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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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味的天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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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学校,激烈的成绩竞争当然是主基调。亦文的教学理念和绝大多数的知名高中不同,它提倡自主学习,也不安排强制的晚自习,但大多数人都很勤奋,你看得到他们沐浴阳光谈笑风生,你看不到他们深夜在灯下奋笔疾书。他们的热情似乎也顺着气温一天一天高涨,很快他们就要迎来生机勃发的夏日了。

    每一年的夏天都是高考季,也是毕业季。距离六月还有一段时间,可高三的毕业生正在热火朝天地复习迎考中,伴随着焦躁地蝉鸣苦读。他们是天之骄子,人之龙凤。每个穿梭在亦文高中的校园里的学生都有自己的梦想,并努力为之奋斗。毕竟念书十二载,只争这几朝几夕。

    吃完午餐后的自由时间,沐柠路过一间高三教室的窗户,瞥见里面的高考倒计时。他们盛满欢乐和泪水的高中生活就要划上句号了,沐柠希望两年后的自己,也能够笑着考入自己理想的大学。还有郁莱姐,还有……裴哲宇,莫名的,竟有些伤感。到了这学期结束,他们就要分科了,她们也要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拼搏奋斗了。这也许就是决定命运的第一次选择吧,沐柠心里有点迷茫。

    沐柠垂耷拉着脑袋,像被阳光晒蔫了的叶子,一步一步往教室走去。完全没有看路,就这样笔直地闯了进去才发现郁莱姐在里面,空荡荡的教室里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年北冀。怎么会又是他,他为什么总出现在郁莱姐的周围!

    显然他也察觉了沐柠的到来,起身后就匆匆地走了出去。沐柠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径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谁知郁莱却走过来,“沐柠,你最近是不是又见过何蓝蓝了?”

    沐柠有些迷茫地望着她。

    “算了,你知道刚刚在这里的年北冀和何蓝蓝的关系吗?”

    沐柠一头雾水。

    待郁莱将他们之间的往事娓娓道来,沐柠才木木地来了一句,“难怪啊,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不太友好呢。可是他真是无私啊,他知道何蓝蓝明明就很喜欢裴哲宇啊,她说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所以啊,我们希望你帮帮她。”

    “你们?郁莱姐,你和……年北冀又有什么关系啊?”

    郁莱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一个口误而已,不必这么认真吧……”

    “好吧,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帮她呢?”

    郁莱凑近她,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沐柠握了握拳头,好吧,试试看吧!
闪耀的梦想(六)
    裴哲宇的感冒这么久都没有痊愈,他最近一直很忙,忙着看书,忙着学习,忙着应付他接连不断的烂桃花。不过,春天大概注定桃花烂漫吧,自从何蓝蓝那天在沐柠面前发表了一通近似于宣誓的演说后,他果然对裴哲宇展开了热烈甚至疯狂的追求,其程度真是让那些只敢偷看议论犯花痴的小女生望而却步,也给裴哲宇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烦恼。

    沐柠猜想,他大概是在烦恼自己冷漠脱俗的形象被她毁于一旦了吧,不过他最近倒是很乖巧地知道向自己求助,比如看见何蓝蓝要往这边来了,就一下子捧本书靠过来,遮住脸假装在和沐柠讨论问题,沐柠想到那天达成的计划,便也来者不拒,配合他演戏,希望能打击到何蓝蓝的热情。

    可是没有,她以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学期末。期间裴哲宇试着用严肃,劝慰,恳请,恼怒,哀求,逃避的态度拒绝了她无数次,可她依旧穷追不舍,好像就要宣告天下,这个少年我看上了,谁也别和我抢。闹得全年级沸沸扬扬,甚至别的年级都有人知道了这一对名人。沐柠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打动不了裴哲宇,自己都快被她打动了。她就好像女山贼强压寨相公一样恨不能把他打个包盖个私章。

    她还不知怎么地打听到了裴哲宇的生日,打算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亲手做的蛋糕。沐柠在感叹她消息灵通的同时,也得知了裴哲宇的生日。于是她又心生一计。

    听说在裴哲宇生日那天何蓝蓝约好了他午餐时间在教室见面,裴哲宇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勉强接受了。这天中午沐柠带着从蛋糕房里买来的小蛋糕,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故意等他们两人都进了教室后,才后脚就跟上去,躲在门框边偷听。果然情报可靠,何蓝蓝拿出她亲手制作的生日蛋糕要求裴哲宇一定要品尝,听他的声音似乎格外的为难。哈哈,这个木头。

    “何蓝蓝,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说过很多遍你没必要跟在身后转,做这个蛋糕会浪费你很多学习时间,你来亦文应该也不会只是想学这些吧?”

    “原来你是担心我会耽误学习啊,没关系的,我能安排好的。”何蓝蓝不为所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爱吃蛋糕,你的东西我不能收,还有,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再缠着我了。”

    沉静。一秒,两秒,三秒……霎时间里边的气氛好像有些尴尬。对了,就是这个时机。

    于是沐柠就很不识时务地捧着蛋糕走进来了。裴哲宇显然对沐柠的突然闯入表现得十分惊讶,但显然何蓝蓝更惊讶一些。

    “你怎么了?有必要这么惊讶么,这又不是第一次,还是说第一次还有第三个人啊?”沐柠忽视何蓝蓝,径直走过去和裴哲宇打招呼。“快来尝尝看,今天你生日,我亲手给你做了蛋糕哦!”

    她看见裴哲宇眼里的神情变成惶恐,他的一双眼睛好像在说,“你疯了?”

    沐柠不理会他,靠的更近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好好配合,我是在帮你!”然后一扬声调,“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很爱吃蛋糕的吗?来来来,我喂你!”沐柠心里想,反正何蓝蓝听到的故事版本那么荒谬,那现在这个级别也算不上什么吧!便操起一叉子送到裴哲宇嘴里,“我很少做蛋糕的哦,你有口福了!”

    裴哲宇应付式的回答了几声,然后挤出了一张笑脸来。

    似乎效果达到了,何蓝蓝愣在原地好一会,然后悄无声息地退离了教室。
闪耀的梦想(七)
    “喂,喂,行了,停!人都走了!你今天吃错药了?无事献殷勤!”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同桌了,我们关系这么铁,你生日我怎么能连块蛋糕也不送呢!”

    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了,裴哲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对何蓝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不是很心疼啊,我这是在帮你脱身哎,放心吧,她很快就会不再缠着你了!”沐柠说着又是一叉子粗鲁地送到哲宇嘴里。

    “停!”他捂住嘴不顾形象地大叫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你戳到我的嘴了!”

    沐柠扑哧一声笑出来。

    “不过话说还蛮好吃的哎,这真是你亲手做的吗?”

    “当然不是!”

    “哎?”

    “蛋糕店买的!下次记得请回来!”

    “有你这么抠门的吗!”

    自那以后何蓝蓝果然收敛了许多,但人也变得孤僻了许多,全然没了以前的爱说爱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绩也一落千丈,很快要选科分班了,沐柠对此一直心存愧疚。何蓝蓝,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此刻这个学校里人人忙着追逐自己的梦想,没有时间去关注别人的状态,生怕在一不留神之间就被别人赶超。

    在期末分班之前,沐柠决定让哲宇去劝一劝何蓝蓝。可是他表现得异常退缩,“不会吧,当初是你使的伎俩把她变成现在这样,现在又要我去安慰她,万一她又变回从前那样办?”

    “你放心好了,她肯定已经看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对你彻底死心了。”

    “拜托,冷血无情的是你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热心,你最热心,所以要你去安慰她啊,再说了作为我们班的副班长,你安慰一下同学的情绪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在沐柠的威逼和威逼之下,裴哲宇也只有无奈投降了。

    这个学期的第一场暴雨降临在清明节前夕。这注定是春雨纷纷的时节,这几日来已经连续阴天小雨,远不像故事里描写的杏花微雨湿轻绡,反而弄得人心里闷闷的,感觉身上到处阴湿,无比烦躁。

    这一场雨终于在放假的前一天气干脆果断地来了。不到下午两点,正是上学时候。“噼啪”一下清脆的雨水敲击地面的声音,铿锵有力,还不待人多做反应,黄豆粒大的雨滴已经密集地打在人的额前,肩上,手背,打在每一个来不及躲雨的行人身上。原本脚步缓慢的学生忽然大叫着跑到路两边门市的走廊下避雨,骑车的人纷纷停下车来翻找雨衣,而没带雨衣的人只有加快了速度似乎要和这不作美的天公赛跑。在慌忙的人群里有一个人显得那样冷静,她刚出门,她淋着雨步伐不改地向前走着。身旁的同学提醒她“同学,过来避一避雨吧!”她听不见,她的魂丢了,她也看不见她身后还有和她一样淋着雨的一个人正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渐渐拉远。他看着她,良久,他转身上车,飞快地往另一条路上去了。
闪耀的梦想(八)
    站在屋檐下,沐柠本想再躲一会儿雨,可看了看表,时间真的不早了,只好撑起她那把小伞,提着裤脚小心翼翼地走进雨里。大风将她的伞吹得颤颤巍巍,雨水不留情地从伞檐下灌入,身旁疾驰而过的骑车轮胎将地上的水塘溅起半米高,又重重地落下。还不到十秒,沐柠身上就湿了一大片。忽然间她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她身后,她的眼里因被风吹进雨水而一片模糊,带她定睛看来才发现是年北冀。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这些问题沐柠没有问,但她脸上疑惑的表情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年北冀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抓住车把,一只手狠狠地捏着沐柠的胳膊,那眼里有雨水冲不去的怒气。沐柠感觉自己止不住地发抖,不只是痛的还是怕的,但她不愿意说出来,只是不服输般的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其实我真的挺想知道你这样的女生有多少张脸的。”

    “你什么意思?”沐柠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是不是在陌生人面前就完美无瑕,在好朋友面前就友好大方,在裴哲宇面前就娇羞可爱,在我面前就装的楚楚可怜,你骗了多少人啊,没人在的时候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沐柠眼睛里酸酸的,不只是想哭还是被雨水灌得肿胀了。她觉得委屈,可更多的是愤怒。她的一只胳膊被年北冀掐着,一只手撑着伞,大风像拔河似的疯狂的要将雨伞从她手中抽离。“呼啦”一声果真落在了她脚边。沐柠觉得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告诉你年北冀,你和何蓝蓝的是我也有所耳闻。在这之前我虽然对你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你站在她的立场,你对她百般纵容我没有意见,但从今天起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污蔑我的人格,也别以为我会因为你荒诞可笑的言论有什么愧疚之心,我行得端做得正,你眼里看见什么说明你就是什么。”说完眸子冷冷扫过他表情奇怪的脸,“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不要耽误我去学校。”虽然是在问他,但沐柠几乎连瞥也没有瞥他一眼,径直地弯下腰,捡起了落在脚边的伞,将上面的污水用力甩去,砸落在水塘里和雨水同时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看了一眼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像,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

    年北冀愣在原地,“对不起”三个字几乎要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改口道,“你要是问心无愧就和我一起去学校。”

    “凭什么?”沐柠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送蛋糕的事?”

    沐柠闻言愣在原地。这件事他又怎么会知道,但她来不及多思考,以她的反应速度她只有理直气壮地驳回去“那又怎么样,只许何蓝蓝给裴哲宇送生日礼物,就不许别人吗?你这是现代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至于他要吃谁的蛋糕,那是他的自由,要是他不愿意吃,我也没有办法强迫他吧。”

    年北冀忽然转移了话题,“其实何蓝蓝真的是个很脆弱的女孩,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
闪耀的梦想(九)
    “帮你?为什么?要是今天以前我也许会答应你,但是现在,对不起,我办不到。再说了,我能帮到什么?有我这个两面三刀的人在,你不怕给她火上浇油么?”冷笑了一声,沐柠忽然觉得自己很刻薄。说话间她竟然没有发现年北冀已经骑在车上并且到了自己身边。

    “就请你帮帮我吧,毕竟她曾经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深情也是一桩罪。沐柠在心里反复念道。她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雨水还顺着他的发不时地流进眼睛里。他和平日里的他很不一样,雨水洗礼后的他,就和裴哲宇一样像个纯澈的大男孩没有那么多暴力和颓唐,可是在何蓝蓝眼里,他永远也不是裴哲宇。这才是真正的可悲。“我已经让裴哲宇去劝她了,他会好好和她说清楚的。”难道是她太心软了,竟然不忍再拒绝他。

    很快就看见了在雨水里变得暗淡的“亦文高中”四个镂金大字。和年北冀一路去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沐柠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时间很近了,但还有一部分人没到,也许是因为大雨不利于交通。走廊上,教室里,地板上到处都是带着泥渍的脚印。沐柠束了伞挂在外面走廊上,停下来整理整理因潮湿而黏在身上的衣服,感觉格外寒冷。她双手抱在胸前,环顾了一下室内,急忙走到裴哲宇身边。“喂,你准备好怎么安慰何蓝蓝没有啊,我跟你说你这是在拯救失落同学,她近来的情绪很是低靡,你一定要帮她恢复信心啊!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裴哲宇比她要淡定许多,他一边点头一边不屑地从头到脚打量她,“你确定你没有把伞放在脚下当船划吗?”

    沐柠恼怒道,“要你管!”然后看到自己眼前出现的毛茸茸的东西,看上去很暖和,顺着手臂看过去,看到裴哲宇那张止不住狂笑的脸,“我带了件外套,如果你不介意感冒的话我也不介意收回。”

    “哎,好汉不吃眼前亏。”沐柠安慰着自己,伸出手一乌龟的速度将衣服一点一点扯到自己跟前。

    沐柠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被捂干的趋势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基本已经来满了。但还有一个始终没到,就是沐柠和哲宇都在等着的那一个。何蓝蓝。

    老师也进来了。上课铃响了。开始上课了。

    何蓝蓝始终没有来。

    沐柠和哲宇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当年北冀驾着何蓝蓝破门而入的时候,所以人在上课的老师在内都被惊呆了。沐柠几乎能听到小云在后座倒吸凉气的声音。两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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