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七爷来,是写好了休书?”
陶晚烟头也不抬,直接便发问。景夜轻轻笑了笑,看了看醉夏,醉夏连忙上前跪在陶晚烟跟前,“陶主子,求您收下奴婢吧!”
醉夏突然的动作倒让陶晚烟先乱了分寸。忙站起来退后几步,看着她,“小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因为这个丫头才和紫兰产生矛盾的。你既喜欢她,爷便让她来服侍你。”景夜得意地说着,语气中有一股掩饰不掉的神气之意。可陶晚烟却不把他当回事。
“七爷言重了。我一个人已经很好了。又何须多一个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再者说,难保哪一日,七爷心情又不好,而那时,你我主仆情意已深,七爷便又多了一个威胁我的工具。我何必自讨苦吃?所以小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陶晚烟这话,意识提醒醉夏让她离开,二是在自责景夜对凝月过分的做法,三则是,景夜恐是为了让醉夏来监视她,到时候,醉夏只会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景夜当然听得出来,反手从顾鸿鸣手中拔出剑来指着醉夏的脖子,“也好,既然你陶主子不喜欢你。那你活着也没有用。还不如本王亲自送你一程。”
“不要!”陶晚烟顾不得手上的二胡,一把丢掉,握住景夜手中的剑,不允许他发力,“景夜,你够狠!小夏,你留下便是了。”
“哼!这才是本王的陶妃。明日去军地,夫人莫忘了,早些起来。至于紫兰阁的那笔帐,”景夜冷笑着看着陶晚烟,“那就等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陶晚烟不想和他争辩,暗暗骂了景夜一声人面兽心之后,便走进屋里。醉夏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景夜刚离开,陶晚烟便发火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凌王府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恋恋不舍地?”
她承认,现在的她是有点口不择言,可是字字句句当中都透露着对醉夏的关心。
可惜醉夏不懂得着其中的情意,瘪着嘴,有些许伤心地说,“凌王府除了你,还能有什么让我恋恋不舍啊?”
看似抱怨,又似伤心的话听得陶晚烟心直发软。想到刚才景夜差点杀了她,心中又是一紧,看着她,“醉夏,跟着我……很辛苦的。”
“我本就是来替您分担辛苦的啊!”
醉夏虽然小,却固执到不行。无奈,陶晚烟只得任由她这般。
心里一面担心着醉夏和凝月,一面又想到景夜会和太子碰面。便觉得浑身颤抖。那是因为害怕而起的。
景阳看似那么温润的人,可为何说话做事,却那般的狠戾?
“小姐,小姐……”醉夏连着换了两三声,看着出神的陶晚烟,心中疑惑万分,“您在想什么啊?”
看着为她担心,却又固执到不行的醉夏。陶晚烟只能叹口气,“当然是想要如何保护你了。你难道不知道本楼主十分担心你的安危吗?”
“小姐……”醉夏笑了笑,走到了陶晚烟的身后,一面替她揉肩,一面开口,“你放心啦。你忘了我会武功吗?”
“那为何那日你在紫兰阁……”想到那事,陶晚烟便觉得难受。看着总是笑嘻嘻的醉夏,已经她脸上的乌青伤痕,陶晚烟一时间也不愿意在说她了。
“小姐你放心啦。愿夏姐姐吩咐过我,只要不是您陷入危险之中,或不是再无退路之时,我便不能使用武功。再说了,这点痛,我还是能忍受的。”
能忍受?
可是她不能忍啊!
皇家之事,原本就是勾心斗角,她现在自己卷了进来,想说退,已是来不及了。倘若景夜真的愿意将休书给她……
她是不是不该离开?霍紫兰是景阳埋在凌王府的眼线,景夜究竟知不知道?或许景夜就因为这个人而败北,哪又当如何?
罢了罢了,这些……她想着,景夜却不领情,那又有何用?还不如不想的好。
005 续命合欢香
陶晚烟目光直直地瞪着景夜。景夜看着她眼底那股不被驯化的桀骜和讽刺,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
陶晚烟自是疼的不行,却愣是不吭一声。
陶晚烟今日会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替醉夏报仇;二来还是为了给霍紫兰一个下马威, 以恐吓她防止她再做出什么对景夜不利的事情来。否则她这次也不会做得如此过火。
偏偏她事事为景夜算尽,而景夜则是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去而后快。这算什么?
想着,陶晚烟的眼底终是浮现出了一丝哀怨和悲怆,目光终于从景夜身上移开,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醉夏,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凝月。
“陶晚烟!”受不了她这般的目光,景夜终于发问了,“你说紫兰身边的丫鬟不懂事?你的奴婢又懂事?爷一直宠着紫兰,她想要怎样,爷都可以满足。倒是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炫耀!”
说着,景夜将陶晚烟狠狠地甩向一边。陶晚烟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可是她却不怒,反而是笑了出来,随后起身站好,冷眼看着景夜护住紫兰的一幕,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骄傲,“景夜,诚如你所言,霍紫兰有你宠着。她可以上天入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你听好了,我陶晚烟当有我自己宠着。虽不能呼风唤雨,但却足以护身边之人周全。今日你给凝月的这一脚,我自是不能还你一脚,但他日,我定要你付出更重的代价还。”
“好一个陶晚烟,好一个陶妃。”景夜听了陶晚烟的话,怒不可遏,“来人,把凝月关进地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滚!你们谁也别想碰她。”陶晚烟拦在凝月身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母鸡护着小鸡的样子一边,凶神恶煞地看着想要靠近她的人,“景夜你听好了。凝月是我陶家的丫鬟,就算凝月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罚。今日,我便将凝月遣回陶府。就算是死,我陶家的人,也定不会死在你凌王府中。凝月如此,我亦如此!”
陶晚烟说,我陶晚烟当有我自己宠着。
她说,死也不会死在凌王府!
听了这些话,景夜的心忽然痛了一下。这些极具暗示性的话,似乎在告诉他,陶晚烟要离开了。
不行!没有他的允许,陶晚烟死都不能离开。
景夜忽然又想起了那晚,陶晚烟站在凌王府大门口的那声抱怨。那一声喜欢,虽然连他自己都惊觉诧异,可不能否认,从陶晚烟的嘴里说出那几个字,他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庆幸。庆幸那晚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才听到了那么感人的一句话。
可现在,她却说她不是凌王府的人,不是他的人。这种挑衅,景夜忍不下去,也无需忍。
“陶晚烟,看样子本王最近是对你太好了?连在本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景夜的语调沉了几分,里面的怒火谁都能感觉的出来。
陶晚烟却不以为然,眸光忽然变得十分冷淡,冷淡到,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夫妻又如何?
“我后悔了!”
陶晚烟如此说着。景夜一听,以为她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可下一刻,他便明白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果不其然,陶晚烟继续开口说道:“当晚在洛尘郡,我便不该救你。若不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恐慌,我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那日在谷底,亦是如此。景夜你听好,这些话,我往后必定不会再提起了。但这一次,却不得不说,我两次救你性命,你却把我视如朽木,想要除去。今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陶晚烟,在月满楼恭候王爷的休书。不过在此之前,希望王爷能答应我一事。”
说着,她将目光落在了醉夏的身上。现在必定是不能相救与她,否则景夜不但不会救她,恐怕还会继续降罪与她。“这丫头看着实在可怜,霍紫兰嚣张跋扈惯了,也不过是看着凌王您对她宠爱有加,可是凌王也小心点,莫养了头白眼狼。这丫头今日这般惨,倘若凌王好好待她,她必定感恩图报。这白眼狼三个字,自然是不会落在她的身上了。”
陶晚烟话里有话,却只是点到为止。她不能保证景夜不动她。只能通知沉夏,到凌王府来要人了。
只是醉夏这丫头,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陶晚烟叹了声气,而后上前扶住凝月。可奈何刚碰到她,她便呻吟起来。陶晚烟没有办法,只好把凝月背在肩上。奔着北苑去了。到底是只有洛璞闲才能医治凝月了。
北苑里,洛璞闲正在整理自己外面晒好的药材,却忽然听闻咚地一声,似有什么落在了地上。
连忙起身岛外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吓了一跳。
原本是背着凝月过来的陶晚烟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面上。洛璞闲见状,心中一急,慌忙跑了过去。伸手便扣住陶晚烟的手腕替她把脉诊断。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
慌张取出自己瞬身携带的药瓶,从里面拿出一丸药粒喂进陶晚烟的嘴里。一直跟在陶晚烟身后而来的顾鸣鸿看见了,诧异地走了出来,看着洛璞闲手中的药,放在鼻下一嗅,讶然问道,“这药……是合欢香?”
顾鸿鸣跟着景夜这么多年,和洛璞闲的交情也算不错。所以只需嗅嗅这味道,便能辨别出是什么药。虽不能全中,至少也是**不离十。
这一次,果真也让他猜中了。
洛璞闲没有回答,只是叹息一声,问道:“是七爷让你过来的?”
“爷说……怕陶主子在闹事!”
听完顾鸿鸣有些迟疑的话,洛璞闲低笑一声,冲着他说道。“你说你家也矫情个什么劲儿?不放心就是不放心。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顾鸿鸣心中本也是这么想的。听着他这样说,也就跟着笑了笑,心中却关心着陶晚烟的状况,“先生,为何要给陶主子用……合欢香,那可是……”
“既然是药,那便是做救命之用。这药,可是陶妃的续命药。不过这往后,恐怕也就变成了致命药。”
“续命?”顾鸿鸣心中尽是狐疑,从未听说过,可以用合欢香这种东西来续命的。着陶主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还得用这种药来续命?
“你若是为了你主子好,为了陶晚烟好,那便切记不可将此事告知你家主子。否则……就是当今圣上,也解决不了这问题。先把陶妃这丫鬟抱进屋里诊治。陶妃……且先让她躺在这里。接下地气,说不定还有救治的方法。”
004 大闹紫兰阁
匆匆赶出凌王府,景夜不在。可是府里却出了大事。
紫兰阁的小姐在责罚她的丫鬟。听说那新来的丫鬟不懂事,打坏了霍紫兰的玉镯子。
刚从愿夏哪里得知醉夏进了凌王妃,现在又听说有丫鬟受罚,且还是新来的。陶晚烟心中一惊,自然想到了醉夏,便急匆匆地往紫兰阁走去。
这一去,还真是把陶晚烟吓得够呛。
“贱人!”
还未走近,便听见了霍紫兰愤怒的声音。凝月想着要拦住陶晚烟,可是陶晚烟看也不看凝月一眼,便将她推开,快步向人群中靠去。
这一去,还果真是把陶晚烟吓住了。
醉夏被两人高马大的大汉架住手臂,脸已经显得红肿,嘴角也挂着血丝。
这般可怜的样子,就是陶晚烟看着,心中也觉得痛。原本醉夏也是会武功的,现如今是怕教人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必定是不会使用任何的功力的。只能落得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惨状。
眼见着,霍紫兰的贴身婢女又要一掌下去,陶晚烟忙惊呼一声,“住手!”
霍紫兰坐在一旁的矮椅上,看见了陶晚烟,也不起身,只是轻轻开口说道,“哟,什么风把陶姐姐吹到我这里来了?陶姐姐,我看你还是先离开吧,妹妹这里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陶晚烟冷笑一声,走到醉夏的身边。醉夏也看见了她,眸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后去慢慢染上一丝雾气。闪烁不停的眼睛让陶晚烟看着又是一阵心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夏……奴婢……”
“够了!”听着醉夏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不由更加的生气,转身看着霍紫兰,又看了看她身边摆放的碎掉的玉镯子。
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它,仔细端详一番,冷笑道,“不过是一只做工粗糙,用边角料做成的玉镯子而已。妹妹何须发此大怒呢?姐姐到想到了新婚那日,有不少人送了姐姐不少的好玉。不如姐姐就送妹妹一只,也省的在这里和这不懂事的丫头生气。”陶晚烟看上去是在呵斥醉夏,实则是为了护住她。心里自然心疼得紧,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护她。
霍紫兰一听,心中更是恼怒。原本这几日景夜便一直留宿月满楼,让她心中不开心得很。现在倒好,陶晚烟又跑到她的面前耀武扬威。霍紫兰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虽不能大骂陶晚烟,却全将那怒气撒到了醉夏的身上。又是一个耳光扇下去。
那清脆的一声,听得陶晚烟的心都快跟着碎了。
“陶姐姐,妹妹如何处置自己的丫鬟,不需要姐姐多言。想来姐姐的东西再好,也是比不过这个跟了紫兰好些年的镯子。”
“哦?我倒不知,爷送的东西……居然会比不过你残败的破玉!”
说着,陶晚烟伸手便取下手上的镯子,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随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方才霍紫兰做的位置。
“这丫鬟不懂事,着实该罚。可这主子不懂事,是不是更应该罚?”陶晚烟冷冷地说着,“我倒想问问,你一个小小的侍妾,在元妃入嫁之日,不但不来拜见请安,倒是矫情了许多。不知道如此没有礼数教养的主子,又能带出什么样的好丫鬟?”
“你……”霍紫兰没有想到陶晚烟会反将一军,恼怒地看着她,却又自知理亏,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又是一巴掌对着醉夏打了下去。
陶晚烟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向一边。若不是一旁的丫鬟扶着,恐怕霍紫兰早已经摔在了地上。陶晚烟回头看着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的醉夏,心中一急,一个耳光甩回给霍紫兰,“来人,点蜡!”
陶晚烟轻声的命令道。这下人见一向温柔的陶主子发了怒,也不敢怠慢,慌忙点了蜡烛过来。
陶晚烟冷笑一声,看着方才拿住醉夏的那两个男人,冷笑一声,“过来。”
那两人自是不敢反驳,走到了陶晚烟的身边。
“呵,霍妹妹,今个儿你看好了。倘若你下次再敢胡作非为。拿着烛下的那双手,必定是你的。”
说着,陶晚烟又命那两人将手臂伸了出来。刚烧化的滚烫的蜡油便滴在了那两人身上。饶是两个做惯了粗活的大汗也因此疼的呲牙咧嘴,却畏于陶晚烟此时的气焰,没敢发出半丝声响。
陶晚烟实在不愿意这般对待他们。可他们两个大男人,合着一个对凌王府存在私心的人对付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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