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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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的猎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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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泽先生……”她的心莫名地往下沉。
  山口英夫从她的对话间,听出她是和小泽原对话,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收线后的花惜人,立刻对大家说道:“我明早必须立刻赶回日本。”
  好友面面相觑,夜寒星倒是冷静,“我会为你敲好机位。”
  “谢谢你,夜先生。”她旋即起身,“我先回房整理行李。”拉着裙摆,她飞快地奔了出去。
  见花惜人接完电话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赶回日本,山口英夫不禁感到郁闷。电话那头的男人竟然对她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得立刻赶回日本。
  胸口的烦躁,让山口英夫一刻也待不下,他倏地起身,“谢谢夜总裁与夫人的邀宴,我有事先行离去。”
  他绝然离开,门边的青焰等人跟了上来。
  才刚走出大门,就见花惜人心急的直盯着电梯钮瞧,这让心情烦乱的山口英夫,没来由地火大。
  寒着一张脸,他走到她身旁,“你到底是蒔萝,还是猪笼草?”昨天才和安室全盛装约会,现在又心急地要飞回小泽原身边。
  泪水已在眼眶中的花惜人怔了半晌,没想到她和山口英夫真是冤家路窄,半晌,她才抬起头,像是发泄般地问了句:“你到底要怎么样?”
  山口英夫在睇见她晶光闪动的双眸后,所有冷漠讽刺的话全含在口中,心弦仿佛被轻轻撩动,有那么点轻疼。
  她见他不语,也没昔日的锐利与冷漠,于是不再多说话,侧过脸,吞下泪,昂首走进已经打开门的电梯内。
  一进入电梯,她立刻按下关门键,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但现在她真的很想静一静。
  冷静地看着门关了起来,直到完全看不见山口英夫了,她的泪才又掉下来。
  母亲的病、她和山口英夫暧昧不明的互动,还有她对他隐隐蛰伏在心口的情愫,在这一刻,弄得她身心俱疲。
  电梯外的山口英夫,冷冷地望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眼眶中的泪,搅乱了他的心,有怜,也有怒。
  她竟然能够牵引他的心绪!
  为什么?
  第六章
  拉斯维加斯机场
  花惜人在夜寒星的大力鼎肋下,顺利取得次日一早返回日本的机位。
  到了机场,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招待搭乘头等舱,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却也没多想就直接登机。
  她希望好好休息,以便有体力可以应付母亲突发的病况。
  昨夜回到房间后,她又与小泽原通电话,才知道母亲这次的情况比以往糟。
  这已经是她住院后第十次自杀了!
  也许是忧心吧,昨夜她头发未乾,就在冷气房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感觉头重脚轻,连鼻子也塞了起来。
  看来,她很可能感冒了,希望飞行途中不会太难受才好。
  提着简单的行李,她朝着空中小姐浅笑道:“我是B座。”
  “欢迎,请随我来。”空中小姐敬业地领她往头等舱的座位走去,并接过她的行李往置物柜放。
  她一见那宽敞的座椅,立刻栽了进去,也不管这班机有多少贵客。现在她只想休息。吐了口气,她立刻将长发上方的发夹拿了下来,随手拨弄了两下头发,再调整座椅,便准备好好休息。
  谁知,耳边却突然传出一抹熟悉的声音:
  “少主,此行所有订单都已处理完毕,您请过目。”
  那是炙焰的声音!花惜人的心跳瞬间加快,朝着前方看去——
  天啊!她怎么又和山口英夫搭同一班飞机!?
  而他只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就栘开视线。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丝毫惊诧,就像不曾见过她,正巧在这班飞机上相遇罢了。
  花惜人勉强撑起身子去找空中小姐,“我想换座位。”
  “B座不舒服?”空中小姐十分热心地上前询问。
  “不是。”
  “那是……”这她就不了解了。
  “我想换到商务舱。”她一想到未来的十几个小时要和山口英夫共处一舱:心不由得揪紧。
  “很抱歉,花小姐,今天商务舱满舱。”空中小姐一脸抱歉,更难理解有人会想舍弃最好的头等舱,去屈就商务舱。
  “哦,那——”她的头越来越疼,“可不可以先给我颗普拿疼?”
  “好,那您是否还要更换其他座位?”
  花惜人瞥了一眼背对她的山口英夫,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先给我一杯水吧。”
  可她话才说完,就浑身一软,往地上跌了去……
  “哦!”空中小姐没想到花惜人会突然晕倒,求救的声音显得尖拔而慌乱。
  山口英夫快步走近花惜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从容不迫地命令身边的青焰:“我们先下飞机,并联络当地的医生。”
  “是!”青焰旋即安排相关事宜。
  二十分钟后,花惜人被山口英夫送往离机场最近的医院就诊。
  金发碧眼的高大医生,站在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山口英夫旁边,还是有些压力。然而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冷静地面对这张比阎王更冷峻的俊颜。“先生,我想尊夫人是因为轻微的感冒,外加休息不足所引起的暂时性晕眩,只要打上一剂针剂及连续服用三天的药,原则上是可以恢复健康的。”
  山口英夫虽然听不惯对方称呼花惜人为夫人,倒也没有反驳,因为在第一时间里,他就说明自己是她的亲人,也难怪医生会这么想。
  只是他自白雪的欺骗之后,再也没有想过婚姻之事,更遑论让女人冠上他的姓氏,如今任一个外人这么理所当然的联想他们的关系,他的心头有种复杂的感觉。
  医生见山口英夫不搭腔,以为自己的解释无法令他安心,又补了一句:“如果您真的不放心尊夫人的健康,当然可以住院观察。”
  一直昏昏沉沉的花惜人突然睁开眼睛,“我要出院!”气如游丝的她,焦虑地说。
  山口英夫没来由地火大道:“你就这么不要命?急着出院做什么?”
  她实在很气山口英夫这种说话的方式,真弄不懂他为什么老喜欢摆张阎罗脸给她看?虽说他在她不舒服的第一时间内送她到医院,但也不能这么说话伤人啊!
  气不过的她,还是回了句:“我要命,也要回日本!谢谢你出手相救,但你没有权利这么无礼地质问我!”为了顾及双方的颜面,她以日文反驳。
  山口英夫委实没料到母亲眼中的可人儿,其实是株道地的朝天椒,连生病也能这么咄咄逼人。
  铃——花惜人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困难地想去拿皮包,而前一刻才恼怒的山口英夫,却放下身段,为她递上皮包。
  她顿时感到有些尴尬,“谢谢。”
  一接过皮包,她连忙抽出手机,试图驱赶那奇异的氛围,“喂,小泽先生,哦,我因为临时病了,没搭上飞机,我会搭下一班机返日。”
  山口英夫一听到又是小泽原,脸色更阴沉了,冷冷地开口说道:“我想这是通私人电话,我还是回避一下。”
  花惜人只想赶紧知道母亲的状况,对于山口英夫话中的故作淡漠,实在无力反驳。
  她的沉默,让山口英夫误会这真的是通情侣间的私人电话,于是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而一旁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医生,登时不知该留下原地,还是追出去。
  花惜人一边看着离去的山口英夫,一边问小泽原:“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
  “暂时已经稳定住了,就等你回来。倒是你千万要保重。”小泽原关心道。
  “谢谢!我一订好机位就立刻通知你,再次拜托你照顾家母了。”她连声谢,收线后,望着站在身边的主治医生道:“医生辛苦您了,麻烦您,我要办出院手续。”
  “那你先生那边——”医生望着已关上的门扉,对山口英夫的冷颜仍感到不安。
  “我单身。”花惜人有力地下着结论。
  “哦——”金发医生恍然大悟。
  “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职责。”点了点头,医生连忙走出病房。
  山口英夫一会儿又折回房间,劈头就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到小泽原身边?”那口气就像个护夫。
  她也没弄懂他的反应,直接顶了回去,“你管太多了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花惜人和什么人在一起、去哪里,或是做什么,干他什么事?他何必这么激动?
  这不是他的作风与性格……难道——
  不可能!
  女人对他根本不算什么,在白雪的拜金与背叛之后,他不再相信女人,也不允许女人影响他一丝一毫,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可是,今天他是怎么了?
  不,不只是今天,而是这个小女人出现之后,他一直都不太对劲。
  不!他不能再让这种非理性的情绪,影响他的生活与思绪!
  顿时,他重新武装自己,霜冷的俊颜再现,“先前的出手相救,你得记得以整理我母亲的花圃为代价。”话落,便丢下她往外走去。
  她一时怔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他在说什么?她还没见过这么冷血无情的人,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猛吸了口气,她再次暗誓,绝不再有欠他的机会,这种人情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真不懂像山口夫人这么有礼数又温柔的女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冷面阎罗?一定是抱错了!
  想到这里,她旋即被自己这荒诞的想法给弄笑了。
  唉!她太累、太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一通。回到日本,她会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免得因为压力太大而发疯。
  日本航空公司的七四七飞机,正全速飞回日本。
  花惜人、山口英夫,和他的保镳,还是在同一个机舱。
  仍在发烧与头昏脑胀的花惜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偌大的头等舱,为何仍然只有他们六个人?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山口英夫的杰作,他存心包下整个头等舱,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
  他本不想搭理那个倔强又逞能的花惜人,但不知怎地,还是心软了。
  只是,他不会让这个小辣椒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空中小姐频频地对山口英夫嘘寒问暖,并刻意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弄得想好好休息的花惜人没办法真正的休息,再加上他那张近在咫尺的冷脸,更令她坐卧难安。
  许久之后,这位长腿大姐终于想到她了,堆着应付的笑容问道:“你想吃点或喝点什么吗?”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谢谢。”在简单的英文应对之后,花惜人突然以极低声量的日文嘀咕道:“还有,拜托别再走来走去了。”
  美籍的空中小姐显然听不懂既快又低声的日文,连声道:“您还要点什么?”
  “水而已。”她苦笑道。
  耳尖的山口英夫听见了她的抱怨,遂转过身子,冷声命令道:“给她一杯水后,不到用餐时间,不要再进来影响我的睡眠。”
  空中小姐一时怔在原地。本还想以她热情的服务,会得到帅哥的青睐呢!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拨错了。
  耸耸肩,这位棕发空服员只好虚应道:“好的。”
  花惜人抬头看着山口英夫,知道他那么说其实是在帮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致谢,空服员一定知道自己对她的服务感到心烦;不致谢,又不符合她做人的原则。
  两难之际,山口英夫却故意漠视她,撇过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时之间,她的心仿佛被冷风扫过,轻轻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他,总是冷漠得像没有一点感情。
  他的出现不在她的预期之中,他的行事方法也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他的森冷卓绝又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可是他那若有似无的“热心”,却教她无所适从,又心旌动摇……
  轻叹一声,她收回眼神,接过空中小姐递上的温水,将手中的药送入口中,闭上双目。
  别想太多,睡一觉吧!回到日本还有一大堆的事等她呢!
  先前她又致电小泽原,他只说一切在控制中,但又要她早点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切在控制中,就不会催她快点回去;既然催她,很可能母亲的状况并不如他所说的……
  难道他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忧,而这么说的?
  想着想着,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中她回到了童年的薰衣草花田里,父亲、母亲一起牵着她的小手,徜徉在一片花海中,好不愉快。
  怱然间,一阵枪林弹雨自湛蓝的天空射出!
  父亲中弹了,刺眼的血渍沾满了他的全身,母亲的哭声旋即响起,那哭天抢地的大叫声,仿佛在呼求上苍还给她一个完好健康的丈夫,而自己手中的瓷偶也在同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并划破了她的手臂、脚踝……
  她痛苦无助地低泣,“不!不!爸不要走,妈不要哭——”
  梦呓的声音,刺耳地传进山口英夫的耳畔,他立刻起身走近花惜人,心头莫名掀起一阵波涛,大掌自然地按在她的额头上,却又立刻抽回来。
  好烫!
  这个不要命的丫头,发烧了还逞强,直喊着要回日本!
  真弄不懂那个小泽原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为他!
  “水!冰枕!”他恼怒地令道。
  青焰立刻向一直坐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招呼的空中小姐领取这些东西。
  而他也立刻为她按下座椅,让她可以躺下来休息。
  迷糊中的花惜人缓缓睁开了双眸,眼角还有不自觉流出的泪水。他的心口仿佛被划了道伤口,隐隐作疼。
  “喝水。”他大声地命令道。
  虚弱的花惜人听话地喝了口水后就撇过脸,只想睡觉。他可不依地扳回她的脸,又令道:“再喝一口。”
  “不要,我要妈妈。”已烧迷糊的花惜人,将山口英夫看成口气总是硬邦邦的父亲。
  拿着水杯的山口英夫一时怔住了。她竟然误认他?真是烧昏了!不成,他得想点办法。
  “还有多久到名古屋?”他问着身后的青焰。
  “一小时。”青焰看着手表。
  “嗯,打开她的皮包,看看她都吃了什么药?还有没有退烧药?”
  “是。”青焰立刻打开她的皮包。
  “顺便将耳温枪拿来。”山口英夫又命令一旁的炙焰。
  “是。”炙焰也不敢怠慢,连忙取来耳温枪,交给山口英夫。
  他一取过耳温枪,就为花惜人量起体温。
  三十九度!?她的病况并未控制得当!
  该死的庸医!
  山口英夫的四名保镳,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尤其是青焰,从未见主子这么关心过一个女人,就连交往多时的白雪,他也不曾这么呵护过。
  难得一见的关怀与焦虑,在他得知十分钟后即可抵达名古屋后,才稍微平静。他在花惜人的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将冰枕放在她的额头,思绪也飞向第一次见到她的经过——
  盛夏的午后,花惜人匆匆地赶到他家,原本净白的脸颊,在那一刻沾满了汗珠,娇小的她站在大厅,对着他的母亲又急又慌地说:“山口夫人,我知道这么请求有点喻越分寸,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不知道您可否帮这个忙?”
  一向喜爱花惜人的母亲,朝她露出慈母的笑容,“说吧,惜人,我能做的一定伸出援手。”
  “我的朋友有个古董寄放在我这里,由于它十分珍贵,我怕觊觎它的人会追踪到此,若我因此丧命,我没有半点怨言,只是东西丢了,无法对好友交代。”
  “丧命?”母亲有点吃惊她的说法。
  于是,花惜人就将好友霍湘交给她的古董的重要性,与寄放在她那里的过程说了一遍。
  母亲闻言后,决定揽下一切。
  只是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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