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这两个字,说是陶晚烟对车夫的命令,倒不如说是她发出的一声绝望地低吼。
景夜听着,眸光中闪过一丝不以察觉的光亮,却没有说话。
陶晚烟抬头,看着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缓缓开口,“景夜,月满楼……终究不适合我。我便在陶府……等着你那封迟早会给我的休书。”
说完,不等景夜开口,便猛地冲出了马车。也不管顾鸿鸣等人的呼喊,猛地往下跳去。可是马车还未听稳,陶晚烟跳下去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脚扭伤了。
陶府的人一见,慌忙跑过来,“快去通知老爷,小姐回来了!”
景夜……却始终没有出来看她一眼。
008 师父的师父
在场人的心都悬在了一根弦上,看着已经拉开弓的容易初。就是连陶晚烟也忍不住末了一把冷汗。容易初要三箭齐发……怎么说,也比那一箭一箭地射出要冒险许多。
几十双眼睛皆是盯着容易初。容易初的表情也十分严肃,拉开弓之后久久不将箭发出去。渐渐的,大家便觉得他在虚张声势,只有景夜,轻笑了一声,那一声笑意之中,包裹着十分笃定的态度。
好像……容易初一定会赢。
就连陶晚烟也渐渐不相信容易初了。就在此时,那停留在容易初手上的三支箭“咻”地一同发出去,像只毒蛇一般,直奔猎物而去。
三支箭,以堪称完美的姿态落在了红红的靶心之上。陶晚烟原本是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现下才敢松口气。
“献丑了!”容易初转过身,又对着两位皇帝抱拳弯腰,以示恭敬。
这场比赛,虽说两人都是三箭尽中红靶,但谁更胜一筹,在座的也心中清楚。
这一场,算是云容皇那边输了。
既是输了,自然会有更厉害的人不愿认输而站出来。
这不,原本坐在一旁,看上去偏于消瘦,个子也不如一般男子强壮的侍卫一个跃身站在了赛场中央。对着景桑微微福身,“容将军的箭术却是令人惊叹,本……我亦有挑战之意。求陛下成全。”
云惊天看着下面站着的那小小的人儿,眉头不由收紧,本想要出口斥责。可一见四周人略显轻蔑的神态,心中忽然一个转变,看着他开口,“去吧!”
陶晚烟看着赛场上那人。并非她以貌取人,而是这人小小的个子……着实让人对他的实力感到怀疑。可毕竟他敢出来挑战容易初,那必定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想不到,他比容易初更为嚣张。拿过比容易初多一箭的支数,似乎准备就这样四箭齐发。
陶晚烟看着,心中不由对他对了一丝敬佩。这算不得嚣张,而是自信。
结果似乎并没有出乎陶晚烟的预料,四支箭,全中红靶。
景桑的脸色,便见这越发的难看了。
景夜眼睛微眯,看着赛场上那人,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容易初早已回到了景桑身旁保护他,是决计不能再上场了。景阳此时站了起来,举杯对着云惊天说道,“云容国果真是高手如云。父皇,倒不如让儿臣下去和玲珑公主比试一番?”
玲珑公主?
陶晚烟听着着称谓,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那人一上场,恐怕已有半数以上的人看出她形似女子,脸上虽带着一股倔意,却无法掩饰掉她身上那股小女儿的娇羞。
只是,陶晚烟到没有想到她会是公主。
“皇帝叔叔……”
太子的话音刚落下,便听见一阵马蹄声,以及……乐遥郡主的大吼声。
好吧,其实这郡主着实不像郡主,平时有没大没小的,现在更是夸张,直接骑着马便闯了进来。景桑看着她,脸色虽依旧不佳,但是眼底的笑意倒是深了几分,可却还是佯装气恼,“乐遥,你怎这般没大没小?看来是朕太放纵你了,让你越发的不知轻重了。”
乐遥吐了吐舌头,一脸愧疚地看了看景桑,嘴上却还是那般顽皮,“皇帝叔叔,我今日本是随着陶将军来这里的。可听闻您来了,便十分地相见您。乐遥已经很多很多天没有见上皇帝叔叔了。”
“陛下,乐遥还小,您便别和他怄气了!”皇后在景桑耳旁轻声说着。
梦笑一听,更加得意。“皇帝叔叔,方才笑儿在外场看了好久。玲珑公主这箭术却是很好。太子哥哥的箭术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玲珑公主是女子,若是太子哥哥赢了,那便也显得不妥当啊。不若就让笑儿替太子哥哥射箭吧。”
梦笑也会射箭?
陶晚烟一惊,看着身旁的景夜。景夜倒是不急着解释,笑了笑才缓缓道,“你可知容易初的箭术是谁教的?”
额!
这样子问……那莫不是……
“是笑儿!”
果然!
梦笑这么一小小的丫头,要说箭术了得,她还真是不信。所以自然也想不到,她身边居然藏着这么多的高手?
“奇怪,为何你们都要会射箭呢?”陶晚烟想着,不由低声呢喃着。
听了这话,景夜反而笑了起来,“我犹记得,爱妃的箭术也不差!”
“呵……呵呵……呵呵呵……”陶晚烟敷衍并且胡乱地笑了几声,慌忙将自己的视线移开。景夜若是真的叫她下去表演一下,那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还射箭?能把箭扔出去就算不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容易初箭术如此之好,想来梦笑的箭术必定更好了。
接下来的比试,梦笑央求着景桑换了一个比赛的方式。两人骑在马上,且靶子也变成了活靶,往四下移动。陶晚烟心中一惊,渐渐地又开始为梦笑担忧。
那只梦笑这丫头着实厉害。连发五箭,楞是每一箭都进入了靶心。但玲珑公主这五箭却并非如此,有一箭,恰恰落在了红靶之外。输赢,一下便见了出来。
这下,算是赢得个满堂喝彩。景桑终于算是开怀了。玲珑公主则是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云惊天见状,不怒反笑,“久闻景遥国人人皆擅长骑射,今日一见,果真让人眼前一亮。不过,”云惊天将目光落在了景夜的身上,“听闻诸位皇子的骑射功夫更是厉害啊!”
这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景阳立刻起身,站起来,“父皇,不如就由儿臣为各位表演一番。也当是助兴。不知七弟可否与孤赛一场。”
“臣弟本当日此!”景夜也毫不客气地起身。
陶晚烟看着景阳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担心,看着景夜。谁知景夜竟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你可知笑儿的箭术是谁教的?”
景夜顿了顿,再度缓缓开口,“是爷!”
听了这话,陶晚烟心中才放下心。如此,那景夜定能够胜出。
看着景夜和景阳向下走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陶晚烟心中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好似这一次……景夜要赢……很难。
007 赛场的较量
云惊天既是来了,那决计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这场会面,必定也不简单。
这次,云惊天倒是带上了云平。陶晚烟跟在景夜的身后,依旧是带着纱巾。云惊天与景桑走在最前方,徐奇和云平跟在其后,接着才是太子月云惊天带来的侍卫。其后才跟着各位皇子及其元妃。
不过较为奇怪的是,今日景桑带出来的居然是皇后和林冷月。这倒是奇了,林冷月在皇帝面前,当真如此吃香?
在一行人的两旁,是容易初带领着军队与禁军,分列两行站立。再里面,便是今日停留的地方。
景桑与云惊天坐在中间的位置,太子紧随其旁,剩余的个皇子按照顺序向两边散开,围成一个半弧形。而另一边则是坐着随同云惊天而来的官员。
“素闻景遥国人人皆是骑射高手,不知今日是否能够有幸见识见识。”云惊天看似在和景桑说话,可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往陶晚烟身上飘来。陶晚烟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愿意,便随意地将目光瞥向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景夜自然也没有错过这堪称精彩的一幕,又估摸着是前几日在宫廷里的表演,让着年轻的云容皇对陶晚烟留了意。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为了表示他对陶晚烟绝对的占有性。景夜伸手环住陶晚烟的药,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她忽然的举动到让陶晚烟吓了一跳,先不说两个人的身份,就两个人的感情,似乎也没有好到这一步吧?
陶晚烟用手戳了戳景夜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拿开。奈何景夜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无视陶晚烟的目光,而后喝了一口茶水,挑衅的目光落在了云惊天的身上。
云惊天倒是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云平,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陶晚烟的时候,伸出手指指着她,颤抖着,“主子……那……那……那不是……”
“云平!”云惊天心里终是不想给陶晚烟带去麻烦,便让云平收回了目光,举起酒杯进了景桑一杯酒。
陶晚烟自然知道云惊天是在为她解围,感激地看了看他。
而另一边,却又传出了一阵鼓声。为云惊天精心安排的一场射击表演即将开始。跟随云惊天而来的几人也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赛场之上。
随着马蹄声的响起,只见三位士官骑着骏马走进比武场中央,表演射箭。陶晚烟对此倒是十分感兴趣,可奈何景夜脸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低头喝酒,偶尔会将目光落在林冷月的身上。
一场比赛落罢,跟着云惊天随身而来的将军忽然走出来,站在中央对着两位皇帝行了礼,才言道,“属下不才,见三位将士的射击十分了得,便想要比试比试,望陛下允许。”
在座各位谁人不知这话种之意?说是比试,不外乎是为了给自己的国家争个面子。他即使这样提了,云惊天也不会拒绝,景桑自然也想分割伯仲。
云惊天举杯,敬了景桑一杯酒,道:“不若,就让那不才的手下去试一试吧!”
景桑不好推拒,也不会推拒,便也笑着喝了一杯,“且让他们比试比试!”
陶晚烟看着云惊天,心中忽然敬佩了他几分。他身为云容国皇帝,居然敢这般来到景遥国做客,此为一勇。面对这样的场面,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此为二勇。不过,他身上若没有这些,又怎能当上云容皇呢?
刚才的那些,只不过是铺垫而已,现在的才是今日真正的比试。
一场比试下来,那三位将士居然直输三场,让那云容国的将军赢了个满堂喝彩。不过景桑,景阳和景夜的脸色并不佳。也是,这样算来,是景遥国输了。
云惊天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说道,“献丑了!”
景桑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皇后跟着笑了笑,“陛下,且不如,让容将军下去与他比试比试?”
“父皇,容将军乃是此中翘楚,且不如就让他上场试试。”景阳也起身跟着附和道、
景桑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笑意,却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容卿,你且上去与李将军比试比试!”
“末将领旨!”容易初双手抱拳,弯腰回答道。又走到一旁,从士兵手中拿过弓箭。
陶晚烟到不知道容易初有这般的本事,不由来了兴趣。目光越发往他身上逗留。原是在于景夜成婚之前,那日容易初送陶晚烟回府,景夜便对容易初产生了嫌隙。现如今陶晚烟又一直盯着他,他就更加不开心了。
“陶晚烟,你且猜一猜,爷和他……谁更厉害?”景夜伏在陶晚烟的耳旁低声发问。
陶晚烟听得心里直咯噔咯噔地响。这问题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她当然清楚。便将目光移回景夜身上,有丝敷衍地开口,“这个吧……爷的箭术和容将军的箭术……爷和将军心中应是早有定夺,又岂是妾身能够多嘴的?”
景夜给了陶晚烟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便将目光移回了赛场上。
容易初请对方先射出一箭,对方也不退让,连射三箭,箭箭皆入靶心。
景桑的脸色再度变得有些难看。倒是景夜,神情平淡悠闲地看着场上。连陶晚烟都跟着着急了,他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陶晚烟看着景夜,“不知爷认为,容将军这局当赢否?”
“爷若说中了,晚儿今晚便和爷睡?”
睡你妹!
陶晚烟干笑两声,心里却暗暗咒骂着,又复看了看景夜,再度将目光移开。“妾身的眼神很好,不劳爷麻烦!”
想来容易初也确实有几分本事,面对三支全中靶心的箭,倒也是神情自若,从容地拉开弓。就在全场屏住呼吸想要看容易初这第一箭时,容易初居然把弓箭放下了。
随后,又向身边拿箭的官兵伸出手来。手中有又结果一支箭,在如同刚才那般比划一番,又放下弓箭,再次拿过一支箭。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容易初是要三箭齐射……
云惊天还是那般云清风淡的样子,倒是景桑,面露担忧之色。
倘若容易初这是射中了,那便是皆大欢喜,可若是……
陶晚烟心中,也自是跟着担忧。
006 七爷的赠礼
顾鸿鸣虽然对陶晚烟的病情十分着急好奇,却终是没有在景夜面前多说一个字。
洛璞闲则更忙着整理药材,炼制新药。
陶晚烟醒后,便带着凝月回到了月满楼。似乎是真的要等到景夜的休书才肯罢休。可偏偏景夜再也没有来过月满楼。这一来二去,又过了好几天。云容皇又要去景遥的军营。甚至还带着几个骑射能手。
这其中意思,大家皆是心知肚明。但要说景遥国的骑射高手,还真要数这几位皇子不可。于是乎,众皇子必须得跟去作陪。景夜自然不会放过陶晚烟,要带着她一同去。
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陶晚烟觉得讽刺。
她在月满楼等着他的休书,可偏偏等了好久,等到的却是这一消息。对于景夜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陶晚烟自是更加的恼怒。
其实景夜来过月满楼。陶晚烟虽然没有说,可是每每当她熟睡的时候,她总感觉得到那个熟悉的温度和怀抱,就在她的身边。那么近,那么真实。
说来还真是讽刺,不过是景夜在月满楼留宿过几日。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偏偏却让陶晚烟对那个温暖的怀抱着了迷。
景夜一直便以为她**于他人,所以他们会在一起的几率已经很小了。
经过那日在紫兰阁一事,自然几率更小了。所以,那便放弃吧。
接到要同去军营的消息没多久。景夜便来了。
同时跟着来的,还有醉夏这个丫头。这几日的休息和恢复让她一惊恢复了些精神,可脸上乌一块的紫一块,看上去还是甚是吓人。陶晚烟坐在院子里拨弄二胡,看着一行人的靠近,也没有多语。
“不知七爷来,是写好了休书?”
陶晚烟头也不抬,直接便发问。景夜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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