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的人事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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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的人事档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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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每一个教研组长都发了言,包括夏振川的小舅子、数学组长涂序健,指责了校方的这种做法。

  当事人十分难堪,真是内行看课堂,外行卡门房,夏振川竟失态地说:“你们怎么都为他说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振川找到我说:“你和梁仁铮两人都有名声,一山难容二虎,你找单位调走吧,我们可以放。”

  我自知在这个学校已经呆不下去了,也不愿再待,只好自找出路。

  我找到自己的老上级、时任江西省农牧渔业厅副厅长的徐菊生。

  徐副厅长对我十分看重,在我调来江拖之前,他任我当时所在单位的党委书记,正被省里提拔为副厅长之职,对我作了真诚的挽留,并提出可提拔为场机关的办公室主任,还可考虑把我调到厅办公室工作。后来,还是另一位老上级、时任副厅长舒惠国为我出了面,厅人事处给予了放行。

  徐副厅长这次当即表示欢迎我回农业系统,并推荐到省农牧渔业贸易中心办公室工作。

  然而,我的请调报告迟迟得不到厂里的批复。

  厂人事科干事刘焕宇说:“学校的领导来过了几次,讲你在学校的影响不好,哪有那么容易就想走。你的调动是小事,现在厂里要抓的是大事情。”

  我不得不含泪向厂人事科应志相科长诉说了情由,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像夏振川讲的那样为影响不好的老师,我把出席各级学会的照片和在多种报刊发表的文章,一起摊了出来。

  应科长的是非感很强,是个受人尊重的好领导,我现在还很想念他。

  他此刻听说此事,拍案而起,气愤地说:“我们厂里竟还会发生这样对待人才的事,他们这样做简直是太过分了,真是无法无天。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讲?你也太缺乏勇气,太不相信我们厂里的领导了!”

  应科长还诚恳地挽留我,表示一定帮我把工资、奖金和浮动工资给补回来,并由厂里出面严肃处理这件事。

  我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解释说:“我也不是不相信厂里,实在是受打击太大,不愿跟他们纠缠,再受折腾,还是走了的好。”

  应科长最后尊重了我的意见,再三表示,如果万一没有能够调成,厂里也可以考虑另外安排工作。

  由于自己常为《江拖报》供稿,与厂宣传部的人员很熟悉,宣传部长蔡志远知道我的情况后,他也主动向我表示,会帮我去找组织部谈谈。

  在应科长和厂宣传部长的帮助下,厂务会终于批准了我的调出请求。

  刘焕宇让我填写了干部调动工作报告表,并给我签了字“同意调出”,加盖了厂人事科人事调配专用章,由人事科报南昌市人事局批准。

  市人事局经过研究,签字“同意调出”,加盖了干部调配专用章,连同《干部调出工作函(洪人干字900108号)》一起,发往了江西省农牧渔业厅人事处。

  可是,省农牧渔业厅一直到七月份也没有收到,而市人事局又说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已经发了,我不得不重新再办。

  后来得知,是市政府公文交换站出了差错。

  八月份,江西省农牧渔业厅收到函件后,贸易中心派办公室主任刘堂华等,由我陪同,专车到江西拖拉机厂组织部审查档案,是应科长和刘焕宇接待的。

  此后,江西省农牧渔业贸易中心经过研究,由办公室主任刘堂华签字“同意调入”,加盖公章,报请厅人事处批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协议离岗待调令  适逢冻结受刁难
一九九○年九月初,新学期已经开学,学校没有按常规安排我的任课,询问教务处干事王世友,说是我已在办理人事调动,上面叫不要安排的。

  不久,校长夏振川特意找到我说:“你现正在办调动,工作不好安排,只能离岗待调,否则来了调令也不能走。”

  经过权衡,我被迫同意了夏振川的要求。他又提出,要我写个“君子协议”。

  我未多加考虑,即按照他的要求,写下了“为了便于学校学期工作的安排,本人同意不排课,九月份以后由本人负责”。

  这份协议,正好让本校任教英语的上官老师看见,他不平地对我说:“学校怎能这样对待你?”

  “他们硬要这样做,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无可奈何地说。

  夏振川则把协议拿到手中,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们的君子协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你的一切我们就不管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纸协议,在以后情况出现变化时,夏振川竟然不肯承认,而我当时没多留个心眼,把协议复写成两份,要夏振川也签上字,自己留下来一份,致使在灾难降临时,却没有了凭据。

  人生的遭遇有时就会有这样险恶,善良的人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我与夏振川达成了所谓的“君子协议”后,即按照夏振川的要求,每个月来学校签一次工资表,当然,工资是要全部留给学校的 。

  在江西拖拉机厂工作了五年,对江拖人毕竟是有感情的,这里急着想走,心里又会有些舍不得。我写的《江拖人的心声》,回顾了与江拖人的情意,在《江拖企业报》上留下了我最后的依恋。抒情散文中有着聆听《江拖厂歌》那一段:

  五年来,最难忘的却是来厂的第一天所听到的歌声。那是一九八五年夏的一天,我在厂人事科刚办好报到手续,一阵亢昂的歌声随风飘来,紧接着又是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缕缕音流把我引向了窗外,人事干事唐方明告诉我,厂里正在举行歌赛,我心里一动,倒想去看看。

  我带着江拖人新的一员所特有的心情,径直来到厂大礼堂。这里真是热闹,台上台下一片热气腾腾,人人兴致勃勃,场面令人振奋。歌咏比赛的队员,个个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那动人心弦的音乐合着时代的节拍,伴着雄浑有力的歌声,响彻着礼堂,回旋在我的耳边:

  燃起我们胸中的烈火;

  唱起时代奋进的歌;

  让铁牛插上翅膀;

  给农村送去丰收的欢乐;

  团结爱厂,

  文明向上;

  齐心协力,

  振兴江拖;

  迈开改革的步伐奋勇前进;

  我们的道路越走越宽阔。

  ……

  聆听着这昂扬的歌声 ,注视着这些朝气蓬勃、奋发向上的江拖人,我的心头一阵激动,一股感情的热流从胸中涌出,传向全身,似乎感触到了江拖人强有力的脉搏,我为能成为江拖人新的一员而感到骄傲,为能加入到这充满朝气和活力的行列而感到自豪。

  现在想来,那时我是不是有些书呆子气?

  我的调动关系,经报到江西省农牧渔业厅人事处后,却意外的错过了时机。原厅长黄希仁退休后,由已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舒惠国兼任厅长,省农牧渔业厅的人事调动临时政策性冻结。直到后来舒惠国担任副省长后,由省计划委员会调来的刘初寻担任厅长,厅人事调进关系仍久久未能松动,虽经贸易中心和徐菊生副厅长的努力,我的调动关系仍然迟迟未批。

  为此,徐副厅长曾把当时的人事处长邱正洪、干部人事主管孙建齐专门找来谈话。但徐副厅长分管的是经济工作,又没有上面解冻的发文,两位人事干部都感到为难。

  这种情况,我在一九九○年底就向夏振川作了汇报,由于已有协议,没有正面提出回来上班的要求。

  一九九一年底,为了维持生计,我以仅有的三千元钱,用妹妹经营的小食杂店的名义,联系了福建省振华矿泉851厂的保健品,做起了小量的代销业务。然而,一门心思仍挂在工作调动上。

  一九九二年底,厂里对各部门离岗人员进行摸底,我向夏振川探问可否回来上班,夏不肯答应,但出主意可把编制挂到市人才交流中心。

  一九九三年初,我向担任厂组织部长的应志相,转述了夏振川提出的挂编人才交流中心的建议,应部长欣然答应。

  可是不久,应部长退休了,由原人事干事刘焕宇接任厂组织部长。

  刘焕宇说:“厂里盖章同意调出的期限,是自盖章后的三个月之内,现在早已作废,学校说可挂人才交流中心,你去叫学校先批。”

  一九九三年五月,经过慎重考虑,我正式提出了把编制挂往省人才交流中心的要求,报告这样写道:

  由于本人的调动之事,虽然调收双方早已盖章同意,但有关主管部门仍未批复下来,为遵循厂部有关规定,现本人提出,把编制先挂到省人事厅人才交流中心,请予批准。

  学校夏振川签字“同意本人挂编”,他想想不大对头,“本人”那不是成了他自己,便又赶快涂上个五六笔,以把原来的笔迹掩盖掉,再在下面重新签写“同意该同志挂编要求”,我在一旁暗暗发笑。

  报告经校办盖了学校的公章以后,我来到厂组织部,把报告交给了部长刘焕宇。

  “先要交五十元钱的盖章费,然后,再按离岗的时间,计算这几年的停薪留职费,把款交清才能办理。”刘又刁难说。

  我据理力争,刘不予理睬。

  看来,即使上面来了调令,我也是难逃这样一劫了。

  我再到省农牧渔业厅询问调动的情况,人事处的孙干事告诉我,在舒惠国出任副省长的时候,人事调动上松动过几个,但一直没有正式开冻。

  这一次我在省政府大院,恰好路遇时任副省长的舒惠国。他是我原在省蚕桑茶叶研究所工作时的副所长,跟我相处不错,他当副厅长时,我还常会去走往,他调到抚州地区当专员以后,见面的时间也就逐渐少了。

  舒副省长对我很是热情,我顺便把我调动的情况向他作了反映,一是省农牧渔业厅人事关系冻结太久,我的调动现仍未得到批复,希望他能关照一下;二是江西拖拉机厂在我调动表上盖章以后,便拒不让我上班,现又声称同意我调出的签章已经作废,为了创收,在不肯让我回来上班的情况下,还要向我索取巨额的停薪留职费。

  舒副省长当时很重视,由于又正与另一位省领导有事,叫我什么时候再来讲清楚一下。

  可是,我想到省领导工作很忙,觉得这种事不好去打搅副省长,就尽量争取自己解决。

  徐副厅长也说:“厅里的调动,我会去设法跟你办好,我办的事情,不要别人来插手,你也就不要再去找舒惠国了。”

  一九九四年初,国家对税务政策进行了调整,我的小批发代销业务,不能取得增值税专用发票,我仅用妹妹小商店的普通发票,已做不了保健食品给商场的代销业务,连已发出去的货物都难以收回款子,我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

  三月份,省农牧渔业贸易中心所属农业大厦,被港商看中,与农牧渔业厅洽谈收购之事。徐副厅长书面委托,请江西省牧工商联合公司李焕生总经理,解决我的接收问题。

  三月二十一日,李总经理经过向厅领导汇报,与厅人事处沟通,然后以公司的名义,亲笔向江西拖拉机厂组织部发函协商并解释。函件为:

  江拖组织部:

  贵厂秦付根同志的调动问题,我公司正在催上级有关部门加紧办理手续,请贵厂能够容缓一下,暂借我公司工作,请予以协助为感。

  此致,

  敬礼!

  江西省牧工商联合公司(章)

  一九九四年三月二十一日

  我拿着这份盖有江西省牧工商联合公司公章的函件,交给了江西拖拉机厂的组织部长刘焕宇。

  “原来的签章我们早已作废,现在借也不行。”刘不由分说。

  “那厂里就应该让我回来上班,或者把编制挂往人才交流中心。”

  “学校讲你是擅离岗位。现要按一百五十元钱一个月补交停薪留职费,否则除名,发现你在对方上班也要除名。”刘却这样说。

  “学校如果说我是擅离岗位,那不是事实。夏振川与我立了君子协定,他不安排我工作,我如何上得了班?你们又不准我去对方上班,我失业在家,如何交得起这笔巨款?”

  刘焕宇要我拿协议给他看,我很为难,当时只有一份,且在夏振川的手里。我只好在组织部拨通了学校的电话,把情况向夏振川讲了,请他来一趟,可夏又不敢来当面,刘焕宇也不肯与夏通话。

无路可走愤辞职  允许回岗又推诿
一九九三年三月,我在江西拖拉机厂组织部,被逼得无路可走,愤然提出辞职。刘焕宇说:“你要辞职也可以,但要先去找学校批。”

  我向组织部女干事小杨要了一张材料用纸,把被逼无奈、不得已提出辞职的情况叙述其中。然后,我到学校找到夏振川签了字,盖了学校的公章,再回到组织部,把辞职报告交给了刘焕宇。

  刘焕宇把我的报告拿在手上,特意歪声怪调地念了起来,念着念着,似乎觉得心有所戒,便停下来说:“你不用这么写,也用不着写这么多的原因,你只要在上面写上‘我辞职’三个字,我就可以跟你批。”

  我当然不肯,说:“事情是怎样的就应该怎样写,应当实事求是。”

  刘焕宇把报告丢给了小杨。可事又凑巧,这时夏振川悠悠惶惶地来到了厂组织部办公室。

  我当即问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你说得吧?”

  夏振川故作镇静地回答:“是我说的”。

  “那张协议应该还在吧?”我紧接着追问。

  “找不到了,时间这么久了,那还知道搞到哪里去了呀?”他眨着眼睛,躲躲闪闪地说。

  “既有君子协议,那你为什么跟厂里讲我是擅离岗位呢?”我理直气壮地质问。

  “那张协议是约束你的,不是约束我的。”他倒恬不知耻地反过来说。

  “既然你是这样理解的,那又为什么能够叫着君子协议呢?”我感到有些好笑,便反唇相讥。

  夏振川一时慌了神,眼直直的,吱吱唔唔,说起话来含混不清。

  这个时候,身为厂组织部长的刘焕宇,也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是,刘焕宇还是不肯放过,强词夺理地说:“就算是学校跟你有协议,我们厂部也可以不认可。现在就算前几年是你跟学校有协议的,但到去年已由厂里来处理,要不就算150元钱一个月,交一年的停薪留职费。”

  这时的我,倒并不是拿不出这1800元钱,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得很不心甘情愿。

  “这是没有道理的,我本身就是被迫离岗,是有手续的,如果是我主动要求离岗,或是请假下海做生易,就是借钱也会来交。几年来,你们既不让我回来上班,又不准我借到对方上班,一直失业在家,我没有找组织上给予帮助,就应该算是不错的了,你们为了搞创收,也不该把事情做的这样。”我进行了反驳。

  “其实你可以去找省农业厅,跟他们要这笔钱,是他们拖着你的调动关系不办。”夏振川插话,显然与刘唤宇早有算计。

  “这就对了,你可以跟他们调入单位讲啊,他们不是要我们的人吗?”刘焕宇也嘻嘻哈哈地说。

  “这怎么可能,对方行政主管部门的工作,也有他们的工作程序,不是由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你们想要他们的钱,那你们就自己去找农业厅要好了。”

  他们哽住了,这样的歪理,何敢到省府的厅局去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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