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薛荞转过身就集合了队伍,做了战略部署。
“全体都有,检查武器!”
特警队员们拿出了武器,确保子弹都已经装好。
“不要贸然开枪,确保人质安全。第一组跟着我攀爬三楼右边的窗口,第二组跟着原鹏攀爬三楼左边的窗口,注意跟上。现在,出发!”
高原缺氧,攀爬起来的难度远比平原要大的多,况且他们还是徒手爬墙。薛荞第一个冲了上去,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向三楼爬去。以前在特警队,攀爬对她来说十分轻松,如今在高原上却费力的多,加上她有些感冒,几下就开始喘不上气来。
中途她停顿了下,喘了一会,又咬牙继续扒着窗沿往上爬。终于到了三楼窗口,薛荞轻声跳下窗,拿出手枪,贴着墙躲在角落里。很快,其他队员也纷纷跟了上来。薛荞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半蹲□,沿着墙面开始慢慢往外移。
临近门口,已经听得见隔壁传来哭声,还间或有歹徒的叫骂声。
薛荞用手势做了安排,示意几个人跟着她突围,剩下几个人掩护。随后她一声令下,全体队员跟着她移到了隔壁房间。她一个鱼跃翻滚,单膝跪地拖住手枪,瞄准了房间的一名歹徒。
他们出现的太突然,房间里的歹徒来不及反应,惊诧地转过身来,惊慌失措地拿起枪,薛荞已经抢先一步开了枪,正中持枪歹徒的手腕。
他惨叫一声,手枪也落在了地上。
楼下另一个持枪歹徒闻声赶了过来,很快被正埋伏在拐角处的特警扑倒制服,卸了枪。
剩余两个人握着凶器,控制着旁边绑在一起的人质,见局势有些不妙,气恼地大喊了起来:“是不是不想要她们的命了?都滚出去!不然我杀了她们!”
薛荞眯了眯眼,手枪举高了一些对准他们,大声呵斥:“马上释放人质!”
房间里的对峙一时僵持了起来。因为顾及到人质安全,薛荞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伺机而动。
窗口那边,原鹏带领的小组已经爬了上来,发了一个信号给薛荞。
两个歹徒却没有发觉,一个用斧头比着人质,另一个弯下腰去拾地上躺着的那把枪。
薛荞眼疾手快地一枪打在了歹徒的脚边。
“砰”地一声,地面仿佛都被落下的子弹擦出了火花。
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另一队特警从窗口跳进来,飞起脚踢在那两名歹徒身上,将他们手中的凶器夺了下来,牢牢地扣在地上。
救援任务圆满结束,人质只受了点惊吓和轻伤,并无大碍。
警察上来押送犯人的时候,负责指挥的警官走上前来,伸出手向薛荞致谢:“这次多亏了你们特警队。”
薛荞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正准备去握住警官那只手,然而眼前却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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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荞送往医院之后,经历了漫长而又危险的四十八小时。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感冒,她的高原反应加重,引发了呼吸道感染。高原上一旦出现呼吸道感染,很容易引发肺水肿,瞬间就能危及生命。
抢救还算及时,她捡回了一条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
薛荞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她动了动手指,却蓦地被一双温暖的手攥紧。
薛荞怔了一秒。继而转过脸来,看着坐在她床边的人,继续怔怔的,仿佛是不敢置信一样。
那人也看着她,开口:“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是凌乱的,胡茬来不及剃,跟她印象中一向干净整洁的那个男人相去甚远。
“苏……佑……”她愣了半晌,干涸的嗓子里发出嘶哑的两个音,继而眼眶红了起来,“我是不是在做梦?”
“傻瓜。”
他拂了拂她的额发,弯起嘴角似是想笑,然而他太疲倦了,那一抹笑意化在眼中,看着她时只剩了温柔。
“你终于醒了,”他抓紧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细细地吻着,不停地喃喃,“还好你醒了。”
薛荞挣扎着起身,苏佑立刻伸手搀扶着,顺便把枕头放在她身后靠着。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对他的突然出现依旧感到惊讶,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简单地解释:“飞行任务。”
闻言,薛荞顿了顿。就这么突然地见到他,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苏佑却攥紧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还有,我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是隔日更~大概下午晚饭之前更~所以姑娘们不用天天来守着了,不然很辛苦的~摸摸~
39、妻诈上校
事实上,苏佑的飞行任务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作为一名特级飞行员;他被选中参与新型武装直升飞机的试飞任务。上面选定的试飞地点是被航空界称为“死亡航线”的青藏高原某山区;十几年来,为了打通这条死亡之路;许多陆航团的优秀飞行员都不幸葬身在这里。这是一名军人对于大自然发起的挑战;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种残忍的选择;生,抑或死。
“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出发前;司令员拍着他肩膀问。
苏佑摇了摇头;挺直腰板说了一句铿锵的话:“电话等演习结束再打。”
这已然是下了保证;他这次飞行只会允许自己成功;不会失败。
最终;这支由二十名优秀的陆军航空兵组成的直升机编队,克服直升机升限和航程的限制,成功低空穿越山区,创造了中国军人陆航史上的一个奇迹。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苏佑胸前又多了一枚精致的军功章。
他没有在基地做过多的停留,当天就乘车去了拉萨,满心的思念在那一刻融汇成即将见到薛荞的喜悦。算算日子,薛荞的维稳任务应该也结束了,是时候将她拎回家好好“教训”一番了。却没想到,还没下车就接到薛荞送进医院急救的消息。
战场上都是残酷的。无论是他去征服他的蓝天,还是她去战胜危害社会的歹徒。他在医院里守了三天,整整三天都没有阖眼,目不转睛守在薛荞的病床旁,生怕他一个转身和她就是永别。征服“死亡航线”的时候,是他和死亡距离最近的时候,驾驶技术稍有瑕疵,那就可能是机毁人亡。然而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也没觉得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唯独这个时候,医生跟他说薛荞很有可能熬不过两天,他才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地恐惧和脆弱。
病床上的薛荞嘴唇发紫,脸色发白,全身都浮肿,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握着她的手,明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一次一次地念着,薛荞,撑过来,一定要撑过来。
到后来,他甚至开始哀求,哀求她睁开眼睛,不要离开他。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个军人,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这样脆弱无助地去哀求什么。
苏佑终于深刻地明白了那句话,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从他对她动心开始,她便开始折磨他,无穷无尽。她不爱他的时候他受折磨,她说爱他的时候他还是受折磨,他甚至不知道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爱她。
这辈子他做过最不后悔的事情,一件是读了军校,成为一名陆航军人,另一件,就是那天他扯住她说了一句,我同意结婚。
大概上天也怜悯他,熬到了第三天,她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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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荞听着他说要带她回家,眼泪竟然一瞬间就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苏佑不是没见过她哭,但是鲜少会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顾一切地捂着眼睛大声哭着。
他轻轻搂住了她,捧着她的脸,替她去擦眼泪,低下头问:“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本来就呼吸不顺畅的,再一哭不更难受么……”
安慰一个哭声响亮的女孩,他也是笨手笨脚的,毫无头绪。
“你说回家……你说要接我回家……”她抽噎着把话重复了两遍,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所以你……你的选择是……是不离婚了?”
听到她哭是为了这个,他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十分地无奈:“薛副队长还好意思跟我说离婚?还说给我选择的权利?你把两本结婚证都带走了,我就算想离,也离不成啊。”
她是耍了个小心眼,临走前把结婚证偷偷都带走了。
即便如此,薛荞还是扯着他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给了他那个选择之后,她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说提心吊胆都不为过。她害怕他会选择离婚。薛荞也有想过,如果苏佑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才好。如今他说要带她回家,她这些眼泪,是开心的眼泪。
然而她这种高兴的表达方式却吓坏了苏佑。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泪水,还怕伤到她正在打点滴的手,越发地无可奈何。这媳妇,只要一有精神,肯定是折腾他,千方百计地折腾。
“哭什么!”好声好气地哄着不管用,他干脆板起脸来硬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说实话,因为他这个人平时不常凶她,所以偶尔说起这些狠话来,一点也不可怕。就像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薛荞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你还没说你到底想不想离嘛?你想离我可以把结婚证还给你。”
然而苏佑就是跟她兜圈子:“不用了,你留着作纪念吧。”
她果然又被他惹得恼羞成怒了:“我不要。”
“不要正好,放我这,省得你以后还折腾,”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也给你把规矩说清楚,以后你想要离婚,可以,打报告交到我这里。而我的规矩只有一条,一律驳回。”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里糅杂着酸甜苦辣,经过沉淀,最后只剩了一丝甜。
说笑了一会,苏佑又认真了几分,看着她:“荞荞,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转业?”
“因为……”她抿了抿唇,凝视着他,“我想换个职业了。比起特警,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什么?”
她莞尔一笑,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妻子。”
苏佑被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心里蓦地动了一动。来不及想其它,他捏起她的下巴,双唇覆压了上去。舔舐着她有些干涸的唇瓣,舌尖轻轻撬开贝齿,随即长驱直入,温柔地同她交缠了起来。
薛荞开始还是认真地回应着他的,可双唇被他堵住,呼吸也被他掠夺,才吻了一会,她就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她还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开始难过地嘤咛了起来。
苏佑不依不舍地吻了一会,才终于松开口。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近自己,鼻尖低着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被他霸道的气息占据着。
她轻轻垂了垂眼:“原本我是想做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的。可惜我不能有孩子……你会不会怪我?”
“荞荞,”他吸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柔柔的,能将一切都软化,“我娶你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娶个生育工具回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有孩子我们可以去医院治。或者去领养一个。再不然,我们不要孩子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轻柔的话语仿佛在薛荞心中注入了溪流般的温暖,让她的眼眶又红了红。没有什么能比他那句“只要你在我身边”更能打动她。
“可是没有孩子的话……还是会遗憾的。”
“那就用别的弥补遗憾,”苏佑吻了吻她的眼睑,吻去了那里最后一点泪痕,“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情,一心一意当好我的妻子,好吗?”
薛荞点了点头。低头掰着他的手指,半晌没说话。
“饿不饿?”苏佑看了眼时间,问了她一声。
薛荞没有回答,突然扯起他的手指,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苏佑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一阵尖锐的疼痛惹得他皱了皱眉。薛荞倒是没咬太长时间,很快又松了口。他的手指已经被她咬出了一圈又深又红的印记,可见她咬的有多用力。
苏佑举着一根受伤的手指,皱着眉看着她:“又怎么了?发什么脾气?”
她抬起眼,表情严肃:“我有事要问你。”
苏佑看了眼手上被她咬的地方,心中有些无奈。有事问就问,这丫头还非要咬一口。看来想让她从此以后不折腾,还得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改造才行。
收起视线,他说:“什么事?”
“就是……”她欲言又止,似是有些不敢开口,“你和楚秀君……你们……”
苏佑一听到楚秀君的名字,眉头下意识蹙得更紧。
“就是……你和她……”她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薛荞,你抬起脸看着我,把话说清楚。”
听了他的话,薛荞深吸了口气,抬起脸来:“我就想知道,你和她在我们结婚前,是不是……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呢?
答案是……
木有哇!!
我咋舍得毁苏团的清白啊!!
40、妻诈上校
“谁告诉你的?”
苏佑说话的语气都变了,瞬间冰冷了起来。
薛荞看着他;用力咬了咬嘴唇:“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你跟她在医院的对话。她亲口说;你们在一年前发生过关系,她还说她喜欢你……”
听她这么一说;苏佑也想起了那天的事。然而他表情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对不起你?”
薛荞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知道你不会,我也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不是这种人。我不相信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们就算有什么;肯定是在结婚前。如果发生在结婚后;你一定不会瞒着我的;我知道。”
薛荞的话里是一种笃定。苏佑和周潜截然不同,这是她在向他求婚的时候就认定的一件事。周潜会把感情切割,只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而苏佑却是把感情当成了一种承诺,他对于承诺的忠诚,和对于部队的忠诚一样,都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薛荞愿意嫁给他的唯一理由,就是信任,也是因为信任,她把他当成了避风港。在周潜伤得她对感情畏首畏尾的时候,她遇上苏佑,仿佛是黑暗里遇上的一抹曙光,薛荞相信他会拯救她,会给她一个永不会摧毁的世界。
听了她的话,他的目光慢慢地柔软了下来:“没有,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也不喜欢她,是不是?”
苏佑摇头。
薛荞如释重负,接着又自作聪明了起来:“我知道了,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迫你的?所以你才这么讨厌她?”说话的时候,她轻轻攥起拳,仿佛是要给他讨回公道一样。
苏佑轻笑了声,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搂紧了:“别乱猜,我没有跟她睡过。”
薛荞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挣扎:“那她怎么说你们发生过关系?”
他按住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让她乱动:“跟她发生关系的不是我,是我的小叔。”
薛荞一愣:“啊啊?小叔?”
“嗯。”
苏佑点点头,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讲了起来。
原来,楚秀君嫁给苏爸爸之后,竟然对苏佑暗暗动了心思,她给了苏佑很多暗示,偏偏苏佑对她的生厌早就不止一点两点,在看出她的心思之后,更是连家都不愿意回。后来楚秀君终于忍不住,趁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