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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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味的天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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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我总要试一试吧!”

    沐柠忽然间觉得郁莱的冷静有些不可理喻,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听自己的。一赌气不由得口不择言,“好啊好啊,人家才是你的亲弟弟,我和你哪有那么好,轮到我在这里劝你!”

    郁莱了解沐柠,知道她是在赌气,便也不回应免得让她更生气。等到沐柠气消了,一个人背对着郁莱站在窗前才从后面拉住她的手。紧紧拉住。“沐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追求我们的梦想啊。”

    沐柠别扭地转过身,看到她有些苍白缺乏血色的脸,瘪了瘪嘴,“那好,就算现在有了骨髓,那手术费呢,你想过手术费怎么办吗?难道找他的家里人要?你也说了他家里的那些大娘二娘对他有多刻薄,她们会在这个时候拿一大笔钱给他做手术吗?”

    郁莱沉默了。沐柠觉得自己的话残酷过了头,于是添上几句“郁莱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这件事有多复杂多困难,不是你一个人一心要扛就能扛得住的。你不要把所有担子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亲人,我也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他死……”郁莱的眼泪落到沐柠手上,滚烫的泪珠霎时间变得冰冷。沐柠顿时一个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沉思良久,她缓缓开口道,“要凑齐这笔钱,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

    “可能要麻烦你妈妈出马。”

    听闻此言,郁莱又一度陷入沉默。
辗转的流年(十二)
    “年北冀的父亲死后,你母亲作为他的一任妻子按照法律有权利获得一部分遗产。这笔钱如果年家不出的话,只要你母亲出马向法庭申诉,我想追回遗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身为母亲,她应该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吧。”沐柠滔滔不断地说完了自己的构想,没有注意到郁莱一直微皱着的眉头——她显然对此还没有一个清楚的打算。

    沐柠看着她的眼睛,“郁莱姐,好好考虑这件事。”她虽然不能清楚地知道郁莱对此事有什么样的顾忌,但据她的猜测大概**不离十,心中有了一个定数。

    离开的时候沐柠依旧觉得自己理性得有些可怕。就在刚刚她好像沉静无情得让自己都认不出。可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再多的人受到伤害,她希望自己能和爸爸一样,像个勇士一样沉着地面对苦难。生活中的玩笑总是毫无预警地轰然出现在人们的生命之中,不给你片刻的时间去犹豫,只有马上坚强起来,用你清晰的头脑去抵抗。其实从那个凶铃般的电话响起到现在,沐柠也依旧觉得自己还在梦里颠簸,可是她已经拿起自己的武器想要改造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了。

    来到自己心仪已久的亦文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欢笑泪水都有过,也有过种种意料不到的故事。可最终他们还是同心站到一起。时光匆匆,父亲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郁莱也回到了一家三口的快乐生活,李阿姨已经不在这个家中,而窗台下的柠檬草似乎一直不改当初的模样。

    “柠檬草啊柠檬草。你如果真有那么神奇,可不可以请你再帮我一次呢?”

    ~~~~~~~~~~~~~~~~~~~~~~~~~~~~~~~~~~~~~~

    想到自己先前信誓旦旦的话语,沐柠还会有些后怕。从小被父母庇护得那样好,对世界真正的丑恶全然不知,她脑海中的世界充斥着正义和美好,凭借自己和郁莱弱小的力量真的可以帮助年北冀通过手术战胜病魔吗?这次让沐柠坚信自己是正确的,还有一个原因是爸爸的支持。爸爸坐在餐桌上笑得很爽朗,他说我相信上帝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他说我相信你能和郁莱一起好好地永远地做姐妹。等到一天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做彼此的伴娘,你们的孩子会叫彼此干妈,等你们老了,白了头掉了牙,还可以坐在太阳底下聊天。他说不要让病魔和不幸成为你不能快乐的理由,即使没有明天也要用一百分的笑容度过今天。他没说出口的是,爸爸支持你,无论何时何地。

    有了爸爸的支持,做什么都觉得很有动力。就好像回到去年冬天,为了证明郁莱姐是受诬赖的,自己可以打着包票和监考老师理论,可以像柯南一样不眠不休潜心研究,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跑好几间教室找人询问。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沐柠知道郁莱姐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她唯一的顾忌就是她的母亲会不愿意回到年家。她也一定很痛苦很纠结吧,一面是拯救自己亲生的孩子,一面是放下自己的面子尊严返回曾经给她无限屈辱的房子里谈判和恳求。

    可是,为了救年北冀,无论如何她都要重返年家,得到她应得的财产。
辗转的流年(十三)
    所有的声音混杂着回忆在脑海中翻滚,膨胀的痛苦似要将她的头炸开。到头来她只听见一个声音,离开前的那晚男人在她耳边说的,“推开门,进去,进去,你一定要推开门进去……”

    “啪”的一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屋里扑面而来的光和气味让她感到一种解脱。这一切并没有她想像中的艰难,就那样轻轻一推。也许,其实那扇门并不是地狱之门而是天堂之门。

    第一个走上前身姿妖娆的中年妇女似乎有些意外,但却从未显露出发现外人入境恐惧,“你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她朱唇微启一颦一笑都似乎透露着来自富人的优越感。待走更近一点却像是见鬼了一般有些恐惧,有些不安,有些失了她贵妇的风度。可随后她又恢复了镇定,似乎又想了起来,这可是自己的家,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捡起嗓子伸出食指指着她,“白玉莱,你这个女人还敢回来!好啊,你来,你来是要做什么,我告诉你……”

    “年北冀呢,你知道年北冀去哪了吗?”

    对面的女人显然是被她突然幽幽冒出一句话的气势吓住了,“谁……谁知道那个小杂种又野到哪里去了,你生的孩子干嘛问我?”

    “你赶我走之前不是答应要照顾好他吗?”

    那女人咽了一口起,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滚,你给我滚,滚出年家的大门!再不滚我找人拉你出去了!”

    “不用了,我不想呆在这儿,我来只是告诉你,年北冀被查出重病,动手术需要钱。年巍的遗产我想我也有权利拥有一部分,我的那一份希望你尽快准备好了,我拿了钱会带他过我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再踏进年家一步。”

    “呸!不要脸的女人!年巍是怎么病死的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尸骨未寒你就想拿着他的遗产跟别的男人过日子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活该你儿子也得病!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女人,你别进年家的门!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留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她一步一步冷静地走出年家的院子。那个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是那样的刺耳好恶毒,然而一点点远去的她却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坦然。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时候终结了。

    是夜。她在噩梦中惊叫着醒来,身旁的男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

    “怎么了?”

    “我好怕,我们输了,法官说我们拿不到钱,怎么办,小冀就要死了……”她一下一下重重地捶自己的胸口。

    “不会的,不会的。小冀还在睡,你不要吵醒他。”指一下病床上熟睡的年北冀示意她放松情绪。“小冀一定会没事的。”他说,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祈祷。

    “你真的不介意?”

    “不会。救孩子的命要紧。其实,我也挺期待有一个男孩子叫我爸爸,他可以和我一起洗澡,一起干活,可以帮我做很多事……”

    而一动不动“熟睡”在病床上的年北冀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一点,喉咙哽咽……

    “我们,一定要打官司,而且我们一定会赢,一定会拿到钱。明天我们就去找律师,请求法律支援。”暗夜之中,两双冰凉的手紧紧相牵,因为彼此的温度而暖了起来。

    沐柠请爸爸给郁莱的爸爸妈妈找来了律师朋友,洽谈了解情况后他坦诚己方势单力薄,且没有足够证据,这次官司的胜算并不大。但他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帮忙。这个答复让所有人捏了一把汗,心里咚咚地打着鼓。时间就在照顾年北冀的身体与紧张寻找有力证据之间流逝,离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
辗转的流年(十四)
    烈日焦烤着地面使路上的行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像是要抽干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郁莱爸爸手中提着米饭和妻子煲好的肉汤往医院的方向去,他穿着一件深蓝色棉质短袖衫,汗水不时从两鬓的白发地滴到他的领口上。他抬高了肩擦一把汗推开医院的门,笑着和值班的护士问好。这又是一个分外炎热的夏天。

    病房里古怪刺鼻的药水味和各种新鲜不新鲜的饭菜味,夹杂着过往的人粘稠的汗臭味,有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来回走动,幼小的婴孩在她傍晚里放生哭喊,惹人烦躁。头顶破旧的电风扇依旧敬业地转到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郁莱爸爸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密密匝匝的树枝和树叶将病房内映照地一片绿荫,却没有一丝的凉风穿入屋内,连树叶都没精打采地挂在了枝头上。收拾完床头柜上不知何人留下的插着叉子吃剩的泡面桶,他拿了扫帚将地面上探望病人的亲人磕下的瓜子皮清扫干净。坐在年北冀床边和对床热情的大妈聊天。

    看到律师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连忙起身招呼他入内,想叫他坐下,却又尴尬地找不到一片能够落座的地方。律师有些急迫,拉了他往人少的方向去了。然后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沓钱。

    郁莱爸爸有些疑惑地看他。

    “这是年家老头子拜托我交给你的。他亲自代表年家出的钱,这意思是让孩子先动手术,这场官司就不要打了……你的意思呢?”

    从他手中接过这厚厚的一叠钱,郁莱爸爸心里纠结万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是恢复了理智。他急忙找到了护士小姐,几乎是脱口而出“医生医生,我现在有钱了,麻烦你赶快安排那个孩子动手术,越快越好……”

    “先生您请不要着急,我们得先找到匹配的骨髓……”

    郁莱爸爸听闻此言即刻愣在了原地。

    骨髓,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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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莱走进手术室的这天,距离开学已经不远了。一直在为年北冀的病情担的忧沐柠几乎忘记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那可怕的病魔,和希望柠檬草能带来奇迹的美好愿望。而日子也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到了快要开学的时候。很快又要回归到在灯下看书做题奋斗到深夜的日子里了。

    这天,在医院的走廊上,沐柠显得格外的紧张。总觉着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来来回回不断地走动。她终于还是在何蓝蓝和郁莱妈妈的安抚下坐在了长椅上,可耐不住心急抖动着双腿。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劝住她,谁都没能劝住她。年北冀重病在身待人救助,母亲身体羸弱,她是唯一的希望了。她就这样想个勇士一样地用她弱小的肩膀挑起这重重的担子。

    下定决心动这次手术的那一日,郁莱对她说,“其实你有知道我的做法是对的,不是吗?如果是你,你也一定会和我有一样的选择对吗?”她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手心溢出的汗水。“沐柠,在开学以前,站在我身边,陪我走出最重要的一步好吗?”这个傻姑娘,总是那么善良。沐柠知道郁莱虽然恨母亲抛弃她远走高飞,但对她重新回归自己的生命之中却还是选择接受,虽然嘴上排斥但心里真实的想法早已经盖过了怨恨。

    郁莱姐,我等你,等你安然无恙地出来。我们还要大声唱着同一首歌,一起努力学习,念同一所大学然后手牵着手环游世界呢。
辗转的流年(十五)
    开学这天沐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高二了。郁莱和年北冀因为手术的原因延误了开学的日期。沐柠坐在曾经的座位上发呆。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又多了不少新面孔,而曾经的伙伴只有小云还和自己有幸在一个班了。亦文高中素来以高升学率,生源多且广出名,光是文科班就有近二十个。罢了罢了,有缘无分。这次连平时觉得最讨嫌的李为卿也没在一班,对于还抱着些期许的裴哲宇也便不用说了。沐柠自嘲,发觉心里有点小失落。忽然间像是打开了恋旧的宝匣,学校还是曾经的学校,她还是曾经的她,还是个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的学生。只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很多人就像过客一样闯入她的生命,然后又像蝴蝶一样轻轻地自然地飞远了。如今又郁莱姐,裴哲宇,曾经有和自己被誉为“四人…帮”的筱凡和颖薇,以及离开自己家里的李阿姨。

    想起他平日里看书是那副认真专注的模样,和他好看的侧脸,沐柠的嘴角竟扬起一丝她自己都毫未察觉的笑。不禁学着他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书,低下头一声不响地翻了起来。她的这一举动一度被小云惊叹为“裴哲宇附身”。沐柠不屑,反故意讥笑她道,“你和你的意中人李为卿分开我怎么一点也不见你难过啊,你们俩关系如何了?”

    小云一听此话立刻红了脸,怕是想起了暑期旅行的尴尬遭遇,支支吾吾地辩解,“你别胡说啊……没有的事!”

    没过多久就看见李为卿的脸出现在教室后窗口边,他轻叩窗子嬉皮笑脸地用唇语表达着什么,沐柠好小云谁都没有理解,他却好像很满意似得说完就闪开了。

    放学的时候李为卿又不知从哪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了出来,打探了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就在隔壁班,要出现和消失都很方便。沐柠这才回过身来,用一种奸诈的表情望着小云笑,敢情这丫头是早就知道了吧,难怪在这气定神闲。

    紧接着每日放学的时候他总会很准时地出现在沐柠班级的后面边,等小云放学!这两人现在虽然不同班了,但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整天斗嘴吵架闹别扭外加互相挖苦对方,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倒是沐柠在这片聒噪声中显得落寞,她发誓,这个问题她不想问,可她也不知怎的嘴巴好像忽然之间不受大脑控制,就脱口而出,好在话到了嘴边她还知道改一改,以掩饰自己心烦意乱。“最近怎么没见裴……那个谁,李为卿,最近怎么没见你的好哥们?”

    李为卿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可也是嘴笔脑快,“哪个好哥们啊?我哥们可不少……”

    沐柠瞪了他一眼。

    李为卿才谄媚地朝她笑,“哦,裴哲宇啊,他在理科班,咱们以后要见着他可没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沐柠不敢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他在理科班,学物化啊!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沐柠听不进他接下去的话,那句“他在理科班”在她脑海中“轰隆”炸开,一遍一遍地回响着。怎么会这样?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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