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以上,水面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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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以上,水面以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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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我们便从外间滑到了里面,并除去了对方身上所有的缚束,完美的结合在一块儿了,小乔果然是年轻的,到处都显示着坚致的力量。
  n分钟之后,小乔窝在我的怀里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我说你知道个屁,别自做聪明了,在来这儿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要跟你做什么?她显然不相信,眯着眼睛摇头怪笑着拿手指在我脸上抚来抚去。
  “你跟静姐是什么关系啊,如果你是她的男人,她要疯了的。”她的手指继续在我脸上挠着,我觉得痒极了,迅速打开,突然想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我拿进来的塑料袋呢?”
  “好像刚刚掉到地上了,什么呀,那么紧张”她咯咯咯地笑,像个孩子。
  我穿上裤子,把掉到外面地上的本子捡回来扔给小齐的时候,她依旧光着身子躺在那里,耀眼的就像是一张宫廷画。一见那跳跳虎的封面,她一下子绻起来了:“你看了?”
  “是啊,不错呢。”我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我说不错只是指她的心思并不是她的文字,但愿她不会明白。
  她笑了,拿笔记本捂住脸,声音从笔记本的后面传过来,配合上她兴奋的屈起腿的姿式,我觉得她很像一只禁止,一只纯白的长着长耳朵的禁止。
  
  “如果我带你走,你会跟我走么”我问小齐,她很吃惊的拿眼睛望着我,然后表情变软,说:“很多人都这么问过我的。”
  “如果我带你走,你会跟我走么?”我没理她,又重复了一遍,她开始局促起来,有些不安和意外。“你是说真的吗?”她在问这句话是,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但稍瞬即释,她继续说:“我知道你在骗我,许多人都这么说过,但我现在还在这里。”可想而知,该有多少个男人在跟她合欢之后,两个脑袋一起发热说出如下的话。
  我告诉她我说的绝对是真话,但她必须要让我看她的身份证,我不能带走一个未成年的女人,这样会购成犯罪的,而且我得要知道我要带走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次她行动很利索,跑进房里拿出她的身份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齐巧。果然没有21,才19。但也是成人了的,我晃着身份证问她你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呢?她的头慢慢低下去说我高中都没有念完,哪里找得到什么工作,不干这个干什么好呢?我只准备趁着年轻赚些钱,过几年回老家去开个店什么的。我问她开什么店,她想了半天居然冒出两个字:书店,差点没把我激岔过去。
  我像一个圣人一样告诉她如果愿意,就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可以一起为自己的理想创作,我说我在解救自己之前,还想解救你。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那静姐呢?我一再声明黄静是在紧要关头帮了我一把,但她真的是我的同学,她完全可以也有能力选择一条另外的路走。我对小齐说你不一样,我有义务解救你,听啊,我说些什么话,就像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一样,谁听了都会觉得我伟大呀。
  看见她犹犹豫豫的在那里不知道琢磨什么,我就急得跟什么似的,我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正准备连夜做车回去。这句话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的神经,她跳起来,飞一般冲向柜子,乱扯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又爬上椅子,从顶柜上取出几个红本本来,也一并塞进了行李箱。她说走吧。刚刚走到门口,她突然又停下来,很严肃的问我:“你爱上我了吗?”
  怎么可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还能爱上谁?或者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谁?可爱情是什么玩艺,我算看透了,世间本无爱,庸人自扰之,爱情是让我们一时冲动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真正的幸福不是相爱,而是相适。当这个结论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凉了,太过的清醒可以让人看清方向,而丧失了迷糊会让人痛苦,我已经痛苦了,没有理由再让别人也痛苦。
  我违心的点了点头,她的行李箱哗地一声落到地方,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上,我感觉潮湿一点点的向我的心脏部位渗去,谁说她们没有情?是人都有情,只是有时候某些人的情感腺被强制的堵上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是在樱花树下,或者我们都很纯洁,该是多么令人觉得浪漫的事情啊,但不是。
  纯情已经不属于我们,我们虽然生活。
  我们坐上车,飞快的向车站驶去,窗外的运河正泛着黄昏前金色的光,这光也洒在我们身上,我们心上,那个小齐巧的19岁女子躺在我的肩膀上安静的像只小猫,而在这个时候,黄静家的客厅里,躺着我给她留的一张字条,说我带小齐回家了,我没再多说别的,也不敢再说别的。

后记A 关于赵小妖
 
    一年后,我终于开始发表一些没什么影响力的小说。而这时,小妖回来了。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意识到,时间在流水般的平静里,已经悄然过去了两年。岁月如水,但水却是个最最虚幻的东西。小妖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那个谢顶港商的确没有辜负她,现在,她尽管没有真正地变成一颗璀璨的明星。但她从香港带回来的钱,足以震撼任何一名内地城市或者乡村的纯情少女。
  
  小妖从香港一回来,就开着她私人的白色跑车,接我去“四海”火锅城小酌。同时到场的还有江洪夫妇,其他几个我隐约可以认识,又像根本就不认识,只是眼熟而已。艺校的校长及其夫人,也隆重出席了往日本市市花的还乡宴会。饭桌上,往日的市花,得意洋洋地跟大家大谈自己在香港艰苦的创业闯荡史。说自己在香港买了一批原始股赚了大钱。现在在香港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然后,她又喜气洋洋地通知大家:下个月的月底,她在本市投资的第一个私人企业……“帝豪娱乐城”,将进行奠基仪式,届时,欢迎各位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光临指导。
  
  小妖说话的口气,让我感觉到“浮生若梦”这个词,真的可以不请自来。我想起我刚认识时的小妖,那时候,她淳朴得像个农村大妹子。第一次跟我说话,眼睛都不敢正面看我。她炒股赚钱那句,却又让我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原始股绩优股?她自己为什么不仔细观察观察大家的脸色?整个小城,谁不知道她一直在给那个谢顶港商当床上秘书?只是偶尔才有机会,冲进几个由港商出资赞助的片子里过把影视明星的瘾?又有谁不知道,最近香港地产业黯淡无光,她得到谢顶商人的一笔青春美丽赔偿费、同床好友遣散费之后,才匆匆返回内地?
  
  攻读硕士学位,倒不像是在作秀。人嘛,就应该活到老,学到老。不过这跟她从事演艺事业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或者瓜葛。赵本山,赵丽蓉,赵波,等等许多姓赵的,并没什么唬人的学位,但人家不照样在各行各业里,干得风生水起嘛。
  
  饭局结束后,我有幸坐上了小妖的车。跑车承载着我们,在城市闪烁的霓虹里缓缓奔跑。我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些过往的痕迹。我看见她穿着米色的O。N。L。Y豹纹衫和黑色的LEE牛仔裙,  这套时装设计师的灵感很可能来自于巴黎或者哥本哈根。质地华贵的国际名牌却衬托不出她当年让我痴迷的任何气息。只是她身上的香味,以及随着轻微的呼吸那如水波般荡漾的身材,还可以勾起我对往昔的一些回忆。但很快我就想起朱德庸所说的那句至理名言:100%的男人只想遇到80%的女人。因为另外20%,要留给另一个候补的女人。
  
  原本春风得意的小妖,忽然变成另外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她说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扫扫墓?或者后天你陪我去见见我的父母?其实我什么都明白,我明白你们大家都瞧不起我。但你们没有勇气,直接向我表示出你们对我的鄙视。因为我毕竟是个成功的知识女性。你当年不也一样吗?你敢说你一生都没做错过任何一件事情,包括真爱的选择?我说,我错过了很多,所以现在想弥补,想挽回。“失去了的东西,永远追不回来,”小妖说,“比如我,譬如你。”
  
  我不会和你一样的,至少以后不会!我大声说。以前也不一样!我要是迷恋财富,我就不会从美国跑回来!你的十个秃子加在一起,也没我的那个武打演员有钱!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比如和假设。你的青春被秃子吃成了残汤剩饭了你才跑回来找过去!而我去美国却是为了你。你又不认识王葳,你跑去陪我扫什么墓?你父母不是喜欢权势嘛,你叫我去遭他们白眼被你家狗咬?
  
  小妖依旧漂亮的脸蛋开始逐渐变形。她手里的方向盘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她的脸色又让我想起张远山老师的一句诗:脸上爬满了绿色的植被。我还心作了另外一首,想在小妖送我到家之前,吟颂给她听,以示诀别。我在心里这样写:
  对于一切
  我必须保持惊马坠崖时的那种飘飘然的、半残酷的克制与冷静
  我必须睡在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巨大的luoti(被禁止)美女的腰间
  我是她别在腰间的那只夜壶
  我不能过度喜悦
  也不可以过度悲哀
  这甚至不属于我做人的权利
  时间将改变一切,但无法打败一切。
  而她或许可以轻易做到
  迷恋她的人群终会堆满大地。
  
  
  设若以上几段话可以称之为“现代诗”的话,那么我的写作思维就可以超越“汉语的奇迹”。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懂诗的同志们可以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亲切地说我,狗屁狗屁。我会很不在乎。因为我本来就不懂什么叫做诗。我甚至这样想,假如你说我这诗是狗屁的话,那么诗歌的本身也就是个狗屁。而赵小妖阴沉沉的眼神,却又让我觉得:所有具体的寒冷都来自于血管或者肌体之内。如同赶赴下一场盛大的生命宴会一样,小妖的跑车,承载着两个人,一首诗,在奔赴宴会的末路穷途上,夺命狂奔。

后记B 关于江洪关于我
 
    一场读者可以猜测得到的车祸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和小妖俩都完好无缺,只是她那辆漂亮的白色跑车翻了个同样漂亮的跟头而已。当然了,它自己跌得很重。甚至有些伤痕累累的味道。那晚,我们在交警的监督下,临时改变了分手的位置。本来,我们俩应该在我家那栋破败的小洋楼下举行分手仪式的,可因为她的跑车受了伤,最后,我们只得在大马路上依依惜别。然后,她就忘了我,忙着抢救自己那匹漂亮的白马去了。然后,我也忘了那首诗,一个人,冷冷的,抱着膀子回家。
  
  面对这样的一个尾声,说真的,我很不甘。但也只是不甘而已。我曾很深刻很深刻地爱上过她,而且至今我对她依旧念念不忘。后来我才明白,我念念不忘的,可能仅仅是一段爱情而已。带着虚脱般的沉重,我无力为自己的生活以及爱情划圆。王葳之后会不会还有张葳李葳马葳出现呢?我不知道。或者我真的老了,又或者还存在着这样的一种解释:一些年轻的岁月,被风一吹,就真的真的已经过去了,而过去的一切,是回不来的。
  
  至此,我开始慢慢懂得并相信:所有的生活,都将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降临于你我面前,不动声色地展现着它的美好以及残忍。天气在某一刻会变得很坏,但云开日出所占的比例也是很大的。
  
  小妖依旧在我的生活之中出出进进,我依旧在小说里进进出出。有时候,为了抓住一些早已烟消云散的细节,我会主动找她联系。前者像是一部没死的录音机,总能记得一些我记不起来的事情。后者则保持着一种冰冷的记录,意欲维持住一种生活的原声。据很多人说,时间可以医治所有的创伤。既然很多人都这么说,那我也应该相信这一点。我不想和大家离得太远,我还没成神仙。
  
  好象在一年以前,少妇夏羽忽然生了个胖小子。那小子叫江小鱼。是我帮他取的名字。花了一年的时间,我终于写完手里的这部长篇小说。我刚从小阁楼里走了出来,就发现江小鱼已经学会了说话。为此,我很高兴,甚至准备用江小鱼这个名字来发表我的这个处女性长篇,帮他提高提高知名度。为什么?因为我是小鱼的干爹嘛。
  
  可我一露面,会说话的小鱼就给我出了道难题:小鱼每次见到我时,总是颠着他的小屁股撵我,还一个劲地管叫我爸爸。小鱼的爸爸当然是江洪,不是我。可江洪却因此怀疑江小鱼是个杂种,他的怀疑使得我异常尴尬。但我敢发誓,小鱼真的不是我的儿子。他妈的江洪真是无聊。
  
  无聊的江洪最近还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连他那刚会说话的胖儿子江小鱼,都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傻逼。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街坊,教会了小鱼说自己爸爸是“傻逼”。总之不是我,我也敢发誓我没那么缺德。
  
  是这么回事:羊年即将到来之际,江洪的网吧忽然多了条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一见到江洪,就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几张破破烂烂的纸币,让见多识广的江老板替他辨别一下是哪国的钞票。江洪早些年专门干过倒卖外币的行当,当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几张四十年代联邦银行发行的外国钞票,是正宗的美金。可江洪并没直接回答那汉子,相反,却不动声色地询问起该票的出处。
  
  “嘘!在郊区的一个小山洞里。”那汉子神秘地说。本来,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阿拉伯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可年关将近,加上求财心切的江洪可能认为,自己亲自去念念芝麻开门的话,那将更加具有现实和冒险相结合的双重意义。而且,眼前那条憨厚淳朴的农村汉子,让他一扫眼,就觉得此人不仅野心不大,可能还有求于他江大老板。
  
  抑制着内心的得意,江洪马上扔了包极品红松给那汉子,并异常平静地把那几张美金也还给了他。然后用很随意的语气,邀请那个好象从未进过星级饭店的淳朴汉子,和他一起乘电梯,上至三七二十一层楼之高的“九重天”旋转餐厅,共进烛光晚餐。
  
  电梯里,那汉子双手紧握住电梯的扶手,一副紧张欲死的傻样,使得江洪拼命地咬住自己的舌条,还差点咬出了血。点菜叫酒时,那汉子点道:三两芋头酒,两斤猪头肉,一斤大米饭。末了嫌不够,就又补一句:“再加五个白面馒头!”直把江洪和那必恭必敬递来菜单的漂亮女服务员弄得面面相窥。直到江洪自己点好酒菜,及至酒过中巡,热情的东道主,才开始正式向那极似刘姥姥般搞笑的汉子垂询起美金的事。
  
  “那天俺娃去东山头放牛,天黑还没回来。俺婆娘逼着俺满山的寻。这不?寻着寻着寻到了一个小山洞,进去一看,俺娃正趴在一个旧皮箱上睡觉哩。俺后来踢醒俺娃,撬开那皮箱,奶奶的,里面满满一皮箱,都是这玩意。”
  “还有谁知道?”
  “就俺娃。俺没敢告诉俺婆娘。那婆娘抓到什么,只要是纸,都擦屁股或者堵那鬼地方的血。去年俺卖了头大肥猪,好几百块啊,妈的全被她拿去糟蹋掉了。另外,俺也寻思着,这年头,俺们国家的钱一年也要出来好几个新品种,这到底是不是新出来的钱啊?要不是钱的话,那俺再拎回家给她擦屁股也不迟。是吧?”
  “大叔,实话不瞒你,那是钱。”
  那汉子似乎不相信孟桑的话是真的,还“啪唧”一声,扔掉自己手里的那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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