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身后,好像都要贴上了。
所以蓝天故意装作要离开书架的样子,往后一靠。
嘿嘿,靠上了。
蓝天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后背跟着了火似的。
仲斯选自然没有多想,两个男人,碰上了就碰上了,也没什么。
所以他轻轻地退了一步,什么都没说。
另一间屋子里呢,只有一架钢琴。
对于这样的东西,蓝天可不懂。
他走过去,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实在耐不住,抬起头问仲斯选:“我可以碰碰吗?”
仲斯选又笑了:“当然可以。”
蓝天用爪子压下琴键,钢琴发出悦耳的一声。
手指下的感觉还不错。
蓝天又到处乱按了几下,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声音。
“嗯。。。”,蓝天问道:“哪个是DO呢。。。。?”
仲斯选挂着笑,走过来,靠在蓝天边上,食指轻擦着琴键,从钢琴的最尾端划过去。
碰到蓝天手的时候也没有停。就那样上了一个小斜坡又下去:“这里。”
“对对!”
蓝天兴奋地说:“就是这个!”
仲斯选侧过脸看着蓝天:“。。。嗯。”
蓝天又玩儿了一会儿,挺没成就感,想听听完整的曲子了。
“喂。。。仲斯选。。。”,蓝天说:“我想看看你弹琴的样子。。。行吗?”
仲斯选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你这么认真,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呢。”
蓝天认真地说:“嗯。我是真的想看。”
仲斯选偏着头想了几秒钟,说:“那好吧。我可没怎么在人前表演过,恐怕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不会的!”
蓝天急忙说:“我狗屁都不懂的!”
耳朵里又听到对方的笑声,蓝天觉得自己这张嘴实在是太讨厌了。
仲斯选坐下来。
琴键上修长的手指,让蓝天看的呆了。
蓝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但是,在这样流畅的旋律里面,他觉得眼前的人就像一幅画儿一样。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仲斯选的睫毛都变成了金色。
头发也反射着柔和的光。
蓝天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刚开始发现喜欢的时候,想着喜欢就喜欢吧,喜欢也无所谓。
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18聚会
接下来的一周,蓝天都在省钱。
一天只吃一顿饭。
小汽车也不开了,每天乘坐公交车上下班。
因为周一的时候,蓝天发现有一个很有名的交响乐团要在国家大剧院演出。
这个发现立刻就令他蠢蠢欲动。
想:既然仲斯选喜欢钢琴的话,那应该也喜欢听交响乐的吧?
赶紧上网查了查票价,最便宜的是300。
瞅着座位图研究了好半天,勉强可以接受的也要800一张。
蓝天决定,要买。
根本没怎么犹豫,就在网上成功预订了门票。
买好之后,又兴奋,又心疼。
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正常。
他算了好半天,不开小汽车,每天只吃一顿饭的话,一个月怎么说也可以节约800。
只要两个月,就可以省出票价。
哈哈,蓝天想,这样看来也不多吗!还是非常可以接受的。
经过了这样辛苦的一周,周六的时候,仲斯选突然打电话给蓝天,邀请他去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私人聚会。
因为人数不够,所以朋友希望仲斯选再带几个人过去热闹热闹。
蓝天乐都来不及,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个朋友的家非常气派。
一进去,蓝天就发现,还有不少洋鬼子也在这里。
作为一个对说英语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的人,蓝天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觉得特别无聊。
深切地感到无法融入他们的圈子。
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于是就把狗拽过来逗着玩儿。
想着那边一大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话题,自己却一个人在角落里逗狗,真是太可怜了。
所以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仲斯选。
没想到仲斯选也正向他这边看过来。
为了掩饰狼狈,蓝天故作欢快地把狗举起来,对着他晃了晃。
仲斯选又笑了。
狗不怎么喜欢蓝天,过了十几分钟,跑了。
于是蓝天开始玩儿自己。
把身体的各个关节扭来扭去。
掰掰这,掰掰那。
没多一会儿,就在地板上扭曲着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蓝天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听见脑袋上面传来“唰”的一声。
好像是翻页的声音。
蓝天努力睁开看了看,看见了仲斯选拿着书的手指。
然后他发现,仲斯选在看书,自己躺在他的大腿上。
蓝天一个激灵,“腾”地一下坐起来。
把仲斯选吓了一跳。
“。。。你醒了?”
蓝天沉浸在为什么要坐起来的悔恨中无法自拔:“嗯。。。”
“其他人都在小客厅里打牌,我过来这边歇一会儿,正好看见你在地板上睡着。”
“嗯。。。”
“刚才累了?”
“嗯。。。”
“现在不困了?”
“嗯。。。”
“要不要过去?”
“嗯。。。”
仲斯选看了看蓝天,说:“那好吧。既然你想过去,那我们就过去吧。”
说完也站起身,出去了。
“嗯?什么?”
蓝天想:我没有想要过去。。。
那边桌子上在进行的是德克萨斯扑克。
加上蓝天和仲斯选,一共有10个人参加。
没有赌钱,但是分发了真实的筹码。
筹码为零的人自动离开。
最后剩的一个人是赢家。
仲斯选还是那么斯文优雅的。
修长的手指将筹码叠起来的时候,也那么漂亮。
蓝天发现,仲斯选一点儿都不会骗人。
当别人都在打心理战的时候,仲斯选总是老老实实的。
一般人呢,牌面不好也要诈一诈其他玩家。
可是仲斯选呢,牌不好就“check”或者直接“fall”,退出比赛,牌好的时候也从不装作坏牌的样子来引人下注。
只要他加注,所有人都看得出,仲斯选拿了一手好牌。
“这样怎么行呢”,蓝天想,你太老实啦。
“喂。。。”,想到这里,蓝天随口问道:“仲斯选,你去过拉斯维加斯吧?赌过钱吗?”
这话一问出口,另外八个人全笑了。
“怎么可能?”
一个男人说道:“仲斯选不喜欢有运气因素在里面的东西。他喜欢把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认识他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知道的。”
“不过,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好像也来了两把,是吧”,有一个一看就很干练的女孩儿说:“在赌桌上也是这一副模样,超~级没意思~”
仲斯选拿起底牌看了一眼,还是在笑。
“好啦,好啦”,蓝天为仲斯选辩护道:“谁规定打牌一定要心急火燎才可以?哪?是吧?是吧?”
刚才那个很干练的女孩儿看了看蓝天,突然岔到了另一个话题,说:“喂,蓝天,你是东北人,是吧?”
“哎?嗯。。。”,蓝天回答说:“但是很早的时候,就过来这边了。。。”
“哎!”
先前那个男人说:“东北人脾气很不好,是吗?一句话说不对,就要骂人了。”
“不。。。不是。。。”,蓝天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大家都很能忍耐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蓝天想了半天为什么,最后终于锁定了答案:“因为吵一次架的成本很高啊。”
“啊?”
大家都感到很好奇。
蓝天继续说:“因为。。。吵架的话,最后肯定就要打起来了。所以大家会想,为了这个事情动手太不值得,就忍了呗。。。”
“哈哈!”
女孩儿说:“蓝天,你真有意思。还成本呢,不愧是在商界里面混的。我们准备过几天一起请年假,出去旅游呢。你也来吧!”
“。。。咦?”
蓝天睁大眼睛,望向仲斯选。
仲斯选转过头,看着蓝天说:“嗯。我也会去。”
蓝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我。。。我真的可以去吗?”
仲斯选笑意更甚:“能请年假吗?能的话就一起来吧。”
“能的能的!”
蓝天急急忙忙地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了之后又拨了拨心里的小算盘,想,再之后的4个月,看来同样不能开小汽车了。
所有的钱,全搭给仲斯选了。
搭这么多钱,还美得跟什么似的,哎,真贱。
德克萨斯扑克的最终结果是一个德国人赢。
但是仲斯选是最后一个离开桌子的。
不得不说,他确实还是聪明。
至于蓝天,再一次输给了衰神。
那一局,蓝天有一条顺子外加两个As。
以为自己赢定,就特别有气势地喊了一声:“全押!ALL IN!”
然后一把将筹码全部推倒。
结果德国人的5张牌是同花。
最气人的是直到最后一张亮出来,他才凑齐了一个同花。
整桌的人唏嘘感慨,纷纷表示此局之扑朔迷离,平生仅见。
于是蓝天就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从聚会的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一想到很快就可以仲斯选一起旅行,蓝天还是禁不住一阵一阵的兴奋。
陪仲斯选去拿车的路上,蓝天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儿骑在自行车上要回家。
后面一个男孩子死死拽住车的后座,不让她走。
同时还委委屈屈地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我不管”,女孩儿说:“我要回家了。”
“那我呢。。。”
“不知道。”
“要不。。。”,男孩儿又说:“会骑车带人吗?你拉我吧。”
每当蓝天的大脑运转过度的时候,都会说出不正常的话。
这回呢,一听到“你拉我吧”这四个字,蓝天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说:“哈哈!你是大便吗?”
男孩儿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女孩子先暴怒了。
她拿起书包冲着蓝天的脑袋就抡过来。
仲斯选抬手一推,把那书包荡到一边去。
“对不起。。。”
蓝天小声地道了歉,赶紧一溜烟儿地跑了。
19鱼刺
周三,郑前下了班之后又到蓝天这里来。
蓝天在厨房里弄鱼的时候,他就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转悠。
发现了一个刚刚才收到的信封。
郑前想都没想,就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是两张音乐会的票。
时间就在这个周五的晚上。
看一眼蓝天的电脑屏幕,有一个已经被最小化的窗口。
点开一瞧,是关于交响乐的知识。
郑前嘴角一勾,心满意足地笑了。
然后两个人一边吃鱼一边聊天。
说到有一个五星级的酒店正在制定明年全年在全国范围内的采购计划。
橙子公司非常希望能够拿到这个大单。
橙子公司经营很多业务,酒水饮料种类亦是不少,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机会十分诱人。
可是竞争对手将价格压得非常低,郑前觉得有点烦。
“没事的!”
蓝天举着筷子说:“参加这么多次招标,我只得出了一个经验——就是永远都不要高估你的竞争对手!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很不怎么样!”
“。。。。。。”
这个观点,蓝天以前也对同事们表达过。
当时小八卦用很不思议的语调对他说:“蓝天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像那些雷人的脱口秀主持人?”
然后不到一个月,彩虹糖就丢了千层酥的项目。
蓝天又向自己嘴里丢了一块鱼,然后“突”地一下直起身,梗着脖子,僵在那里。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前。
“怎么了?”
郑前问道:“用这么渴求的眼神看着我。迷上我了?”
蓝天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郑前看了看蓝天,挺无奈地说:“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凑过脸去,抬起蓝天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干。。。干吗!”
蓝天一把推开郑前:“鱼刺。。。鱼刺卡嗓子了!”
“一看就知道”,郑前施施然地站起来,去厨房拿醋了。
可是连郑前也没想到的是,鱼刺的战斗欲望格外强烈。
喝醋,向外咳,咽饭,全都没用。
鱼刺得意非常,卡得更牢固了。
蓝天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都要被它扎破了。
郑前捏着蓝天的下巴:“不行,看不到。”
“呃。。。呃。。。嗷!嗷!”
蓝天一把打掉郑前的手:“你在干什么!”
“你的舌头很讨厌,我把它按下去。”
“你就不会用筷子吗?”
“哪那么多事?好吧,筷子就筷子。”
“喂。。。你拿的好像是你的筷子。。。”
“闭嘴!”
“哦。。。”
“张嘴。”
“切。。。”
“切什么切?”
“我就闭嘴,看你怎么找鱼刺。”
“我无所谓,不找就不找。”
“别。。。别呀。。。大哥。。。”
又折腾了半天,还是不行。
郑前站起身,打电话去了。
先打到海淀医院,海淀医院推荐了协和医院,说协和医院耳鼻喉科最有名。
蓝天在心里默默地想:鱼刺卡嗓子竟然是这样严重的一种病,一定要到全北京最好的医院去看才可以。
到了协和医院,郑前挂了号,搀扶着蓝天就进了门诊。
老大夫拿着小棍压着蓝天的舌头,看了半天,说:“奇怪。。。”
蓝天吓了一跳。
不是吧。。。怎么了?
大夫看了看,又继续说:“真是奇怪。。。”
喂!
到底怎么了?!
真把喉咙扎破了?
该不会要做手术吧?!
还是碰巧发现了其他病症?
能治吗?
我不想死啊!
“大夫”,一旁的郑前问道:“到底哪里奇怪?”
医生摇了摇头,说:“这都快10点钟了,怎么还有鱼刺卡嗓子的呢?”
“。。。。。。”
“。。。。。。”
“来”,大夫又说:“说,‘啊——'”
蓝天说:“呃——”
“叫你说‘啊——'!!!”
“呃——”
“你这个人怎么搞的!‘啊——'!!!”
“大夫。。。”,郑前艰难地说:“你是不是压得太用力了。。。他好像说不出这个字。。。”
“嗯?哦,是有那么点!”
“。。。。。。”
最后,大夫看到了鱼刺,用一个小镊子一下给夹出来了。
蓝天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跳到郑前身边:“呼。。。终于活过来了。。。”
回去的路上,郑前困得不行。
蓝天特别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交通事故。
这才想起来,郑前平时8点多就要睡觉。
现在已经是10点多钟了。
蓝天觉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到家门口的时候,蓝天赶紧说:“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没什么东西在我家吧?那直接走就好了。”
郑前“嗯”了一声,下了车,关上车门,走进楼里。
蓝天觉得一头雾水的,只好拿出钥匙打开门,让他进屋。
郑前一进屋就脱下外套,往衣架上一挂:“还有牙刷没有?”
“啊。。。啊?”
“我困了。今晚要住在这里。”
这个请求看起来合情合理,毕竟是因为去医院,才拖到这么晚的。
所以蓝天很殷勤地找牙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