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霍紫兰看着凝月,冷笑一声,“好一个忠主的丫鬟。主子说话,也由得你随意插嘴?”
霍紫兰本就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陶晚烟,随时都准备逮着一个机会报复陶晚烟。再加上景夜宠她盛过陶晚烟,她便越发的得意,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来人!”霍紫兰大声地将屋外站着的机会护卫叫进来,“这小婢女倒是嚣张,给我掌嘴。打到她肯认错为止。若是嘴硬,那便用姐姐上次在紫兰阁对你们使用的那法子收拾她。”
霍紫兰这样说,陶晚烟却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凝月也急了,叫了几声“小姐”,陶晚烟愣是连眉毛也没有眨一下。原本那几个还有点忌惮陶晚烟泼辣的仆人也瞬间没了那些害怕。
两步上前拉住凝月的手,眼见着一巴掌便要挥下来。
单看那人的表情,便也能够看出他是下了多大的狠劲才让五官狰狞成那样。她也是抱着被打的心思闭上了眼睛。
哪知,这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睁开眼,便看见陶晚烟冰冷的脸上挂着一个蔑视的表情。手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那挥下来的那只手,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一次流出了血。
“小姐,你的手……”
凝月惊呼一声,陶晚烟却置若罔闻。眉间凝出一丝疑惑,目光中揉进几分阴冷。
原本以为霍紫兰来小吵小闹一番,那她也懒得理会。如今却要动手打她的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力量,伸手便握住了那奴才的手。手腕上的疼痛,丝毫没有察觉到。
霍紫兰一惊,看着变化翻天覆地陶晚烟。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抖,秀气的眉目间出现了一丝害怕。不过她却不愿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也是昂着头看着陶晚烟。
“啊——”
这是,又听得那仆人吃痛的大叫声。
原来是陶晚烟暗暗用力,虽然那鲜血很快便满上了纱布,将纱布染得鲜红,也不见她哼一声。反而是目光越来越冷淡。“霍紫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紫兰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由一惊。却一点也不在乎那奴才怎样,反而缓缓地出口讽刺,“想不到陶姐姐的力气这般大?难怪爷不喜欢!”
这端又莫名其妙地扯到了景夜的身上。陶晚烟的眉头跟着便皱了起来。霍紫兰见她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变化,以为是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便越是步步紧逼,嘴上不饶人,“哎……真是为难爷了。和姐姐这般的女子在一起……当真是……”
“嗯?当真是什么?本王也十分好奇!”景夜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身上,还穿着朝服,额上也覆着一丝薄汗。甚至,仔细观察,就连景夜的呼吸声,也比平时略显沉重急促一些。
景夜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听到了添叔说霍紫兰去了月满楼,所以才这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霍紫兰见着她,一惊,连忙站起来对他行礼,“紫兰见过爷!”
景夜看了看霍紫兰的脸,本不想多说。可随即眼中又闪过一丝异样,便伸出手扶住她,看着她清秀娇好的面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温柔,“你怎么来这边了?”
“听闻陶姐姐病了,我便想着过来瞧一瞧。哪知……姐姐的婢女对我实在成见太深,赶着要我出去。我一时气不过,便想让人将那婢女拉出去。却忘了姐姐一向爱护自己身边的人,是……是我逾越了!”说着,霍紫兰的眼眸之中当真还浮现除了泪水。
陶晚烟冷笑地看着这一幕。倘若这么蹩脚的谎言景夜也信了……
景夜听了霍紫兰的话,视线往众人身上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了陶晚烟的手腕上,却又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将自己的视线移开。随后又落回了霍紫兰的身上。
霍紫兰仰着头,双目中含着泪水,无限委屈地看着景夜。
“爷……是紫兰……是……我太不懂规矩了。竟妄想与陶姐姐交好……”
“这不是你的错!”景夜终于开口了。打断霍紫兰的话,而后缓缓向凝月靠近。
“我原想着,陶妃你指责紫兰的奴才不够懂事。那你身边的人必定是聪慧明事,却不想,原来比紫兰身边的人更不如。倘若是这样……”景夜站定在凝月的跟前,“那便由我来替你教训着不懂事的奴才。”
言罢,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响起。惊喜了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陶晚烟,也打碎了陶晚烟的梦。
013 回到凌王府
那人还真的带着陶晚烟去找药铺去了。大手紧紧地拽住陶晚烟割破的手腕。一面不懂神色得替她止血,一面将自身的真气渡过去,只怕陶晚烟会出点事情。
陶晚烟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药铺,才不管身边是什么人。看见了药铺便跑商前去敲门,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开门啊!开门!”
景夜看着她这样,心里自然是心疼得劲,将她抱回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慰道,“这里关门了,我们去下一家,乖!”
说着,又带着陶晚烟向前走去。
说来运气实在很好,下一家药铺正准备关门。景夜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手中,又示意大夫看了看陶晚烟的手。毕竟是医者仁心,见着那血淋淋的样子,大夫便让两人进来了。
景夜想着陶晚烟是为了找人帮她治疗手上的伤,哪知道,陶晚烟对自己手上的伤口是视若无睹,而是拿出锦囊交给大夫,问道,“这里面装的药……是什么东西?”
那大夫有点迷茫,看了看陶晚烟,又觉得不妥当。便将目光移向坐在一旁的景夜。景夜点点头,示意他按照陶晚烟说的做。
那大夫也就不再犹豫,打开锦囊,先是在问了问,眉头跟着一皱。而后拿出其中的药草,端详了好久之后才开口,“这是合欢香的叶子。也就是……”
大夫虽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当陶晚烟也算是明白一二了。
倾音给她的东西,原本就有问题。所以那晚在谷底,她才会不受控制地和景夜发生了那些事情。就在不久前,倾音的话……仿佛在这一刻被印证了。
她说她等不下去了,所以便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便是这样让她的清白毁掉?
就算那个人真的是景夜又怎么样?虽说她是现代人,可是她却很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可是倾音却把一切都毁了。她为什么那么狠?
如果真的一定要有这么一味药引,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
豆大的泪水跟着落了下来。陶晚烟此时心中除了痛苦,依旧是痛苦。
短短几个月之间,她便尝尽了亲人,朋友,爱人的背叛和伤害。这比在婚礼上知道了那个人绑架了她的父母更加的心痛。
她想要护住陶凌,所以一直隐忍,甚至不在乎自己最后的归宿。
为了景夜,她也是做尽一切,不惜触怒皇帝。偏偏他却总是觉得是她不对。
倾音呢?她又如何?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她真心相待?
如今看来,云惊天反倒又成了最好的那个人了。虽然说了那么多口不择言的话,可是至少他是真的在关心她。
不对……没有人会关心她。
呆愣地站起来,陶晚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景夜亦跟着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锦囊,忽然想到了那一日陶晚烟昏迷之时发生的事情。
“是谁在陶晚烟的熏香之中加了合欢香?”
“爷,是倾音大人。她来看了陶小姐一眼,便向熏香里加了一点东西进去,末了又将众人赶了出来,说只消半刻时间,陶小姐便会醒来。”
那日和石修的对话又在景夜的耳旁响了起来,再联系今晚之事……难道……倾音真的在用合欢香养陶晚烟?这样说来,也有太多的地方不合理了。
景夜跟随者陶晚烟走了出去。恐是因为方才陶晚烟的举止太过急促,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潺潺冒出鲜血来。景夜一惊,刚欲上前,却被地上的血滴吸引住了。接着店铺里传出的微弱的光亮,景夜清楚地看见那血液反常的变化。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竟像是墨水一般。
目光,落在了陶晚烟的身上。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景夜的心跟着一疼,想着,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等着他去发现,去了解。
快步上前,景夜再度握住陶晚烟的手,“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回哪里?”陶晚烟呆滞地望着景夜开口,“我可以回哪里?”
“回家!我们的家!”言罢,景夜伸出手横抱着陶晚烟。一个跃身,向房梁上跳去。迅速地往凌王府走去飞去。
凌王府,月满楼
凝月站在屋外,一等边等了好久。添叔和顾鸿鸣同样也在。
屋里,景夜正陪在陶晚烟的身旁,看着洛璞闲替陶晚烟把脉。
洛璞闲时儿眉头紧皱,时儿眉头舒缓。景夜更是揣测不出陶晚烟此时的身体状况,自然也有些恼怒。
“她怎么样了?”
“七爷勿扰!”洛璞闲笑了笑,看着陶晚烟,“只是受了些惊吓,气血有些不稳。在加上手上的伤口……不过倒也并无大碍。我开一方药,陶妃吃了便不会有事了。”
“洛璞闲,你少在那里给我打哑谜,我问的是陶晚烟体内的毒。”景夜愤怒地看着洛璞闲,是在指责他故意隐瞒他这件事情。
洛璞闲倒也不惊讶。陶晚烟留了血,但凡是稍微花点心思,便能看出她早已中毒。可是……有些东西,尚还不到时机,是说不得的。“七爷,陶妃他日想让你知道了,必定会告诉你。她现在既不愿意说,您又何必去揭她的伤口,让她难受呢?那样,您会开心一点吗?”
洛璞闲说的话也并无道理。只是,这些东西,还不到说的时候,倘若是提前说了,对陶晚烟而言,并不见得是好事。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景夜自然明白这话的道理,可是一想陶晚烟今日的表现和神色,景夜心里又是止不住的担忧。
“七爷,容我再说一句,北方战事越发紧张。陛下此次在派谁出征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可是陶将军必定会主动请战的。到时候,只怕对陶妃,又是一重刺激,您须得好好照看她才好。千万别再出什么差池了。她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洛璞闲的话,反复在景夜的耳旁响起。原本他便欲上书给景桑,希望能派陶凌出战,现在洛璞闲的一句话,倒让他改变了注意。
可是,这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连政事,也不外如此!
011 梨花楼重聚
被接踵而至的打击打地够惨的陶晚烟顾不上陶凌的命令,一个人跑了出去。
西景城对陶晚烟而言,还算是一个陌生的城市。陶晚烟能够去的地方,除了扬墨楼,便是梨花楼。
去了梨花楼,愿夏见她那般的装束,自然不会多嘴。只上前问她要吃点什么。
“酒!”
轻轻地吐出一个字,陶晚烟呆坐在桌子上,目光扫过四周的做客,眉头不由纠结起来。
愿夏见着,心里明白是发生了事情。醉夏的事情,她也是有听说的。倘若因为此时,景夜和陶晚烟一直僵持下去,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并不好处理。
想着,愿夏又吩咐店里的小二,说是陶晚烟包场了,让其余的人散去。
最后,偌大的梨花楼,也就只剩下了愿陶晚烟这一个客人。
“陶妃……”思付着,愿夏还是叫了陶晚烟的名号。终是不能唤她楼主的。“不知是何事,让你这般的郁结?”
“愿夏,你可还记得秋猎之前,我问你的嗜魂香一事?”陶晚烟这才缓缓开口,这种事情,她没有办法一个人闷在心里,“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大概愿夏没有想到陶晚烟会问这个问题,便看着她,一时间也不回答。
“愿夏,回答我!”
陶晚烟看着愿夏这样,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她必定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不会是现在这样。
“夫妻蛊!”愿夏轻轻开口,“夫妻蛊,它的作用……便和相思引一样,一命换命。只是……相思引能救的人……只有一人。可夫妻蛊,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用药,便能让两人均无事。”
两人?
“不对,”陶晚烟呢喃着,“这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三个人,三个人。有两味药引,而这药引……都是人。”
“是!”愿夏打断陶晚烟的话,“第二味药引,是要一个心甘情愿为中毒者付出的人。雄蛊在吸进中毒者体内的毒时,亦会将自己体内的毒渡进中毒人体内。而这时,便需要一个心甘情愿为他排毒的人,借由远古苗黎族的蛊术,将毒液逼进受者体内。”
愿夏的话,让陶晚烟一怔,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那也就是说,不止是她,沈落雪的体内,也有余毒?
“那……受者体内的毒……可能除去?”陶晚烟看着愿夏,急忙问道。
可换来的,却是愿夏红着的双眸。
陶晚烟不懂,也慌了。不明白愿夏为何是这种的表情。
“愿夏……”
“怕什么?即使最后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不是还有相思引吗?没有相思引,拿到了铁神树的花种亦可……还有很多很多的方法……都能保全那人的性命。”愿夏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眼睛中的神色却带着一股悲怆之感,仿佛……那是深深的绝望。
“您先喝着,我去给您做点小菜。”说完,愿夏又急匆匆地跑进了厨房。
不知为何,陶晚烟总觉得,愿夏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不过,陶晚烟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想那些东西了。毕竟,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了。或许,下一刻,陶晚烟便会死在这里。
把倾音和愿夏的话加在一起,她想她是明白自己的命运了。
“一个人喝闷酒岂不是很无聊?小梨!”
正当陶晚烟伤心欲绝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传入耳内,接着,一抹熟悉的影子从身旁走过,径直在她对面坐下,也不管她是否会反对。
陶晚烟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太过自觉的人,眼底尽是不满。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云惊天挑眉,将扇子放在桌上。
那店中的伙计见状,想要上前将他赶出去,却又畏于他身上那股天然而成的王者姿态,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小二,拿杯子上来。”陶晚烟并不讨厌云惊天。
相反,她和喜欢云惊天这个人。虽然,他也是皇帝,可是,他没有利用她。而且还无条件救过她。即便那个时候,两人说过婚嫁的问题,但陶晚烟知道那都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一次,陶晚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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