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天旋地转,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完全翻转,黎婉手不自主抓着他的肩膀,寝衣有明显褶皱,黎婉呼吸都缓了。
她局促不安的紧了紧手里的衣衫,他常年东奔西跑,肩上的肉紧实得很,刚才一用力手也只是触过他的皮肤并未抓起一丝肉。
秦牧隐的手顺着衣衫滑进了里边,轻轻一按,和他意料中的一样,软滑,温香,黎婉无辜眨眼的瞬间,他陡然眸子一缩,俯下身,品尝他想象中的味道。
他霸道,禁锢她不容她退缩,四唇相对,一凉一热,黎婉屏气凝神,睁着眼,感受他的蛮横。
秦牧隐眼神越来越暗,尤其她肤如凝脂的脸颊因着娇羞染上了羞红,泛着点点的红晕,是因为他,她才会如此动人。
黎婉轻轻的眨了眨眼,面前的人睫毛微颤着,遮住了眼底的光,她全身因为生涩熟悉的亲吻,荡涤出无数的情绪,全身都软了下来。
身体一软,搁在他肩上的手也滑落了。
最后,不知谁呼吸乱了,黎婉拍着胸口,他已经翻身下去,侧过身,背对着她,“天色已晚,睡吧!”
黎婉舒了口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侧过身,二人背靠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夜无梦,醒来时,院子里闹哄哄的,黎婉皱皱眉,秦牧隐已经不在了,撩起帷帐,叫了声紫兰。
紫兰应声而入,“外边怎么了?”
紫兰边去衣柜给黎婉找衣衫,边道,“外边下了一晚的雪,院子里堆积的厚厚的一层,洒扫的丫鬟就把雪铲到一起,堆了好几个雪娃娃,远远瞧去,可爱极了,紫薯和紫薰觉得有趣,也在堆雪人呢。
黎婉穿好鞋子下地,上前打开窗户,鹅毛般的大雪簌簌下着,风带着一卷雪花落到窗棂上,阴冷的北风刮得黎婉眯起了眼。
外间,传来秦牧隐问紫兰的声音,黎婉坐在梳妆台前,红了脸,紫兰回了句“再等一刻就好!”
秦牧隐就没再说话了。
黎婉穿了一件白色雪花图案的褙子,一件桃红色的冬裙,梳了一个如云髻,简单的簪子往里一插,未施粉黛已是面若桃花,紫兰简单的给黎婉脸上涂了脂粉,抹了唇红。
黎婉拍拍她的脸,深呼吸两口,顺着紫兰掀起的帘子走了出去。
秦牧隐坐在桌前,背对着她,黎婉缓缓的走到桌边,桌前搁了一个空碗,该是他刚喝了汤,院里的紫薯见着她,小脸冻得通红,搓着着哈着气,指着并列一排高矮差不多的雪人,“夫人,您瞧,是不是好看极了?”
秦牧隐转身,黎婉注意他的目光微变,黎婉朝紫薯仓促一笑,坐在了秦牧隐身侧,他看的是昨晚的那本书,记忆涌来,黎婉别开了眼。
紫薯得了一个笑,转而吩咐丫鬟传膳,膳食如平日一般,黎婉吃了两个饺子,喝了一碗汤,假装有话与秦牧隐说,看着他,温声询问,“侯爷可还有事?”
秦牧隐还在吃,黎婉没下桌,而是在一旁等他。
“嗯,宫里好举办一场赏梅宴,皇上吩咐我主事!”
黎婉眉心微蹙,上辈子本没有什么赏梅宴,为何这一世差了这么多,还想再问两句,秦牧隐明显不愿多说的搁了筷子,“时间晚了,全安,备马!”
说着,身下的椅子一推,人已经站了起来,黎婉给紫兰一个眼色,跟着起身,紫兰已经把藏青色的大衣送到了她手上,黎婉踮着脚,嘱托秦牧隐,实则是说给全安听。
“侯爷,这么大的雪就别骑马了,街上没人,马车也快,不会迟了!”给秦牧隐系好绳子,见他轻轻点头,黎婉转身给他撑起一把伞,秦牧隐一言不发的接过伞,全安跟在身后,走了。
全安心底疑惑,夫人好似不清楚宫里赏梅宴差事落到侯爷头上的事,小心翼翼瞄了眼秦牧隐。
刑部李侍郎因为不满皇上旨意被多罚了半年,而黎侍郎,皇上网开一面,只让他在家反省半个月,旨意是侯爷求下来的,之前,黎府的管家上门也是为了感谢夫人,侯爷把人打发了没有说其中缘由?
全安想想,以侯爷的性子,要是夫人不主动问起,侯爷肯定不会主动说。
想得多了,到了门口,秦牧隐递伞时,全安落了一拍,待发现秦牧隐好以促狭眼角细长的打量他时,全安身子一颤,巴结谄媚一笑,弓着背,接过了伞,嘴里嘀咕道,“还好反应快,否则摔个跟头就丢脸了!”
算是解释他为何慢了一步的原因,谁知,秦牧隐才不管,“既如此,明日起,让全平跟着,你在府里扫雪好了,记得扫干净了!”
全安苦不堪言,粗使婆子的活计就被这样揽上了身,强装满意道,“也好,奴才摔了不打紧,绊倒了侯爷可是罪该万死了!”
秦牧隐嘴角一抽,全安反应快,出了名的会说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多为他考虑着想了。
赏梅宴要做的事多而杂,秦牧隐只需守着人不出乱子就好,可是,一整天得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们,差事真的算苦了。
另一处,空下来的黎婉惦记着黎府的情况,吩咐紫兰去一趟黎府,不要惊动刘氏,问问其他人黎府的状况就好。
谁知,下午紫兰回来身后跟来了一人,紫兰自知领了麻烦来,低着头,脱下蓑衣,跪在地上。
紫兰在黎府时和一个小管事走得近,紫兰回黎府就是问她打听消息,老爷已经解禁了她高兴不已,回来没注意身后跟着人,到了门口才发现,主子舅母和外祖母跟在她身后,紫兰也不知道她们跟着她多久了,转身,翼翼然行了礼。
方氏还好,林氏一脸施施然语气骄傲蛮横叫她起身,大红色牡丹图案的衣衫衬得她刁钻刻薄。
“紫兰丫鬟吧,好些日子没见碗儿了,你是要回府吧,正好,一起吧!”说得不像是到侯府做客,反而有种回自己家的感觉,紫兰对刘晋元印象不好,连带着看方氏和林氏都不太热络,不过是主子的亲人,她不敢甩脸色,没有办法,守门的侍卫见她带着两个人,什么都不问就让她们进了府。
一路上,两人低声的交谈让紫兰抬不起头来,侯府奢华是侯爷有本事,落在二人眼里倒像是埋怨主子不记挂她们了。
还好,下着大雪,甬道上没多少人,否则,丢了主子的脸,让侯府的人轻视了主子,主子不会饶了她。
林氏心底被侯府的东西迷花了眼,她以为黎府的亭台楼榭已是极尽奢华了,到了侯府,黎府的一切根本不够看,林氏路上也和方氏讨论过了,黎婉吃穿不愁,银子多了还不完,她们能帮着花一些算一些。
黎婉被林氏和方氏的突然到来弄懵了,起身,看着懂得脸色发青的二人,视线落在紫兰身上。
紫兰跪下地,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她被跟踪了,“夫人,路上遇着老夫人和刘夫人,她们说想念您,奴婢就擅自作主带了她们回来!”
紫兰不是拎不清的,黎婉想象可能有的事实,佯装高兴道,“无事,外祖和舅母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接你们,这么大的雪,走了一路,衣衫都湿了吧!”
二人打了一把伞,还是早上紫兰出门握在手里的,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紫兰托了外边的蓑衣,衣服干干静静,两人则狼狈许多。
林氏一听,心底一点点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懂得乌青的脸竟还能扯出笑容来,“外祖母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黎婉吩咐打来热水,屋里没有适合林氏和方氏穿的衣衫,黎婉不好意思去偏院问李妈妈和张妈妈,给两人罩了一件大衣,吩咐紫兰去厨房端姜汤。
紫兰刚一出门,林氏就张口了,“婉儿啊,你要帮帮你表哥啊!”
第024章 上世记忆
林氏接过杯子,另一只手摩挲着上好的布料,羡慕不已,她这一身还是入京时的那身,料子大不如这个。
黎婉见她面露贪婪,敛下心底厌恶的目光,疑惑林氏不去找刘氏,找她真是奇了怪了。
紫兰端来姜汤,林氏喝了一口,抬起眼,缓缓道,“婉儿,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那是好事啊,表哥寒窗苦读十几年总算熬出头了!”黎婉心底明白,刘晋元对差事不满意,想要换个差事,否则,林氏和方氏不会坐在这。
林氏叹了口气,“按理说有了差事的确是喜事,可你都瞧见了,你舅舅舅母搬来了京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表哥一走,你舅舅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况且,你表哥还没说亲,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离京,亲事怕又要耽搁上好些年…。。”
说到最后,林氏抬手擦了擦眼,声带哽咽。
黎婉心底冷笑,真以为她还和上辈子一样被她们牵着鼻子走,跟着长叹一声,“也是,不知道皇上给了什么差事!”
“八品县丞,你说说,你表哥去了那种地方要熬多久才是个头?”林氏还在揉眼睛,黎婉想她也不怕真把眼睛揉红了。
方氏没说话,黎婉轻蔑一笑,方氏聪明,看她拒绝了她和刘晋元的亲事还能拾掇刘氏帮她买宅子就知道了。
“舅母什么想法!”黎婉转向方氏,问道。
方氏猛地被问道,手局促不安的握着汤碗,目光闪躲,细眉微蹙,黎婉要是不了解方氏还真以为她性子温和没有主见极听婆婆的话。
上辈子,方氏要靠黎府和侯府,对她极好,处处低着头做人,她对方氏的印象也好,什么话都愿意与她说,尤其想怀孩子的那段时间,方氏成了她唯一能倾诉女儿家心事的对象,刘氏死板,一直让她给秦牧隐安排人,等有了孩子抱到她身边就是了,她想着秦牧隐碰其他的女人她心绞痛得要死怎么会愿意,为此,和刘氏争执了几次,不欢而散,而方氏体谅她,一直安慰她会有孩子的。
直到北延侯没了,刘晋元升了官职方氏才渐渐嚣张起来,见着她开始冷嘲热讽,一口一个破鞋骂她,当着刘氏和黎忠卿的面她也那么骂,刘晋元坚持要娶她,方氏还为此用自杀威胁过刘晋元,可惜,方氏成功了对好,她与刘晋元成亲那日,紫晴挺着肚子给她行礼,紫晴一走,方氏就来了,扯着她头发骂她贱人,她才看清方氏脖子上的勒痕。
“黎婉,你怎么不随着侯府的人一起死了,死了多好,晋元可以奔大好前程,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在仕途上帮他一把,可是,都被你毁了,你怎么不死?”
方氏的声音沙哑尖锐,黎婉头上的霞冠被她扯掉了,头发散了一地,方氏将簪子刺入她的肚子,刮开一个口子,然后慢慢往下拉,所谓的破肚就是那般了吧。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涌了上来,黎婉模糊了双眼,方氏无论怎么欺负她,她都不曾还手,鲜血充斥着整间屋子,见她快晕过去了方氏才收手离开,黎婉早已哭不出来了,挣扎着爬起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就昏迷了。
醒来时,她抬手摸肚子的伤口才注意手里拿着刀,而旁边,刘晋元鼓着大眼睛,一身是血的躺在她身边,她怕极了,揉了揉刘晋元的身体,他不为所动,颤抖的伸出手试探,他已经没了呼吸。
那一刻,方氏放大扭曲狰狞的脸闪过,黎婉明白,她活不了了,她张嘴叫人,院里的丫鬟婆子都不见了,她推开门,战战兢兢往外走,迷糊中,她觉得解脱了,她想,要是她回了江南,回到那处宅子,她要告诉秦牧隐,她回京不是为了过得更好,而是不想有人伤他,她还想告诉他,她不是真心要害他,她找过人求助,可是,没人愿意帮她。
她爱他。
上辈子的伤痛袭上心头,黎婉鼻子一酸,留下一行清泪。
“婉儿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你外祖母是年纪大了就想一家人都在一起有个照应,可是,你毕竟嫁进侯府是侯府的人……”
“正是这个理,还好舅母考虑得周到!”黎婉打断方氏的话,擦拭了眼里的泪花掩饰住悲痛,装作一脸为难,“皇上让表哥做县丞就是想给他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京里边的官员背后都有靠山,表哥去地方为官,三年任期一满,回京述职,考核通过就能往上升了,表哥年轻,用不了几年就能回京,留在京里升职的机会都被人抢走了,再者,侯爷在皇上跟前说不上话!”
黎婉注意到方氏吃瘪的神色,以及林氏骤变的脸,她心情仍高兴不起来,刘晋元说不定会留在京里,就看他和永平侯府牵上线了没。
“婉儿,你……”林氏一脸不可置信,黎婉从小就和刘晋元关系好,而且,黎婉及其护短,她以为一开口,黎婉就会去求侯爷帮忙。
秦牧隐的本事有多大,上次在黎府听黎婉说他没官职,林氏以为他当真是一般的纨绔,谁知,女婿的事出来后竟峰回路转,她问过玉娘,是侯爷帮女婿在皇上跟前说了好话,皇上才改了意思。
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本事怎么会小,刘晋元外任的旨意一下来,她就想通透了,侯爷帮忙把刘晋元留下,外人看来刘晋元有侯府罩着,刘晋元身份水涨船高,再在京里娶一名小姐,对他的仕途更有帮助。
没想到,黎婉回绝了她。
林氏脸色异常难看,黎婉嘴角一撇,无辜道“我也为难啊,二弟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一母同胞我都没好在侯爷跟前说!”刘晋元与她还隔着一层呢。
林氏吞了吞口水,为了让黎婉心软,她和方氏打一把伞,半边身子露在外边,此时,才感觉到身上冰冷冰冷的,又喝了一口姜汤,她不死心道,“侯爷真帮不上忙?”
林氏心底不相信黎婉的话,语声都抬高了,“你爹的事你听说了吧,被皇上下令禁足停职罚了俸禄,要不是侯爷从中周旋,你爹不会只罚了半个月就去刑部当值了!”
黎婉瞳仁一缩,“我爹只罚了半个月?”
看她的表情像还不知道,林氏心里又燃起了期待,“对啊,你爹本来也要罚三个月,侯爷进宫替你爹求情了,你娘说的呢,本要亲自上门感谢侯爷来着,你爹怕动静太大,惹得同僚嫉妒,只让管家带了几样你喜欢的吃食!”
黎婉震惊不已,她以为,刘氏让管家来是借钱的,没想到是来感谢侯爷的。
秦牧隐做了那么多,是担心她娘家丢脸?还是看到了黎府的窘境?无论哪一种,黎婉的心都隐隐作痛。
上辈子死缠烂打求来不情不愿的帮忙,这一辈子,不知不觉他全做了。
“外祖母,表哥的事你问过我爹了没?”黎婉语音沙哑,按耐住心底悲伤的情绪,黎忠卿已经回了刑部,林氏不会放过有实职在身的黎忠卿不求,更何况,刘氏什么都依着林氏,没理由会偏帮她爹。
林氏面上闪过微微恼意,即便一瞬即逝也被黎婉捕捉到了,黎婉抿着唇角“回去问问我爹的意思,他在朝为官,更清楚些!”
“婉儿,你爹说每年的进士留京或者外放都是内阁安排,晋元在京里没有靠山才被外放,还说皇上颁了圣旨,不去就是抗旨,要全家杀头!”说完,林氏害怕的摸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