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通通吃掉。
住到张明家后,开始几天他一直在羡慕张明家的大房子,瞧瞧人家家里都是些什么摆设啊:进口电器,红木家具,仿古瓷砖,蒙古地毯,牛皮沙发,连坐便器都是带自动喷淋的。等把张明家的家具电器研究透了后,他又迷上了张明养的鱼。哪条是金龙,哪条是银龙,“清道夫”长得什么样,每条鱼的价钱是多少,都喜欢吃什么,过滤器怎么工作,加氧机要是坏了怎么办,总之,要讨教的问题多多。
直到有一天把张明问急了,说你烦不烦啊,怎么尽问些弱智问题,咱能不能来点深奥的。李巍说行啊,可就怕问题太深奥了你答不上来。张明说还有我答不上来的问题?就你?李巍说,那好,我问你,你和我嫂子——也就是你媳妇,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对劲啊,怎么回事?
这问题可太深奥了,一下就把张明给问住了,急得他满头是汗,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巍说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睡觉吧。
干吗要问这个问题呢?那是因为李巍早就对缸里的鱼失去了兴趣,他的研究对象在八小时之前已经发生了转移,开始把目标锁定在除了鱼,他自己,还有张明之外,房间里的另一个活物身上。
这个人当然就是张明的老婆徐艳了。
他看徐艳的眼神就像看一条鱼,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这条鱼每天早晨一起床别的不干先就钻到了水里去,莲篷‘哗哗’的洒水声是李巍的起床号。晚上下班回来她还是如此,玄关里心急火燎地换完拖鞋就往卫生间跑,跟八辈子没见过水似的。
夜里这条鱼也没闲着,开始上网冲浪。
这条鱼话不多,也从没见她下过厨。
刚来那几天张明下了班就拉李巍去外面找个安静的小饭店,倆人坐下来喝点小酒一聊就是大半夜。家门口附近的饭店吃腻了,他们就开上车去远地儿吃。后来李巍实在受不了了,他再看见饭店还没进门腿先就打哆嗦,多好的东西进了嘴里都味同嚼蜡。
李巍开始出去买菜买米,反正白天一个人在家也闷的慌,还不如学学厨艺。接下来张明每天再回来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了。徐艳偶尔也在家吃一顿,说李巍你真成了我们家里的保姆了。每次看到他用牙起啤酒她就乐,还莫明其妙地脸红,然后一整晚她都很高兴,拽着他玩斗地主,看得张明一愣一愣的。
有一天李巍早早地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结果等得饭菜都凉了,张明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不回家了今晚儿轮到他在单位值班。放下电话没多久,徐艳就回来了。还和往常一样进门换了鞋就往卫生间跑。她跑过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来苏水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7)
李巍闻了很内疚,开始盘算给自己找个出路,不能总赖在人家里不走啊。
吃饭的时候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表情显得有点局促,话也不像平时那么多。
徐艳以为他是在掩饰什么。掩饰什么呢?徐艳心里当然清楚。
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给李巍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说李巍你来这么长时间了,作为张明的媳妇,我对不起你。你没吃过我炒的一样菜,没盛过我做的一碗饭。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巍说我不知道,我问过张明他不说。
“那是他没脸说!实话告诉你吧,张明娶我就是个阴谋。我根本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李巍一愣,环视了一下装修豪华的大房子,问:“那你们这是何苦呢?”
“他是为了能在北京站稳脚根才落户到我们家的。”徐艳恨恨地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我嫁给他都是我爸的主意。我爸欠他的人情就让我来还。”
李巍说:“这我知道,张明后来和我说过这事。我还捉摸着哪天也上大街上碰碰运气,看哪个陌生的老头老太受欺负了也来个拔刀相助。”
徐艳也被逗乐了,说:“那你就去试试嘛。但有一件事我猜张明肯定没和你提过。”
“什么事?”李巍问。徐艳说:“在张明那天大街上帮我爸之前,其实他们早就认识。”
“是吗?这张明还真没和我说过。”李巍心里有点别扭了。
徐艳叹口气道:“要不我怎么说他娶我是个阴谋呢。你还真把他当成活雷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爸是开电机厂的,我们家的电机厂在亦庄一带很有名。张明在药厂正好管设备,厂里电机坏了要修,那里的电工慕名找到了我们家。张明也来过,我好像还见过他一回。你说他和我爸能不认识?他们怎么能算陌生人呢?”
李巍说:“见过几次面就算认识了?你和这的邻居也是天天见面,怎么没见你们互相说一句话呢?”
徐艳说:“你就别替他遮了,反正这里面有阴谋,张*里有鬼。”
李巍说:“即然你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就要好好过日子,别一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这一刻,李巍俨然成了婚姻问题专家。
徐艳没吱声,过一会才说李巍你要觉得实在呆着没意思可以去我爸的电机厂上班。李巍随口说好啊,我考虑考虑。
吃完饭,徐艳还破天荒地抢着把碗洗了。
接着他们就上网玩斗地主。好在当时是徐艳坐在那负责操作鼠标和键盘,李巍站在她身后充当军事指挥。
那次徐艳没怎么着,倒是李巍趁机把徐艳的身体窥探个够。
徐艳一米六八的个头,这身高对女人来说有点奢侈,脸型稍圆,鼻梁不高不矮,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笑起来很好看,像杏仁。白嫩的皮肤,一头卷曲的棕色短发,配上她的樱桃小嘴,看上去非常*。再说她的身材,用时髦一点的词来形容就是丰满*,尤其前胸更是波涛汹涌,“沟”人心魄,好在她还没生过小孩,腰身看上去还算苗条。
有这么个*每天在李巍眼前晃来晃去,你说他不动心只有鬼才相信。
好在那天的徐艳心思全在斗地主上,如果像今天这样李巍早把她上了。
怎么办?李巍感到后背上的徐艳呼吸愈加急促,开始用嘴亲吻他的肩膀。
这条鱼现在一定口渴的厉害。
“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李巍万般无奈之下说。
“一起去好吗?”徐艳咬着李巍的耳朵轻声说,“一起吧,我要你和我一起洗。”
“万一张明回来怎么办?”李巍犹豫着。这一刻,不,在这差不多快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处在一种异常饥渴焦燥的状态。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没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满大街的男人女人,他们每天都是怎么样生活的?这是李巍每次出去逛街的时候经常思考的问题。他现在的境况与其说都是花心惹的祸,倒不如说是贫穷害了他。贫穷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花心的,除非你不要尊严。否则,他又怎么会进看守所?
那个道貌岸然的女上司,一个可耻的女人,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竟然不顾廉耻,倒打一杷,将他送进了警局。花心的男人不可恨,可怕的是花心女人,尤其是有钱的花心女人。
“他今晚值班,不会回来的。”徐艳一边在他耳边轻声慢语,一边不停地奉献着热吻给他鼓气。“走吧,我需要你,我知道你也需要我,求你了,快点。”
5
正当张明沉浸在“蔷薇色的笑容 蓝色的天空 幸福的两人相偎相依 亚麻色的长发 裹在温柔的风里 少女有如羽毛轻盈 步下山丘”的美好境界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孩轻柔的呼唤:
“先生!”
张明浑身一激灵,猛然从遐想中惊醒。他看到刚才还在跑步机上的那个梳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正冲他甜甜地微笑。
少女有如羽毛轻盈,步下山丘。
啊,难道这一刻,梦想成真了?
“你是在叫我吗?”张明一时还不能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愣愣地看着女孩。
“是啊,先生。”看到张明一脸惊诧的样子,女孩自觉言语冒犯了人家,脸一红,抬起手来指着对面空空的跑步机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想,我们能不能换一下器械呢?”
“哦,好啊,我也正想跑跑步。”张明释然一笑,站起来把臂力机让给女孩。
“谢谢!”女孩冲他笑了一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然后有模有样地上了臂力机。
“当心把胳臂练粗了哦。”张明调侃道。
“没事,又不常玩这个。”女孩说着,双手握紧臂力器的手柄就往外推。但她忘了给臂力器卸力,上面加的重量连张明推着都费劲,何况她一个女孩。只见她一推之下,用力过猛,重心偏失,瘦小的腰身忽悠一下拧成了麻花型。
“我靠,这么沉!”女孩就跟撞上了鬼打墙,一声尖叫跳下器械,拼命甩自己的双手。
“哈哈。”张明大笑,一点没受女孩粗话影响,相反,倒被她的率真逗得直乐。“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没想到这么沉。呵呵,你帮我卸下力好吗?”
“没问题!”张明说。能为这么可爱的女孩干点活儿,他当然求之不得。
“听你口音好像是湖南人?”张明卸着重量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的家同在长江中下游平原,都是喝洞庭湖里的湖水长大的呀。我是湖北宜昌人。”
“是嘛,我们半个老乡耶!”
“就是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您说的那是二十年代的词,现在可不这么说了。”
“那怎么讲?”
女孩“嗯嗯”两声,算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板着手指头说:
“二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三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互帮度饥荒;
四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扛枪把日抗。
五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联合大炼钢;
六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立场不一样;
七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都在当局长。
八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下海去经商;
九十年代上,老乡见老乡,骗你没商量;
二千年代降,老乡见老乡,官司打的忙。”
女孩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一句:“这叫祖辈慈祥,儿辈刚强,孙辈肮脏。”
6
“快点开始啊,黄花菜儿都凉了!”
“嘎嘎,你在干吗呀?”
网上的玩家拼命催促着李巍。
李巍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身体岿然不动。
“咣咣”炸弹毫不留情地向他砸来!
“啪啪”身后气急败坏的徐艳煽了他两巴掌。
“你不同意我也会去找别人的,玩谁不会!”
徐艳又羞又恼,转身迅速跑出卧室,在玄关里换好衣服和凉鞋,飞也似地逃出了家门。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8)
徐艳在大街上正胡乱转着,突然发现了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李巍。
徐艳瞪了他一眼,转身走的更快了。
“你别像一条哈巴狗似得总跟着我!”发现李巍还在尾随着她,徐艳站下,怒气冲天地对他吼。
边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他们倆。
徐艳气得一甩手,继续往前走。因为走的急,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后面的李巍一个劲想乐。
徐艳进了一家美发店。李巍没进,就在外面站着等。
40分钟后,换了个发型的徐艳出来了。她看也不看李巍,直奔马路对面的华堂商场。李巍也跟了进去,远远地尾随在徐艳身后。
半小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商场出来。
徐艳身上穿着一套新买的粉红色连衣裙,脚上的皮凉鞋也换了新的。
她走着走着,渐渐放慢了脚步,感觉身后的李巍离近了,猛地转过身来,把装着刚换下来的衣服袋和鞋盒向他用力砸去。
李巍猝不及防,连忙伸出双臂去接。
“翠海明珠洗浴中心”三楼演艺大厅里,舞台上正在表演东北二人转,男女演员互相煽着耳光,说的什么张明一点没听明白,他的注意力都在观众身上。
他在找李巍。
闹闹哄哄的二人转演完后,舞台上走来一个怀抱吉它的小伙,对着麦克风说:
“各位在座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大家晚上好!非常荣幸能来翠海明珠给大家表演节目。俗话说,说的没有唱得好,唱的没有脱的好。我瘦精瘦精的一身排骨,脱了实在也没啥看头,就不在这里丢人显眼,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下面,我受一个好朋友的委托,给在座的一位湖北老板献上一首歌,祝他身体健康,事业发达!同时,也祝在座的各位朋友们:小酒常喝一点,但不能醉哦,小妞常泡一点,但不能睡哦。好了,闲话少说,朋友们,下面我就献上这首 《老乡见老乡 》。”
随着前奏响起,男歌手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唱道:
“老乡见老乡 两眼泪汪汪
一口家乡话 句句诉衷肠
老乡见老乡 心儿滚滚烫
一壶家乡酒 滴滴暖胸膛
老乡见老乡 两眼泪汪汪
一口家乡话 句句诉衷肠
老乡见老乡 心儿滚滚烫
一壶家乡酒 滴滴暖胸膛
家乡话分外亲 家乡酒格外香
出门在外不容易 老乡帮老乡 呦~
那怕山高路又远 走南闯北 胆气壮
老乡……”
座位上的张明听着听着,禁不住眼圈红了。
饭店门口,李巍拖着醉酒的徐艳正往出租车里塞。
回到家后,徐艳趴在床上“哇”地吐了出来。
李巍手忙脚乱地围在徐艳身边侍弄。
7
张明推了推房门,没锁,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进屋轻轻带好门,锁上门锁,在玄关里换了拖鞋,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向大卧室走去。
李巍此时背对着房门,正在给醉得不醒人事的徐艳擦裙子上的呕吐物。心想这可是刚从大商场里买回来的新裙子啊,看质地不是名牌货也是品牌货,转眼之间就被糟塌成这样。张明啊张明,娶了这么一个败家娘们,别看现在又有车又有房的,以后有你小子苦日子过。还别说,这小媳妇的大腿可真够白净的,摸上去手感也不赖,光滑紧绷。
李巍这一刻的确被眼前横陈的女体打动了心。
心动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手动,就跟狗见了骨头流哈喇子,猫见了鱼嘬牙花子一个道理,条件反射嘛。
要说你什么时候动手不行?徐艳给你的机会够多的了,人家没有条件创造条件,还苦苦艾求,让你上你都不上。偏这时候心眼活泛了,看人家大腿白,摸一下两下也就算了,反正徐艳是喝多了喝醉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李巍在张明面前也算保住了面子。甭管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吧,反正不是小人就得。可事情蛮不是那么回事,什么叫鬼迷心窍?什么叫阴差阳错?什么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什么叫人要倒霉了放屁都砸脚后根?谁若还不知道上面这话的意思,请看李巍现身说法。
这小媳妇的大腿可真白啊,白的晃眼,白的世上少见,就算唐僧见了都会腿软。
李巍看得心辕意马,他一只手假意给徐艳擦抹裙上之物,另一只手悄悄摸上了她的大腿。就在他忘乎所以之时,猛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