就和她耗到底。
“你……好啦!好啦!我同意就是。”真是的,他就不怕丢脸。
魏天扬快速的将戒指套进她手指中,拥着她接受众人的欢呼。
“我爱你。”他说着,用最深情的声音。
“我也爱你。”虽然他很可恶,惹得她想落泪。
正当他要应众人的要求吻她时,她忽然捉住他的领带嫌弃。
“好土气的紫色,你下次可不可以换其它颜色,别荼毒我的眼睛。”
“哪有很土,我特地买来配你的荷花……等等,你看得到红、蓝、绿以外的颜色?”
方静湖笑而不答,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全场掌声不断。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有个男子对着小女儿说起床边故事,他说多年以前有个刚出狱的男人病倒在路边,有位善心的女老师跑过三条街为他买来一堆药和御寒的薄外套,男人因此爱上她,守候了三年才拥有她的爱……
至于那件破了三个洞的薄外套早被当垃圾扔了,因为不值得纪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