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都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的。
“对着花花草草发呆是新型的疗伤之法?”
我回过神来一看,是纳兰白和张峻山,他们正站在我身后,看着这些平时不大注意的花草,“长得并不好看。”
“有效就好了。”我转过头,伸出手快速地在各盆花草之间捻了起来,有的是几片叶子,有的是一两朵小花,有的是茎,有的是一整棵草……我把它们放进我事先准备好的容器里。
端着它走进屋里,我又放进了一点酒,放了几样药粉然后把它们搅和在一起弄成泥状。
“不要告诉我,你要把它们弄在我们脸上。”纳兰白瞟了瞟我铍里说不清什么颜色的药泥瞠目道。张峻山也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那你们想不想好?想不想明天帅帅地上班?”我强忍着笑意说道。
“真的有效?”
“试试不就知道了?这可是独家秘方。”
沉吟了许久,纳兰白给了我一个眼神,“信你一次。”意思是说,如果药效不灵就有我好看了,啧!
“你们躺到床上去!”
他们同时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我脸一红嗔道:“想到哪里去了,这样方便给你们敷脸!”
我先把药泥轻轻涂在他们脸上红肿淤青的地方,运气到指尖轻轻地按揉着,让药气渗入皮肤,再把药涂匀贴上绷布使它不会滑落。
清凉的感觉让原本热痛的脸舒服了不少,两位大少爷哼了哼,渐渐疲累地睡去。看着他们脸上乱七八糟的绷布我不禁低笑,替他们盖上了薄被。
这一晚,我每过两小时就起来替他们换药,效果非常地好,三次过后,脸上基本已恢复如常。
第六章 风雨前奏
照着镜子端详了大半天,纳兰白才转头对我说道:“真神奇,你可以靠这个发财。你有多少这种独家秘方?”
“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对我笑,眼睛亮晶晶的,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没做什么就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什么时候成了峻山的徒弟了?”
走到餐桌坐下,他拿起我晾在桌上的粥吃了起来。“别把我拖下水。”张峻山回了一句,惊奇过后,他又恢复了八风吹不动的那副表情。
放下了碗筷,张峻山朝我一笑,“采灵,我发觉你还真是一个宝。”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吃饭。
“你够幸运了。”纳兰白道,几口把粥喝完,他从没吃这么快地,我讶异地看着他不笑的脸,浑身竟散发着一股威势,这是平常他掩盖在儒雅风流的表象下的吗?
张峻山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过两天我要到北京一趟,采灵跟我一起去吧。”
我还没说话,纳兰白已眯了眯眼用他那特有的语调道:“她去北京帮不上你的忙,我这里却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做。”
我还没插上口,张峻山又道:“那算了。”
我才算了呢!有点失望,北京是我想去走遍的城市之一啊。
“叩叩叩,你打算懒到什么时候?”
“你进来吧,我早起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挥动手中的毛笔,心想今天是星期天耶,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有一个默契,双休日不干涉对方的活动(其实从来就只有他干涉我的)。
他打开门走了进来,寻着声音来到阳台,看到我在画画,久久不语。我告一段落,放下毛笔,转头看他,“有什么事?”
还很早嘛,才七点钟。
“小丫头,精力很好嘛,画得不错,每天都画吗?”
什么小丫头,我忍不住回嘴:“我二十岁了。”虚岁。
他拉起我垂在腰际的长发,道:“我可二十九岁了。”
“二十九岁了不起吗,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早找我?”
“每天都画吗?”
他转眸盯着我自已裱挂在墙上的水墨松鹤图。“那也是你画的?我发现你很多才多艺。”
画一副画就叫多才多艺?那他更了不起,撇开原本所学的金融不说,连半路出家的香精香料也学得那么好,现在已是业界有名的工程师。
“偶尔,我也做别的。”我答,奇怪他为什么非得知道答案。“我也是来这里后才开始学着画的,时间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在这里所做的家事,不到以前在家的十分之一(纳兰白都会请钟点工人打扫屋子,衣服也多是送洗),又不用做功课兼网络课程学习(脑袋变得好使之余学什么也很轻松)。
“画得怎样?”在他诸多压迫之下,我总算有一样赢他吧?!
他笑眯眯地把眼光放回我脸上。“很好。”
他这样一说,我反倒狐疑起来,危险的泡泡隐隐在心里冒出,“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耐性,”他淡笑,“想叫你一起出去透透气。”
“一大早?”
“对。”
我盯了他半晌,才突然省起,“是张大哥要回来了是吗?要去接他?”
“他回来你很高兴?”这下换他狐疑我了。
“哪有。”我有一点心虚的感觉,“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出差有一星期了吧?”
他莫测高深地盯着我,好久才道:“他是下午的班机,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气氛有点怪怪的,“好嘛。”
“我们去超市,冰箱里好像没有吃的了。”我说,跟纳兰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感觉好奇怪,看看我们身边,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看见我们总是稀奇地盯上两眼,暖昧的感觉从他们眼中传到我们身上。
“好啊。”
刚好对街是一间中型超市,他不知高兴什么,牵起我的手,迈开大步走去,我小跑步跟上嘴上嘟嚷道,“走这么快?”
“你不觉得很好?”他轻笑。
“是啊。”我仰头看着天空,感受着拂来的轻风,“你推车。”
他推着车子,我呢,挑挑选选地,一圈下来篮子已放满。几个人的口味和爱好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大致了解,我呢变得爱吃水果,纳兰白喜欢吃海鲜,张峻山钟意吃肉,基本上只要合味口,菜色都不挑。
“你看,好俊的小夫妻——”
“真的,好甜蜜,一大早就陪着妻子逛超市呢……”
“我家先生似头猪,叫他送我来也不肯……”
“……”
柜台付钱的时候,我听得面红耳赤,这些排队的欧巴桑到底怎么回事,我和纳兰白哪里像夫妻了?!偏偏又不好开口否认(怕越说越黑,这是我以前要否认一件事时的惨痛经验),瞪了纳兰白一眼,哎,他斜着眼睛笑的样子实在好贼啊。“……”
“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
回家的路上我气鼓鼓地不说话,他却来逗我。“……”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来跟我学英语对话。”他飞来一笔,像颗炸弹,顿时炸飞了我的理智,“为什么?!”
他慢吞吞地,“因为,我发现,你还有许多潜能可以开发,譬如你还有时间把国画学得那么好……”
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拒绝。”
“我拒绝拒绝。”
“我抗议。”我要尖叫了,那是我的休闲时间耶,这个混蛋,连这个都要剥夺。
“抗议无效——”
“抢劫啊——”一声刺耳的尖叫,蓦地传来,反射性地回过头,我看到一个身影正好向我们这处跑来,他就是那个劫犯!我了然的同时,长腿一挡,边跑边往后看的劫犯顿时一个狗爬式跌倒在地,手上正紧抓着一个精致小提包。
“臭丫头,叫你多管闲事!”他跳了起来,挥动着从身上拔出的弹簧刀向我冲来。站在前头离我们还有几步远的纳兰白见来不及阻拦,立即把手中的袋子猛力挥扔了过来——里面有鸡蛋啊!没来得及细想,我跃起翻身,将扔来的袋子抄在手里,同时腿往后闪电一踢,正中红心,抢劫犯再次以狗爬式砰然倒地,刀子掉在一边。
这次可爬不起来了吧,我满意地举着手中的袋子,看着在地上呻吟的劫犯,好好的一个年青人什么事不好做,当劫匪。
一个身形肥胖的妇人追了上来,看见地上的劫匪立即不顾回气,上前抢回提包,接着一脚接一脚地往劫匪身上招呼,“我叫你抢老娘的东西——%÷×÷%(省三百字)……跟我上警局去……”
“小姐,谢谢你帮忙。”她一手揪着劫匪,转身对我笑道。
“呃,不用客气。”就算没有我的帮忙,她也能抓得到劫匪的吧,我暗忖。
“现在的女人真是厉害啊——”
完蛋!我竟忘了某只白狐狸的存在。正僵立着,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自语,“相貌与证件相关差很大,更改户口,家事十项全能,常说自己不聪明却学习能力很高,会医药,会画画,会武功……你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秘密呢?”
“……”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我转身瞅着纳兰小人,对他眼里的高深莫测感到刺眼之极,越来越发觉,自己好像一只误触了蜘蛛网虫子。
“你会一辈子为芬芳卖命吧?”他浅笑,阳光优雅的姿态活像个不屑做卑劣事情的贵族。
“会。”我咬牙。
“你会帮我煮早餐、午餐、晚餐加宵夜吧?”自从上班第一次和他、张峻山一起吃饭碰到颜露后我就坚持自己带便当上班,不过没有他们的份,不给他们准备的原因是张峻山通常是和客户出去吃,而他,我是为了避嫌。
“会。”切齿。
“你会从今天开始跟我学外语吧,我的秘书必须跟得上时代的发展需要。”
我知道他的意思,公司偶尔会来一些似IFF或GIV的国际性大公司来的调香师,有一次,我为他们送上交流时需要的香水,他们对我说洋文,我当时脑中空白一片,以前学过的英语会话好像另一个国家的语言似的,当场红着脸不知所措,若非纳兰白为我解围,可真要尴尬死了。事后还被他嘲笑了一顿,我无话可说。因为他和张峻山说起英语来发说普通话一样流利,听说纳兰白精通七国语言,不过从来没听他讲过其他的。
“会。”再说啊,我咬死你!
“你——”
我扑了上去,攀住他的肩,张嘴往他脖子咬去——
“原来你的真面目是吸血鬼。”他叹息。
为什么我总是会跟纳兰白生气?
我要彻底地漠视他,要对他的人视若无睹,对他的话听而不闻。
“你要这样冷着脸跟我去接峻山?”他叹息,又伸手扯我的头发,“还说不是丫头。”
忍住,忍住!
“我说,其实你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从来,我身上就不存在可爱这种形容词,就算是现在,在芬芳公司里我的外貌也并非是无人可比,颜露火艳,苏雨诗娇俏亲切,但据说我身上有一种别人想学也学不来的名叫气质的东西,配合上我清丽的容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内敛而又有内涵的光辉。我还记得当时纳兰白听了后直笑,“把木头当冰山?”他一直知道我有多么不擅与人交谈,反应也比常人迟钝,通常别人在说笑或在谈论某件事时,我都在状况外,所以不是我不爱说话与人交往,而是我不知从何做起才好,于是索性不做。
总之,无论是木头或冰山,都与可爱这种形容词无缘。
真是奇怪的人,我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一直到了机场,他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说话,令我怀疑要不是他的脸皮特厚就是他的奸诈狡猾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高深。
在等待旅客出来的时候,我干脆闭目调息起来。
他可能以为我很累,也不吵我。
体内满满的清凉之气在运转了几周后,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原本似细雨润物般温柔流动的它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关般忽然增速增多并渐渐汹涌起来,有如黄河拍岸,震荡得我浑身筋脉隐隐作痛。
这突兀的剧变让我措手不及,我根本没有应变的能力,在试图控制了几翻无果后,心中竟滋生了绝望的感觉,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脑子里面的资料根本没有涉及这方面的记载,我昏乱地想着,周围的人潮和话语声像吹过的风,已然消失在我的神识里……我放弃无劳的控制,全部心神都用在感受那澎湃的力量上,原本的汹涌中又滋生了许多快速旋转的漩涡,这些漩涡又呈着某种规律的变化前进着,就像是混沌生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分八卦……变化在变化着,分了合合了分,最后竟汇聚挤压成一团光芒不住地旋转、压缩,如此重复了三次后一阵金光闪烁——我怀疑我整个人被炸成了碎片!
“采灵,采灵!你怎么样?”
我睁开眼,纳兰白焦虑担忧的俊脸放大在眼前,吓得我心脏一阵紧缩,“我、我怎么了?”竟然被他抱在怀里?!
“你脸色很难看,一直冒汗、发抖,后来晕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这么凉?”
“我没事。”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气息吞吐间,气力已恢复了大半,颇觉莫名其妙,不会是走火入魔吧?!以后不能再随便就运功调息了,亏自己还觉得已练到随心所欲了呢。“张大哥呢?”
“正开车打算送你上医院呢。”张峻山在前头笑道,“你可真会给我惊喜呀,采灵。”
一看,原来真的坐在行驶的车子里。
我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纳兰白也放开了我,只是手还环着我的肩,像是怕我又倒下的样子。“对不起,不用上医院了,我没事。”
“真的没事?”纳兰白倾近身子问道,我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很密很长,眼睛很黑,深邃幽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拍了拍我的脸颊,“采灵?”
我猛然一惊,“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
“还是给医生检查一下吧?”张峻山道。
“不,不用了。”
“……那好吧。”他把车子开往我们的住处。“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
“你再休息一下。”纳兰白修长的手抚上我的眼,微一施力,让我靠在他肩上休息。
其实,他们对我很好很好。
我听话地闭上眼,感动的心直跳,遇上他们其实我很高兴,好像一下子有了两位疼爱我的哥哥和温馨的家,虽然纳兰白很喜欢压榨我,欺负我……
“事情办得怎么样?”纳兰白递给我一杯水坐了下来,向张峻山问道。
“天衣的黄总答应了,条件是香水如果成功引起注意,天衣有优先购买权。”
纳兰白点了点头,“我们公司以前推出的几款香水都算得上成功,何况‘四季。芬芳’是芬芳准备了两年才推出的新型香水,如果成功的话,这场时装发布会的效果会更好,他们没理由不答应。”
“你的想法很不错,”张峻山笑道:“不过广告的时机也需要注意一下,最好在时装发布会的前半个月打出,嗯,是不是和发布会广告一起出呢?”
“没有签订协约不太保险,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没准别家香水公司也来插一脚。”
“放心吧,我还没想到这点吗,协约拿到了,不过不能保证别家服饰公司也做同样的事情。”
纳兰点了点头,这就要看保密功夫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可以说说看吗?”
张峻山和纳兰白相视一笑,道:“中国商业界为准备迎接WTO的冲击都无一不在着手提高自己的企业力量,服装界也是。北京的天衣服饰就是服装界的龙头之一,为了缔造国际品牌提高企业形象,天衣服饰在北京举办第一届国际品牌时装发布会,受邀参加的都是国内较为知名的品牌服饰公司和国外一些时尚公司,准备趁此机会将中国时装推上世界舞台。在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