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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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传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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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刖专注看着电视晨间新闻。
  “回来了?”父亲转向人门处向德敏问道。
  “嗯!”德敏竟感无所遁形。
  母亲闻言亦从厨房探头出来:“正好!蛋煎好了,一齐吃早餐。”
  母亲的殷切呵护令德敏备感温馨。
  餐桌上,母亲频频为德敏布菜。
  “昱伟送你回来的?”母亲终于导入正题。
  “嗯!”德敏低头胡乱喝了一口牛奶,又撒谎了!为了东升已向父母撒下不少谎了。德敏良心颇为不安。
  “怎么玩得这么晚?幸好今天是星期天。”父亲不愠不火地道。
  “聊得忘了时间。”德敏又随口撒了谎。
  “年轻人嘛!不过,你和昱伟好像挺谈得来?”母亲试图从女儿的答话中打听蛛丝马迹。
  “还好!他人不错。”德敏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土司面包上,欲起身烘烤一片土司,却被母亲接去。
  “他是个好人……”德敏喃喃道,想起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唉!昱伟是个好人,嫁祸于他,未兔对他不公平,而自己和东升这段爱情又能瞒多久?真是愧对父母、友人。
  德敏不禁悲从中来,眼泪遂不争气落了下——
  “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父母一声急似一声地追问。
  “是不是昱伟欺负你?”母亲首先发难。
  德敏强住眼泪,连忙否认:“没有,不是,他没有!”
  母亲似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想他也不会是那样的人。”
  “德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又何必伤心?”父亲试图安慰她。
  德敏仍然泪水不断;愧于双亲,愧于斯。
  “德敏呀!都三十了,昱伟是个好人,好好把握机会!”母仍然不忘替他说好话。
  “三十岁以前你可以任性地挑剔别人,你挑得凶,我们也不干预;但今非昔比,青春也给你享受过了,该定下来了吧?‘
  面对父母的殷切期盼,埋藏深情似成唯一抉择,德敏想。是呀!已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结婚是天经地义呀!
  哭累了,终于迷蒙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黄昏的美景已映在窗外。德敏的身心疲惫不堪,还是要勉强起来类似昨夜的争执已不只一次了,为什么总能够一次又一次原谅东升?
  难道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东升呀!东升!教我如何放弃你?
  坦白、纯真、善良,虽千万人吾往矣!她心中浮现那段相知相惜的岁月——
  岁末将至,期末考迫近,天寒地冻,德敏一向依赖东升的个性,早早便言明:“太冷了,好困哦!我先睡一觉,十二点叫醒我,我再来用功!”
  “小赖皮!”东升宠爱又亲匿地取笑,还是替她盖好被。虽然两人同龄,东升却明显成熟,可能是穷人家的小孩容易早熟吧!
  十一点五十分!东升亲酸地摇醒德敏。德敏惺忪又懒懒地问:“几点了?”
  “差十分十二点。”
  “你为什么提早叫我?”她半责备地问。
  “小赖皮!起码你会再赖床十分钟才会起来!”东升对她可是了如指掌。
  “我马上起来……”德敏娇嗔且不甘示弱地回答。
  “别骗了!十分钟内,你起码会再转个身,闭上眼睛,然后天使与魔鬼在你脑中挣扎、战斗,然后良心不安地再睁开眼睛……”东升手势加动作的描述,活像她脑容量里的记忆体,清清楚楚勾勒出她的一举一动。
  “嗯……”德敏果然又闭上眼睛,转身而睡……
  “小赖皮!起来了啦!我要掀你的被被了……”
  德敏显然不为所动。
  “小赖皮,新鲜温热的牛奶、香喷喷的热狗……你再不起来,我吃掉了哦!”
  在东升的威胁利诱下,德敏终于起来。秉烛夜读下,天真无邪的情感曾经教德敏暗自许下承诺:
  【  波澜誓不起
  妾心如井水  】
  曾经,东升在校际文学圈里是如此活跃、如此风云,慕名的女同学更是不计
  其数,东升的意气风发曾令多少人羡嫉!
  德敏屡见仰慕者环绕东升,事后总会酸溜溜地道:“众星拱月,幸福美满!”
  东升不以为然亦不作任何解释。
  “我很害怕。”德敏一脸愁容地说。
  东升爱怜地问:“怕什么?”
  “怕有一天你会抛弃我!”德敏的意思是:东升如此受人注目,难免不受外界诱惑!
  “傻瓜!我还怕被你抛弃呢!”东升拍额直喊冤,见德敏仍把担忧写在脸上,便紧紧搂住她,在耳畔轻言:“你没抛弃我,我就不会遗弃你!”
  东升轻轻地吻住德敏的耳垂、眼皮、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德敏双手轻揽东升的颈,热情而热烈地回应,由衷企盼这一刻永远停止!
  与东升的点点滴滴,是她最珍借的一段;生命中的“真爱”可遇不可求呀!
  哎!忠孝难两全!父母的褓抱提携,亲恩难报呀!是父母嫌贫爱富吗?抑或是慎思远虑?真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吗?她不解。可是父母命难违呀!
  德敏翻出东升的“生日礼物”!那只红绒布锦盒,就像来世远古红底金字的爱——隽永,沉香。
  她轻轻打开它!一只金闪闪的戒指呈现眼前!
  相知相惜,为何走步至此?
  在他经济困窘的当口,省吃俭用,缩衣节食,就是为了她,为了给她这只戒指……它虽然比不上亮晶晶的白钻,但情义无价;德敏又暗自垂下泪珠。
  钱债易清,情债难还啊!
  德敏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既然舍不下东升,又何以负了那不相干的昱伟呢?
  昱伟的以礼相待、君子般的风度,亦兄亦友,难以报答。程昱伟呀!程昱伟!为什么你是如此温和守礼,倘使你稍许刚愎,我也不致陷人进退维谷的困境!
  前有断崖,后有追兵,该如何了结?也许结束生命吧?
  将父母养育的恩情、昱伟的关怀还诸天地吧!若是有缘,来生再与东升续缘吧!
  死亡的念头一直在德敏心头纠缠,她要戴上东升送给她的无价金戒,如此步向人生的尽头,今生当是无悔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窗外的景色明日复再现,自古红颜多薄命。再见了!爸妈、东升、昱伟……
  德敏取出书桌内的美工刀,顷刻,鲜红的血痕将床单染得殷红……
  “德敏!德敏!吃饭了。”母亲的声音来自遥远地方,再也触不到边际了!
  德敏诡异地笑了……
  第四章
  可君轻敲昱伟办公室的门,不等他回应,迳自走进开敞的总经理室。只见昱伟专注地阅读手上的传真纸,工作抬上更是铺满报表纸。
  昱伟稍抬头:“正好!我正要找你。”
  什么指教呢?真是伤脑筋,意识型态广告搞久了,连说话都只讲“重点”,但也未免太精简了吧!可君颇不以为然。
  “请杜敏帮我冲杯泣ack  coffee吧!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昱伟仍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传真纸上。
  昱伟步出办公室,门外办公室内的员工们各司其职,一切循序而进,都在掌握中,昱伟不自觉地步近可君的工作抬。并不是不信任她的工作能力,而是本能地想靠近她、接近她。
  昱伟见可君一头雾水似地敲着键盘,似乎大敌当前的模样;昱伟瞥见电脑萤幕游标下出现:wrong。
  “怎么了?”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了。
  “找不到档案!”可君据实以答。
  “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也save存起来了吗?”看样子昱伟比可君紧张尤甚。
  “有呀!我是存起来了!不晓得怎么会不见了,好像被洗掉了。”可君的气势顿时少了不少。
  “这电脑是你专用的,谁会来动呢?”昱伟不解地责备着可君,可君只感到百口莫辩。拿什么解释?有何证据?抬头即见昱伟露出不常见的紧张与愤怒,心中着实凉意十足。
  “之前有没有先列印一份留底?”昱伟希望能绝处逢生,只要曾留书面,即使只是蛛丝马迹仍能即席完工。所谓“柳暗花明”,昱伟对可君是深具信心。
  只见可君淡淡一句:
  “没有!”
  真是青天霹雳,他不能相信可君竟会如此大意!她一向胆大心细,实事求是,怎会出此纰漏?他真是失望透了!
  “怎么连留底都省了呢?”昱伟又露出一贯的霸气,甫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他见到可君无辜的表情,顿时觉得于心不忍。
  “那天,我们在原稿上胡乱涂鸭,我想……已存入电脑了,便把原稿作废。”
  是呀!真是有恃无恐!难道你不了解此案的重要性及意义吗?昱伟不言,并尽量令自己怒不形于色。
  他的沉默反而教可君开始寒栗,而周遭的同事也已略知端倪,同情与看笑话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投射过来。
  可君桌上的电话突然阵阵作响f可君看了昱伟一眼,便接起话筒,随即冷冷地说:“杜敏找你!”
  杜敏一向聪明伶俐,今天怎么也加人混战?昱伟强忍不住,接起话筒。
  “Alex!对不起,您的外线电话!”
  “帮我挡一下,我正在忙!”昱伟深呼吸道,试图冷静自己的心情。
  “他说有急事,请驭务必接听。”杜敏满是抱歉的口吻。
  “好吧!接过来。”昱伟心中暗自咒骂:什么事都要我处理,全部都找我,
  哪天我挂了,大伙都别混了!
  “喂!我是程昱伟。”昱伟再度深呼吸,屏住气。
  “昱伟,我是赵伯伯!”是德敏的父亲,赵伯伯带着前所未有、略带哭泣的声音由话筒传来。“昱伟!德敏出事了!”
  昱伟尚未回过神来,又听见赵伯伯强抑哭声道:“我需要你的帮忙,请你过来趟好吗?”
  出了什么事呢?为何现在不说?当然好,当然要去!人不亲土亦亲,何况是德敏。
  昱伟答称:“我立即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昱伟注意手边棘手的问题仍待解决,真是祸不单行!今天是什么怪日子?倒楣的事全给撞上了!
  昱伟定定神,恢复和颜悦色对可君说:“你还记得大纲吗?”他由衷希望可君能自助而后天助。
  “我试试看!”可君亦燃起一股希望。
  “好吧!现在考你,默写企划案大纲!考试时间:现在开始!”昱伟苦中作乐道,旋即飞快走回他的办公室,准备处理另一件棘手事件。
  离开办公室前,他仍不放心地走近可君工作抬旁。
  “随时保持连繁!”昱伟指着手上的行动电话轻声道。
  昱伟将车子停妥,理理仪容,轻按赵家门钤。
  赵伯伯显然一夜没睡,憔悴万分,令昱伟纳闷不已。
  “昱伟!”赵伯伯努力让自己平静:“小敏她,她昨天魄上自杀,她割腕自嘛救……”
  昱伟未及准备的一颗心差点自胸口迸出——
  赵伯伯双眼无神:“她的血一直流……叫她吃饭都不理,她不要我们了……
  “赵伯伯老泪纵横,令昱伟心有不忍。
  “德敏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吧?”昱伟终于理出头绪,迸出一句。
  “昱伟!求求你……求求你……”赵伯伯还是崩溃了,昱伟极力安抚他,老人仍久久不能自已。
  终于,赵伯伯稳定下来,并娓娓地告訢昱伟关于德敏过去的恋情,并一再要求昱伟务必保密。
  “昱伟,我求求你!答应我,照顾德敏!”
  昱伟实不忍心看着赵伯伯痛苦欲死,但内心的冲击也令他难以下决策。
  并非在意、嫌弃德敏过去的恋情,但是共鸣才是感情的决定因素!没有共呜、共识,如何共享人生呢?原来德敏的若即若离是心中无法对过去的一段深情释然!昱伟明白了。
  “德敏是我们唯一的小孩,我们爱她更甚于我们的生命!只有你才能救她。昱伟,你忍心让我们两个快进棺材的老人含恨而终吗?”赵伯伯一字一叹息,而昱伟善良的个性也教他不忍拒绝?尤其面对眼前这位长者的苦苦哀求。他那么强烈地渴望自己伸出援手,昱伟怎能弃之不顾?于理、于情、于心都无法割弃呀!
  “赵伯伯,我答应你。”昱伟挣扎许久终于迸出话来。
  老人脸上终出绽出些许笑容。
  “我想,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德敏!”昱伟补充道,只是此时不知为什么,他却又想起可君——
  昱伟原车驶住台安医院。行至八德路口时,蓦然想起什么似地,急速回转“梦工花坊”的店员依然笑容可掬地试图替昱伟打主意。昱伟却二话不说:
  “玫瑰花,红色、盛开的。”
  “送女朋友吗?”店员边理花边道。
  昱伟感兴趣地望着这位‘星星王子二世’,不知他还有何高见?
  “上次送百合,果然百年好合;马上转成玫瑰花,果然劲力十足。老兄,你很行哦!”店员称羡道。
  昱伟苦笑不语。我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何福可羡呀!
  病房内宁静、沉闷;病床上的德敏,苍白亦安适,点滴无声无息地流泻着。
  昱伟静立倾刻,将鲜红的玫瑰花轻摆案头。
  “原来情是这般脆弱的!”昱伟轻叹。德敏的娇柔、为爱牺牲、挣扎,在在令人疼惜。虽然难兔激起些微妒嫉,但对德敏的坚贞、怜惜之情油然而升。
  昱伟道别了德敏和赵伯伯夫妇,又飞快赶回公司。他讶异自己已无先前对可君的大意所生之不满,取代而来的是对可君的歉意。
  办公室内,可君果然是挑灯夜战。
  “他们都下班了?”昱伟略具歉意的口气,并期盼将气氛缓和,但一时间又找不到适当话题,只好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开口。
  “我已经完成了基础、美白、彩妆三个系列的行销企划案大纲……”
  昱伟知道,他是可以信得过她的,一如从前。
  “可是……”
  “怎么了?”
  “重新修正过的大纲是你负责撰文的,我恐怕无法完成;还有参考数据统计表、市调需求分析表、成本预估都要再找资料。”可君据实以报。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希望昱伟能伸出缓手;借用他的神来之笔,并延长时间让她能完成报表。
  “没关系,我们是天生羸家,我有信心能完成它!你也可以的,是不是?”
  昱伟满怀信心,而且因腹中已有方案,显得蓄势待发,下午的怒气早已一扫而空。
  “对!”
  可君感激昱伟的及时伸出援手,而他也一反平常的霸气,投入工作。参与、被尊重,是工作趋前的原动力。可君对昱伟重新定位了,原来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天近黎明,曙光乍现。整个“咏荷”行销企划案亦在两人协商、争辩、思考、妥协下一次又一次修正下,终告顺利完成。
  “好了,列印出来吧!”昱伟松口气道。
  不一会儿,印表机叽叽作响,像是解除警报的佳音。
  “好了!终于结束了!”
  “对了!待会儿记得拿给杜敏制作投影片。”昱伟心想:忙了一夜了,该先休息吧!但可君却拿眼睛瞪着昱伟,昱伟一脸不解。
  “你放心吗?”可君调侃。
  “有什么不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呀!”昱伟收拾桌面上的纸张、参考文件、书籍。
  “你程大老关总算说句人话了!”可君挖苦道。
  昱伟苦笑,终于明白可君的用意了:“你也恢复正常了!感觉挺好的。”
  “什么话?好像我这人天生爱找人拌嘴,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那还不至于,不过,得理不饶人倒是不假!”昱伟喜欢她说话豪爽的神态,不拘小节,落落大方。
  可君不予置评,昱伟见状又道:“不过,我欣赏你的做事态度:一人做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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