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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柜台上红底黑字的标牌，杜蕾丝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从朱大富上午决定了艺名策略之后，下午他就请人给每个柜台都做了一块像这样的标示牌，上面写着该柜台的营业员名字。
他们这个柜台的标牌上就用黑色加粗大字写着——本柜台营业员：介士邦、杜蕾丝
再抬头向周围看看，每个柜台上都摆着一模一样的标示牌，远远望去，红通通的一片，煞是喜气。
“很好！很好！”朱大富望着自己的杰作，频频点头，“小杜啊！你才来商场，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点子，我决定了！要发你奖金！”
奖金？杜蕾丝一扫刚才的萎靡，两眼放光。
“等会你到我办公室领二十块钱商场消费券，记住了，要买满五百才可以用哦！”
二十块钱……消费券……买满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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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经理，您真大方！
Chapter 17。＇苍天啊，大地啊，她去找谁试用啊？＇
“总裁，投资案还没谈完，您就回来了，会不会……”Jason欲言又止。
“让他们先等一等。”廉骏一脸阴沉，“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没？”
“查是查到了，就是……”Jason一脸为难。
“是什么？”廉骏的声音沉了几分。
“夫人她……她出去工作了……”
“工作？去了哪里？”
“是廉氏旗下的一家小公司，做……做销售的……”
“是吗？”薄唇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过了一会儿，廉骏道，“Jason，今天的行程还有空余吧？等会跟我下去看看商场的销售情况。”
都说，暴风雨来临前是宁静的。
果不其然！就在离总裁大人的办公室一街之遥的商场里，一排繁荣祥和的场面。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好啊！”朱大富激动地泪流满面。
就在一天前，他们商场的艺名促销策略不仅引来了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更迎来了A市最知名的地方电台的采访。
穿着低胸衫的美女记者拿着话筒往人群前面一站：“各位亲爱的观众，前几天本市某商场一种新的营销策略被网友在网络上曝光之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现在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该商场的朱经理。”
于是朱大富一边偷瞄着美女的胸 部，一边大谈自己这个伟大的创意，很快他那唾沫横飞的猥琐形象就随着电视信号，传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更多的人慕名前来围观，仅一天就创下了商场销售的新纪录，朱大富哪能不眉开眼笑？
朱大富一高兴，就放话要给商场里所有的营业员发奖金，大家那个高兴啊！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地干，除了杜蕾丝精神萎靡。
“小杜，你要加油干啊！等会经理就给我们发奖金了！”介无双斗志昂扬。
“从刚才开始我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我觉得经理这回发的肯定又是消费券。”
“……”
杜蕾丝预感的没错，朱大富手一挥，消费券又发下来了，这回面额增加到了一百，不过前提是在本商场消费满一千元。
发了消费券之后，杜蕾丝的眼皮还是一直跳个不停。
奇怪，消费券都发了，怎么眼皮还跳？杜蕾丝揉了揉太阳穴，打算找机会休息一下。
正在此时，商场忽然骚动起来。
“你听说了没？今天上头有人要下来视察商场的销售情况！据说是大人物！”八卦女A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吗？什么大人物，这么神秘？”
“据说是廉氏企业的总裁！”
“真的吗？听说……”
接下去的话，杜蕾丝全没听进去，她的脑神经思维全都停在了那句“廉氏企业总裁”上，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廉氏企业的总裁？不会正巧就是……
一阵风吹来，杜蕾丝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来了来了！快看！”有人发出了惊叹。
来了？
杜蕾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先不管是不是总裁大人，躲了再说！
于是她假装捡东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柜台下面。
不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逐渐清晰的对话声。
“总裁，像我们这样的小商场还劳烦您亲自下来视察，实在是太敬业了！”朱大富谄媚地笑着，脸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没了。
“听说，商场有个新的促销创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杜蕾丝心一惊，人又往里头缩了缩。
一听廉骏提起这个，朱大富立马来了精神，跟着夸夸其谈起来，把他昨天和美女记者说得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得是激情昂扬，口沫横飞！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营业员们用的都是艺名喽？”
“是啊！”朱大富笑呵呵地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过有个员工是除外的，她用的是真名！”
朱大富的本意是调动一下气氛，顺便也吹嘘一下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但是听在杜蕾丝耳朵里，这话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在脑子里瞬间炸开了。
完了！总裁大人千万别细问下去啊！
可是总裁显然没有如她的意，继续问道：“哦？这是谁呢？”
“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小杜啊！对了，她就在这个柜台！”朱大富说着，已经领着廉骏到了安全套的销售柜台。
杜蕾丝一紧张，又往里头缩了缩。
她不知道，她躲得越刻意，廉骏就越是注意她。
“总裁，我给你介绍一下，就是这位营业员给我灵感的。”朱大富说着，他朝杜蕾丝大喊，“小杜，你过来一下！快！”
蹲在柜台角落里的杜蕾丝被朱大富的大嗓门一叫，就算不出来都不行了。
此时，廉骏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已经直射在她背后，就算没看到，她也能感受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气氛。
“小杜，你干什么呢？快过来！”朱大富又催促了一声。
杜蕾丝只好低着头，缓缓从角落里起来，然后又垂着脑袋转过身，用变了调的声音说了句：“经理好。”
“总裁，这个就是我们这儿的营业员杜蕾丝。”朱大富得意地说，“这个不是艺名，是真名哦！”
经理！你这个大嘴巴！杜蕾丝在心里呐喊着。
廉骏不紧不慢地声音已经传来：“是吗？我好像也认识一个叫杜蕾丝的老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呢？”
“哦，真的嘛？”朱大富喜出望外，“小杜，快把脸抬起来给总裁看看！”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像青楼接客呢？杜蕾丝硬着头皮，把脸抬了起来。
朱大富急忙说：“总裁，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啊？”
沉默让杜蕾丝屏住了呼吸。
良久，却听见廉骏幽幽的声音：“我想，我认错人了。”
咦？杜蕾丝愣住了，怎么总裁大人竟然没有当面戳穿她？
正纳闷着，朱大富又热情地介绍起来：“小杜是我们这里的新人，业绩很不错哦！”
“是吗？”廉骏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继而不动声色地问，“杜小姐以前可有什么工作经验吗？”
“……”
杜蕾丝回答不上来了。
朱大富见状不对，急忙打起了圆场：“小杜是没什么工作经验，但是她还年轻嘛，没结婚，有的是时间来刻苦学习，是有很大发展潜力的！”
杜蕾丝急得快哭了，朱经理，你好说不说，说什么结婚呀！果然，廉骏脸色一变，冷冷道：“杜小姐还没有结婚？”
“嗯……”杜蕾丝的声音细若蚊蝇。
“没有结婚，做这样的产品未免缺乏经验吧？”
这一问，把杜蕾丝给囧到了。
经验？什么经验？难道是……这么一想，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廉骏继续不依不饶地问：“我想请问杜小姐，这个柜台里有这么多品牌，你了解每个品牌的特色吗？”
面对总裁大人的咄咄逼人，杜蕾丝这几天学的那些东西统统忘记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反应，让总裁大人的脸迅速黑了下来，厉声道：“杜小姐，你卖的产品，难道你自己没试用过吗？”
“这……”
终于，杜蕾丝因为难以招架，而开始语无伦次了：“要不……我今天晚上回去试一试……”
“哦？”廉骏眯起了眼睛：“杜小姐打算找谁试？”
“……”
“杜小姐不说话，代表你刚才只是糊弄我的吗？”
“我……”
“当然不是啦！谁敢糊弄总裁您呀！”朱大富又打起了圆场，“小杜是个很认真的员工，我相信她今晚一定会去试的！你说是不是啊？小杜！”朱大富的眼神杀了过来，分明在告诉她：你不试，明天就不用来了！
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杜蕾丝终于崩溃了，“我今天回去找我男朋友试，总可以了吧！”
此话一出，商场里顿时一片安静。
杜蕾丝混乱了，天哪，她到底在说什么？
廉骏愣了愣，嘴角忽然勾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既然这样，我很期待明天听一听杜小姐的试用感言，我想杜小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不会……”杜蕾丝欲哭无泪。
廉骏走后，一大群八卦女迅速凑到了一起。
“哇！那个就是大老板哦！好酷哦！”介无双在一旁发出了惊叹。
“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简直随时随地都在放电哦！”
“是啊！他怎么不来跟我说话？太可惜了……”
“小杜，你运气好好哦！都能跟总裁说上话！”
“……”
然而，这些议论杜蕾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脑海中回荡来回荡去的只有四个字——试！用！感！想！
苍天啊，大地啊，她去找谁试用啊？？？
Chapter 18。＇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杜蕾丝长这么大，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
一直到下班，她还在为试用感想的事烦恼不已。谁让总裁大人那么咄咄逼人，害得她一时抽风应承了下来，如今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那可是试用安全套啊！又不像化妆品，随随便便往脸上抹就成了。难不成真要她找个人用？
想到这儿，杜蕾丝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安全套柜台上。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杜蕾丝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朱大富突然跑来跟她道别：“小杜，路上小心，记得晚上好好试用哦！”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大门口。
朱经理，你可以不要那么惊悚吗？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来到家门口时，杜蕾丝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门铃。
没一会儿，老余过来给她开门了。
见了老余，杜蕾丝打算先探探敌情：“老余，总裁回家了吗？”
“报告夫人，总裁刚回来，现在餐厅正在等您用餐。”
“那……总裁有说什么吗？”
“报告夫人，总裁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完了！杜蕾丝心里一惊，总裁已经被她气到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那总裁的心情……看上去怎么样？”
“报告夫人，总裁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杜蕾丝脑海里只盘旋着三个字——死！定！了！
也许，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会是《孤苦女深陷豪门，大总裁愤怒休妻！》；或者《隐藏豪门暴力背后的故事》；再或者《不平等的婚姻伤害了谁？》……
就在杜蕾丝胡思乱想之际，她却惊奇的发现，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发生发展。当她垂着脑袋进门，做足了被总裁大人大卸八块的准备时，总裁大人没有骂她，更没有打她，但是他却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总裁大人竟然不理她！！！
回想起来，这种心理和小时候做了错事，希望爸妈狠狠骂自己一顿其实是一样的。杜蕾丝不得不承认，她这回没跟总裁大人打声招呼，就擅自去商场打工，也没有听总裁的话去医院看老夫人，的确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但是总裁大人也用不着在公共场合那么为难她吧？
为难也就算了，他竟然还用上了沉默战术，跟她冷战！
这种有苦说不出，掉在半空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为此，杜蕾丝甚至连晚饭都没吃上几口，就恹恹地回了房间。
回房后，她一直心神不定。
总裁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早上逼着她要什么试用感言，现在又不理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接下去，很有可能发生一系列惨无人道地报复行为……
想到这儿，杜蕾丝被吓到了。
总裁大人有仇必报的性格是显然的，他现在不报，不代表他以后不报，这就好比是高利贷，只会利滚利，越滚越大，最后把人活活压死。
天哪！她不想这么早红颜薄命啊！！！
在脑内恐怖惊悚的想法刺激下，杜蕾丝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向总裁大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早死早超生，总比现在这样自己吓自己，最后总裁大人还没动手，她已经香消玉殒的好吧？
在打定了主意坦白之后，杜蕾丝先上百度查了一下道歉的步骤。
百度大神说，道歉要有四步骤：
步骤一、承认错误，如：“对不起，我错了。”
步骤二、体会给对反造成的伤害，如：“我不应该xxxx，我这样做让你xxxxx”
步骤三、对将来行动的承诺，如：“我以后会xxxx”
步骤四、很关键的一点，对对方的奉承，如：“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最后，还有一个注意点，就是道歉的时候态度一定要诚恳，要让对方觉得你的道歉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了解了以上四步骤，杜蕾丝胸有成竹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总裁大人的房门前。
房门半掩着，灯光顺着门缝透出来。
“咚咚咚……”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房里没有动静，就在她准备再敲的时候，门忽然开了，紧接着总裁大人修长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他还穿着刚才的衬衫，扣子全都解开着，露出里头精瘦的胸膛。他一只手撑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蕾丝，屋内柔和的灯光和他凌厉的眼神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什么事？”廉骏冷冷地开口。
“我……我……”此情此景，杜蕾丝再次结巴了，憋了好久才弱弱道，“我是……来……来跟你道歉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廉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良久，廉骏道：“进来再说。”
然后，门开了。
杜蕾丝犹豫了一下，小步跟了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总裁大人的房间，算得上是二进宫了，怎么说也该有点适应能力了。但是她却比上一次更紧张，更忐忑不安。
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百度上查来的道歉步骤，第一步是什么来着？对了！先承认错误！
“我……”杜蕾丝抬起头，正要说，却被廉骏打断了。
“你坐一会儿，我先进去洗个澡。”
然后，未等杜蕾丝答应，总裁大人已经进浴室了，留下杜蕾丝一个人杵在房间里直发愣。
百度的步骤上没这么一个环节呀！
正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环节，彻底打乱了杜蕾丝蓄谋已久的步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等着总裁大人洗完澡出来。
这样的等待好比是行刑还未开始前的静待，越是安静，越是叫人无法忍受。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搅得人心神不宁。
一会总裁大人出来了，她该先说些什么？是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