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之亏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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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之亏欠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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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到少爷,她要试着解开误会,那些被栽赃的事,她要一件件否认,对,她不必带着遗憾死去,她要对少爷心怀感激。
  她真做错了,她实在不该使小性子,少爷做事总有用意,她该全心相信
  先生说,钟离全被捕入狱,许多部署功亏一篑,但为了她中毒受苦,少爷不顾一切;先生说,她被抓,少爷不吃不睡,不断入宫面圣,一心营救……还需要更多证明吗?不需要了,少爷心中有她。
  有她,就足够,不要求多寡,只要有她……
  倘若有机会,她要对公主友善,往后,她不在了,公主要陪着少爷走过无数春秋,她怎能不心怀感激?
  唉,入朝为官真是坏差事,才多久,少爷便和权贵对峙,难怪有人要怨“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有人要恨“匆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想来想去,还是单纯的日子易过,单纯日子幸福得多。
  记得那夜,闲来无事,少爷兴致一来,剪下她的一簇头发,沾了胶贴在唇上,他们扮成商贾和小厮,大闹钟离平壹开的赌场。进门,少爷使眼色,她把带去的一百两银子堆上桌,二话不说押了大。才一回合,净挣了百银,庄家红眼,鼓吹要他们再押。真不聪明呀,少爷的听力何等敏锐,再押几场,他们不过多赔数十倍。
  但庄家鼓吹,他们索性配合。
  押了,四倍八倍翻,他们连押了六个大,旁边的赌徒鼓噪不已,庄家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捧出六千银。
  少爷本想见好就收,可不死心的庄家,偏要他们再押一回。
  少爷挑挑眉,同意。
  这回,骰子在盅里甩得嘎啦嘎啦响亮,庄家往桌上一摆,所有人都睁着眼看少爷押哪儿,奸准备跟着下。
  “押小,不会连开七个大。”有人大喊。
  “押大,庄家就是赌咱们这份心思。”
  意见纷纷扰扰,少爷不发一语,笑着给颖儿一个眼神,她见了,把六千银推往小,这么一个小小动作,让庄家双手抖个不停。
  所有人全瞪住庄家,众目睽睽,他想作弊也难,于是盅开,果然是小。
  知不知一万两千银有多重?
  会压垮人呢,幸而她和少爷武功高强,睑下红、气不喘,竟把耶两袋眼子给捎了起来。
  他们走一趟城东,那里住的多是贫户,就这样,一户百两,他们潜进别人屋子,留下银两,忙了整夜,天明才回到家。
  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好事,心情好得无可复加。她告诉少爷,原来富贵不是罪恶。少爷笑着回答,钱不脏,脏的是人心。
  那年,她十三,他十八,从此,她总是用崇拜眼神望他。
  她中毒后,两人练轻功,少爷常要托着她的后腰,她才飞得上高枝。
  便是这般,她习惯了少爷怀间位置,习惯少爷宽宽暖暖的胸膛,也习惯少爷低头,温温的气息染上她的颈项。
  她记得月圆夜,两人世上屋顶,少爷说话与她听,说那个古董铺子的陈管事很糟糕。
  怎么糟糕呢?他嗜财如命,赚的银子当金子看,舍进不舍出,偏偏在外养了小屋,钱全堆到外头,家里妻小高堂苦哈哈,四处说侯爷坑人,请管事,薪饷给得枢门。
  这话听得颖儿展露笑颜,笑问少爷,何下辞了他便罢。
  少爷摇头,说陈管事是个人才,他有极好的古董鉴赏力,虽苛刻下人,却很有本事替铺子挣银子。
  她也是一时兴起,问少爷,要不要到小妾家里把钱给偷出来,交还给正妻?
  她胡闹,少爷也跟着闹,于是他抱起颖儿,几个飞身,飞进小妾屋内,好死不死,合该是陈管事遇贵人,让颖儿与少爷撞上这一幕。
  他们进屋时,小妾和情郎正在厅里,商讨明日如何哄得陈管事把钥匙交出来,两人拿了银两便远走高飞。
  颖儿气不过,想替陈管事出头,少爷拉住她,闪入柜子后头,要她静心看好戏。
  戏好吗?她不知道,但真教人脸红心跳。
  因为柜子后头地方不大,颖儿整个人贴到少爷身上,少爷的心跳声在耳边,笃笃笃,震的她的心,好慌张。
  偏偏不知耻的小妾,拉了情郎进屋,一进屋便褪下衣裳,滚上卧榻,做起苟合之事。
  呻吟、低吼,暧昧气息迫得颖儿难以呼吸,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摆。
  她抬眉,对上少爷的脸;少爷莞尔,伸手将她搂进怀中,长长的袖子掩去不堪入目的事儿,他的心跳声,取代了男女欢情声。
  偎着少爷,汲取他身上的气味,乱烘烘的脑袋,渗入丝丝甜味。
  就这般,少爷抱住她,很久,久到她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梧桐待老,鸳鸯双死:想着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那甜啊,一吋吋增添……
  是他勾起她的脸,把颖儿的魂唤回;是他冲出去把两个男女点子昏穴,也是他捏坏大锁,把里面的银两二装进包袱;从头到尾她做的,不过是发呆。
  隔天,发现银子不翼而飞、小妾偷人,陈管事颓丧消沉。
  少爷索性当一回好人,把管事的银子冉添上几十两银,亲自送到陈管事家里面,说是慰劳金,感谢他为铺子费心力。
  这举动让陈管事感激涕零,从此鞠躬尽瘁,把铺子当成自家的事业,颐心经营。
  商人呐,无奸不成商。
  都说了“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谁知嫁商贾,令人却愁苦”,那么多的词儿,提醒大家,不嫁官、不嫁商,可她的少爷,既是官又是商,怎能嫁?
  不能嫁,偏有那么多的女子想嫁,到最后让公主拔得头筹,是运也是命,同命人才得相守,不同命……自是劳燕分飞。
  无关了,有情还似无情呐,她有心,少爷有义,此生足够,若得来世,再谈比翼双飞。
  “颖儿。”一声轻唤,唤回她的冥思。
  “师傅。”她奔到牢边,抓住铁条。
  是梁师傅!他来放自己出去,少爷回来了!
  “你还好吗?”梁师傅口气忧悒。
  这孩子,苦啊!忍不住,他抚抚颖儿清瘦脸颊,在心底悄悄对她说声对不起。
  “颖儿很好。少爷回来了?”满眼期盼,她想见少爷。
  “对,他要见你。”“师傅,少爷知道……”
  “兰儿的事?是的,我告诉他了。”
  “冷杉呢?”
  “说了。”
  颖儿松口气。很好,误会解开,他们便可以好好说话,不闹性子,不摆气,就是要她对公主释出友善,也行。
  “我们快去吧!”牢门一开,颖儿抢在前头跑去。
  连半刻钟都不想等了,她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她要告诉少爷,此生难成,来生相约。她要告诉他,章断,情难断;琵琶弦上,曲续。
  她连梳妆都不肯,直奔大厅,顾不得狼狈,她就是要见少爷。
  一脚踩进厅堂,想说的话瞬地消失无踪,她愣愣地看着公主在少爷怀中,轻诉款曲。
  颖儿微张的唇,失去声音。
  “你在家里做了什么?”
  宇渊环住公主纤腰,两人靠得好近,几乎要额对额、颊碰颊。
  很正常啊,他们是夫妻……这么正常的事,怎把她的心绞出了酸涩汤汁?
  “我裁了新衣,替你做了双新鞋,你说牡丹俗艳,我便织了一幅双蝶戏兰被,回房你就能看见。”
  “玉儿,辛苦你了。”
  “相公才辛苦呢,为国为家四处奔波,下回,我要跟父皇不平,怎么可以把辛苦差事,全丢给你?”玉宁公王噘起嘴,爱娇地躺入丈夫怀间。
  “君为民做事,臣为君分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的辛苦?你别跟父皇胡闹。”他笑捏了她粉纷嫩嫩的颊。
  真亲密,难怪人人都说他们是天上人间再寻不出的佳偶。
  佳偶啊……当然是佳偶,有没有看见少爷风尘仆仆,末休息梳洗,便急着与妻子喁喁私语?
  颖儿想对公主释出的善意被妒嫉取代,她啊,该死的狭窄。
  凄惨一笑,谈什么断章、曲续呢?少爷与她无章、无曲,他的章章曲曲全在公主身上。
  只是累了青鸟殷勤、苦了明珠有泪,它们撮合不来无情心。
  是笨呐,望夫崖上,孤石相思,怎知那男子,在异地落了情根、种下心?
  是痴愚,你在这头心似金钿坚,他在那头赠妾双明珠;你在这方,怅望江头江水深,他在那方,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更是呆,你要来生,他的来生有了新人;你的愁肠泪眼,君忘却。踉呛,颖儿退两步,想转身离去,梁师傅挡在身后。他在她耳边轻语:“少爷要见你。”
  瞥见颖儿,宇渊目光不由地深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房,我马上过去。”
  柳眼梅腮,芳心暗动,玉宁公主粉了脸,笑道:“不急,正经事要紧。”
  公主离开大听,行经颖儿身边时,停下脚步,笑盈盈对她说:“颖儿姑娘大喜。
  她没听懂,什么大喜?她何来喜事?
  “少爷,颖儿来了。”梁师傅说。
  抛下公主,颖儿进门,缓步向前。
  “过来。”宇渊道。她乖乖过去。
  宇渊审视她,她的头发散乱,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红唇失色,粉嫩的双颊凹陷,她受的苦,全写在验上。
  抑下拥她入怀的欲望,他摆出严峻面容,拿出肃亲王府的令牌,冷声问:“这是你从兰儿身上找到的?”
  “是。”
  “你用天堂粉杀了她?”
  “是。”
  “为何不留活口?”
  要怎么答,说天堂粉是为了自己而准备?说除了天堂粉,她再没别的东西可使?算了,解释难,就让他认定她心狠乎辣、杀人如麻好了。
  见颖儿不答,他道:“把令牌的事忘掉,不要再提起。”
  肃亲王的事解决了?证据找到了?那样很好,提不提令牌的确无所谓。
  “是。”她应和。
  “肃亲王府来提亲,皇后有意促合你和宝安公子,你意下如何?”
  她……听错?
  倏地一颤,猛抬眼,清灵的双眼望住少爷,他要她和宝安公子……摇头,她一定是听错了。
  “是皇后的赏赐,你不能反对。”他再补充一句。
  所以她没听错?心凉,一分一分,她没发热,脑子却昏昏沉沉,张眼,她想看清楚,对她说话的,是不是真的少爷。
  真的少爷不会既不能反对,又问她意下如何?真的少爷不会拿商场谈判那套对付她;真的少爷……真的少爷怎样?
  真的少爷寻到真爱……不介意将她出让。心痛已极,想哭,却遍寻不着泪水,她呀,心死绝,魂魄飞。
  “我不能反对,少爷也不反对吗?”眸光黯淡,她幽然问。
  “宝安公子有财有势,况皇后收你为义女,封靖宁公主,他不敢亏待你。”
  只是因为皇后收她为义女,她就会被善待了?错,皇后真正的想法恐怕是要把她赶离侯府,别妨碍少爷和公主。她不笨,真的不笨。
  “少爷不找证据了?不追将军夫人死因?”颖儿问。
  “凶手已经伏法,你很清楚。”别开身,她的透彻眼光逼得他说不出谎话。
  “我指的不是钟离全,是想消灭证据的肃亲王。”
  “那些全是谣传,我走一趟杭州,已经把事情弄清楚。”
  “那么,肃亲王作威作福、鱼肉百姓,贪污圈地、铲除异己呢?”颖儿追问。
  “那些并无实证,何况你嫁的是宝安公子,不是肃亲王。”
  所以,少爷要和肃亲王握手言欢?所以,少爷要把他当成礼物送进肃亲王府?所以,她对少爷而言,什么都不是……心绞腿软,顾不得礼仪,她跌人椅中,空茫。
  她只是礼物啊,可以被牺牲的礼物……宝安公子有多么令人厌恶,他们都见识过,记不记得,少爷还叮咛,他来访,她别出面接待。怎么转身,他竟要她嫁给宝安公子,还鼓吹起他的财势,能教她过好日子?
  初接掌侯府那日,少爷要她牢记,往后碰上肃亲王,要躲、要避,少爷当他是猛虎,而今却要将她送入虎口?
  这样的少爷,她怎能误以为他待她有心有情?
  看不得颖儿的失魂落魄,心闷敲着,别开眼,宇渊唤下人进门:“送小姐回探月楼,五日之后,宝安公子会亲自上门迎娶。”
  五日,不管她愿不愿,他们已定好迎娶闩?垂眉、心伤……
  没有反抗、沉默无言,颖儿顺从离去,只是那步履,一步步,沉重哀恸。
  梁师傅上前,皱眉问:“这样好吗?不如把事情始末清楚告诉颖儿,教她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安全救出。”她的哀戚教人不忍。
  “师傅不明白颖儿的性子吗?倘若她知道事实,哪会乖乖不动手,她没了武功,动手只会有性命危险。”
  伤心总比失去性命好。他要她活着,不管怎样,都要她活着。
  梁师傅叹气。
  少爷杭州行,方知肃亲王抢先一步,拿走通敌证据。
  密探得知东西就在肃亲王府里,他们正想不出办法如何抢回证据,皇后竟传来懿旨,封颖儿为靖宁公主,赐婚给宝安公子。
  正奸,趁着赐婚,他们可以正大光明进肃亲王府,这回,再不容差池。
  只是,可怜的颖儿,辛苦了。
  第九章
  帷帐里,颖儿全身赤裸,她在周身穴处插上七七四十九根金针,助药力行进。她不想嫁给宝安公子。但皇后赐婚,她不能不嫁;少爷要她出阁,她不能说不,那么,一旦她走出靖远侯府,便与少爷无关了吧?她是清白女子,干净来干净去,怎容人玷污?
  这五日她比谁都忙,采药开炉,不眠不休,终是让她炼出三颗回光丹。
  回光丹,顾名思义,就是回光返照丹,服下药,她能立即陕复已失功力,然时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时辰到,血脉逆行,身亡。
  十二个时辰够了,够让她守住冰清玉洁身。
  “小姐,该换嫁裳了。”丫头在帐帷外轻唤。
  颖儿没应答,拔下,根根金针,收入皮囊中,她穿起单衣,将赤蝎粉系于腰袋内。今夜,谁都别想动她。
  推开帐帷,她发现一屋子人,玉宁公主领来六名宫女和老妪,她下床,便被人拉进妆台前。
  匀妆、梳头、更衣,她望着自己一身荣华富贵……
  她居然成了公主?
  了不起吧!金钗银簪插满头,玉环在腕间清脆响亮,串串晶莹玉润的珍珠环上颈子,她是公主。
  玉宁公主走近她,拉起她的手,轻握。
  “颖儿,咱们是真正的姐妹了,过往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别同我计较。有空,我会过府去看你。有时间,你也别忘了常回娘家看我们,好不?”
  公主语气诚挚,她希望和颖儿成为好朋友,因她是相公疼爱的颖儿啊!
  扯扯唇,她想对公主挤出一抹笑,可惜,微笑泡上胆汁,苦得教人蹙眉。
  门口站着一抹颀长身影,颖儿拾眼,眼光落入一潭深沉的湖水间。四目相交,都是千言万语……“啊,相公来了,你瞧,颖儿是不是美得教人不舍得眨眼?”公主发现宇渊,她攀上相公的手臂,将他带入房内。
  定很美,颖儿匀上新娘妆,红嫩嫩的香腮,唇若花办,不知擦了什么,香气传来,隐去她身上的淡淡药香。
  公主体贴,把宇渊推向颖儿。“大伙儿都出去吧,让相公和颖儿独谈。”
  一会儿,人都走光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颖儿坐着,宇渊站在她身前,她垂下头,安静。来做什么呢?防她挑惹事端?安心,她不会。
  半晌,宇渊开口:“你不要多想,乖乖出嫁,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什么意思,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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