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情- 第24部分

手术前
下午山峰就要去作手术了。高楠结的心反而不平静了：他是又一次强迫山峰做他不愿做的事。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只想到他自己，从没替山峰想想。

　　高楠结来到卧室，山峰在学熨烫衣服，他想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而不让儿子难堪。

　　“你看这一条裤子熨的怎么样　？”山峰看见高楠结进来，拿着他刚熨烫的裤子问。　　　

　　“说了让你躺床上休息，下午要进手术室，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种事小雨不会让你做的，他的衣服全是干洗店熨烫的，再说他的衣服很少穿过第二次，小雨比我要讲究多了。”高楠结拿过裤子，推山峰到床前躺下。

　　山峰一下子坐起来，

　　“手术后我最少要躺床上一个月，现在我不想躺床上。楠结，你和儿子都那么挑剔，以前你容忍我很多毛病，但儿子不会——小雨已经不是少时候，我该怎么去做一个母亲才能让他接受？”

　　“你又想反悔吗？山峰，”高楠结推山峰又躺下，他俯他身上。

　　“我想反悔，可我没法反悔，我已经离不开你。”山峰伸开手臂抱着高楠结的脖子说。

　　高楠结笑了，吻了吻，“是不是在骗我？真的离不开我？”

　　“我什么时候能骗过你的火眼金睛？但做一个女人真的太难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好思想准备。我现在与做你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不一样，峰儿，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我现在抱着你是没有办法，我想抱着我的女人，再说我可以暂时容忍你，小雨可催着，你想听儿子叫你妈咪吧，下午乖乖和我去医院。你也不想外人非议你的丈夫吧。”

　　“可我这么多年——”

　　“都过去了，峰儿，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还能活几年，让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吧。峰儿，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什么时候都是最自私的。可我喜欢你的自私，没有你的自私，我恐怕早是一堆白骨。我算明白，人这一生活的是什么？和自己相爱的人生活，即使平平淡淡，也是幸福的；我以前真傻！什么低微、高贵、男人、女人挡住我的眼睛。”

　　高楠结非常激动，此时的山峰才真正的和他的心合在一处；他会永远记着他为他做的牺牲，他一定要让他幸福，用他的生命去关心、呵护和疼爱他。　。。

母亲回来了
高雨拿一束鲜花，来到医院，他没有和父亲说悄悄的回美国。他想早一点见到母亲，他也想早一点证实母亲不像他们说的毫无情意，父亲一直告诉他母亲是最有情义。

　　母亲所在的楼层是封锁的，这儿高雨不吃惊，父亲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一消息。看护的人认识高雨，高楠结这个儿子他几乎快宠到头上，谁敢惹他，自然放他进去。高雨让护士离开，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没有人，高雨听到内间有低低细语——

　　“…峰儿，回床上躺下吧——”

　　“让我再站一会儿，一小会儿，我快躺成植物人，求你了，这里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快憋死我啦，要不你少让我喝一点酒——”

　　“别再提酒，你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把酒戒了。峰儿，你别闹腾了，我真困，晚上不让我睡觉，白天你还不睡，回床上躺下吧，医生告诫不许你起床，你还想早点出院见小雨。”

　　“我——我不想出院，我怎么去见他？我和他说什么”

　　“峰儿，在我的记忆力好想你很少怕什么，小雨是你儿子，前几天你不是说做梦想见到他——”

　　“我梦见小雨根本不原谅我，他象罗菲一样的恨我。上帝一定是怪罪我以前指责你和高泽的关系，才让我也落得比你还可恨。”

　　“你又胡思乱想，小雨从来没有怨恨你，而是一直非常想念你，前几天打电话还问你的身体怎么样。峰儿，你以前和高泽一点关系没有，你尚且那么关爱他，对罗菲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就像我和高泽，我不是不想去爱他，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他，与其让我的爱伤害他，还不如我们互不来往的好。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去想了，你已经宣告罗兰死亡，让一切随着罗兰都消失吧。虽然对她们母女很残酷，但你和她们在一起谁也不会幸福。尽管我很自私，但我能让你幸福。想来你不仅让我又重新得到你，让我们一家团圆，也给她们母女一个解脱的机会。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离开小雨。你一直担心做不好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太太，我、你和儿子是一家人，一家人不会指责谁的。你很特别，我以前没把你的特别放心上，让你为我和儿子受很多委屈，更让你选择离开我，峰儿，对不起，我再不会强求你为我做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女人，我绝不会心口不一。”

　　“真的吗？不过我觉得做个女人比男人好多了，我可以在你跟前撒娇、淘气、任性，我还可以提很多无理的要求，我也不用去担心、想任何事，横竖有你替我想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以前怎么没用这些特权，我那时真傻。楠结，幸亏你又让我做你的女人，否则，我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峰儿，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怎么味道变了，不定你的话外之意是什么呢。快回床上——”

　　……

　　一些低低的切语高雨听不清楚，也不好意思再听。他想暂时离开，不妨碍父亲母亲的亲昵，可他又不想离开，他很想知道父亲现在身体如何？他也想知道母亲又如何？正在高雨不知是走还是留下，高楠结抱着山峰出来。

　　高楠结和山峰看到高雨都吃一惊，高楠结将山峰放床上。她不再是罗兰的面孔，而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她的头发快到肩上，用两个发卡卡着，她的脸色还很苍白；看到他低下头去，她的脸扭开了，眼里充满了泪水。高雨眼睛也模糊了，妈咪！他想了盼了十几年的妈咪！现在终于在他面前，可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叫出口，他转向父亲：“对不起，爹地，我——”

　　高楠结拉住儿子到床前，“小雨，你一直很想念你妈咪，妈咪回来；山峰，你一天到晚念叨儿子，儿子来看你。”

　　山峰伸手摸了摸泪水说：“楠结，快让——小雨坐下，你——刚到吗？吃午饭了吗？——对不起，小雨，对不起，——”山峰的嗓子被千万的愧疚哽咽了。

　　高楠结搂住山峰，儿子始终不肯到她身边。不管是对儿子还是对山峰要想接受对方都需时间。

　　“快躺下，医生来了又要责怪我，小雨肯定一下飞机就来看你，我带他出去吃午饭，你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

　　高楠结扶山峰躺下，擦了擦她滚落的泪，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把高雨买的鲜花插床头桌子上的花瓶里，带儿子出了房间。

　　“对不起，爹地，我——”高雨来到门外说。

　　高楠结搂住儿子说：“小雨，我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对不起，妈咪离开我们这么多年，肯定有她的苦衷。我只想告诉你，你妈咪一直很爱你，如果她不是很爱你，她这次恐怕不会回到爹地身边。爹地要谢谢你，是你帮爹地再一次的征服你妈咪。”

　　“让她回来是爹地，因为爹地是那么的爱着她，而她也爱爹地。”

　　“小雨，你不太了解你妈咪，即使她知道我一直爱着她，而她也爱着我，但要她牺牲她做男人的代价，她不会去做的。她一生一直扮演一个男人的角色，只有她生下你的那两年多里她勉勉强强的做一个女人。她一直苦恼不知该怎么去做一个母亲才能让你接受她。答应我，小雨，对你妈咪不要要求的太严格好吗？你妈咪很好相处的，她比爹地宽容、随意的多了。”

　　高雨笑了，在他的记忆力爹地很少替谁说过好话，其实他刚才很想扑到母亲怀里，可毕竟他已不是孩子；他也想叫妈咪，但他毕竟很久没叫，再说他的意识里她毕竟是一个男人刚做完手术才变成一个女人。看到爹地的气色好多了，他没有听到他的咳嗽声，他的病情一定好多了。

　　“爹地，只要你不挑剔她，我不会挑剔的。人一生只有一个妈咪，从你们把我生下来我没有挑剔的权力。她在你身边可是一个非常地道的女人，我说的对吧，爹地——”

　　高楠结笑了，他轻轻的给了儿子一拳，他几乎忘了儿子也长成一个男人了。

　　高雨笑起来，他挎着父亲的胳膊两人一起向外走。

儿子的礼物
山峰出院时高雨送给她一件礼物，她双手接着大大的礼物盒子，差一点又掉下泪。

　　高楠结拿过礼物，撕开一看是一套女子穿的衣服，他明白儿子的用意，但他不想难为山峰，山峰今天早上选择一套银白色的运动服。

　　“小雨，给妈咪买衣服是爹地的事，瞧你买的什么？颜色这么艳，装饰非常繁琐，根本不适合你妈咪穿。”

　　高雨拿过衣服说：“我给妈咪买的，妈咪没说不好，你挑什么？爹地。”

　　儿子终于叫她妈咪，山峰抑着内心的激动，她接着衣服。

　　“这衣服真好看，我现在穿上试试吧。”

　　“山峰——”高楠结说，“回家再穿吧，你还不能穿太过紧的衣服，本来医生不允许你出院的，以后你有机会穿小雨给你买的衣服。”

　　高雨后悔他的冲动。

　　“以后再穿吧，妈咪，你出院我不知买什么礼物送你，亚楠说买套衣服我就买了。听爹地和医生的吧。”

　　“楠结，让我穿吧，这是小雨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山峰乞求，她不能冷却了儿子的好意，她已经是一个女人，她必须尝试去做一个女人。山峰拿着衣服去里边的房间。高楠结久久不见山峰出来，他进去。山峰站在镜前，拿着衣服发愣。

　　“别难为自己，峰儿。”高楠结走过去说。

　　山峰苦笑说：“女人的衣服真繁琐，我不知道怎么穿——”

　　“小雨给你买的是礼服，是比较繁琐。说了不让你穿，你偏穿，算了——”高楠结搂着山峰说。

　　“不行，我答应小雨的。你帮我穿吧，其实你心里也想我穿的，口是心非。”

　　高楠结吻了吻山峰，附她耳边说：“我真正想的是你快回家，让我尝尝你女人的味道，至于你穿什么衣服无关紧要，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打扮你。”

　　山峰脸绯红了。

　　“快帮我穿吧，一会儿小雨等急了。”

　　在丈夫的指导和帮助下，山峰终于把礼服穿身上，她看一眼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了迷茫，她没再多想，拉高楠结来到外边。

　　高雨看到母亲眼亮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原来母亲也是个美人，不管身高、气质和父亲很相配，这套衣服几乎是量着她的身子而作的。高雨上前扶着母亲，和父亲三人离开病房。

　　来到楼下，王亚楠看着男朋友的母亲也惊呆了。

　　高雨叫她把花送过去，她忙跑过去。

　　高楠结已扶山峰坐车里，今天的天气较冷，而且风不小。

　　“小雨，把花放你车上，快让亚楠上车，小心着凉。”高雨接着花，搂着亚男去他的车上。

　　亚男上车，把提包甩车上，愤愤的说：“你爹地什么意思？是不高兴我来吗？”

　　高雨搂着女朋友亲了一口说：“宝贝，我爹地眼里全是妈咪，哪有功夫生你的气，收起你的小心吧。”

　　父亲的车已走了，高雨开动车。

感受母爱
有母亲的感觉真的很陶醉，高雨把有关母亲的说法全抛脑后，他甚至又觉得回到了孩子时代。

　　高楠结推开儿子的房间，见山峰坐在高雨的床前捧本书在读，而高雨躺在床上。高楠结有点不满说：“小雨，不早了，该让你妈咪休息。你快成家立业了，还让你妈咪讲故事哄你睡觉。”

　　“没妈咪的故事，我睡不着觉，爹地。”高雨不好意思的说。

　　“你先睡吧，一会儿我回去了。”山峰说，只要能让儿子高兴，她什么愿意去做。

　　“山峰，你要惯坏小雨的，瞧他现在快成个小孩子了，你什么替他作　；小雨从小独立性不强。”高楠结说，拿开山峰手里的书，放桌上，拉山峰站起来。“睡吧，小雨，妈咪辛苦一天了，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高雨笑了，妈咪从早上起来不停的为他做这做那。

　　“妈咪，你和爹地回去吧，我一会儿睡着了。”

　　山峰还要坚持，高楠结拉着她离开高雨的房间。

　　“山峰，我真没想到你做妈咪可以打满分，可你做妻子连及格也达不到。”高楠结边走边抱怨。

　　山峰挎着丈夫的胳膊问：“我那一科不及格？做家务？不够温柔？还是侍候你的不周？”。

　　高楠结明明是在吃儿子的醋，他不想儿子和他一起分享妻子，再说儿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妻子事事替儿子操心，可他这点小心是不能说出来的。高楠结轻轻的笑笑说：“哪一科不及格我真不好说，总之，这么晚你还不回来陪丈夫就是不及格，我可是在等着你。”

　　“那是我不陪你？你看了新闻又看焦点访谈，还要看书。我在你身边你说我妨碍你，我干脆就下楼了。”

　　“你不能和我一起看吗？”

　　“我现在是个女人，你见那个女人对那儿感兴趣，而且我压根不喜欢看书，你是个雅人，我就是个俗人，是不是又开始厌恶我——”

　　“想离开我？”高楠结搂着山峰进卧室，将门关上。

　　山峰偎依在丈夫的怀里。

　　“我是不会再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楠结，我恐怕也离不开。你说过不再对我那么挑剔的，我已经很用力的在做一个妻子。”

　　“我哪里是对你挑剔，峰儿，一会儿我看不到你我的心就会不安，我真怕我又一不小心又让你从我身边逃走，我一向很自负的，可现在我好像找不到我的自信，相对我来说你还是那么有活力，而我已经走向衰老的边缘——”

　　“这话从你口里说出，你是想逗我乐。”山峰从高楠结的怀里出来说。“你是一个对女人来说永远不老的男人，瞧镜子里你神采奕奕，反倒是我显得不般配，楠结，从明天起，也要给我买化妆品，我也要学着保养我的皮肤，小雨提醒我小心守着你，免得我一粗心让别的年轻美貌的女子把你本来很花的心偷走。”

　　妻子的恭维让高楠结又找回了自信，他搂着山峰到床上，吻着说：“你已经锁死了我的心，峰儿，倒是你保养皮肤的确有必要，明天我陪你去，我要你的皮肤也水嫩水嫩的。倒是你别是一时兴趣，做一两次没耐心。”

　　高楠结解山峰的衣服。

　　山峰也呼吸急促，她突然想起说：“楠结，我还没洗澡。”

　　“一会再洗吧，宝贝，我的好多习惯都让你打破了。”

　　山峰做美容的想法一次便没耐心做下去，高楠结为她买的一套美容护肤品她用一两次觉得麻烦，放在梳妆台上很少打开。高楠结笑笑了之，他不想强迫山峰做她不喜欢的事，山峰穿的服装他很少染指，倒是高雨会指点一下，山峰因为身体没完全康复很少走出家门，高雨也就不再苛刻的要求母亲穿的正规。　txt小说上传分享

高泽造访
高楠结回到家，没看到山峰，询问。莉莎告诉他山峰去健身房，高楠结脱了外衣，莉莎接着挂衣架上。

　　高楠结直接去健身房，他推开健身房的门吃了一惊。

　　山峰也吃一惊，她停下，来到高楠结面前，笑着说：“我——我活动活动出点汗。”

　　山峰那是出一点汗，她的衣服几乎湿透了，脸上头发像水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