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电脑前争战的吉莲,尚不知她的感情被拿来当笑话谈,一心只想要放个有趣的病毒进人欧氏企业的电脑。
“哇!她好贼,居然借电脑遁逃。”好玩,老鼠遇上克星了小珍妮暗忖。
维丝娜伸伸腰打个哈欠,“对了,我今晚要睡哪?”
“睡?你不是女超人吗?”
“少罗嗦,我是客人。”
“好啦!客人睡客房,就在二楼左转,我睡房的隔……咦!你那是什么表情?喔!不行,你休想。”
“迎客为上,我就委屈一点睡主卧室,你们自己找个地方打发吧!我上去睡了。”说完,维丝娜就自动上楼。
珍妮气急败坏地拉着她的手臂,“你是土匪呀!主卧室是惟一有隔音设备的房间,你不能跟我争。”
“噢!收到。”她停下脚步,用甜到腻死人的语气问:“你怎么治疗好舌机能障碍的老毛病?”
“嗄?!我……我……”珍妮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出真相。
“听说有个疯子在机场喃喃自语,搞不好你和她是坐一同班飞机来台湾的。”用催眠,亏她想得出。维丝娜冷哼一声。
“你……你……你好恐怖。”连这种芝麻小事,她也知道。珍妮惊诧地睁大双眸。
维丝娜趁她发愣时,甩开她的手,“晚安了,各位戏迷。”砰地一声,她跑上二楼甩上门并落了闩,以免有人半夜抢床。
秋风微送,野花逐渐凋零,
候鸟准备南迁过客,萧条的秋色抹上淡愁,云冷冷地数落溪涧落花,空气中弥漫着秋的味道。
处理完火烧山的事宜,秦日阳特地下山一趟,向预先订购蔬果的中盘商致歉,并退回订金。
中盘商人体恤他非蓄意的违约,除拿回应有的订金外,又和他订下明年度的新约,宾主尽欢,毫无怨隙。
在感情方面多了两股助力,他和珍妮如坐云霄飞车般一下子就冲到顶点,而且在她们有意的推波助澜下,她对婚事也不再那么排斥,逐渐开始认真地考虑未来,觉得或许他们真能三对一起举行婚礼。
“你在想什么?”纤纤柔荑绕过他的腰,珍妮从背后抱着他。
秦日阳将身后的她拉到怀中,“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他深情款款地亲吻她微启的檀口。
“对于婚姻我很害怕。”
“傻瓜,你是怕我不够爱你?还是怕我钱赚得不够多,无法应付你一个月一百万法朗的零用钱?”这点,他真的无法办到,如果是以他现在的身份的话。
“谁希罕你的零用钱,我瑞士银行的存款多得可以砸死你。”
他轻轻摇晃着她,“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做不了别人的妻子。”她是被维丝娜和吉莲搅得放不下,才开始正视这份情愫。她是爱他的,可是爱却让她恐慌,感到有种即将失去自我的压力。
“你要做我的妻子,别人休想染指你,只要你快乐,我就会快乐,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你就是你。”
“日阳,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爱你?”仰着头,珍妮露出阳光般温柔的笑脸。
他微微抖动睫毛,动容地吻上她的唇,“我爱你,爱得心都发疼,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我爱你,日阳。”
感动已不足以形容秦日阳此刻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飞起来,脚离地好远好远,他想向全世界的人大声宣告,她爱他。
那种被幸福充塞在胸口的感觉,是很满很涨,快要溢出来,巴不得所有人都来分享他的幸福。
“我好爱你、好爱你,天上的众神听着,我爱珍妮,今生令世只爱她一人。”他发疯似地向天大吼。
珍妮赶紧捂住他的口,连忙四下横扫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你有病呀!被人看见会被笑掉大牙。”也许别人会觉得很罗曼蒂克,她只感到丢人现眼,如果被狐狸看见,定会拿此事笑上三年的。
“有什么好笑?我就是爱你怎样,谁都不能阻止我爱你。”爱她,是他今生唯一在意的事。
“万一你父母不同意呢?我听说老一辈的父母很排斥外国媳妇的。”嗯!好借口,可以多拖延一阵。思及此,珍妮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秦日阳马上戳破她的战术,“要娶你是我个人的事,我父母不会有意见。”
“你确定?”怎么办?他的父母为何不像一般的传统中国老人,有着很深蒂固的种族观念呢?心焦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再过几天是我父亲六十大寿,你陪我回家见见公婆吧!”他是该带她回去见见两位老人家。
公……公婆?!珍妮心慌地问:“有必要这么快吗?”
“我还嫌太慢,恨不得现在就拖你去法院注册才安心。”他真怕她会像断线的风筝,从他手中飞走。
“你忘了我的朋友……”此刻她发现她们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用来做挡箭牌。
秦日阳笑笑地吻吻她的头发,“吉莲窝在电脑前,我看她的时间可以用分来数,而维丝娜就更好说话了。”
“这些天她老拉静蝶去参观果园、花卉,根本已经玩得乐不思蜀,早就不当你是朋友了。”
他没见过这么随和的客人,自己会找乐子,连主人都不理睬的自得其乐,根本忘了谁是主、谁是客,连静蝶都被她带坏了,不但敢大声说话,偶尔还会调皮地开玩笑整人,甚至大胆地公开谈论男女性关系。
“哼!她们不是我的朋友,全是一批烂食客。”她替她们的行为羞愧万分。
老鼠还好,虽一天到晚“霸占”人家的电脑,至少她不惹是生非。而狐狸呢?假借参观之名行己之事,说什么要身体力行,品鉴水果的甜点以做纪录方便后人改进,啐!贪吃的嘴总有说不完的借口。
“好,随你怎么编排,咱们明天就下山回台北。”
“明天?!”
阳明山秦家大宅“刘嫂,你快把二少爷的房间打扫好,他要带准媳妇口来。”徐宁玉高兴得连佛珠都忘了搁在一旁。
儿子终于要讨老婆了,她是比谁都高兴,盼了许多年,总算盼到一个媳妇儿,不枉费她终年吃斋念佛。
“大太太,是要准备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刘嫂不敢自做主张。
“当然是一间房,我可不是老古板,硬要拆散小俩口。”她深知同房才有孙子可抱。
“是,大太太,我马上去整理。”
秦家有三房妻妾,徐宁玉是元配妻子,也是惟一公开并合法的正室。早年她因为曾不小心流过产,医生判定她不易受孕且体质不容易保得住胎儿,所以在公婆的压力下,她同意丈夫秦正德纳自己的胞妹徐宁凡为妾,两姐妹共侍一夫倒也和睦。
没多久徐宁凡就怀了身孕,没想到这时徐宁玉也受孕了,而人受孕期相近,所以孩子出生之时只相差几小时。
徐宁凡个性虽倔,却非常尊敬徐宁玉,不想让人嘲笑姐姐与人共夫,故而不对外公开自己妾室的身份,让孩子以异卵双胞的身世成为姐姐的婚生子。
毕竟是同一个父亲所生,母亲是姐妹亲缘,所以两个孩子十分相似,无人怀疑他们并非同母所出。
而三房苏念奴是秦正德的秘书助理,因一次到国外出差饮酒过量,而和她发生关系,有了不伦之恋。
回国后,秦正德在公司附近买了一间公寓包养她,半年后意外受孕,后来生下三子。
原本他是想接他们母子回来,可是被烈性子的徐宁凡拒绝,在几经沟通下,允许孩子入籍回秦家,而苏念奴只能当个地下夫人。
而徐宁凡的孩子打小就由徐宁玉带大,对她比对亲生母亲还要孝顺,乖巧得令人欣慰。
几年前徐宁凡去世后,苏念奴才正式被迎回秦家,只是她的身份既不是妻也不是妾,倒像个供人发泄的情妇,在家里一点地位也没有。
而她天性怯懦、不善交际,常常被人忽略,外人根本不知秦家有个三太太,都当秦家只有一位正室夫人徐宁玉。
“该准备些什么见面礼才好,念奴,你说是送玉镯还是金链子,现在年轻人是不是比较喜欢钻石?”电视广告上常打着真情永流传之类,时下年轻女孩大概比较中意钻石吧!徐宁玉这么想着。
苏念奴怯生生地帮忙挑首饰,“夫人,你是长辈,你喜欢送她什么都可以。”
“念奴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和人讲话要有精神些,不要老低着头,叫我一声姐姐不为过吧!”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古代童养媳一般可怜,从不敢正面看人,一再教育她都失败,实在教人气馁。徐宁玉无奈地叹口气。
“我……我的身份不配,夫人,你……你不要为难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外人,和这个家格格不人。
儿子和自己不亲,一回到家只顾着和夫人嘘寒问暖,鲜少注意到她的存在,丈夫除了晚上偶尔会到房里过夜,大半时间都陪着元配妻子。
下人们还算宽厚,不因此冷落她这位没名没位的女人,让她在这个家可以安度余年,不用愁年老无依。
“你哦!都跟了老爷子大半生,儿子也快三十了,还提什么配不配?我都不在意,你还别扭得要命。”
当初她也怨过上天不公,让自己难受孕而必须和妹妹共事一夫,但妹妹的体谅和保护她不受公婆冷嘲热讽,她也释怀了,认命地接受上天的安排。
而念奴的无助处境她更同情,毕竟当年刚出社会的十来岁女孩未婚生子,是一件多么为人诟病的丑事,若不是妹妹坚持不许她入门,也不会委屈了她这许多年。
“夫人……”苏念奴绞扭着手指说,忸怩的表情倒像少女。
“好啦、好啦!我不勉强你就是,有时候我常有错觉,觉得你比较像我女儿,而不是老爷子的女人。”上天顶厚待念奴,皮肤光滑得似婴儿,眼角没有半点皱纹,和儿子们站在一起如同姐弟,难怪她老是觉得多了个女儿。
“谢谢夫人。”
“算算时间,他们该到家了,咱们下楼去等等阳儿吧!”语毕,徐宁玉随手挑了一件贵重的钻石手链就要下楼。
苏念奴嚅嗫地停滞不动,“不好吧!夫人,我的身份不宜见外人。”她真的很怕见陌生人。
“又来了,你这种害羞、自卑的个性老是不改,我非要你下楼多磨练、磨练。”
“我……我不敢啦!”在徐宁玉的半推半命令的态度下,徐宁凡最后不得不被迫面对陌生人。
当她们一下楼,正好碰上刚入门的秦日阳及珍妮。
“阳儿,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还是想回房休息一下?”虽徐宁玉是对着儿子开口,眼睛却直盯着他身侧的女孩。
秦日阳看到母亲好笑的举动,像捉小鸡一样揽着珍妮的肩膀介绍,“妈,她叫珍妮,你儿子准备要娶进门的媳妇,你不要像看怪物一般的审视她。”
徐宁玉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怪物,我是看媳妇。”而后,她语气一柔,“你叫珍妮是不是?长得真漂亮。”
“夫人,多谢你的赞美。”珍妮觉得他们母子俩一点都不像,一个袖珍娇小,一个高如山。
“还叫夫人,该改口叫妈喽!”嗯!这娃儿,她喜欢。
“呃,我……”珍妮求助地看向秦日阳。
“妈,珍妮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不过珍妮,你至少也要称呼我妈为伯母,叫夫人多生疏。”他认为解救落难美女是英雄的责任,当然还加上自己的私心,童话故事里的英雄最后都是抱着美女归。
“对对对,伯母也好,反正以后再改口嘛!”有容乃大,她不计较这些。
“好吧!伯母,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突然来访。”见到他热切的母亲,令她想起远在法国的两位“老母鸡”。
“我才怕你嫌弃老人家笨拙呢!哎呀,光顾着说话,忘了要招呼你坐哩,快坐下,我要叫人泡壶荼还是咖啡?”一兴奋就关不上话闸子,说了老半天,她才想起要佣人上茶,连忙吆喝这、吆喝那的。
“不用忙了,伯母,我不是会客气的人,不信你问问日阳。”她觉得他母亲真亲切,亲切到令人头大。
她习惯干脆利落的处事态度,对于超乎她所能承受热络关注总是无奈的逃避,所以她极少回家。
“妈,你不要以为珍妮看起来端庄大方,实际上她是十足十的暴力分子,我身上的伤都是被她打出来的。”
“秦、日、阳,闭上你的嘴。”珍妮低低地朝他一吼,眼睛满布怒火。
“我说得没错吧!妈,你看她又吼我了,害我仅存的一点男性尊严都丧失。”
秦日阳笑着接过她愤怒的拳头轻啄一下。
他们打情骂俏的小动作,瞧得徐宁玉暗自窃喜,直看好这一对,心中正盘算着婚礼细节,以及宴客名单。
“珍妮是哪的人呀?找个日子上你家聊聊,免得失了礼数。”她想,先联络一下两家感情好方便谈亲事。
“我是法国人。”
“法国人?看起来不像,你是混血儿吗?”她瞅着珍妮酷似西方的五官及一头黑发。
“不是。”她只是爱变装。珍妮在心中嘀咕道。
“妈,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她最会伪装,我常被她搞得头晕转向。”他宠溺地揉揉她染成乌丝的直发。
事前他一再警告她不要作怪,可是临出门时她却耍了一记回马枪,金发变黑发不说,早该失踪的黑色隐形眼镜又回到她眼中。
好在她不再穿一身土死了的衣物,也不再把自己打扮得像只丑小鸭,除了发色及眼珠子的颜色外,也没在脸上搞怪,恢复她原本美丽的面孔。
“胡扯,人家能看上你这个傻小子是你的福气,你不要把我的媳妇给吓跑就不错了。”恋爱中的男人,哪个不晕头转向,她才不会相信他的瞎话。
“爸呢?还在公司啊?”
“他和日军忙着扩展海外业务,晚上才会回来。”她好心疼秦日军这个小儿子,没日没夜地工作着。
就这样母子俩在闲聊日常琐事之际,也不忘和珍妮打打趣。
除了观察力敏锐的珍妮,没人去注意到有一个畏缩的女人站在徐宁玉身后,羞怯地直盯着地面数蚂蚁。
第九章
十点左右,一对出色的俪人走进青风企业,引起所有员工的侧目,纷纷传出细碎的讨论声,猜测他们是哪家的主事者,或是公司的新客户。
尤其是那位优雅女士洋化的外貌,更让人怀疑他们是来自外国的厂商,特地来台洽谈合作事宜。
直到——
“二哥,你来了,爸在办公室等你,这位一定是准嫂子喽!”秦日军老早就等着他们大驾光临。
一干臆测的员工当场像被雷劈到般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眼中不苟言笑的副总裁,居然有孩子气的一面。
“珍妮,他是我小弟日军。”秦日阳简单的为两人介绍。
“你好,听说你满苦命的,一肩挑起两位兄长的责任,现在你可以忘掉尊卑,好好地骂他一顿。”
秦日军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好大的笑容调侃秦日阳,令众人忙着在地上找眼镜碎片。
“二哥的眼光是镶钻,我喜欢这位二嫂,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他扛得真的很累,好想换人坐坐副总裁的位子。
秦日阳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这么委屈,想骂二哥哦?”
“呃……我怎么敢骂二哥呢?我是说二嫂英明,知道我代‘兄’出征的辛苦。”私底下,他是十分尊重秦日阳。
自从两位兄长先后抛弃家业不管,令他得理所当然担负起公司职务,庞大的产业压得他几乎快累垮,还得成天板着脸,免得老员工欺负他年少没尊严而不服从他的指令。
“是吗?我看你做得很顺手,连家都舍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