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才九点多呢,我正在看书,你在干嘛?”
“景欣,我们去看海吧!”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那些急速涌来的悲伤让他的声音无法自抑的颤抖。
“现在吗?”她疑惑的问了名。
“是的,我突然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电话那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景欣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你等我会,我去换件衣服。”
“景欣,你在家里等我,我到了打你电话,起风了,带件外套。”他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
电话啪的挂上了,景欣握着电话愣了片刻,心头绕上了奇怪的感觉,今晚的高冀旋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感觉这东西有时候是很奇妙而无奈的,抓不住,却又消不散。
她懊恼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了,合上书,换件衣服先。
电话那端,高冀旋紧紧握着手机,手端凸起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他惘然的听着嘟嘟的盲音。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人万念俱灰。
他喃喃的说:“景欣,在这万念俱灰毁灭我之前,我要为你安排好这一切。在我离开之后,我要你好好的,幸福的生活着。”
“景欣,遇到你,我很幸福,很幸福。”一颗清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部轮廓,缓缓滑落。
他握着电话,他知道她听不见,他只是想做这样的一个动作,只是想这样,有些事,一辈子他也不愿意告诉她,那些让她伤心的真相,他宁愿一个人咀嚼。
纵使终有一天她会知道,那么就让这一天变成最后一天吧。
艰难的压制下眼中的酸涩,他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书房的门怦的一声关上,几乎在同时,关门掀起了一股大的气流,助涨了风的气焰,一张纸从书页中翩然落下。
白细胞恶性增生几个字清晰的出现在纸张的右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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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首先要说的是,这章已经修改好了。记得票票支持哈
最后想说的就是;我不想让任何人去死;文章写到现在;好像已经超出了原先的设定;天啊;怎么会跑题如此严重。。。。。。无语!
第五十九章(未修改)
这片海湾位于A市郊区,被群山环抱,远离了城市闪烁的霓虹,没有了声色的喧嚣,唯有深邃如黑丝绒般的夜色,密密匝匝的覆盖在宽广的海面。
熄了火的车安静的趴在沙滩上,炫亮的远光车灯呈放射状,将前方的海面照亮,粼粼一片光,如细碎的钻石若隐若现的微微跳跃着。
入了夜的空气不再躁热,湿湿的,凉凉的,夹杂着海水的咸涩,扑打在两人身上,高冀旋脱下外套将景欣包住,转过身衣服重又被景欣披回他自己身上。
“冀旋,别跟我争了,把外套穿上吧,你看你的手都比我还要凉。”
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到他身上,男人的手与她紧紧相握,他的掌心透着层层的冰凉,景欣皱了皱眉,轻轻歪过头去,靠在他的肩上。
高冀旋低头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凝望着她恬淡的面容,微微出了会神,片刻后他伸出胳膊将她拥入怀里。
两人安静的坐着,厚重的云霭遮住了月亮的光芒,夜色暗而沉,隐盖了他脸上悲戚凝重的表情。
“景欣;下个月我要去美国;可能要去一段时间;公司这边如果有问题你就去问爸爸;好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淡淡的忧伤。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要去多长时间?”景欣挪了挪身体;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那边公司出了点事情,也是临时决定的,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吧;最迟结婚前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梭着。
今天已经25号了,他必须在剩下的这几天里,将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最重要的,他要去趟澳门,是时候找蒋向阳谈谈了,他知道蒋向阳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景欣,他知道景欣自始至终都在爱着蒋向阳,或许他这么做对心瑶很不公平?其实将景欣推到向阳的怀里,对他又何曾公平了,但爱情向来不是施舍,不是同情;爱情的世界里又哪来那么多公平?
自从他的病情确诊后,医生也多次对他说血癌并非不治之症,只是治愈的机会比较渺茫,医生劝他尽快住进医院接受治疗,他却摇摇头放弃了,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很多,或许人病了,思想也会变得越来越悲观,从前他以为拥了景欣这抹阳光,生命无撼,后来突然在某一个深夜里醒来,他睁着空洞的眼望着雪白的墙壁,在那一瞬间,他不禁悲哀,她心中没有他,便是没有了,任他再努力,也无法进入她的内心深处,因为那扇门在蒋向阳离开后早已紧紧闭上。
只是第二日再见到她,他的阿Q精神又在作祟,只想着能够多拥有她一日,便会多幸福一日,因为这世上擦肩而过的千千万万人,只有她深深的抓住了他的心。
他与江心瑶有着同等的悲哀,就是太过藐视了爱情的力量,以为守着护着禁锢着,就能得到爱,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爱情原来就不是空间时间所能控制的,纵使深隔千山万人,也阻挡不了爱的滋生。
他自顾沉入冥想中;直到一只带着暖意的手爬上他的脸,一寸寸抚过他的唇、鼻子、眼睛,再移到眉心处,细细的揉着那紧拧的眉头。
“冀旋,你有心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她仰起头,视线锁住男人一双晶亮的眸子,心头是无法拂去的担忧,最近这段时间,景欣总是会很奇怪的觉得,冀旋有些不对劲,他得眼神依旧温润如水,当他充满柔情的凝视着她,她又觉得这双眸子里蕴含着太多深沉且复杂的信息。
他抚摸着她一头柔顺的长发,贪恋着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景欣,你不要多想了,我最近就是工作有些累,等到了美国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低头给她一个轻松的笑;景欣没再说话;闭上眼用心的聆听着海的声音
到了美国会怎么样?他反倒没有细细想过,只是想远离他,一个人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她知道景欣是个善良重感情的女孩,就算她不爱他,如果她知道他离开了,还是会伤心的,就让她最后一个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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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官也街两岸佳人咖啡厅
午后阳光微薰,光线透着绒绒的暖意洒在露天咖啡桌上,两个男人沉默的坐着,任凭桌上的咖啡渐渐冷却。
蒋向阳自顾自的抽着烟,视线偶尔投到对面的男人身上,高冀旋似乎也改变了很多,相较于幼时的嚣张与尖锐,如今他整个人看起来淡定而温润。
听三宝说他和景欣就快结婚了,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他嫉妒的想要发疯,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去深想一个问题,就是他拼博多年,得到的与失去的究竟谁轻谁重?
得到的也只是在生命以残余的岁月里拥有,只是拥有,无关乎喜不喜欢,而失去的早已成为了永远,成为刻在心上的一道伤痕,经年不痂!
蒋向阳又点起了一枝烟,有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将那烟圈摇得弯弯曲曲,他想起了那个美艳妖娆的女子,那个立誓这辈子与他并肩而立的阮红菱,在他事业的最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她选择了委身于澳门最大帮派的老大,对于她的背叛,他只是冷笑一声,他对她的一切向来只是无所谓,因为他本也就没有爱过她,却不知这些年阮红菱一直在默默的帮着他,直到最后东窗事发死在那个老大的手里,他才明白,阮红菱用怎样的一颗心在爱着他,他能做的只是为她报仇,却注定辜负了她。
他从来就不了解女人的,儿时的成长经历上他自小就树立了错的感情观念,他忽略了爱他或是他爱的女人的心,他自负的认为感情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这辈子注定他得不到真爱,注定他的心永远无法平静。
所以高冀旋娶景欣,他也只能祝福,他其实早已经没有了嫉妒的立场,好像这一辈子他一直在亏欠!
蒋向阳狠狠的按灭手里的烟,收起飘远的思绪,他抬头正视对面的男人。
“高冀旋,你不会专程从A市过来请我喝咖啡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三点钟还有约!”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开心或是不悦,就像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话。
高冀旋笑了笑,缓缓开口,似乎刚酝酿好想说的话,“向阳,今天我们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我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看来上天还是款待我的。小时候因为我和妹妹的无知,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其实懂事后,我想起这些事来就很自责。这些年,我一直都想亲口向你说声对不起,不是指望你的原谅,我只是在给自己寻一个平静,让我的内心不再受到煎熬。向阳,我希望你能放下心头的仇恨,放下身上的包袱,好好的享受生活。”他停下来,掩住嘴发现几声压抑的咳嗽。
蒋向阳眉头轻挑,仿佛不认识似的望向高冀旋,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得这般坦诚与直率,似乎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在耿耿于怀,一直是他小心眼抱着不放,一直是他将某些小的伤害无限量放大?
第六十章终结篇
“向阳,父亲这两年身体也不好,老毛病经常发作,他常常念叨你,你有空还是回去看看他吧?人老了过一天少一天。”他垂下眼眸,眼底的黯然却无法隐蔵,世间的生死真得无常,却没有多少人懂得珍惜。
蒋向阳听他提起高展鹏,不由的从鼻子里发出几声冷哼。
“高冀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事你直说,还有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否则,别怪我怠慢你!”他眉梢挑了挑,狭长的的眼眸中写满不悦,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再提高展鹏,他转身就会离开。
高冀旋眼中笑意不减,倒也不生气。
“向阳,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景欣!”他顿了顿,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在听到景欣的名字,面色一凛,眼里闪过重重复杂的神色,其实他根本用不着试探蒋向阳,向阳爱景欣他早就知道,或许试探只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向阳,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办法和景欣结婚了,因为我容忍不了她心里只有你!”
他的话刚说完,蒋向阳腾的站起身,椅子在他身后况荡一声倒下,他一把揪住高冀旋的衣领,怒火中烧的脸猛得欺近,声音凉的似水,水中还含着冰。
“高冀旋,你不想活了,竟敢这样玩弄她的感情,你还果真和你父亲是一个德性!”
那个叫高展鹏的男人,薄情寡人,还害得他母亲至死都在遗憾!
高冀旋也不挣扎,任由紧窒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他喘着粗气说:“向阳,你好像忘记了,你也是爸爸的儿子,你不也同样玩弄了景欣的感情,她等了你那么多年,最后你还是狠心的娶了江心瑶,你就是这样爱她的?这就是你伟大的爱情?比起我来,你更可耻,你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她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无法恨你,甚至为了不造成你和心瑶幸福生活的困扰,她宁愿委屈自己嫁给我。”
蒋向阳紧握的手慢慢松开,风将他的发丝吹乱,零乱的垂在额头,“你说景欣和你结婚,是为了让我和心瑶能够好好的生活?”他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没有底气,低沉的像是突然间受到了伤害。
“是的,她一直就那么傻,那么善良,永远只知道为别人考虑,这段感情本就逼得她无路可逃,我还趁人之危的纠缠她,让她嫁给我,我现在想想,当时她说出愿意嫁给我时,心里是怎样的滴着血。”高冀旋陷入往事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她不知道我也是无路可选吗?这个傻瓜!离开的这几年我渐渐发现,我对她的爱竟是那样的强烈,我们虽然六年没有风面,我心里对她的爱,一丝一毫也没有减退,我曾经也想依赖于岁月,将她遗忘掉,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这辈子或许我再也不会那样深刻的爱一个女孩,可是我根本爱不起,在感情上我是懦弱的,我已经辜负了阮红菱,再也不能辜负心瑶,心瑶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牺牲了那么多,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够弃她不顾,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会好好的疼爱她,永远不离开她。”
他心里的这些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说出来,他以为这些话会永远的烂在心里,随着他的感情一起枯死。
“向阳,这么浅的问题你想不懂吗?爱情不是施舍,只有面对真心想爱的人才会产生爱,心瑶要的是爱情,不是你的怜悯,你的照顾!心瑶妹妹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这点她不会想不明白的,向阳,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做的是对的,其实你不仅伤害了景欣,也伤害了心瑶。”
蒋向阳怔忡的看着他,终于完全的松开了手,颓然的跌坐在椅子里,咖啡杯翻在桌上,洁白的桌布被深褐色的咖啡汁渲出一大片污渍,桌角垂下的流苏还在嘀嘀嗒嗒的往下滴着咖啡汁,奶精和糖洒了一桌,两个大男人愣愣的看着这一桌的狼狈,久久的沉默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几米远处,那个酿跄离去的身影,掩着嘴角,苍白的脸上爬满泪,江心瑶坐到了出租车里,才抑制不住的淘汰大哭,狠狠的流了通眼泪,哭完后心情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心头一直压着的一颗珍珠,突然有一天被人拿走了,她惋惜过后又感觉心里舒坦了。
女人本就敏感,其实这些年来,她又何尝不明白蒋向阳的心思,只是她一直欺骗自己,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却没想过,梦终会醒的,醒了也好,浑浑噩噩的本就是恶梦一场,早醒不是早超脱么?
“向阳,不要再逃避了,景欣是个好姑娘,你们浪费了那么多年,还要再继续错下去吗?”他突然一人撑着桌面,蜷起身子,痛苦的咳着,咳的满脸通红,高冀旋抽过几张面纸,紧紧按住嘴巴。
“高冀旋,你,身体不舒服?”他记得高冀旋身体没有这么骄气啊?怎么今天这会功夫,他已经剧烈的咳了两次了,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人也好像瘦了好多。
“没事,向阳,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走到蒋向阳身边,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
“弟弟,不要再错过景欣了,哥哥希望你们幸福!我走了。”这句话,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好像饱含着浓烈的深情,说完后他又站了一会,抬起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绕过身旁一排排桌椅,快步的离去。
蒋向阳突然觉得远去的背影有些苍凉,有着说不去的孤寂,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还是那个从小就盛气凌人、春风得意的高冀旋吗?一瞬间,他的心里头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似棉似絮的东西,悄然生根发芽!
高冀旋真得变了,性格品性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蒋向阳不禁想到自己,自嘲的一笑,他其实也改变了很多,心中对高家浓浓的恨,在面对高冀旋时,他才发现那仇恨也就是图有脆弱的外壳,指不定哪天谁轻轻一戳,就破了,看起来,那个叫景欣的女孩真得改变了他们。
掏出电话开了机,短信不停的闪烁,提示他有很多个未接电话,他继续将手机关上,招来服务员埋单,那天他丢下了身后繁杂的公事;将车开出了市区,在郊外的小路上,无意识的游荡着,天空被火烧云染得灼丽多姿,他站在野花盛开的田间,突然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