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江山爱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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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江山爱娇颜-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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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一名叫颖儿的侍女冷着脸过来叫人,曲珞江被请进朝霞阁,里头还有一位她认得的女孩——那位替她换被褥的小南。
  “可知姜夫人找我何事?”她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感觉。
  小南摇摇头,同样不解姜夫人找她有何事。
  颖儿则有些阴恻地盯着曲珞江。
  “有特别的事吗?”曲珞江忍着那没有善意的目光,转向颖儿。
  “怎么?心虚了?”颖儿冷冷一笑。“你也会害怕?”
  “到底是什么事?”小南夹在对峙的两人间,充满不安。
  “狄家堡向来纪律严明,可不许有丫头勾引主子的事发生。”
  “颖儿,你在说什么?”小南脸色变了,她看看曲珞江,语气已有警告。
  “小南,你就是太善良,才容易上别人的当。咱们是好姐妹,难道还会诓你不成?”
  “但没证没据,你怎么可以随便给珞江按上这个……”
  “算了,小南。”
  “珞江,你别介意……”
  “她怎么会介意,人家还等着当个现成的少奶奶做呢!”
  “你说什么?”
  曲珞江眼神闪了闪,对颖儿的口气低柔得听不出任何火药味,但不知怎么,颖儿打住了口,整个人背脊凉了一层。
  “我……”
  “什么少奶奶?把话说清楚!”曲珞江一步步逼近,语气已经听不出有多少谦诚。
  “颖儿,你就少说一句。珞江,颖儿不是故意的。”小南忙打圆场。
  “我亲眼看到的!你这个小娼妇,讨好小小姐,故意勾引堡主,你不知羞耻,坏我们丫头的名声!”颖儿躲在小南背后,索性高声骂了出来。
  “够了!”不怒自威的声音自内室传了出来。曲珞江转向被几个丫头挽扶出来的中年美妇,对此行目的至少有了初步了解。
  “除了珞江,统统都下去。小南,你在外头候着。”姜幼玉下达了命令,颖儿得意洋洋地睨了曲珞江一眼,扬长而去。
  堡内多数的丫头,都是由姜幼玉训练挑选出来;对这位阴冷貌美的姜夫人,曲珞江略有耳闻。由于她是由外边牧场调来,所以并没有直接面对姜幼玉的机会。
  “你就是珞江?”她有种风韵,很美,声音里却也有种教人受不了的跋扈和尖锐。
  “这是五十两银子,拿了钱就走人,我不会为难你。”姜幼玉自袖中丢出一包东西,盯着她的反应,好决定下步棋该怎么走。
  而曲珞江只是瞄过那袋钱一眼,又抬眼看着姜幼玉。
  很直接,也很侮蔑。这个姜幼玉和玉如霞完全没点相似之处,光是说话的语气,就天差地别,曲珞江心里泛起一阵冷笑。用钱打发她?不!她要的是比钱还贵重的东西。
  “奴婢不懂夫人的意思。”
  这个叫“珞江”的丫头,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光看那对棱棱角角的眸子,就知道是个倔脾气,杨炎被误打的事,她略有耳闻。姜幼玉收起了轻忽之心,开始更精锐地打量她。
  “咱们无谦的身分地位,我想你很清楚,珞江。”
  跟她提这个做什么?她跟狄无谦又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在跟你说话!”对她的无动于衷,姜幼玉突然怒不可遏。
  “奴婢听到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好疑问的?”
  “奴婢对堡主,从来没有非分之想。”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想起曾经身无寸缕地躺在他怀里,曲珞江突然也恼怒了。就凭那样,她对狄无谦恨不得杀之为快,这女人竟蠢得想防她?
  简直没大脑!
  “你好大胆!”
  “奴婢自认理直气壮,既没有做错事,珞江也不会离开狄家。”
  “你敢违背我的话?”姜幼玉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曲珞江无视她的嗔怒。这女人完全找错对象了,她是软硬都不吃,跟她硬着来,也只是自讨苦吃。
  “奴婢不敢,若非堡主亲自下命令,珞江是不会离开狄家的。奴婢有事忙,请容告退。”
  “慢着!”姜幼玉怒喝。曲珞江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
  “珞江,看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还不简单,我低估你了。但你听好,无论如何,无谦都会娶如霞,到时候,你连妾的地位都别想要有,我会折磨你的。”
  这番赤裸裸的恐吓激怒她了。
  “如果姜夫人没事,珞江告退了。”曲珞江绷紧身子,冷冷地开口。
  她是不会被这女人的三言两语打垮的,高傲地昂起头,曲珞江尊贵地踏出房间。
  门外,小南惶恐地望着她,却被一声怒吼喊进门去。
  “小南,你的父亲还编制在矿区吗?”
  “是的。”小南抬起头,不安而且畏惧。
  “你父亲也有一些年纪了,待在那个地方,倒也辛苦了。”姜幼玉盯着她,不同前一分钟前对曲珞江的恼恨,她笑得轻柔而热切。
  “夫人……”
  她站起身,走到小南身边。“我也不是不想帮你父亲,只是你也晓得,无谦对我总是有那么些误解在,当然,也就没什么权力说话了。”
  “夫人希望小南怎么做?”
  她轻轻一笑,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你很聪明,模样也不差。我倒好奇,这些年来,无谦怎么没动念头收了你当二房?”
  “小南不敢奢求,堡主……堡主也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姜幼玉冷不防掴了她一巴掌,表情一瞬间狰狞恐怖,仿佛要把在曲珞江那儿的火气全发泄到她身上。“男人全是贱骨头!他们想什么,我心里全都清楚,你以为他有多清高?我告诉你,小南,那是你不配,也不合他的胃口!”
  此刻小南只希望有曲珞江那般的高傲,但她不敢。她不比曲珞江,她的根扎在这里,姜幼玉她得罪不起,她更没勇气把狄无谦当靠山;她怕一个弄不好,到时只会多连累她的家人。
  她默默垂泪,呆立一旁不敢多言。
  “哼!我花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把如霞推上那个位置,我不会让那小贱货得逞的!小南,你最好也弄清楚这点!”
  “奴才知道。”
  “那最好。从现在起,你好好替我看着那丫头,她和无谦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懂了吗?”
  “知道。”小南擦掉泪,畏惧地离开了。
  良久,姜幼玉只是凝视着门口。在她掌心,紧紧捏着玉如霞交给她的那枚荷包。
  让她不高兴的事,她都会想办法铲除。六年前,那位永家小姐就是惹恼了她,她才会动手下杀机。
  她把握紧的拳头在下颚间收了又开、开了又收,眼底浮现着怨毒。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人敢让她不开心,这个珞江……带种!
  凡是意图靠近狄无谦的女人,她都不会让她们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注定是要留在狄家一辈子。计划了这么多年,傻子才会让梦想落空!
  能嫁狄无谦的,只有玉如霞;最后的赢家,绝对不会是那名丫头!
  栖枫山,夹杂着大量水气的瀑布依势奔腾而下,巫青宇负着手,静静凝视着那冒着雾气的白色长缎。
  直至那掏心挖肺的咳嗽声起,他俐落地转过身,快速走向石室阴暗角落的老人。
  血块在昏沉的视野中只是一团暧昧不清的黑,巫青宇的眼神沉了沉。从他回山后,甄铭的旧疾日复一日地严重。
  珞江,你会回来吗?
  “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不碍事!”甄铭摇摇头。痛苦的咳声中,又呕了一口鲜血。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开口?如果现在告诉她,也许还来得及让她见你最后一面。”
  “不准你这么做!”甄铭撑起身子,扭住巫青宇又是一阵咳。“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这么做!她有比……有比见我这老头子还重要的事,她要拿到七采石,她必须拿回曲家……那是她的命运,谁都不能……不能改变!”
  鲜血喷溅在石桌上,巫青宇凝视着那点点血花。他抬眼,目光里有深深的疲倦。
  “是她的命运?还是师父加诸在她身上的包袱?”淡漠的声音,从不曾掺着如此的疲累。
  老人一掌脆生生地击在巫青宇的肩上,后者无视于发麻的胛骨,定定望着甄铭。
  “打我并不能解决你对珞江所做的一切。”
  “你……敢说我的……不是!”甄铭向来冰雪不侵的脸上浮起怒意。抱曲珞江入山的那年,巫青宇跟着他已经两年;那年巫青宇七岁,稚嫩的年纪、饱含世故的沧桑和冷漠。
  他们三人隐避在栖枫山十六年,练功干活的时间多于交谈的时间。甄铭一直很清楚,巫青宇对曲珞江的爱绝不会少于他付出的,但同时他也明白要不是还有个师父头衔可以镇住巫青宇,他计划的一切都可能会落空。
  “我做的……咳!一切都是为她好!咳!”
  “要她这么活着,也是为她好?”
  “至少好过她娘的下场!”
  最后那一句让巫青宇安静下来。虽然不曾亲眼目睹,但他可以体会那种滋味——悲惨。
  “她的身世,你难道要永远瞒她?”
  “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的好。”甄铭别过脸,颤抖着拭去唇角的血迹。
  不知道会比知道的好?巫青宇僵硬地移动脚步,仰着脸注视着那顶上盘旋的云气,这个答案是绝对的吗?
  对某些人,也许吧!曲珞江的个性适合这样,但对于某些人……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不免又想起狄家堡那一男二女之间逐渐明白的情愫。
  这段感情已经明朗化了吗?狄无谦选择了谁?而伤得最深的,又会是谁?
  不知道,真的比知道来得好吗?
  入冬后的北方更冷了,坐在阶上的曲珞江把头埋进身子里,寒意随着风钻进她每个毛孔里。她下意识搓着发冷的肩,拉紧了衣服。
  对姜幼玉,她心里的忿怒仍似火熊熊烧着。那女人不可一世的傲慢,令她恼怒无比!
  姜幼玉凭什么?狄无谦是囊中物,唾手可得吗?曲珞江替自己不平,更替狄无谦愤慨!
  “会着凉的。”思悒间,一个声音闷闷地在她头上响起。
  他不懂为什么还要这样死心塌地?对她的顽固,他应该是无话可说了。
  她倏然抬起头,眼眸有些惊愕!是他?真是他?怎么她才想着他,他就来了?
  “怎么……这么巧?”她喃喃问道。
  那双看她的眼神虽奇异,却好似褪尽过去他熟知的冷淡包装。不经意地,狄无谦想起那个如真似幻的吻……
  “刚回堡内,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他低声说着,在她面前弯下身子。“你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我在想你……我满脑子都是你……她看着他的眼眉,不甚专注地在心里回答。
  就像师兄那晚见她;她盯着师兄,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狄无谦,心里满满只装得下狄无谦。
  “珞江。”
  诚实面对自己吧!你是牵挂他、在乎他的。为什么不承认?曲珞江,连他都能坦然面对自己,为什么你就没勇气去爱?
  “珞江。”
  她没回答,或者,她是不打算原谅他了。狄无谦褪下外衣,披上她的肩。“回去休息吧!”
  脚步声轻轻擦着石板,珞江愣愣地看着他。那背影随着他褪开的外衣,只剩柔嫩易伤的稚羽,寒风中孤冷无依。
  她倚着栏杆撑起身子,护着他披上的外衣,水气突然刺痛她的瞳孔。
  “等等!”
  曲珞江朝他走近一步,姜幼玉恶毒的诅咒突然冒出来——
  我会折磨你的!我会折磨你的……
  很快地,她挥去那些话。她不怕,一点儿都不怕,她想狄无谦也不会怕,曲珞江恍惚微笑着,她不稀罕狄夫人那个头衔。在她确定她的心以后,剩下来唯一在乎的,就是狄无谦的感情了;只是,他给不给?
  她想他是给的……那一夜,拒绝接受的人,选择先离开的人,不是她吗?
  曲珞江加快脚步,丢开了丫头不得任意在堡内奔跑的规矩,展开双臂,朝他飞快地扑去。
  “珞江!”狄无谦震愕,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应对。
  她飞进他怀里,硬拖抱着他和自己转了几圈。曲珞江努力的,只是想拥住他庞大的身躯,她的心此刻是如此强健,壮硕得有如他的臂膀。
  爱他的心像蝶儿破茧飞出。
  终于,她愿意坦承了。那些在旁人面前哭不出的眼泪和情愫,全都为他而冷封。她长久以来的寂寞,为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身下,她的躯体和他之间,是那样的契合;在这世间,任谁都不能拆散他们。
  玉如霞不能,姜幼玉也不能,就连师父和师兄要反对,都不能。
  更何况那想要她和樊家配成双的曲承恩。
  这一次,她坚决地抛开了七采石的问题。
  “我爱你。”她轻轻呢喃,含着领悟的泪,绝美地微笑着。
  他似乎大受震撼。“珞江……”
  “我想爱你,我要爱你,无谦,你听到了吗?这个念头,再也不会困扰我了……”
  清晨时分,天色还未完全亮开,曲珞江眨眨眼,在无谦的怀中苏醒。
  不若往常,没有轻软舒服的枕裳包围着她。曲珞江倾听着无谦的心跳声,那样平稳规律地跃动着,一次一次,都会牵动她的心。
  脸颊下的温度依旧烧暖;她合上双眼,微微仰起头,鼻端蹭着他的喉结,而后,唇边抿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样肌肤相贴的感觉真好,她想,轻轻又摩挲了他一下下。
  “还好吗?”无谦的声音沙哑的自上头传来。早在她仰起头时,他就醒来了,只是固执得不肯点开这美好的气氛。
  “嗯。”她在他身上轻轻撑起身子,把褪到背上的被子拉上来,裹住他们两个。温暖的帐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世界。
  “瞧!我包住你了。”曲珞江调皮地笑起来,突然松开锦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服不服输?”她爱娇地笑嚷着。
  “胡扯!包住你的应该是我。”没见过她这么娇美的模样,好似化为春水的女子。他低沉地笑出声,忽然扣住她,很快一个翻身,将她置于他身下,然后吻得她七荤八素、娇喘连连。这就是身为一个小女人的幸福吗?被深爱的男人如此宠溺着,曲珞江回应着他,醺醺然地想着。
  “瞧!我包住你了!”他凝着她酡红绝美的脸庞,这一刻,曲珞江娇艳得无法用笔墨形容。
  “服输吗?”他的唇逐次而下,在她胸口停留,声音在沙哑中又多了一分性感。
  “不服、不服!人家我才不服!”她撒娇地轻喊着,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
  狄无谦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紧扣住她,声音有些痛苦:“别这么乱动,你在诱惑我吗?”
  她当然知道让他如此难过的主因;他们之间赤裸裸地相贴着,他的变化,曲珞江一清二楚。
  她立刻推他起身,又好气又好笑地对他皱皱鼻子。“人家哪有!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怪我诱惑你!说这话也不害臊!”
  狄无谦呵呵一笑,撑起手肘,握住她的一片垂发,而后托着下颚,目光深情爱恋地瞅她。
  “你……你不觉得,你这样瞧我,才是诱惑我的那个人。”这种目光令她心跳加速。曲珞江佯怒地戳戳他的胸口,红着脸抱怨。
  那呵呵的笑声忽然转变成大笑,狄无谦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要不是顾及到她一半的娇躯还在他身下,狄无谦会笑到撑不住自己。
  “不要这样啦!就算诱惑你又怎么样?谁说我不可以?”她红着脸,抡起拳头轻捶着他。
  那忸怩不依的样子映入狄无谦眼里,令他的笑声更放肆。咧开嘴的同时,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拖回。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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