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但心底却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在呐喊:一切都是假的,你永远触摸不到她的心!
一种声音,一种*,如正邪两股力量在不停地纠缠,而我孤立无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站在哪边。刹然多年前的那一幕,一对*狗男女亲热的画面像炸药一般轰的一声爆炸,滚滚的黑烟瞬间占据了我的心灵,我像一条深秋后被遗弃在田间地头的蔫茄子。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季然,算了吧,你看我都不行了……说完内心凄凉无比,感觉自己真像个阳痿了的男人。
季然似乎没听到我的话,继续热情似火地吻着我的全身,嘴里喃喃地呻吟:我要,我要……
我心中烦躁无比,莫名其妙飞起一脚把季然踹开,大吼一声:你他妈的也是这样亲别人的,是吧!
季然跌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恐惧、恼怒、失落、幽怨、疑惑,眼泪伴着抽泣,悲伤地划破宁静的夜晚,似古老又神秘的咒语。
窗外夜凉如水,我辗转难眠。这么多年我对季然也算不薄,给她父母在老家盖了新房,帮她弟弟安排工作。记得前年有一次她二大爷的儿子在农村和别人起了争执,打瞎人家左眼,这事还是我费了几多周折,才息事宁人。就算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让我来偿还,我想我已经还够了。甚至她和别人偷情的事,其实内心我早已隐隐约约地原谅了她,仁至义已尽,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对她好下去?还有什么理由和她生一个共同的孩子?
早上起床洗脸刷牙,看了看空空的餐桌竟然没有早餐,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失落。人也许总是这样,很多事情你认为明天可以再做,很多东西你以为明天还可以再见到,但就有那么一次,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永不重来。我空着肚子赶到所里,泡了杯茶,今天难得清静没人找我汇报工作,坐在椅子上感觉无所事事。林公子的电话适时打进来,急切地说:李所,帮个忙。
我心中暗笑,你这么牛的人物除了消费让我帮忙埋单外,还需要我帮忙?喝了口茶我不紧不慢地说:林公子,都是自己兄弟,有事直说何妨?
林公子说:昨天晚上,我的工地上出事了。有伙流氓说要收什么保护费,然后和工人打了起来,一名工人重伤,五名轻伤,哎,你说这事烦不?
这老狐狸,一大早就摆我一道。林公子在我管辖范围内开发一个楼盘,那些外省来的民工,经常和附近的小混混们起摩擦,为此我也劳神头痛。可林公子这么说什么意思,我的地盘上有黑社会收保护费,明摆着说我所长没有能力管不好治安吗?
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2)
我难为情地说:林公子,这事也不是一两次了,以前也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收过保护费啊。
林公子叹口气说:所以我才找你啊,李所。
我笑笑,说:林公子你手眼通天,这种小事还劳烦我?
林公子鸡贼般的精明说:李所,这不是你地盘嘛,你出面好办事。要不晚上出来吃顿便饭?
我一想这事就来气,哪次吃饭不是我埋单,他妈的完全就当我是一提款机。现在他有事求我,谅他也不敢嚣张,我说:林公子请客,这饭不好吃啊。
老狐狸呵呵一笑说:李所,你这不是讽刺我嘛,今天我请,就这样定了,下班去接你。
挂掉电话,计上心来。又打给毛二,我说:昨晚是不是你去工地上收保护费了?
毛二装糊涂打着哈哈说:李所,你怎么什么事都赖我头上啊,收什么保护费啊,我又不是缺钱用。
我说:你就别装了,在文城区,除了你丫就没别人敢干这种勾当。
呵呵,李所你都明白了,还问我。晚上出来吃个饭,给你老人家赔礼道歉?
我说:吃饭算了,不过请你办点事。
毛二用受宠若惊的语气说:领导交代,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说:你晚上再去那工地上闹闹,记得别闹大,有人报警你也放心,我不会抓你。
安排妥当,心情舒畅,看你林公子能得意多久,就算我吃不到肉,至少也得给你放点血。
昨天晚上的事一直萦绕在心头挥散不去,我知道季然不会就此罢休。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的性格我虽不是了如指掌,至少也略知一二。表面上她柔弱似水,内心却相当倔犟。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打电话过来问我最近过得怎样,他总是挑我下班的时间才打电话,怕影响我工作,我一如既往地说过得很好不用操心。也许是昨晚季然给我的触动,从父亲的语气中我又隐约地听出些许焦急,抑或是责备。我愧疚地挂了电话,匆匆吞了两口饭,跑到银行给他转了五千块钱。走出银行想打个电话给父亲说一声,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打。到了他这般年纪,再多钱还有什么用呢?拿着手机愣了半天,鬼使神差地竟然打给了季然,炽热的阳光晒得我脑袋懵懂晕乎,电话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真是见鬼。我编了条短信:周末能陪我回趟老家看看吗?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发送,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发送键。我舒了口气,心头仿佛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开车回所里的时候,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多年的职业敏感使我把车停在路边,凑了上去。有路人认出了我,激动地拉住我说:李所长来了,咱们让李所长评评理。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两位当事人在我面前吵吵闹闹嚷嚷了半天,我才终于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王家养的狗把老李孙子的小*给咬了,老李找老王赔偿,老王就一直躲着,今天在街上遇到,就吵了起来。老李非要拽着老王去派出所,老王不肯,两位年纪加起来超过一个世纪的人,为了一个小*差点打起来。我听了哭笑不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最多也就是民事纠纷,不管我说哪家的对错,都会引起对方不满。我说:两位老伯请冷静一下,先听我几句,被咬的孩子呢?
老李愤愤地说:孩子现在倒是没事,被咬的时候就立即送到了医院,去得及时,*接上了,就是不知道长大了以后能用不…… 。 想看书来
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3)
我呵呵一笑:孩子没事就好,你们说是不,吵下去也没用,那医疗费用呢?
老王一脸冤枉的表情马上说道:医疗费三万,我们又多给了一万,可老李非要说什么再要十万精神损失费。李所,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这事看来真是扯不清了,只能拖着,我问:当时你们报警了吗?
老李说报了,当时接电话的警察说他们只负责抓人,不是抓狗的。
这话让我差点喷饭,不知道这是哪个孙子接的电话,如此经典的话都说得出,不去写小说当作家简直是屈才。我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说:这事吧,其实也真是,哎,咬人的是狗,我们也真不能去抓只狗坐牢吧。我们派出所是抓坏人,你们这个纠纷应该去找法院打官司。谁吃饱了撑的想打官司是不?再说打官司也要花钱,又费时间,没个一年半载也整不明白,我看你们就自己再商量商量?
混迹江湖多年,为人说话不能做得太绝,这早已成了我的一个原则,给彼此都留有余地,谁也不得罪,自己又起到了中间人的作用,一举两得何乐不为?俗话说墙头草,两边倒,正是这个道理。两位老伯听了我的意见,都点点头,连声道谢,各自离去。我上了车,心笑这世界真是荒唐,有人为钱哭,有人为情笑,有人为了根*街上闹,是你我孤陋寡闻,还是生活太奇妙?
夏天的傍晚毫无征兆地下起了让人猝不及防的滂沱大雨,硕大的雨点像锤子似的砸在玻璃上。看着办公室的同事一个个离去,或是笑着去约会,或是幸福地回家团聚,莫名的失落和孤独像漫天的大雨一样把我笼罩。一下午季然都没给我回信息,心底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觉得自己真懦弱,既然决定不理她何必还要心软?六点半我出了大门,林公子的车停在不远处,上了车直奔豪天酒楼。
各式菜肴上了一桌子,我却没半点胃口。这几年山珍海味吃遍,越来越觉得人世间没什么美味。不是我挑剔,其实那些奇珍异物,远不如一碗清淡的面条实在,正如人苦苦追求的东西,到头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而失落和痛苦就会越发地扩大。酒足饭饱,林公子第一次抢着结账,盛情地拉着我继续去消化消化。
“小城故事”夜总会的包房里,林公子叫了两个姹紫嫣红的小姐,把其中一个**的塞给我,自己则抱了个骨感美女。小城故事,这名字听起来诗情画意,以为是多么高档雅致的场所,其实是正安市有名的烟花之地,美女如云放浪情趣,环肥燕瘦各领*,引无数男人竞折腰。我起身上洗手间给毛二发了个信息,让他开始行动。回到房间,我举起酒杯对着林公子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咱们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约莫半个小时,林公子的手机响了,我内心暗自得意。他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比猪肝还难看,拿起啤酒一口气灌了半瓶,嘴里叫道:太猖狂了,太猖狂了,李所,那帮人又去我工地上闹事了,你可一定要给兄弟做主啊。
我惊叹地瞪大双眼说:真的?竟然有这样的事?谁他妈的不想活了敢和林公子过不去?我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按了个号码,对着手机大喊一通:小高吗?我是李所,你们去林公子的工地上看看,有人闹事,见一个抓一个!
林公子在旁边附和着说:对,他妈的全抓了,全抓了!
我端起酒杯,呵呵一笑,和林公子碰杯,说:林公子,全抓了放哪儿,我们所就那么小。我说吧,这事你也冷静冷静,那些地痞流氓闹事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想弄点钱,咱们林公子又不缺钱是吧,破财消灾嘛。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4)
林公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破财消灾?让我给那些流氓钱?难道我怕他们不成?
我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是大人物,何必为了几个小混混天天烦神?再说强龙也不压地头蛇,我知道你的实力,你可以找些人来把他们打压下去,可你能天天养帮人在工地上当打手?
吃喝玩乐了一晚,一直没谈正事,商人重利此话绝不假,一说到钱林公子立马正经起来,表情严肃双唇紧绷,连旁边的小姐都收起了笑脸。林公子说:我给钱倒也不是不行,可李所你说我给了钱,你能保证他们不闹吗?
我心想这事老子可不敢给你保证,当然此刻兔子就在面前,撒只纸鹰又有何妨?我说:林大哥这事我不敢给你百分之百保证,但我认识个人肯定能办到。
林公子来了精神马上问:是谁,是谁?
我立马掏出手机,打给毛二,故意把手机免提打开。电话接通,毛二牛逼哄哄的声音问道:谁呀?
我说:毛总,我李所。
哦,李所啊。毛二一副不屑的语气说,有事吗李所,最近我没犯事吧。
我说:当然没有,只是听说有几个小混混去我管辖的工地上闹事,这事能查查不?
李所,你可不能随便污蔑好人啊,小混混闹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赔着笑脸,说:毛总,在咱们文城区,谁不知道您老神通广大,我刚才说是听说嘛,给个面子,帮忙查查。
这查吧,也行,不过你也清楚现在这社会,要查什么都得用人,这用人……
我说:这你放心,李哥给你点辛苦费,毛总你看这多少合适?
十万吧。
旁边的林公子差点跳起来,我偷偷地想笑。这毛二也真会演戏,不去拍电影绝对是中国影坛的巨大损失。虽然这些话都是我们早就安排好的,可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竟然就敢要十万。
我吸口凉气说:毛总,这,这也太多了吧,给兄弟个面子,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如何?
毛二那边沉默了几秒说:这样吧,五万,保证给你个满意结果。
我看了看林公子,向他示意如何,他心疼地点点头,说:算了算了,五万就五万,不过要保证以后没人闹事。
我痛心地说:毛总,那可说好了,五万啊,事要做漂亮点。
挂了电话,林公子毫无心情再玩,只好陪他走人。两位小姐失望地撒着娇说再玩玩吧,林公子破口大骂:你玩老子,给老子钱行不?
林公子开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在车上我们一句话没说。我突然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莫非林公子觉察出了什么?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公子低三下四求我,说白了也是为一个钱字。再说刚才我和毛二的表演天衣无缝,就算林公子有点怀疑,可是没有证据,他能说什么?我下了车走出两步,林公子叫住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明天我把钱给你送去。
回到家中,空无一人,我没有冲澡,躺在床上就睡。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我努力睁开双眼,怔怔地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五点二十分,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寂静的房间,这刺耳的声音让我万分的厌烦又感觉如此的不真实,仿佛置身梦中。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小高的号码,更是生气,仿佛只要是这小子的电话,从来就没一件好事。接通电话,我的预感是如此的准确,他的同样急促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全身无力,连脑子都变得一片空白。快乐往往不是你想要的快乐,但悲剧永远是超出你想象的悲剧。
实习生小高在电话里说:李所,刚接到一位清洁工的报警,在郊区的万山湖发现一具女尸。我们赶到现场,确认了死者身份,是……是您的夫人季然……
我全身疲软地倒在床上,手机清脆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尖锐又幽长,仿佛人世间的苦难者对上帝的最后一句祈祷,但谁也没有听见。
放屁是一种罪(1)
季然的死犹如在正安市投了一枚原子弹,霎时间硝烟滚滚、流言四起,各种版本的传言铺天盖地,让原本就无聊的市民顺理成章地找到了津津乐道的谈资。造谣者的想象力之丰富、逻辑推理能力之强,让众多资深编剧都汗颜不如。有人说季然深夜外出偶遇歹徒被*了,或者*了,总之结果是先奸后杀了;有人说季然偷情被我撞见,我一怒之下起了杀心,最后还勒索了那男人一笔巨款;有人说我当所长这几年得罪的人众多,季然遭此毒手是杀鸡儆猴……各个版本的谣言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暗流汹涌的漩涡,而每一个漩涡却都以我为中心,危机四伏。我不得脱身,心中渐然麻木,纵如那孙悟空有天大本领,也管不了众人的三寸之舌、众口铄金,何况我本肉胎投世的凡夫俗子。
不可否认,季然的离去对我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同事朋友和领导见了我无不纷纷侧目冷眼旁观,背过身则窃窃私语,甚至王元打电话来客气地说要我好自为之,好像我成了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罪人。我从没想过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世界死一个人好比茫茫大海蒸发了一滴水,难道就因为死去的人是派出所所长的夫人就与众不同?季然的尸检报告第三天传到我手中,完全的自杀身亡,因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他杀的痕迹和线索。
我没有想象中的悲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困扰在我们之间长达六年之久的那个枷锁咣当落地,只是我没想到打开枷锁的钥匙竟然是让我们阴阳相隔的这样一种方式。我没有敢把这事告诉父亲,怕他一时承受不了。当我面对季然父母家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