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郑前在灌自己。
郑前固然是千杯不倒。
可是自己的酒量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在郑前还是客户的时候,有一次蓝天想灌郑前结果自己反而醉得不成样,这件事令蓝天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现在,蓝天决定重新拼个高下。
可是,很不幸的,蓝天又输了……
只见他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
大着舌头说:“郑前,我给你讲讲冰球比赛的规则吧……!”
郑前走过来,不答话,抱起蓝天,让蓝天面向自己,跨坐在腿上。
然后掰下蓝天的脑袋,咬他的嘴唇。
蓝天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郑前!坐好!听我讲冰球的事!”
“嗯,好,讲。”
郑前又把蓝天往怀里抱了抱,开始亲他的脖子。
蓝天屁股扭了扭,跳下地来:“认真听!在冰球比赛中呢……是没有平局的,一定要分出个高下!冰球比赛的每节是20分钟,一共分为3节……”
郑前眼睛的颜色很深,又一把抓起蓝天的手腕,将他重新扯过来,说:“别讲了,你醉了。以后再说冰球的事儿,行不行?”
“不行!”
蓝天想也不想地否决道:“别小看人,我知道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喝醉的时候,就喜欢说话!其余的事,让我干什么……都不行!”
“……”
“冰球!冰球!如果是平局,就要进行5分钟的加时,不交换场地的!如果还是没有没有分出胜负,就要点球决胜……点球啊……是一个队员从中线开始发动进攻……冰球的点球很难进!”
“蓝天……”,郑前捉住他,说:“偶尔也试试别的。来,别说了,亲一口……”
“去!”
蓝天怒道:“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说话!”
郑前继续哄到:“我会让你舒服的……”
“不可能有事情比说话还舒服!”
郑前满脸黑线,放弃了努力。
瞪着蓝天,瞪了半天。
最后“呼”地一下站起身,说:“算了。是我脑袋出了问题,竟然以为你是个正常人!你先说着,我去弄点解酒的东西。”
“不许去!”
蓝天说:“一个人说话那不是神经病吗?”
郑前看了看他,又很暴躁地说了一句:“……我可真够傻的!”
36三人饭局
蓝天得了新闻奖。
热干面通过一些途径,提前就得知了这个结果。
所以在颁奖之前,社长就对蓝天说,蓝天给热干面长了脸面,先请他吃一顿好的。
至于全社一起的那顿,就留到颁奖之后。
蓝天心里觉得挺奇怪。
热干面差不多每年都会有人获得这个奖项,按道理说社长应该见怪不怪了才对。
社长的邀约,自然不能推辞。
只是蓝天万万没有想到,仲斯选也来了。
“来来来,蓝天”,社长非常八面玲珑地说:“占到了这么大的便宜,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哦。”
蓝天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谢谢仲斯选”这句话简直气得他想要摔门而出。
“有我什么事儿?”
仲斯选又是一派温柔谦和的样子:“是稿子写得好。”
蓝天不吭声。
选题对一篇报道来说意味着什么,所有的记者都知道。
说占了80%,可能都是少说。
人家确实是帮了忙,自己又能说什么?
说:“滚,我又没让你帮忙”吗?
那不是找骂呢吗?
饭桌上,三个人都喝了酒。
社长是个酒鬼,总是要找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来干杯。
一共就三个人还能喝得这么乐,蓝天真是服了他。
仲斯选以前说过,他不会喝酒。
这句话总算不是说谎。
刚喝了没几杯,仲斯选的脸就微微地红了。
再几杯之后,连脖子都开始泛红。
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眼神有些迷离有些发愣,大多数时候不说话。
有种特别乖的梦游感。
蓝天看着这样的仲斯选,想;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他,心思是不是仍然那么活络?
又过了一会儿,蓝天要去厕所了。
把酒撒出去,肚子里顿时舒服很多。
推开小茅坑的门出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仲斯选也洗手间里。
“蓝天……”,仲斯选说:“找到你了。”
“干吗啊……”,蓝天并不想跟这人再有什么牵扯。
他觉得自己脑子笨。
和仲斯选交往的时候,主动权是完全不在自己手里的。
“蓝天”,仲斯选好像觉得有些热,伸手把衬衫的扣子解掉两颗。
露出点若隐若现的春色。
蓝天不想看,但总也控制不了,总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以前,有个大色狼曾经对蓝天说过,欧美的女人呢,如果想表现自己很性感,就会穿的很少。中国的女人呢,如果想表现得很性感,就会来点隐隐约约。在旗袍上开个岔,让男人看来看去就是很不清楚……
蓝天觉得好像不只是女人,男人也一样。
至少自己就很吃这一套。
现在他就有点被勾引,想要再多看见一点。
“蓝天……”,仲斯选说话的腔调好像也带着醉意。
他一手揽过蓝天的脑袋,把自己的前额碰在蓝天的脑瓜上,向下垂着眼睛,那样子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是我不好……以前……都是我不好……”
“啊?”
蓝天的脑袋瞬间就全乱了。
他做梦都没想过仲斯选会跟自己道歉。
事实上,有的时候,他的确会做这样那样的梦。
比如前几天吧,他就梦见他家乡的城市内散播着一种杀伤力非常强的病毒,叫做“快乐病毒”,染上它的人会感觉非常舒畅,大笑不止,越笑越厉害,最后窒息而亡。这种病毒可以通过接触传染,血液传染,空气传染……等等等等一切途径进行传播,并且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没过几天,城市里就有一半人感染了这种病毒。为了切断传染源,市政府组织了一只小分队,叫做“快乐突击队”,蓝天担任队长,队员分别是赵石、群总监、凉面社长、Kate……等人。他们的任务就是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只要看到笑个不停的人就将其收押。有一天,蓝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仲斯选。仲斯选又是温柔地走过来,然后突然伸出手对着蓝天的手背就是一顿猛尅,把蓝天的防护手套弄破后,又在他手上狠狠地划出一道口子。说时迟那时快,蓝天立刻感到一阵喜悦窜上心头。他悲哀地想:完了,我染上病毒了……Kate看到蓝天大笑,便要过来将其收押。蓝天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了郑前讲的一个笑话……”
这个梦自然是很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蓝天就是觉得那种感觉很真实。
仲斯选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乐,又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同的只是在现实中,这两种感觉是有先后顺序的。
“……蓝天?”
仲斯选抬起头,问:“在想什么?”
蓝天笑笑:“没事。”
“蓝天……”仲斯选又碰上蓝天的额头:“原谅我……行吗?”
在这种情形下,蓝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干笑了两声,轻轻推开他,说:“算了……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早就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仲斯选,你也忘了吧。”
“嗯……”,仲斯选说:“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对吧?”
蓝天又只是说:“随你怎么想。”
然后就看见仲斯选又靠过来,搂过蓝天的肩膀,对着唇就亲了下去。
“靠!”
蓝天用力把仲斯选推到一边去,边擦嘴唇边骂道:“仲斯选!你欠骂是吧!”
“嗯?”
仲斯选又迷迷糊糊地看着蓝天。
蓝天看他醉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只好摇摇头,说:“哎……你喝醉了……你喝醉了。”
仲斯选有点茫然地看着蓝天,看了好半天才说:“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是醉了。……你别在意。”
对着个醉鬼再骂也是没用,等他酒醒了全不记得,骂也是白骂。
别理他就行了。
想到这,蓝天就伸手打开洗手间的门,小声说:“我回去了,你进去吧。”
“嗯”,仲斯选点了点头:“我也回去。”
说着就跟着蓝天出来。
哎……蓝天在心里想,他真的是醉得不成样,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什么事都没做。
因为三个人都喝了酒,所以社长又叫来了一个人,大家去楼上开个房间打麻将。
由于是陪着三个有钱人打麻将,没过一会儿,蓝天就输的差不多了。
其实打得也并不算大,只是蓝天实在太穷。
怕自己乱花,所以只在兜里放了70块钱。
刚两把,70块钱就差不多没了。
于是蓝天就在桌子底下偷偷发短信给郑前,要郑前送点钱过来给他打麻将。
郑前很快就过来,蓝天下楼去接。
刚一下楼,蓝天就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帅气男人走过来,温和地问:“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吗?”
“嗯?”
蓝天说:“不,不是吧……”
那男人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是吧'是什么意思?”
蓝天刚要回答,就听见郑前非常有穿透力的声音:“蓝天!”
只见郑前潇潇洒洒地走过来,用眼角扫了那个男人一眼,十分不爽地对蓝天说道:“告诉你!以后可没这事儿!有钱上,没钱就别上!没钱还偏要上,让我来给你送钱,你就那么大瘾?!”
话刚一出口,蓝天就感到西服男非常复杂的眼神盯在他身上。
弄得蓝天完全摸不到头脑。
郑前却好像完全没看到,打开钱包,拿出一小褡纸币:“够了吧?拿去吧,玩儿个够!你没钱,下次玩儿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刚一出口,西服男的脸色就有了变化,他急匆匆地说:“那个……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每天几点结账。好了我走了,再见!”
说完就飞速地逃开了。
蓝天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想:这人可真是个神经病……干吗要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里啊?
把郑前送来的钱揣在兜里以后,蓝天就又上楼继续战斗了。
战斗了几个小时,全输光。
看到蓝天输光,社长就抻了个懒腰,说:“我必须得回去了,我家有个母夜叉呢。”
说完又指指那个三缺一,说:“他送我回去,明天过来取车。斯选,蓝天,你们没什么家属,今晚就睡在这吧,不然咱们赔了。”
“嗯……”,仲斯选又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说:“好……”
蓝天却“嚯”的一下站起身,说:“我也回去!我打车回去!”
“哈哈”,社长笑道:“你兜里空空,打什么车?”
蓝天态度立即变软,说:“明天还您钱……还不行吗……?”
社长又哈哈道:“得了得了,住这不是挺好的嘛,又省钱,又省得再来一趟。回家干嘛?听我的,就住这。”
蓝天再次努力道:“我认床……”
“蓝天”,这回社长不高兴了:“斯选醉成这样,你就不能留下照顾照顾?”
说完,就带着三缺一离开了。
蓝天有泪没处留。
一回来,又看见仲斯选迷迷糊糊的笑。
37同住
蓝天觉得别扭,所以不看仲斯选,跳上一张床,盘起腿看电视。
一看表,11点了。
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郑前,郑前非掐死他不可。
何况,他觉得很丢脸。
蓝天已经明白那个西服男为什么连忙躲开了。
想想郑前当时说的那几句话吧。
“有钱上,没钱就别上!没钱还偏要上,让我来给你送钱,你就那么大瘾?!”
还有,“够了吧?拿去吧,玩儿个够!你没钱,下次玩儿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人家肯定以为自己是嫖客,还是没钱也要嫖的那种。
郑前,你这个不会说话的!
下次说话过过脑子吧你!
算了……想他干吗……越想越尴尬……
不能打给郑前,那打给别的朋友呢?
不行,更不靠谱。
仲斯选的事儿,郑前也只听他提起过那么一两句,至于其他的朋友,那是半点都不知道。
所以也就没人能理解蓝天为什么这么想回家。
看了半天电视,一扭头,发现仲斯选还坐在麻将桌旁,一直在看他。
发现蓝天转过头,立即就讨好似的笑了笑。
将蓝天惊得一抖。
但是,现在这个仲斯选吧,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攻击力。
对这么一个喝的迷迷糊糊的人怕成这样,好像也挺傻的。
估计一沾上枕头,这家伙就该不省人事了。
所以,蓝天对自己催眠道:现在已经过了11点,睡一宿而已,自己是个男人,对方还是个醉鬼,能出什么事儿?
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
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
对,要相信自己,我没那么倒霉,我没那么倒霉!
那就先撑着吧,实在不行的话……到那时候再说。
想到这,他挥挥手,对麻将桌旁的仲斯选说:“洗个澡去……一身酒气。”
“……嗯”,仲斯选又特别听话地点了点头。
让蓝天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然后蓝天就又看电视。
一直看到12点,困得不行,仲斯选还在浴室里面洗澡。
该不会顺着下水道被冲走了吧……
又等了一小会儿,依旧不见人出来。
所以蓝天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不出所料,听不到水声。
蓝天有点着急,门把手一拧,就进了浴室。
一进去就看见仲斯选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把头靠在浴缸的边上,很想睡觉但姿势又不太舒服的样子。
蓝天走过去,把他往起拖,说:“别洗了别洗了,快点站起来。”
眼睛都不敢往下瞧。
仲斯选的脖子还是有些泛红,但胸膛确是一片白皙。
蓝天一试水温,已经很凉了。
不知道他到底在水里睡了多久。
“起来起来”,蓝天又说:“社长让我照顾你。要是把你给照顾病了,他会弄死我。”
说完就拔下塞子,把凉水都放出去。
仲斯选看着蓝天,说:“要洗头……”
蓝天怒道:“不许洗!”
仲斯选又委委屈屈地看向蓝天:“我想洗……”
“不许洗!”
“我不……”
这个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下去了一半,仲斯选越露越多,让蓝天有点吃不消。
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所以他又飞快地把浴缸的下水孔重新塞好。
撕开一袋洗发水,往仲斯选脑袋上面一顿乱倒。
粗暴地揉了几把。
然后放水开始冲。
一手拿着喷头,一手在他脑袋上划拉。
仲斯选好像觉得很舒服,把眼睛半眯起来。
洗完头后,蓝天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就说:“起来起来,我困得不行了。”
“哦……”
仲斯选好像行动得挺艰难。
幸好最后终于出了水。
蓝天一看,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这个家伙看起来温文尔雅,身上该有的肌肉倒是一块都不少。
蓝天断定,没有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抡起板砖给他来那么一下,说不定是正确的选择。
自己还真什么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再看看那个地方……唔……有点自卑……
切。
怎么什么都比不过。
老天爷呀你眼睛到底长在哪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