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向晚想岳沉婉介绍韩弋和岳明歌。
“韩家的韩弋?哦,咱们小时候见过的,还在一起玩过,我记得你,那时候你们那些男孩子看不起女生,咱们还比赛爬树来着?”岳沉婉刚回城时被岳君媚带去过几次晚会,可惜,刚进城的野丫头根本不懂什么沉静婉约的气质,跟男孩子比赛爬树,生生赢了所有的男生,韩弋记得她,笑道:“是啊,我记得你,小丫头爬树的伸手好得很,那么高的一棵树几下就蹿上去了,震的我们一愣一愣的”
岳明歌眯着桃花眼,略弯腰,一只手捂在左胸,来了个古典法式宫廷礼:“尊敬的小姐,我久仰您的芳名,今日一见,十分荣幸!”
岳沉婉笑嘻嘻的伸出手,岳明歌作势要吻她的手背,姜向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却听岳沉婉笑呵呵的道:“尊敬的先生,我也一样很荣幸,可我刚刚给一条几天没洗澡的野猫喂食,它还热情的舔了我的手背”
岳明歌僵住,笑容也呆滞。
韩弋哈哈大笑,姜向晚也笑了出来。
岳沉婉收回手,热情的给了岳明歌一个拥抱:“亲爱的堂兄,你不认识我,可也应该听说过我啊,我是岳君媚的孙女”
岳明歌彻底傻掉,岳君媚和岳明歌的祖父岳振轩是隔房的表兄妹,岳振轩是新中国改革开放初期负责出口商贸的领导人,借他的光,岳君媚在商场如鱼得水,积累了岳氏的早期财富。可惜,岳振轩去世的早,他的老伴冯昆对岳君媚心有芥蒂,两家就不怎么来往了。
岳明歌对岳君媚的名字有些印象,隐隐听父母提过这个女人是祖父的堂妹,年轻时还曾经跟祖父有过一些情感上的瓜葛,可祖母非常不喜欢,家里人也就很少提到这个名字。
“你,你是岳君媚的孙女?我堂妹?”
“是隔房的堂妹!咱们虽然没出五服,也差不多了!”岳沉婉对认堂兄这件事没什么抵触,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老一辈没了,小的一辈人还可以多多交往,何况岳家在帝京是数得上的人物,就算不能亲密相处,交好些总没错!
岳明歌哭笑不得,远在美国居然还能找到个堂妹,还是自己好朋友的女朋友,真是缘分啊!
他生性豁达,也的确喜爱岳沉婉的明朗大方,立刻揽着岳沉婉道:“哎呀,咱们这就是缘分啊,小堂妹,来来,今晚哥哥请客,给小堂妹接风洗尘”
岳沉婉倒不客气,干脆的挥挥手“好啊!”
她回身跟车里的司机说了几句,司机开车一溜烟的走了。
“累不累?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姜向晚一边搂着她进房间一边侧过头问:“你怎么跟你三叔说的?”
岳沉婉是先到的纽约,到三叔那里住了一晚,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开车来了新泽西州,看见姜向晚就觉得浑身酸痛,眼睛都睁不开了。
“累了,我不饿,就想洗个澡睡一会,我都两晚没睡了,跟我三叔就说来看同学,说约好了,要聚一下”岳沉婉晃了晃脑袋,将旅行袋随手扔在地上,看见床就全身扑过去,舒服的抱着枕头像小猪一样幸福的哼哼:“嗯,总算看见床了,我讨厌飞机,讨厌倒时差,好难睡啊”
岳君媚是个生活很精致的女人,床必须是意大利福乐的,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苏州顶级丝质的,她给岳沉婉的也都是依照自己的口味定制的,岳沉婉可以不挑吃穿,可对于睡觉的枕头非常挑剔,必须里面装着菊花和决明子的心,外面的枕套要纯棉麻布的,浅色带一点小格子,有一点硬硬的,棉布有些擦脸,带着菊花的香气清凉干爽,特别舒服。
好在姜向晚早就知道她这个习惯,早就准备好了,岳沉婉洗了澡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就看见姜向晚也换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
岳沉婉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亲爱的美人儿,是在等着朕临幸吗?”
姜向晚沉沉的笑,将身子稍侧,扭成一个诱人的曲线,波光潋滟的眼睛飞出一个妩媚的眼波,道:“来吧,陛下,我等你蹂躏已经好久了”
岳沉婉大叫一声飞身扑进他怀里,姜向晚一把接住她翻个身压住她,一口叼住她殷红的嘴唇,撬开红唇勾出她细滑的小舌纠缠不休,一双手紧紧的将她的腰肢揽住,让她柔软的曲线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自己身体散发出的热切的渴望
韩弋的房间里,岳明歌放下电话,对着正在喝咖啡的韩弋道:“潘少说晚上过来,唉,你说,咱们闷骚的三少爷久别重逢,热情似火,很容易擦枪走火啊,这会儿是不是把我那小堂妹给吃了?”
“八卦!”
“我这不叫八卦,这叫未雨绸缪,我那小堂妹还没满十八岁呢,算未成年少女呢!”
“无聊!”
“这不叫无聊,这叫关心朋友好吧?看三少刚才那眼神,简直就是饿狼的传说嘛,都放了绿光了”
眼冒绿光的姜三少这会正在备受煎熬,床上没心没肺的女朋友已经睡的呼呼的像只小猪,还幸福的抱着他一只胳膊,鼻端全是少女清新温暖的香味,隔着被子,他也能感觉到她肌肤的细滑和弹性,可他实在不敢动,怕一动自己就忍不住,他的身体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不能平息,他只能不停的告诫自己,她还小,才十六岁,再等等,再等等
潘暮远来的时候,岳沉婉刚被姜向晚叫醒,迷迷糊糊一脸茫然,看见潘暮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潘暮远和潘锦生的有几分相像,面目俊美,身材高瘦,气质高贵,举止言谈带着漫不经心的从容优雅,一看就是大家公子的风范,只是眼神有些阴鸷,看上去不好亲近。
跟潘暮远一起来的还有一辆费城的送餐车,据说是费城最好的餐厅——奥立美亚餐厅的,是一家法国餐厅,厨师和助手们迅速的布置好了餐具,一位厨师现场烤制牛扒,冷盘精致,餐具华美,牛扒的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
岳明歌笑道:“普林斯顿镇子太小,没有特别好的餐厅,只好让暮远从费城带过来,这家餐厅的牛扒很地道,小堂妹尝尝看!”他优雅利落的开启了一瓶红酒,放在冰桶里醒酒,这是品尝红酒的一个重要过程,陈年的红酒在开启后会有一股异味,要等异味散开后饮用。
岳沉婉笑笑:“谢谢。”接过潘暮远递过来的红酒,熟练的将杯子倾斜成四十五度角,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殷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出浅浅的棕色,她轻轻摇晃酒杯,让红酒散发出芳香,放在鼻端闻闻,再轻轻的抿一口,挑挑眉毛:“嗯,口感丰富醇厚,芳香幽雅,是八年以上的罗曼尼康迪!”
品尝红酒是岳君媚特意请老师来教导岳沉婉的,各类的餐桌礼仪,优雅的名门淑女必须有的品味,举凡各种红酒、白酒、咖啡、雪茄、香水等,她都要了解如何分辨年份、产地
岳明歌吹了声口哨:“呵呵,不愧是岳家大小姐,嘴真刁啊,这是九零年的罗曼尼康迪。是老潘跟同学打赌股票涨势赢来的,你好口福啊,老潘一向小气,我惦记好长时间了他死活不肯打开,今天为了庆祝你来,特意打开了”
罗曼尼康迪是红酒中的钻石,每一瓶都要万元美金以上。
岳沉婉笑着举杯,冲潘暮远点点头表示感谢。
奥立美亚的牛扒果然鲜嫩多汁,尤其佐了黑松露酱,更有一种特别的芳香,岳沉婉吃的很开心。
饭后,姜向晚带着岳沉婉游览了普林斯顿小镇的夜景。
普林斯顿小镇非常小,镇上只有三万多人口,面积只有七平方公里,就是一条街,街的一侧是普林斯顿大学,另一侧是商业街,基本都是些二到四层的欧式哥特式建筑,古老、淳朴、宁静,走在这里,感觉像走在古老的伦敦街头,充满了与现代都市浮躁喧嚣不符的沉静质朴。
岳沉婉来过美国几次,都是在大城市走走,这样的小镇倒是第一次来,兴致很大。
“那是咖啡厅吗?”
“是,镇上就这么一家,生意红火的很,从早到晚都有人,那边是图书馆,据说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了,里面有书籍和电脑,可以免费借阅”
“这里真好,时间在这里好像停滞了,让人感觉日子可以慢悠悠的过,我不喜欢纽约,浮躁的让人心烦,但我很喜欢这里,我去过英国的一些小镇,那里也很安静,很美,等我老了,就希望能在这样的小镇上过日子,每天看看书,溜溜狗,晒晒太阳!”
“好,等你老了,我就带你到一个这样的小镇上,遛狗看书晒太阳,还可以给你拿着拐棍,拿手绢给你擦口水,一起回忆回忆咱们年轻时你欺负我的事情”
岳沉婉横了他一眼,嗔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一直都是你欺负我,你做那么多恶作剧,还做芥末味的巧克力给我吃”
“是你欺负我好不好?你第一次见我就讽刺打击我,还要非礼我,虽然我极力反抗,可还是让你看见了我的身体,我的清白啊,就被你给毁了”姜向晚做捶胸顿足懊恼状。
岳沉婉脸一红,想起那半个白皙如冻玉一般的肩膀,一巴掌拍在姜向晚肩膀上,咬牙道:“呸,你什么清白?得了便宜卖乖,姑娘我看了那是便宜了你,我还没说你侮辱了我的眼睛呢”
姜向晚瞪大眼睛,拉着岳沉婉的手,一脸委屈:“姑娘,你不能这样,你看了我的**,按照咱们中华民族古代的规矩,你就必须对我负责,我一清清白白的的黄花大小伙儿,就这么被你看了,能白看吗?不对,你不止看了,你还摸了,哎呀,我的清白啊”
岳沉婉忍俊不禁指着他笑得浑身发抖:“还黄花大小伙儿,你来这里到底是学戏剧的还是学计算机的?哈哈哈哈哈”
姜向晚看笑得开心,顿时觉得酒意上头,浑身都有微醺的轻松愉快。
原来爱就是,看她笑颜如花,你便如饮佳酿,沉醉春风。
姜向晚和岳沉婉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灯已经关了,两人悄悄的穿过客厅准备回房间休息。
一个声音响起:“阿婉,能给我五分钟吗?”
岳沉婉吓了一跳,客厅的沙发上,一个黑影站了起来,是潘暮远。
姜向晚蹙眉:“已经很晚了,明天吧!”
“就五分钟,不会耽误你们休息的!”
见他这么坚持,岳沉婉只好点头,小声跟姜向晚说:“你先回房间吧,我一会儿回去!”
岳沉婉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手边的壁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下,潘暮远俊美的眉眼显得有些朦胧,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手边的烟缸里有几个烟蒂,看样子,他等了一个晚上。
“潘少想跟我说什么?”她心里也明白,潘暮远能问及的只有潘锦。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有一种胃部抽搐的不适感,她热爱生活,能接受各种新鲜的矛盾的情感,对同性之爱也不排斥,可她实在接受不了有悖伦理的感情,这毕竟不是兄妹可以通婚的古埃及啊!
“我听说潘锦跟你是好朋友,她还好吗?”
“很好,我们相处的也很好,阿锦的性格温婉,我很喜欢她!”岳沉婉的嘴里有些发苦,她很像装成一无所知,可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就觉得后背冒凉气,只好垂下眼帘,死死的盯着沙发上那个菱形的图案,打算在里面看出朵花来。
潘暮远当然察觉了她的尴尬,有些疑惑:“你怕我?”这女孩眼中的防备和慌乱太明显,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自己?
“不是,潘少你太严肃了,你问话的样子像老师”岳沉婉舔舔嘴唇,有些尴尬的笑笑,好在她年龄还小,这样做显得稚气十足,很可爱。
潘暮远迟疑了一下,又问:“她,有男朋友了吗?”这才是他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折磨的他五脏六腑都像有火在烧,热的令人发狂。
“没有,没有!”岳沉婉急忙否认,潘锦其实有喜欢的男生,不过还处于暧昧状态中,就算挑明了她也不敢告诉潘暮远啊,谁知道这位大少爷能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潘暮远点点头:“我妹妹跟你是好朋友,我不在国内,她性格好,小时候总被人欺负,我听向晚说,你身手很好,是跆拳道高手,要拜托你多照顾她了!”
“哦,你放心,我们是好朋友,我一定会照顾她!”岳沉婉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然后回房间,看见穿着浴袍悠闲的坐在床上看电脑的姜三少就来气,冲上去对着姜向晚一顿捶。
无辜的三少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怎么了?干嘛发脾气?老潘说什么了?”
岳沉婉咬牙切齿的小声道:“你交什么朋友不好,非交潘暮远,他让我多照顾他妹妹潘锦,说潘锦性格好,总受欺负,主要是想问我潘锦有没有男朋友呢,我一看见他就后背冒冷汗,就紧张”
姜向晚叹了口气,搂着岳沉婉靠在床上:“老潘小时候性格不这样,虽然也阴沉沉的,可为人挺讲义气的。潘家的俩夫妻是出于政治家族联姻的需要,两个人本来各自有喜欢的人,结果非要捆绑成夫妻,彼此都恨对方,家里冷冰冰的,他们对老潘和阿锦都是形式上的父母,没有真心的疼爱,他们两个接触最多的其实是家庭教师,偏偏,这个家庭教师,嗯,怎么说呢,是个对幼女有兴趣的人渣,小锦差点被他侵犯了,老潘发现后疯了一样,从厨房里拿了菜刀将那个老师砍成重伤,那会儿,他才十三岁,潘家花了些钱将这件事平了,可从那以后,老潘对阿锦就非常紧张,几乎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妹妹,连我们兄弟一起出去玩都要带着阿锦,这种保护欲后来就渐渐变了味道”
姜向晚跟潘暮远、韩弋是发小,感情深厚,潘暮远对潘锦的感情表现出之后,他和韩弋最为发愁,如果是其他的女孩子,哪怕是表妹,他们都可以支持,可这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韩弋只好亲自上门说服了潘家夫妻,将潘暮远送到了美国留学,期望通过距离的拉开让这种畸形的感情慢慢淡下来。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姜向晚翻了个身,将岳沉婉困在身下,滚烫的嘴唇贴在女孩白皙的颈子上,轻柔的吸吮出一朵粉红的小花。
岳沉婉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忘了我是先知吗?”
有特异功能就是好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这上面来。
岳沉婉懒得再讨论潘暮远的问题了,好歹目前潘少爷还是天高皇帝远的,等回国再说吧,到时候少不得要提醒潘锦躲远点。
她从旅行袋里拿出睡衣进了浴室,冲洗一番出来,发现姜少爷还大咧咧的躺在那没动弹。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不是说好了明天带我去学校走走吗?”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开玩笑,好容易女朋友来了,自己跑去睡客房,明天还不让岳明歌那小子笑话死?再说,他也实在舍不得,分开的这几个月,他常常半夜醒过来,对着窗子想她,想她神采奕奕的笑容,想她明亮干净的眼睛,柔嫩红润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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