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女王倾城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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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女王倾城记(完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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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想着,原先的好心情便没有了,脸色郁郁地上楼去了。
  风萍在沙发里独自坐了一会儿,也起身上楼去,路过书房门口,忽听唐迦南叫道:“喂——”听语气像和谁赌气似的。
  风萍停住,勾过头来问他:“有事?”
  唐迦南绕过书桌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卡,解释道:“他们对那件事很抱歉。”
  风萍看到卡上的红日二字,立刻明白过来,冷笑道:“三流会馆的会员卡,我稀罕么?”
  唐迦南心里一震,觉得“三流”两个字格外刺耳,他强按住不露外,故意笑问道:“那依你看,什么样才算是一流会馆?”
  风萍道:“你父亲位于雁荡山的私人会馆可算一个。”
  这算是拍马屁吗?
  唐迦南无语,却听她又道:“周新竹拿走我的大衣,送一张会员卡就算了结么?哼!他就算将整座红日会馆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唐迦南不知她说的气话,还是那件大衣委实价值昂贵,便问道:“那件大衣有特别意义吗?”
  风萍道:“没有。但它就算烂成了碎片,也比这破卡有意义。”
  唐迦南又无语了。
  她忿忿补充一句:“我是决不会再去这个会馆的。”
  唐迦南闻言脸上不由得带出一丝笑意,为她有些稚气的话。他道:“可是我们圈里的人差不多都在那里玩……”
  “我对你们的圈子没兴趣。”风萍打断他,举手道晚安。
  唐迦南微微变色,这句话就等于是说,我对你没有兴趣。他自命是很会应付女人的,偏偏碰到她就偃旗息鼓了。随她怎么傲的女人,到了他面前没有不谦逊的,风萍是一个例外。
  他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郁闷得不行。都已经跟他订婚了,还说不感兴趣的鬼话,不嫌太迟了吗?玩欲擒故纵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没有像她这么玩的,一个没资本的人偏偏喜欢口出狂言,简直要惹人嫌。
  如此一来,这一夜自然是要失眠的。
  当晚,与他一起失眠的至少还有两个,一个是风萍,一个是安悦生。

  19

  安悦生自打在报上见到了风萍的照片,就一直在想象他们重逢时的情景。当然,没看到照片之前也是想过的,那时候想得过于空蒙、抽象。见到照片之后,就想得比较具体了,范围一下子缩小很多。
  她是唐迦南的未婚妻,唐迦南是北辰的行政总裁,北辰是袁氏的大客户,彼此正在合作一个地产项目。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他们的见面或许有可能在某个商业酒会上……
  结果,是在拍卖会上。
  她的相貌和照片上没什么区别,举止气度却实在不能同日而语了。三年前的她还有些青涩,偶尔也会局促不安,如今姿态优雅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的举牌报价,几百万的数字随口而出,表情纹丝不动。
  人家说财大气粗,真是一点不假。
  他还记得那年秋天,她被解雇,为了区区三百块跟人吵架,直闹得惊动楼下警卫。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看重金钱的,平时她总是一副不把钱当回事的态度。比如他对着电视广告赞叹某款汽车,她如果正在做其他的事,也会跑过来讨好般地笑说:你喜欢的话,我们去买一辆好了。——那样正儿八经的口吻,好像他们真的买得起似的。他最最讨厌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幽默感,他一丁点儿也不喜欢,只觉得无上反感。每逢这种情况,他都要找借口到卫生间里去抽两根烟,来冷却心头的火。等到他出来后,她虽然不说什么,但必定第一时间去开卫生间里的那扇小窗。
  对于他把内裤和袜子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她十分惊骇。可他总改不掉——其实,开始还是试着改的,尽管私心里认定她小题大做,但后来却是有意为之,仿佛故意要激怒她。另外,她的小资产阶级情调也让他无法接受。月薪不足三千,偏偏坚持购买进口日用品,从洗发水沐浴乳到枕头眼罩,尤其是那眼罩,实在有点儿滑稽,他读大学时,一房六个人,也没见谁需要眼罩才能入眠。
  她是典型的月光族,虽然她从来没提到过缺钱,但这种消费态度,没有哪个男人会想和她共度余生,至少他不想。更何况她还经常失业,但她毕竟有一张漂亮脸蛋,虽然没有文凭,找工作却也比较容易,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他更不敢想象他们的未来。
  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她失业五次。理由可以用一首歌名来解释,叫做怪你过分美丽。因为过分美丽,对于上司或老板的过分赞美,她一旦吃不消,便撂挑子不干了。于是也就有了那次的吵闹事件。
  那天架是吵了,钱却没要到,还被人围观了一通。说实话,他当时真觉得很丢脸。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似乎是从那一次开始,他们就有些不同了。
  可她想他怎么样?帮她吵架么?抱歉!他拉不下这个脸,宁愿自己掏三百块给她。在这座人口百万的商业都会,他的能力比蝼蚁大不了多少。她能想他怎样呢?早点认清这个事实也好,可以早点了结。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觉得通过这件事,自己算是比较清楚地认识了她,他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那个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她往日很少提及钱财方面的事,偶尔提起来都能噎死人,他当然是决不会主动过问的。一则她并没有花过他什么钱,偶尔给她买个礼物,她便相当高兴。再则,他怕主动提起来会引火上身,倒也不是他多么吝啬,实在是她的消费态度令他胆寒,别说他没有雄厚的财力,即便有,现在也确实有了,但他缺少那种一掷千金的魄力,因他的钱都是自己一点点努力挣来的,不比唐迦南。
  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由于荷尔蒙作祟,一时冲动许了他,最初的激情退却过后,心里未必没有几分不甘。从她现今和唐迦南订婚这件事上看来,她确实是前途无量的。
  她的离开是对的。
  他们在一起反倒彼此制约,死气沉沉。如今他的事业开展的还算顺利,她想必也会顺利嫁入豪门,再好不过的双赢结局。
  只是,他还必须见她一面。
  她离开后,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她。事实恰恰相反,他不但没有忘记她,反而把她记得更清楚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搞明白自己的这种心理,不是因为他还爱着她,而是因为她走的太决绝,决绝到不给他一个挽留的机会——虽然他十有八九不会挽留她,但她主动离开,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为此,他一直记着她。
  她欠他一个解释。
  在拍卖厅那会子,还没切入正题,唐迦南就出现了。她当时的神情,明显是有些紧张。呵呵,其实没有见到她之前,他也是紧张的,一得闲就在脑子里浮想联翩,见到她之后,反倒镇定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悦生思及此,面上不由浮起一丝自嘲的笑,轻轻把指间的香烟掐灭。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有了七八只。
  近年来,他烟抽得很少了,今晚思绪涌动,不觉放纵了起来。他是没有资格放纵的,明天虽是周末,仍有公务要处理。位置越高,责任越重,压力也越大,尤其是他这种辛辛苦苦爬上来的人,决不肯随便放松自己。

  20

  安悦生想要见一次风萍,奈何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八卦报刊上也甚少有她的消息,她这样低调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般来说,穷人乍富总不免沾沾自喜,拿捏不住自个儿,更何况她的成就这样惊人。当然她的小心谨慎也是对的,毕竟还没有真的嫁入唐家呢。——他自以为很了解她的意图,感觉甚妙。
  前一阵子,媒体纷纷猜测风萍的身份,硬是没有人找到正确答案,他心里竟颇有几分得意。因为她曾经是属于他的,她的身心都曾被他仔细阅览过,就好像掌握了一个众人不知的秘密,感觉十分良好,只怨自己当初没有更好的了解她,好多知道一些。
  他要见她,一半是为着自己的心,一半是好奇,对于她近年来的经历,他实在太好奇了,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隔日便选购一束花送至唐宅,附带名片和几句短言,为上次拍得的那只明朝梅瓶再次致谢,自觉这个借口非常贴切,她看到后必定会致电给他。却不料风萍那天去了易尔阳的工作,很晚才回家,那束花便落在唐迦南的手里,他看后一笑,觉得这个安副总礼数太多,倒不曾多想。
  每到年终,北辰的酒会都特别多,易尔阳要给风萍多备几件礼服,顺便游说她多多抛头露面。风萍嗤之以鼻,恶意道:“易大设计师,你知道有多少人免费给我送衣服吗?”
  易尔阳拿眼瞪她:“我可不只是送衣服,还送了钱的。”
  风萍笑起来:“拉倒吧,我连一个子儿也没看见。”
  易尔阳也笑,指着满室的高档布料和两件半成品礼服,道:“这些难道不是钱吗?这些布料有多贵,你是最清楚的,把它们关在衣橱里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风萍经由唐迦南的灌输,对易尔阳的吝啬之名已经大有耳闻,当下不再跟他磨嘴皮子,抬腕看一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易尔阳道:“再等我半个钟头,我送你。”
  风萍忙道:“不用,我打车。”
  易尔阳面色略一迟疑,还是问了出来:“你何不购辆车呢?阿南总不至于……”
  “他送了,我没开出来。”风萍微笑道。
  “为什么?”易尔阳很不理解。
  “反正也不赶时间嘛。”风萍笑笑。
  “你甚至没有手机……”易尔阳终于有机会问一个很久就想知道的问题。
  “我觉得人们应该适当保持点距离,如今的通讯已经非常发达,没有手机,你还不是一样找得到我……”风萍微笑道。
  “这是个信息时代,你会因此错过很多机会。”
  “凡是都有利弊,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了。我倒希望过一过古人的生活,如今事事得到的太容易,快乐也打折扣。而且你知道的——”她的语气忽然低沉下去,狡黠的眨一眨眼道,“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被人问到电话号码的机会总是特别多,要是不给吧,有时难免要得罪人的,不如干脆没有,省事!”
  易尔阳大笑起来:“谁这么不自量力,敢打你的主意?”
  言下之意是有谁的财力能雄厚过唐家呢。
  呵呵,一个出生贫寒的女子,她的爱情最好也给同样贫寒的男子,这样别人就无话可说了。一旦给了富家公子,那么她的爱就大打折扣,且不论她是否真爱那个富家子,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是地认定她别有所图。——当然,风萍并不是一个出生贫寒的女子,她也并没有深爱唐迦南。所以,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取过衣架上的衣帽穿戴整齐,跟易尔阳挥手作别。
  这时是四点多,再过半个钟头,这座城的交通将会不堪忍受,数以万计的人瞬间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来来往往的堵塞城市,想打一辆出租车都会非常困难。
  风萍出了办公大厦,在路口等了一会儿,不见空车经过,便步行去街对面的拐角站台。如果有手机自然可以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但她自从三年前扔掉手机,离开安悦生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那玩意。
  离开安悦生之后,她进行了一场寂寞的旅行。去了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经过很多事,却始终无法获得内心的平静。她曾以为她谦卑的去爱、去给予,安悦生就一定是她的,然而事实告诉她,爱情跟品质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他不是一个坏人,她也不是。可是两个好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未必能够在一起,爱情不会因为你年轻貌美,富可敌国就格外垂青你。
  没错,安悦生确实更爱金钱和他自己,但那也没什么可指责的。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不都是在追求财富嘛,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她原不应该隐瞒身份和他交往的。
  其实,有钱给人家来爱也没什么不好,因为金钱而来的爱未必就不是真爱。她缺得是爱,又不是钱。尽管她后来也试图对他表明身份,但不晓得是选择的方式不对,还是时机不对,抑或是其他什么缘故,总是弄巧成拙,往往话题还没展开,他已经很不耐烦。
  后来她渐渐明白,他们已经走入一条死胡同,前面没有路了。她如果表明身份,就等于是给他一计响亮的耳光,单单为了他的男性自尊,他们也绝无可能了。
  后来的后来,她寂寞旅途中的某一个不眠夜,在边城小镇的破旧旅馆,借昏黄的灯光看一本小说,读到里面的一段台词,禁不住泪凝于睫。
  那段台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
  她知道安悦生不够好,可是她爱他。那是她首次爱一个人,情感过分饱满,爱得过于用力,不注重方式和手段,自然难有圆满收梢。她那时还太年轻,还不晓得,爱的表达方式有时比爱本身更为重要。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肯定会做得好一点,但人生没有彩排。
  她在路口等红绿灯,思潮翻滚,对面的绿灯亮过半数,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快步飞奔过去,尚不及站定,旁边忽然“嗖”地驶过来一辆车,吓得她连退两步,着实吃了一惊。
  谁知那车竟在她跟前停了下来,深色的玻璃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略显沧桑但不失英俊的脸庞,看定她微笑道:“我送你一程。”
  风萍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竟会遇见唐湛,一时不禁怔住。
  他打开车门,含笑提醒她:“这里不方便停车。”
  风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率先作出决定。唐湛起身让到里面一个座位上,她便坐在他刚做过的地方。司机迅速将车驶出去。
  虽然说送她一程,但并没有询问她去哪里,淡淡地问道:“怎么不开车出来?”他的姿态相当随意,修长的手指交叠在胸前,眉梢眼角都是温和的笑意。
  风萍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每次遇到他都仿佛局促不安。为了避免把话题扯得太深,她决定说谎,浅浅笑道:“我不会开车。”
  唐湛确实没料到这个答案,微怔道:“你若是会开车,大概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说着又笑起来,一派若无其事,神色坦荡。
  风萍听了只觉得奇窘,两颊一下子就烫起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地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角刻着几道细碎皱纹,但丝毫不妨碍他的魅力。
  他的眼睛像一口深井,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风萍看了一眼,立刻转过头直视前方,一颗心突突直跳。车内极为安静,她怀疑他有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禁又羞又恼。
  “如果你没什么急事的话,一起吃顿晚餐好吗?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谈谈。”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十足。
  风萍暗自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抱歉唐先生,我还有事。”
  唐湛脸色微变。
  近二十年来,他从未被人拒绝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迅速笑了一下,缓声道:“那么能给我你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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