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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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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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一下,脸蛋儿红得像成熟的水蜜桃,红透透、香喷喷,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闻德仁越发觉得她漂亮,视线更是移不开了。
  她完全回不出话来,就这么被看着,有些羞、有些喜。
  这一路再也没声音,但却不尴尬,只有浓浓的甜蜜。
  席惜将闻德仁载到她住的社区入口先下车,然后她去停车。
  这个社区是二十年前规划好的,自从她父母兄长移民加拿大后,房子便空下来由着她自由运用。
  那时候还不到户户有车的阶段,所以停车位并不多,她只好在距离住家一百五十余公尺处的一座私人停车场长期租用车位停车。
  只是她停完车再回来,前后不过十来分钟,闻德仁却又搅和进别人的婚礼去了!
  席惜头痛地看着站在社区入口处充当“新郎”送客的闻德仁。
  “闻德仁,你在干什么?”她走过去,从他手中的提篮里拿出一颗喜糖,剥开包装纸、丢进嘴里。
  “闻德仁?你在叫谁……咦?你是谁?我老公呢?”站在闻德仁身边那个迷糊新娘这才发现,刚才喜宴结束,一片混乱中,她随手捉过的男子不是自己老公。
  “我?”闻德仁无辜地指着自己。“我就是闻德仁啊!我站在外头,突然就被拉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你老公在哪里?”这年头,连站在社区入口等人也会出岔子。
  可怜闻德仁才下车不到三分钟,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将他拉进社区里。
  紧接着,一只竹篮塞进他手里,他被喝令站在这里送客。
  他想解释,但这人来人往的场面实在太混乱,加上周围没一个认识的人,也没人听他说话,他就呆呆地又充任了一回新郎。
  那新娘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不可能啊!我刚才捉的明明是我老公,一样的蓝色条纹西装、黄色衬衫、碎花领带……呃!你怎么穿得跟我老公一样?”
  席惜直想昏倒了事,原来这新娘捉人都不看脸,只瞧衣服的,还该死的凑巧,闻德仁与新郎撞衫了。
  可新娘子迷糊就算了,其它宾客难道也都瞎了,没有人看出闻德仁不是新郎?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众人没认出闻德仁不是新郎倌的原因了。这里好暗,社区大门的灯坏了,只有一盏临时架起的小灯泡,昏黄的光线根本照不清楚人的脸,难怪闻德仁没露馅。
  而闻德仁也宝,竟如此回答。“这是我在台南当新郎时换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跟你老公同款式?”
  “原来这年头当新郎都流行穿这种衣服。”看来新娘果真很胡涂。
  听他们的对话,席惜简直要疯了。
  不过她还没抓狂,另一个男人倒发飙了。
  “喂,你是谁?干么假扮我,想拐走我老婆啊?”正牌的新郎倌来了。“老婆,我不过是去个厕所,你怎么……这个野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先生,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婆,怎么会拐她呢?”闻德仁认真的解释。
  “你不是要拐她,那你的手在干什么?”新郎倌指着闻德仁和新娘交握的手问。
  “呃——”新娘子赶紧推开闻德仁,跑到新郎身边,“老公,你去厕所也不告诉我,害我认错人。”原来她找不到老公,随便瞥见穿蓝色西装的背影,就直觉以为那是自个儿丈夫了。
  “突然肚子痛,来不及嘛!”新郎赶紧把新娘搂进怀里。“老婆,这年头坏人很多,你要小心点,别被骗了。”
  闻德仁很无辜,他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变坏人了?
  那对新婚夫妻还在甜甜蜜蜜,新娘子伸手卷着新郎的领带说:“那以后你要更小心保护人家喔!”
  “当然,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婆嘛,我不保护你,要保护谁?”
  “老公,我好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
  闻德仁整个人都呆了,最后是席惜不耐烦地抢过他手中的提篮,塞进新郎倌手里,然后拉着闻德仁穿过那场闹剧,直入她家。
  “真是的,才多久没看着你,怎么又惹麻烦了?”她打开公寓大门,把钥匙扔在桌子上,瘫坐在沙发里,斜看着他。
  “这个……”闻德仁傻笑地搔搔头。“意外,这一次真的是意外。”
  席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反抗或表明身分的,哪像他,就这么乖乖地帮忙送客。
  “你难道没告诉她,她捉错人了?”
  “我说啦!可当时场面太混乱,周围又很吵杂,我连叫那新娘子几声她都没听见,所以……”看着对方那么忙碌,他就……跟着帮忙喽!
  “说不通,你就该跑啦!不然也要把脸凑上去让人家看清楚是认错人了,你这样,万一那个新郎很粗暴,包你有一顿好打。”
  “不会吧?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人家新婚的时候,你跑去充当新郎,还不算坏事?”
  “那是误会,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没反抗就够让人骂的了。”
  是这样吗?他还是不了解,他的确没有奋力解释,但也是因为看现场那么吵杂,那新娘子又确实无法疏通那骤然涌过来的人潮,他才心软地想帮一下忙,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席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许是学者的生活圈较一般人单纯吧!总觉得他人虽好,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魄力不够。这样的人如果步入染缸似的社会,肯定要吃大亏。
  不过以闻德仁的性子和所学,大概也不会有进社会的一天,他只适合待在校园里研究学问。
  “我只是提醒你几句,你能了解就了解,不懂就算了。走廊右边白色木门的房间是客房,你今晚就睡那里。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准备,你最好早点休息,免得明天起不来。”说完,她走回自己的卧房,准备洗澡睡觉了。
  “那……晚安。”她好象不太开心,闻德仁也不敢再缠着她聊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隔壁的房间。
  原来他们睡在相邻的两间房里,他莫名觉得一阵欣喜。
  虽然他不太了解她话里的意思,帮人怎么会出错呢?不过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在为他设想,所以虽然一天下来被念了好几遍,他不但不生气,还有几分窝心。
  席惜外表精明干练,像个无情的商业战士,其实心肠挺好的,对人也很热情……
  突然,客厅传来细碎的敲门声。
  闻德仁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进来之前,他明明看到大门边有门铃,有客来访怎么不按铃,要敲门呢?而且还敲得这样小心翼翼,蚊子都不一定听得见。
  但那细微的敲门声一直没停,闻德仁只好走到大门前,开口问:“谁啊?”
  门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久久没有回音。
  闻德仁疑惑,又问了一声。“什么人?要找谁?”
  门外的人期期艾艾地开口。“请问这里是席惜家吗?”
  “对。你是谁?”
  “我……我是柳述言,你又是谁?怎么会在席惜家里?”门外的人说。
  闻德仁吃了一惊,柳述言不是席惜那突然悔婚的未婚夫吗?怎么突然找上门了?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开门,席惜正好洗完澡,走出卧室,想到厨房喝杯水。
  她看见站在大门边的闻德仁,黛眉轻轻蹙起。“你不去洗澡休息,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不晓得为什么,闻德仁很不想让柳述言进来,但想到席惜在一生一次的婚礼上,居然没有新郎倌,他又为她心痛,犹豫了好久,他才无奈地开口。“有人敲门,说他是柳述言,要找你。”
  “柳述言!”席惜惊呼l声。
  闻德仁发现她眼底只有讶异,没有任何的兴奋,这证明她并不期待和柳述言破镜重圆,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要开门吗?”他问。
  “嗯……开门吧!”席惜毕竟是个果断的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她的头已经痛很久了,不想再痛下去。
  闻德仁又更开心了,只要席惜肯鼓起勇气面对柳述言,凭着她坚毅的个性,一定能很快克服柳述言带给她的阴影,进而重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高兴,但就是心情好。
  他很快地打开大门,看见门外的高大男子,真的跟自己有些像,难怪席惜要选他当替代新郎。
  不过他比柳述言好看多了,而且他的身高也更高。
  他的虚荣心获得了莫名其妙的满足,倒是柳述言很不高兴。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席惜家里?”柳述言一进门就针对闻德仁。
  “他是我朋友。”闻德仁还没说话,席惜就先替他出头了。“倒是你,怎么又来了?”
  “席惜。”柳述言飞快绕过闻德仁,跑到席惜面前。“我……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因为席惜替自己说话,闻德仁很满意地忽略了柳述言的无礼,兀自走过去关上大门,然后就回房了,留下安静的空间让柳述言和席惜说话。
  客厅没有第三者,席惜皱眉看着柳述言。“我不明白,说要解除婚约的是你,突然跑来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柳述言为难地低下头。“我不是故意拋下你,我真的想跟你结婚,可是阿蓉怀孕了,我也不知道……”他痛苦地抱着脑袋。“不过是酒后一次失误,怎么这么巧就……席惜,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不好,阿蓉逼我娶她,我只好离开你,可是明天就是结婚典礼了,我突然离开,剩你一个人怎么办?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回来看看你。”
  又是这样!别人逼的、别人重要、别人……席惜觉得自己受够了。
  “那现在你看过啦!我很好,我希望你从今以后好好对待你的阿蓉,我们……有缘无分,就到此结束吧!”
  “可是明天你要怎么办?我去饭店间过,你没有取消喜宴,到时没有新郎出场,你不是会很难堪?”就某种层面而言,柳述言是很温柔,可是这种温柔教人很想扁他一顿。“我想我可以帮你顶一天,虽然阿蓉警告我一定要跟你断得干干净净,再也不准见你,但我们好歹交往一场,我不能看着你受罪而不理。”
  “那有什么意义呢?”席惜真的搞不懂柳述言的想法。“阿蓉说得对,一段感情要结束,就要彻底,否则只是伤人又伤己。你回去吧!明天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现在真正要关心的是阿蓉,还有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我。”
  “但是……”柳述言还想再说。
  席惜已经推着他来到玄关。“没有但是。你做了选择,就要负责。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没有那么多理由的。”
  “席惜……”看得出来柳述言对席惜真的很不舍。
  可那又如何,席惜要的感情是唯一,不是分享。“回去,好好照顾阿蓉,祝你幸福。再见。”说着,她把他推出门外,迅速地关上大门。
  大门外迟疑的脚步还一直持续着,直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消失。
  席惜则失神地坐在地上,心里堵着一团闷气,重得她爬不起身。
  第四章
  闻德仁虽然关在客房里,没敢打扰席惜和柳述言的谈话,却一直拉长着耳朵,注意外头的风吹草动。
  他伯柳述言伤害席惜,虽然那家伙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柳述言会不会突然发神经,对席惜干出什么不轨行为。
  幸好外头一直平平静静,没出什么大声音,闻德仁听了一会儿,稍感安心,飞快地抓了几件衣服冲进浴室里,简单梳洗一番再出来,客厅那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
  难道柳述言这么快就走了?他转而将耳朵贴到墙上,听听隔壁房间的声音。
  还是一样静悄悄,席惜不会已经睡了吧?他洗澡不过花了五分钟,照理说,她不会这么快睡着才是。
  怎么办?继续待在房里静观其变吗?可他又很放不下席惜。那个混帐柳述言,要走也不爽快一点,这样拖拖拉拉的算什么男人!
  闻德仁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听到一点声响。
  他忍耐不住了,扭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他随即在玄关处看见席惜缩成一团的身子。
  “席惜!”她不会是受伤了吧?他紧张地跑过去,蹲在她身边问道:“你还好吧?”
  她脑袋埋在双膝间,无力地摇摇头。
  她可以原谅柳述言、可以忘怀两人的过去,但她抑止不住心头冒出的疼痛。
  虽然柳述言说,他和阿蓉问不过是酒醉造成的一场误会,但他确实在与她交往时,和另一名女孩有了亲密关系。
  那个待在阿蓉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根针一样不停锥刺着席惜的心窝。
  也许她真的是个很没用的女人,才会连一个男人都看不住,让他奔向了其它女人怀中。
  闻德仁偷眼细瞧了席惜片刻,确定她没有受伤,不过她很难过。
  她不想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经过,席惜回想着与柳述言交往的过去,然后像一台作业精准的计算机,翻出一幕,立刻删除,再翻、再删……
  她第一次见到柳述言是在招才会场上,她是面试官,他是应征者;他低着头走进来,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看就不是干业务的料。
  可他一进来,看到地上翻倒的垃圾桶,立刻伸手扶好,还把地上散落的纸层都捡起来、丢进桶子里。
  那个倒下去的垃圾桶是公司特地安排测试新人心理的,但很多新人进来,要嘛忽略它、要嘛把它踢到角落,就算有人伸手扶起来,也不会管到旁边那些垃圾。
  柳述言是第一个把这件事做得那么好的人,这证明他是个见义勇为的人。
  但他内向、害羞、温吞又软弱,实在是做不来业务的工作;其它的面试官都不看好他,唯有她独排众议录取了他。
  他开始跟着她工作?一天、两天……直到三个月试用期满,也没独力谈成一件业务。倒是被那些客户、厂商欺负得够惨,他们总是约他出去,敲他一顿饭,然后自顾自地走人了。
  最后是她看不过去,私下约了那些人,反敲回一叠订单送给他,才算解决了他三个月连件业绩都没有的窘境。
  他感激她,于是请她吃饭……他们来往得越来越密切,上下班都窝在一起,终于,他们开始拍拖了。
  他不是个甜蜜的情人,但很温柔,无论吃饭、看电影、逛街,总是她说了算。
  他老说她聪明,而他笨拙,所以听她的就不会出错。
  那一年里她是快乐的,沉浸在他温暖的笑容中,每天都过得很开心。那些甜蜜不是现在一句“背叛”可以抹煞的,所以……就算没有一个美满的结局,也不该怨他。
  恨不会带来任何东西,只有爱才可以。
  她努力开导自己,可是心还是好痛好痛,为什么?
  突然,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抚上她颤抖的肩膀。
  手掌的主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一下、两下……手好象不会酸似地,就这么不停地慰抚着她伤痛的心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泪水渐渐停了。
  她抬眼,看见一双温柔似海的黑眸。彷佛间,她似乎回到了童年,在外头受了委屈就跑回家里,躲进母亲的怀抱,让那无止无尽的母爱慰藉她受创的心灵。
  不知不觉地,她的心不再那么痛,只剩下微微的抽疼。
  她深吸口气,伸手抹干了泪。“喝不喝酒?”
  “喝一点点。”闻德仁有些为难地说。“不过我酒量不太好。”
  “没关系,就当陪陪我好了。”席惜拉着他走回客厅。
  他看着她打开壁橱,拎出了两瓶酒,居然是高梁。有没有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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