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沙发上,”吴名说。
高楠结没再说话。
吴名在沙发上躺下。
高雨很快‘睡着’了。
高楠结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山峰一动不动不知他睡了还是没睡。
高楠结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他感到一个身影在床边,他睁开眼:是山峰在轻轻的为高雨盖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注视着儿子,他伸手想抚摸儿子的脸,在即将触着儿子的脸时,他马上收回。
吴名无声的走到窗前,伸手扶着窗,夜色让他的痛苦破堤而出。
高楠结不由得痛惜,他轻轻的下床,走过去,从身后搂着山峰。
吴名吃了一惊儿,他没有躲开,他的灵魂几乎快要崩溃,而被他收拢:“都是我的罪过,都是我的罪过——”他低声哽咽,泪水顺脸滚了下来。
高楠结说不出话,他只能紧紧地搂着他:上帝为什么要开如此的玩笑?
高雨看到父亲抱着吴名,他是不解、迷惑、羞愤,难怪父亲让这个吴名和他住一个卧室,原来他们——。很快他们分开了,那个吴名去沙发上躺下,父亲回到床上。高雨咬着牙,屏着呼吸,他心中的父亲是神圣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不会象他想得那样,一定是他误解父亲。
旧情
用早餐时,吴名动作得体大方,从他身上再找不到民工的气息,他依然沉默寡语。
高雨吃过早餐去公司。
高楠结叫吴名和他去卧室。
“卧室很久没改变,有些东西应该清理一下,从窗帘、家具、物品等我都想换一换。”高楠结说
“你想重新装饰卧室可以请装饰公司——”吴名说。
“这房间即有你以前的物品,也有我的记忆,该清的清一清,该理的理一理,该丢的丢了吧!靠墙的柜子里是你以前的衣服你去清理一下,昨晚我几乎没睡,现在全身乏力,我要躺床上先休息一会儿;按我的话去做,别惹我生气。”高楠结武断地说
吴名去拉开帘子,由于高楠结接触外边的空气会引起他的咳嗽,窗户窗帘全是关闭的,卧室里光线暗淡 ,空气不新鲜。
高楠结半卧床上,屋内的光线一亮,他的心情稍好一些。
吴名去打开柜子,一股霉气扑面而来,以前他的衣服高楠结买回后大部分他没穿,有些款式他穿不出,他也不想天天换衣服,他更不想整天把心思花在衣服上,他从没刻意去讨好高楠结,因为那样的生活根本不应该属于他,它会像流星一样很快就过去的。然而他的想法是大错而特错的,高楠结的爱不是轻薄的、流动的;他的爱也是真挚的、执着。他因为他的自尊而丢弃一份爱,这份爱至今为止是唯一一份触摸过他心灵的爱。那个陈旧的皮箱,吴名呆了一下,他伸手拿出,那是这个屋子真正属于他的物品,里边装着他小时候、少年、青年的痕迹,也是他唯一觉得是他的所有。以前他什么都可丢弃,只有那些‘痕迹’他始终带在身边。皮箱旁边放一个纸包,吴名看一眼,一个手伸过来拿了过去,原来是高楠结,他不知何时走过来。
高楠结拿着纸包,表情怪异问:“你知道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吴名的确不知道,他以前也没留意有这个纸包。
高楠结撕开纸包,里边包着一捆旧纸币。
“这是你还我的钱!那年你放下二十万元就要结束我们的情分,说什么还我的债?我警告过你不许碰属于我的东西,可你还是把‘她’丢弃了,你说你让我怎么惩罚你?”
高楠结越想越气,越气越恨,他一把抓住山峰。
吴名没有动,高楠结有权惩罚他,他狠狠的打他一顿也许彼此都好受些。
高楠结不敢惩罚山峰,他怕他的惩罚会让山峰再次离开他,他也不想惩罚他——高楠结突然有一个冲动——搂着山峰,吻上他……
吴名回过神,他抓住高楠结的手说:“别——”
高楠结羞怒了,咬牙说:“我不嫌弃你,你还要拒绝我?”
吴名不想高楠结看到他的身子,那会刺痛高楠结的。
高楠结的情绪完全膨胀了,一是他此时*已经燃烧,二是他也可发泄他的愤恨,他不顾山峰的反对,撕扯他的衣服。
吴名甩开高楠结。
高楠结几乎摔倒。
吴名只得又拉住他解释说:“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身子。”
高楠结又搂住山峰,他拒绝他不是因为他不愿意,他退步:“我不看好吗?我闭着眼睛。峰儿,答应我吧,别再拒绝我。”高楠结闭上眼睛。
……
吴名快速的穿上衣服下床。
高楠结倒床上不动了,山峰已是男人,他竟和他——刚刚他真的很投入、很沉醉,他想的是和他千思万念的人在一起。
吴名跌坐沙发上,他们竟——不应该——但他分明又找到做人的感觉。
高楠结起来穿上睡衣到吴名身边,蹲下抓住他的手:“峰儿,让我们再做一个梦吧,不管怎么说你又回到我身边,你还爱着我。”
“不——”吴名立刻拒绝,他不能够。
高楠结起身搂着山峰:“我再要你,疼你、爱你,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峰儿,我这次不逼你,你好好想想你、儿子和我——”
在高楠结的怀里吴名又感到温暖,他妥协了说: “给我时间吧!”
“再做我的妻子吧,峰儿,我们一家人再不分开。”
吴名推开高楠结,他站起来,走开。再做一个女人?高楠结要的是女人。
高楠结抱着山峰跪下乞求:“峰儿,就算不为我,你也为了小雨。回到我身边吧,你已做了男人,它并没让你开心。
吴名沉默半天拉起高楠结说:“给我时间,我若做你的妻子,必须做小雨的母亲!我一时很难做到的。”
怎么作一个母亲对山峰来说的确不容易,最起码山峰愿意尝试去作,高楠结庆幸他刚才‘逼迫’山峰,他有希望再一次拥有山峰。
“我给你时间,可不能让我等太久。”
罗兰
中午,高雨满怀心事的回到家,他吓一跳:门前放许多旧家具,那是父亲卧室的家具,他下车进客厅。
莉莎回答他的疑问:“董事长想重新装修他的卧室。他和吴先生一起去看新家具。”
父亲卧室的用品是很陈旧,早该更换,但父亲总说他从里边能找到母亲的感觉而不愿改变,今天父亲怎么想到重新装修卧室?不会和那个吴名有关?一上午高雨心不在焉,父亲抱吴名那一幕不时的闯进他的脑中,他还让他坐在母亲的位子上吃饭,更让他住进他的卧室,这一切都太不正常。母亲已离开他们多年,父亲可以再找一个妻子,他是同意的,但他不应该找一男性情侣。
高雨满腹悲痛地又离开家。
高雨驱车来到高泽的家。里边像往常一样到处乱糟糟的,高泽自己不收拾,更不请人整理,也不许别人清理。自从击毙了世界恐怖头目‘小罗马’,他被放假一年休息,组织上是想保护他不被‘小罗马’的部下暗算。在高雨的记忆中,他这个哥哥很少笑过,这也许和他从事的职业有关——特警。高泽是个出色的特警。
高泽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接受太阳的暴晒,他的脚下倒了两个空酒瓶,他手里还拿了一个,他整个像水洗过一样。
高雨靠墙站着,看着天空。
高泽坐起来,用手揩了揩汗,看了一眼他这个整日里神奇飞扬的弟弟,今天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嘲弄地说:“他的病还没好?不就是肺炎,死不了的。”高泽历来称父亲是‘他’,从高雨记事以来高泽没去见过父亲,高楠结从不提起高泽。
高泽的口气他早习以为常,高雨长长叹口气,他突然想起什么,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照片到高泽面前:“哥,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高泽瞟了一眼,不在意的问:“他是你一个客户?放轻松点,赔点赚点都一样,他赚的家业够你挥霍几辈子。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家产的。”高雨刚走出大学门他就放手把公司让他管,亏他还真心疼他这个儿子,别的年轻人现在正在玩乐。高雨非常卖力的工作,他想让他高兴,因为在他的心里父亲是至高无上的。
高雨顿了一下横下心说:“他——爹地半月前去工地察看出事故,是他救了爹地。大哥,你帮我查查他到底是谁?什么来历?干什么的?还有——他以前和爹地是什么关系?”
“救就救了呗,用这么慎重吗?小雨,我看你是看电影看多了。你管住你自己就好了,他没老的让你处处替他操心。”高泽站起来说,“我去冲个澡,一会儿咱哥俩出去喝几杯,这几天待屋里我快长毛了。”
高雨神情严肃挡住高泽:“大哥,你马上给我查,我要马上知道他的底细。”
高泽看了看弟弟,他拿着手机仔细看了看说:“这人有点面熟,我在那好像见过——哦!他怎么在这个小城市出现?”
“他是谁?干什么的?”高雨听大哥的口气他认识他,急急的问。
“说起他和你是同行。你说他在工地救他?那个工地不是他——独自承包,他去工地干什么?他的公司只经销酒,没听说涉及其他行业。”
“他是经营公司的!什么公司?那他怎么在工地做一个民工?”
一个民工!高泽笑起来,他也算是商界的一个怪人,十二年前他在法国盛酒节上出尽风头,一个出色的品酒师,从那以后再没有他的影迹,他只留下罗氏酒业的总裁的名衔,五年前他的女儿被绑架,到后来却是他女儿的一个闹剧,目的是让他的父亲出现,可他的父亲根本没有现身。
“小雨,罗氏酒业你应该有所了解吧,他是罗氏酒业的总裁,五年前他女儿被绑架我去过他的府邸,见过他的画像,不过那画像比这神气威武多了。”
高泽的话让高雨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吴名竟是罗氏酒业的总裁——罗兰!罗氏酒业是非洲赫赫有名的酒业集团公司。
“哥,你不会搞错了?罗氏的总裁怎么去做一个民工?”
“他的总裁是挂名的,他从没在公司露过面,公司的一切事务是他的夫人管的,听说他的太太十年没见过他,到处打听他的消息,你如果告诉她她会感谢你,不过被自己的女儿称为‘恶魔’的父亲,他大概没脸回家。”
父亲打电话,高雨不想让他挂心,他回绝哥哥出去喝酒的好意,又回家了,如果知道父亲担心,高雨干什么也没心情。
客人
高雨非常矛盾:父亲近来的心情好多,病情也有所好转,但他和那个吴名的关系已经引起下人的窃窃低语,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他教父亲练起太极。
这天中午,高雨回到家,他藏起心中的不快。
父亲在客厅拿刀削苹果,象这种小事他极少做的。
“小雨,快过来,看我削得像一朵玫瑰吗”
高雨到父亲身边,拿过他削得苹果,别说真有点像玫瑰的样子,他笑了。
“爹地,今天你怎么如此有兴趣?”
“我还不是在家无聊。小雨,中午的饭是吴叔叔做的,我还真没想到他学了一手好厨艺,他拿红萝卜雕的玫瑰花就象真的一样,我学半天也没学会,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做好没有。”
高雨拉住父亲说:“爹地,这样的事让下人去做吧,我今天请了一位客人。莉莎,午饭做好没有?”
莉莎从餐厅出来回答:“马上好,少爷。”
“是你的朋友?小雨,你应该早一点和我说。”高楠结有点不高兴,午饭是他和山峰特意为高雨做的,今天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走进厨房。
莉莎端了一盘点心来到客厅说:“少爷,这是吴先生做的糕点,你尝尝。”
高雨为了不让父亲不高兴,他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小口,味道是他最喜欢芒果味,糕点入口酥软,他确实饿了,一口把糕点吞下。
高楠结也拿一块儿,吃了一口,不但造型精巧,味道非常好。
吴名来到客厅问:“怎么样?我学了这是第一次做。还能吃吧?”
吴名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运动装,最近他的表情不像以前那么冷漠,脸上有时也会露出一丝笑容。
“吴叔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高雨空出嘴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儿子的赞许让吴名感到非常的激动,他遏止出自己的心情,说:“你喜欢吃,我以后常给你做。午餐做好,去吃饭吧。”
“稍等一会儿,我请一位客人,马上就到,吴叔叔,她应该是你的‘熟人’。”高雨说。
“我的熟人?”吴名微感意外,他根本没有熟人。
高楠结觉得儿子有什么隐瞒他。
莉莎引进一位中年女子,肤色黝黑,中等个,身材很好。
高楠结觉得面熟,一时记不起在那见过。
高雨迎上去笑着说:“欢迎,兰总,这是我爹地,那一位不用我介绍吧。”
兰妮娜一眼认出自己的丈夫,她抑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的出现只会让丈夫反感,多年来他甚至不愿看到她,不过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总算放下心。
高楠结想起这个女子是谁,他笑着说:“实在没想到你会来我家,怎么想把业务发展到中国?”
“高董,希望我到府上不算唐突,贵公子盛情,我不好拒绝,他真是和你一样风度翩翩,更少年有为,你真是教育有方。”
“全是高雨懂事。”高楠结说,他想把山峰介绍,突想起高雨说他们是熟人,山峰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兰妮娜看山峰神情很特别。
“去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吴名说。
饭菜真要要凉了,高楠结没有多想,今天的饭菜是山峰做的,从他认识他到现在,这可是他第一次用真心为他做饭,更重要的是山峰已经尝试做他的妻子。
饭菜很丰盛,更精致。高雨很意外,他真难以相信这桌饭菜是‘吴叔叔’也就是罗氏总裁罗兰做的。他佂得父亲同意拿出了父亲珍藏的酒,罗兰是个品酒高手,一定对酒很挑剔。他今天的所为肯定让父亲生气。兰妮娜的到来一定会带走她的丈夫,可为了父亲的声誉他必须这样做,他不想让任何人诋毁自己的父亲。
兰妮娜听说这桌饭菜是自己的丈夫做的,她再忍不住哭泣起来,丈夫从没给她做过一次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做饭。
高楠结很吃惊问:“兰总,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不——我很激动,对不起!”兰妮娜忙擦泪说。
“爹地,其实吴叔叔的真名应该叫罗兰,他和兰总是夫妻,我应该叫你罗叔叔,看到自己的丈夫有一手好厨艺兰总一定是既吃惊又激动吧。罗叔叔,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厨艺,想到你将和兰总回去我和爹地真舍不得,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是你救了我爹地。来!我敬你一杯。”
高楠结傻了,他的餐具掉地上,他盯着山峰,吴名微低头,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又是那种漠然。高楠结指着山峰:“小雨说的是真的?她是你妻子?”不会是假的,妻子能冒认的。高楠结推开椅子,离开餐厅。
高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父亲一下子失去控制,不顾有客人在场。他站起来要追父亲。
吴名先他一步追出去。
母亲
高楠结进书房。
吴名追进去将门关上。
高楠结回身抽了吴名一个耳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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