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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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龙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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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什么这样看他?她为什么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充塞心胸、扩散至四肢百骸,他既愤怒又惊恐,他直觉自己就要失去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不!
  他惊慌的吻住她,却尝到她的泪;他拥她入怀,却感觉到她胸腔因啜泣而传出的震动。
  “不要……”她推拒着,泪如雨下。“不要这样……别让我恨你……”
  那让他更火,他箝住她的手,贴着她的唇,低咆道:“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你一辈子都得属于我!”
  他一把将她抱到床上,褪去他和她的衣衫,她瑟缩轻颤着,纤细的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
  “你误会了……我没有……”
  他吻去她颤抖的语音,大手撩拨着地未经人事的娇躯。
  他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颈、吻着她雪白的浑圆。
  小宛娇喘一声,轻咬着下唇,啜泣着:“我不是魃……不是……”
  他重新回到她眼前,悬宕在她身上,贴得很近很近。
  他的瞳仁是那种漂亮的暗金色,带着激昂的欲望,凝望着她,低哑的道:“我知道你不是。”
  “你爱她……”她哽咽,眼眶含泪,痛苦的提醒他。
  他眼中金光再现,箝住她手的大掌一紧,嘴角却嘲讽的扬起。
  “而你爱他,不是吗?”
  “我没——”她想解释,却让他用手捂住了嘴。
  “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连想都不准想别的男人!”他看着她,冷声威胁着:“特别是他。”
  下一瞬,他进入了她。
  小宛倒抽口气,痛得掉下泪来。
  她又痛又气地咬住他捂在她嘴上的手,他却没有拿开,只是任她咬。
  “把眼睁开。”他逼迫着她。
  小宛如他所愿的睁眼,满眼全是愤怒。
  “很好。”他说。
  他不要再看到她脸上那莫名所以的什么!
  对自己流血的手,他像是不痛不痒,只是看着她道:“你一辈子只能想着我,就算是恨,你也只能恨我!”
  她眼眶蓄积的泪,再度从眼角滑下。
  他无法忍受,所以俯身去吻她,跟着他开始律动,带着她一次又一次的经历那些情欲浪潮。
  然后……
  夜,深了。
  她睡着了,颊上犹有泪痕。
  他不敢替她拭泪,怕惊醒了她;即使不肯承认,他仍知她的泪的确困扰着他。
  而此刻她若醒了,落泪难免。
  若不是仍有着她儿时初来乍到躲在绿苑里偷哭的记忆,有阵子他还以为她不会哭、没有泪……
  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他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激怒,非但动了肝火,还要了她。
  如今冷静了下来,他却不觉得后悔,除了她的泪……
  他不要她那样看他,他不要她脸上出现那种让他害怕的疏离。
  就算是恨也好,是恨也好!
  一声抽气,让他抬首,只见云娘一脸惊愕的站在门边。
  他替小宛拉上被,披上外衣走下红楼。
  云娘跟着,直到两人来到庭院。
  “你做了什么?!”她蹙颦秀眉,急急低声责问。
  他冷着脸,“你看到了。”
  “我以为你一向反对混种,为什么却对小宛——”云娘气恼的咒骂着:“该死的,她是普通人!我们生命周期和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若她怀孕了,那可不是怀胎十月就能了事的,一个弄不好,她要是承受不住,是会死的!更别提一般女子十个有八个在生的时候撑不过去——”
  他脸色时青时白,眼底闪过一阵恐慌。
  “可恶,你没想过,对吧?”云娘气得想跳脚,“我的老天,我知道你一向不把普通人当人,可你把她当棋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对她?”
  他握紧了拳,斥喝着:“那不干你的事!”
  “你想要不会去找你那未婚妻轩辕魃吗?”她气到口没遮拦,颊上浮现气怒的红潮,“至少我不用开始数日子等着要替人收尸!”
  他一僵,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不成!我要带她走!”云娘转身就要回红楼,却被他挡住。
  “你想带她去哪?”他压抑着怒气说。
  “当然是去检查她有没有,有了就想办法打掉!然后让她离你远远的,有多远就走多远!再让你这样糟蹋下去,她非死不可!”
  “你敢?”他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你想害死多少你口中的蝼蚁棋子我不管,可小宛我管定了!”她一闪身,也不见怎么动,人就越过了他,到了红楼门前,忿忿不平的骂道:“我受够了那些愚蠢的战争,受够了你那愚蠢的骄傲,受够了这些狗屁倒灶、自以为了不起的神族论!”
  他及时赶在她上楼前扣住她的右手,怒道:“云娘!”
  “放手!”她一脸冰寒,冷声道:“活了几千年有个屁用,那些你们嘴里没用的普通人活个几十年都还比你们有情有义懂得多!”
  她左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一阵白茫茫的寒气随之结霜,直袭应龙。
  见她出此狠招,他眉一挑,一怒之下再不留情,手一挥,一道水气破冰而过,直打印在云娘眉心正中。
  她碎不及防被印个正着,头一昏,整个人一软,往地上倒去。
  应龙伸手将她接住,打横一抱,带她回她住的宅院去。
  该死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罗唆!
  他在回红楼时,气怒的想着,可临到了楼下,却未进门,反又到了厨房,拎了一坛老酒,到藏书阁喝。
  他灌了整坛,脑海里却还是挥不去云娘说的话。
  你想要不会去找你那未婚妻轩辕魃吗?
  他一僵;在那之前,他甚至连想都没想到魃。
  她要是承受不住,是会死的!
  另一句话突地响起,教他心一震,他紧握双拳,用力到指节都已泛白。
  一般女子十个有八个在生的时候撑不过去——
  他突兀地抓起空坛吐了起来,半晌后,才好了些。
  天杀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吐了!
  瞪着那坛秽物,他冷汗涔涔的暗暗咒骂,往后靠到墙上。
  “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他恨声念着,可胸口却为之一紧。
  前方有着一卷卷堆得和山一样高的书简,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未几,他发现自己来到那些古老的书简前,开始翻找那些关于神怪妖物志类的书简。
  可恶,一定有方法的!
  要不然那混种的该死蚩尤就不可能存在了!
  他走没多久,小宛就睁开了眼。
  窗外,而已停歇,只偶尔传来些许滴答声。
  为什么会爱他?
  她应该是恨他的。
  她应该选择恨他的,在当初相遇的刹那。
  他灭了她的族人,她想,她应该要恨他才是,但她的族人对她并没好到哪。
  她是个弃儿,那是她记忆中最初记得的一件事。
  而他,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多么简单,因为他对她好,因为他将她捡回家,因为她以为他在乎她,所以她在朝夕相处中对他撤掉了心防。即使他总是一脸漠然、神态冷淡,即使从小听过无数有关他的残酷狠绝,她还是爱上了他。
  因为他对她好。
  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他的确曾对她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蜷缩在床上,她听到自己歇斯底里干哑的笑声。
  错了,不是对她好,不是对她……
  是对轩辕魃!
  “哈哈哈哈哈哈——”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眼,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泪来,直到笑声变成呜咽,直到她终于痛哭失声……
  该死,要在这些东西里找到他想要的,不翻上十天半个月才怪!
  烦躁的爬着发,他突然警醒不可能靠自己就找出他想要的,他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我那些做什么——
  有些恼的看着那被他翻乱的书简,他脚跟一旋,走了出去。
  天要亮了,远处泛着朦胧的雾气。
  他应该要人来查的,他不晓得他为何竟忘了这么简单的事。
  大踏步的走回红褛,他不愿去想自己为何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只一味咒骂那该死的蚩尤!
  若不是那王八蛋,他也不会——
  天杀的!人呢?
  一进房里,床榻上已无人,只有凌乱的丝被,和她身上残余的香味。
  有一瞬他无法动弹,以为蚩尤闯进来带走了小宛!
  他转身从窗口飞身下楼,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杀了那冤魂不散的王八蛋。可才在半空,他就看见了她,在她习惯待的老地方,吹风。
  她只着素白单衣,狂乱的风吹拂着,扬起她的发、她的裙,猎猎作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冲天的怒火却复而上涌。
  他冷静下来,来到山崖旁,朝她走去,肚里的咒骂才来到嘴边,她却像是察觉他的来到,虽仍背对着他,却先开了口。
  “我曾经爱过你。”
  他一僵,前进的脚步停了。
  “我曾经爱过你。”她又重复了一次,这回转过了身来,定定的看着他。
  她脸色死白,语气却有种诡异的平静,“可……你看的,不是我;他看的,也不是我。你和他都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女人,你们看到的一向是轩辕魃,从来都不是我。”
  她那家在诉说旁人事的平静模样,不知为何教他不敢乱动。
  “你晓得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她轻扬嘴角,问他。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可怕的是,连我自己在看镜子时,我看到的,也不是我,是她。”她自问自答,跟着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好象那是一个多大的笑话。“知道吗?不是我,是她,从来都是她,呵呵呵呵……多可笑,连我自己看到的也是她……”
  她的笑像方才忽然出现般突兀地从她脸上消失,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她轻喃道:“不是我,是她,轩辕魃。”
  他僵站着,只觉得她像是将那些字句丢回他脸上。
  她崩溃的反应他早料到,却未想到他竟会为此感到心慌和不安。
  不过是颗棋子!
  他冷着脸,在心里咒骂。
  山崖下起了一阵风,扬起她的发。
  风势极强,但她却仍站得很稳,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眼耳鼻口。他仍如初相见时那般使美,也如当时那般冷绝。她在他身上、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他的情绪从来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她。
  小宛无声苦笑,笑自己的悲衷,也笑自己的愚蠢。
  她转过身,深吸了口气,稳稳地迎风而立,将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你知道吗?如果这一生能让我选,我宁愿这辈子从未遇见你,从不知道轩辕魃,从来……都没出生过……”
  她轻声说着,很轻很轻的说着,然后突然便往前走,像在散步一般,走出了山崖,往下坠落——
  山风吹拂而过,崖上已空。
  她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毫无预警,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僵站着,下一瞬,才领悟她做了什么。
  她不是妖,不是魃,她没有坚硬的躯壳、没有护身的罡气,她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从那么高的山崖落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
  无以名状的恐惧攫住了他,他随之冲出山崖,怒吼着。
  崖很高、很直、很陡,他急速往下坠落,可慢了半拍的领悟却让他来不及救她。万丈深渊下是湍急的河流,她一落入水中,便被卷入漩涡消失无踪,没再浮起。
  他尚在半空就施法将水流阻断,想将才落水的她截住救起,但山涧的流速太快,他仍慢了一步,即使他潜入水中,仍不见她的踪影。
  他几乎将整条山涧的水弄干了,但巨量的水流早已将她冲刷得不知去向。
  他顺着山涧往下游找,他发了疯似的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她就像是从来未曾存在过一般,融化消失在河水里,连片衣角都找不到。
  天大亮,日头不知何时早已上了青空,金黄的艳阳直射峡谷,将万丈绝壁照亮,如两片镶金的的巨型屏风。
  他站在溪谷巨岩上,怔忡的望着闪闪发亮、湍急地重新向东流的河水,眼前金黄亮眼的壮丽景象难得一见,他却只觉得喉咙发干。
  不过是颗棋子!
  他握紧了拳,咬牙低斥。
  他以为恨也好,就算是恨,她也只能恨他,却未料,她连恨他都不要。
  她不要——
  我曾经爱过你。
  她说,声音好轻好轻。
  “你该死的不过是颗棋子——”
  他仰天愤怒地咆哮出声,像是要反驳她。
  那声怒吼回荡在山壁间,响亮的回音一次次地重复着。
  可她的声音,却仍清晰地在他耳畔缭绕不散。
  我曾经爱过你……
  山风在耳边呼啸,河水越形湍急,击打在山壁上,发出隆隆巨响。
  即使如此,她的声音仍在。
  第六章
  青龙堡。
  黑夜,在这儿像是永无止尽;缘起于,那阴雨绵绵的天。
  看着那一脸阴沉的男人,对于要嫁给他,魃越来越觉得不安。
  之前,他消失了好些天;小宛也是。
  她很担心,冬儿却告诉她,小宛有事下山去了。
  至于他,她很确定他人在,因为她曾远远看见他人在那座高高的楼阁里;不过他一直没出来,至少没来绿苑。
  也是那一天,雨开始下个不停,她甚至一度怀疑会有再放晴的时候。
  虽然,冬儿也和她说,这只是南方这儿的季节雨,每到这几个月都是这样的。
  然后,就在她怀疑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错时,他出现了。
  很诡异的是,他开始陪着她,比他把自己关起来之前还要常陪她。
  他陪她下棋,陪她喝茶,陪她吃饭,陪她逛花园,陪她挑布匹做嫁衣——
  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却深觉无所适从,只因他认为她该喜欢的、该爱吃的、该爱看的、该爱玩的,全都有些……好吧,是很大的不对劲!
  看着桌上的精致糕点,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说,她对于这些食物不怎么感兴趣。她食量本就不大,先前还是因为小宛在,陪着她一块儿,她才每餐都吃了点。可桌上这些——
  桂花糕、绿豆汤、八宝粥、甜酒酿。
  光看她就觉得一嘴甜,更别提要吃进肚里去了。
  屋外雨淅沥沥的下,魃又偷偷看了坐在桌案前的应龙一眼,却发现他一脸青白地看着屏风旁的茶几上搁着的银护手。
  见他对那感兴趣,她放下手中银筷,轻声道:“那是小宛的,她忘了带走。”
  他拉回视线,瞥了她一眼,然后停在她前面那没动到多少的食物上。
  “不好吃?”
  “没,挺好吃的,不过我真的吃不下了。”魃摇摇头,试探性的问道:“可惜小宛不在,她挺爱吃甜食的呢。不知道她何时才回来?”
  外头突然打了一记响雷,她差点跳了起来,不觉转头惊愕地看着屋外。
  “吓我一跳。”魃抚着心口,小脸有些发白,“这雨何时会停呀?”
  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呃……冬儿说南方每到这季节都下雨,不知北方是不是也一样?”魃被他看得有点心惊胆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随便找个话题聊。
  他还是没说话。
  老天,她连要和他说什么都不知这,怎么嫁给他相处一辈子啊?
  奇怪……她记得一开始,他明明没有那么不好相处的呀!
  魃有些尴尬,可是又受不了一室的岑寂,所以过没多久又再次尝试,“对了……小宛挺喜欢桂花的呢,这两天雨一直下,把院子里那稞桂花树的花都打落了,她要是回来见了,一定觉得很难——”
  “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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