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顿住,因为从斜里忽的窜出一条身影,挡住了他欲探抓过去的手……爪!“爷,请息怒——”来人挡得很辛苦,憋红了一张刀疤脸!
“曲笙,你竟敢与罗箫一道犯上?”司承傲没有收回手,凌厉的目光微眯,张扬的紧绷气息令罗箫忍不住打了个突!从未有过耶,曲笙竟然为了他跟主子动上手了,曲笙哦,从不会违背主子命令的曲笙,不是任何人而是曲笙哦……
“曲兄,您不是一向看我不顺眼吗?爷正清理您看不顺眼的‘门户’呢,您冲出来做什么?”死到临头的罗箫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以及心中的好奇!
曲笙并不搭理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赏赐给他,只沉着的望着怒极的司承傲:“爷,属下可以保证,罗箫并没存叛变之心……”
“啊?叛变?我?罗箫?”被点名的罗箫咋呼呼的叫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不敢置信的事情般:“原来,爷您以为我跟踪您是存了……存了那种心思?”
天可怜见,他罗箫自从跟了爷之后,从没有过那样的心思!那么久了,爷竟然还是不信任他,太……太受打击了!
没人理会状如弃妇……抑或怨妇的罗箫,司承傲瞪着曲笙,紧抿怒气:“那他跟踪我,意欲为何?”
“他……关心你……”
“姓曲的,不准说……你他娘的,谁准你说了?!”罗箫恼羞成怒的大喝,脸庞涨得通红通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关心
“关心我?”还是没有人理会气得跳脚的罗箫,司承傲狐疑的紧皱了眉头,收了手,也撤回了力道:“恕我愚钝,不明白他跟踪我怎么就变成了关心我?”
关心?这词语听起来也陌生的紧!他从不以为,这世上,除了那女子,还会有别的人对他用上那两个字眼,真是……不怎么舒服,尤其对方还是堂堂七尺大汉……
“姓曲的,你敢说?!”敢说出来他罗箫今天非跟他拼命不可!
司承傲冷睇他一眼,成功的阻止了他还想继续的威胁:“说——”
曲笙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避开罗箫投递过来的杀人眼神:“因为属下曾不小心……呃,说过爷您越来越快乐这样的话……罗箫不相信,所以……”
所以?司承傲的剑眉又纠结了起来:“这个,关你们什么事?”他可没给权利让他们来管他的事!他最近是不是太放任他们了所以他们才敢给他这样嚣张?
罗箫已经哀怨又丢脸的跑到墙角认命的画圈圈诅咒曲笙去了,听闻司承傲的话,终于忍无可忍:“爷,我们关心你,想确定你是否真的快乐,没……没有错吧?”
理直气壮的质问在司承傲的瞪视下越来越弱:“属下跟你这许多年,难,难不成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啊?”
司承傲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就算关心好了,你为什么又要偷偷摸摸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甚至,还不准曲笙说出来?”
“嗷嗷——”罗箫抱头哀嚎,很想试试看脑袋与墙壁哪个更经得起碰撞!
“他是男人,他觉得……说出来很丢脸!”曲笙很是同情的看着几乎要吐血罗箫,他拿抱头乱转的模样很像在找地缝准备钻进去后永远不要再见人:“因为他是男人,讨厌娘们作风……”
“姓曲的——”罗箫悲愤的瞪着曲笙,气的发紫的唇瓣一径抖着:“……你,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呀?”丢脸死了,来道闪电劈死他吧!
司承傲好像有那么一点了解了,纠结的眉头松了松,语气却是不以为然:“与其在乎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
“噗——”罗箫真的吐血了,双眼一翻,抖着好似鸡爪疯的手指头:“……爷,你,你够狠……”
他的一片赤诚,他的一片关心呀!主子不但彻底视为无物,还,还用如此鄙夷轻视的语气……呜呜,他的心他的肝,再次支离破碎血流满地了……
他关心他有错吗?好吧,是有错的——因为他家主子根本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根本不懂关心是什么玩意儿!这一切都怪该死的姓曲名笙的那一只,胡说八道说主子越来越像个人……请问,主子他到底哪里像个人了呀?
两条青色身影一前一后疾奔在空无一人的窄巷中,只不过,前面那条身形微微有些踉跄,气急败坏的不知在嘀咕什么,忽然,他倏地停下脚步,气势汹汹的转身,瞪着后面及时煞住脚步的不是很自在的人:“姓曲的,我罗箫跟你有仇吗?”
曲笙皱眉,牵动了脸上的刀疤,缓声说道:“自然是没有——”
“没有?”声音拔尖拔高:“没有你敢在主子面前说那样的话?你害我丢脸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若不说,你现在已经变成了尸体罗箫!”曲笙淡淡陈述事实:“你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罗箫一窒,半晌,气呼呼的说道:“我宁愿没命——”也好过亲眼看见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因为主子而碎裂开来!
“罗箫,从某些方面来看,主子仍然是以前的主子……”
“那你又说主子有变?”害他白白兴奋一场不说,还丢了脸又险些丢了命!
“那种变化,只因夫人,无关其他人……”曲笙沉声说道。
罗箫微怔,然后嘴角剧烈抽搐了起来,桃花眼眯的又利又狠:“所以,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曲笙无视他的阴狠,绕过他往前走:“我有说过,主子因为我们而改变了这样的话吗?”
罗箫他应该将“自作多情”这四个大字刻在自己身上,以便随时提醒自己别再犯相同的错误……
三个人的午餐,嗯,很丰富!沈含玉眺望着食案上丰富的菜色,很平静的等着侍女将她喜欢的菜送到她碗里来。
国主隔着远远的距离笑问她:“含玉,怎的十七那孩子没同你一起来?”
“他不太舒服——”沈含玉微笑着回答,同时向身边的侍女指了指王后前面的菜色:“陛下今日气色很好,想来身子已经无碍了吧?”
嗯,这就叫做睁眼说瞎话吧!明明国主的脸色那么糟糕,说两句话都停不了喘的样子,哪里是气色好啊?倒像准备随时蹬蹬两脚进棺材的模样……
“咳咳……”果然,国主一阵轻咳,拳头圈在唇边,似极度忍耐的样子,王后忙焦急的拍抚着他的后背,助他顺气,他伸手阻止王后的动作,嘶声安慰道:“没事!用膳吧——”
“陛下,宣太医来看看吧!”王后掩不了担忧的劝道:“你这样又不宣太医又不吃药,身体会受不了的呀!”而她也无法掌握他的身体状况!
“无碍!那群废物,不宣也罢——”国主冷哼,眸中阴沉一闪而过。沈含玉正好抬眼,虽隔着一段距离,却还是清楚的瞧见了,忍不住心中一突——他那眼神,是因为王后,还是太医?
“含玉,怎么停筷子了?没有你喜欢的菜色吗?”国主很是关切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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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之所愿
沈含玉接过宫婢递来的锦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陛下,含玉吃饱了!”这样提心吊胆的饭局,就算山珍海味聚齐了,也让人很难下咽!
未免消化不了,她还是早早放下筷子比较保险!
“来人,撤了吧!”国主想要起身,王后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含玉,陪朕下下棋吧!王后啊,你去御书房将朕那副珍藏的水晶棋拿过来,朕许久不曾用过那副棋了!”
“臣妾这就去——”王后说着,施然退下,只是临去前,给了沈含玉警告的一瞥。她垂首敛眉,佯装没有看到!
“你们都下去吧!”内室里,国主挥退所有宫婢太监,神色疲倦的合上眼睛:“含玉,知道朕特意宣你进宫来的用意吗?”
沈含玉正襟危坐:“含玉不知,请陛下明示!”装傻充愣能过关吗?
“你与十七成亲,朕一直觉得很惋惜,以你的才情和聪慧,配得上更好的人,可惜呀……”国主以这做了开场白。
沈含玉淡然微笑:“陛下,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含玉觉得能嫁给承傲,是含玉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含玉很是感激上苍的垂怜……”
“可是——”国主声调忽的一转,锐利目光破开眼帘,近乎咄咄逼人的盯着她:“你上次说,你们并不好!”
他选择这个话题,只一两句便将之导回昨天被王后打断的话题。果然,姜还是老的比较辣!
“苍蝇多了些,恼人的事情多了些,自然不太好。”沈含玉心惊,却并不躲开他的目光,沉着应对:“不过,陛下毋需为我们夫妻二人担心,这些个小事,含玉已经想办法解决了!”
“跟王后达成协议了?说给朕听听如何?”国主沉沉的笑,狠戾的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娘娘保证日后再不会有人打扰我夫妻二人的生活,而我……”她依然笑着,顿了顿,唇边的笑容加大了些,隐隐有着讥嘲的意味:“答应替她保守有关太子的秘密!”
她答应过王后不会在国主面前结揭露太子的恶行,不过,她可没主动说,而是国主问她她才说的哦!她是被动的那一方,所以算不得是违约吧?她很轻松的为自己找了借口,非常大方的原谅自己没有做到守口如瓶的约定!
“什么秘密?”国主追问,面色凝重!
“为何会被剥光了衣服挂在城门上以及……绑架承傲以逼迫我就范的秘密!”她用云淡风轻的态度轻描淡写的说道:“陛下,有些人,你似乎并没有看出他斯文乖巧下面的本质呀!而有的明珠呢,你却又让他蒙了尘……”
“大胆,你竟敢嘲笑朕老眼昏花?!”国主勃然大怒,中气十足。哪里像是方才病恹恹的风一吹就会断气的虚弱老人?
“陛下明鉴,含玉并无此意!”沈含玉不见惊慌,依然沉着镇定的望着他,没有高呼该死也没请求饶恕:“他们都是陛下您的儿子,含玉不敢随意置喙。若无其他事,含玉还是先行告退,就不惹陛下您心烦了!”
她起身,作势要行礼告退。国主颓然的嗓带着一丝挫败:“你就……一点都不怕朕?凭的是什么?琉毓国吗?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初云国的人了,就算朕当真治了你对朕无礼的罪,琉毓国国主也是无话可说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沈含玉顿住起身的动作,转眸看着国主,而眉间凝着沉重威胁的国主也正望着她,半晌,她终于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我并不怕,陛下是否会放弃此行找我来的目的?”
“你知道朕找你过来的目的?”国主挑眉,有些惊疑的看着她,但防备的意味却更重。
沈含玉重又坐了下来,反正已经挑明了,她也就无所顾忌了:“我听说了大皇兄与十一皇兄的事情,而陛下,必定十分担心还有其他的皇兄皇弟们会效仿他们……”
国主防备的眼里多了一抹赞赏:“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做?”
活了大半辈子,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妻子儿子突然变得陌生又可怕,老大与十一闹的那一出,彻底打破了表面的祥和,原来他的儿子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万分疼爱的妻子呢?是否真的表里如一?他的人生,怎一个“悲哀可笑”了得?
没有信任的人,也忽然不敢再信任任何人——流着与他相同血液的儿子都能举刀相向,他还能相信谁呢?冥思苦想的当头,这女子的容貌却瞬间跃上脑海,也许,只有她了……
“陛下,你是否也会用承傲来威胁我?”沈含玉微眯眼眸,平静的望着若有所思的国主!
“如果有必要,朕会——”国主冷硬的回答,却有狼狈从他面上一闪而过——又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沈含玉忽然低眉垂睫,缓缓笑了,点头表示了解:“终于弄明白太子殿下的性情是随谁了!你们真不愧是父子……”
“你……”放肆!国主大怒,任谁也无法忍受她这样近乎赤luo的耻笑!
在他怒极攻心欲拍案而起之前,沈含玉继续说道:“十三哥智谋过人,他应该能够帮陛下您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但倘若陛下无法信任他,那沈含玉也没办法了!陛下身子不适,还是歇会儿吧,含玉有空会偕承傲一起进宫来探陛下!希望陛下早日康复,含玉告退——”
言下之意,除了为他举荐司昱之外,她任何忙都不会帮——她才不要让干净的自己陷入泥泞沼泽当中,陪着司承傲过平静美好的日子,才是她的心之所愿。其他的,有多远滚多远!
她无礼的态度让他很想叫人将她拖出去砍了,可是,却又非常明白,动什么也不能动她!恼怒的低吼,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身影,思索着她临走时说的话!“十三……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合卺杯深
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活的悠然惬意,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继大皇子与十一皇子后,五皇子与七皇子也相继被羁押在了南山山顶上。
太子一夕间失势,新得势的却是从前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于是这种状况之下,有人驻足观望,有人,却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母后,我再也无法忍受司昱之那杂碎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了,我要杀了他我非杀了他不可……”司儒风血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砸着墙壁,撕毁着轻纱帷幔。
“够了!”王后气急败坏的低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的太子之位都快保不住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司儒风语塞,脸色一变再变,怯懦的神情闪了闪,又趾高气扬了起来:“老家伙不是最宠你吗?只要你在枕边多说说我的好话不就成了?怎么?不会连你也失宠了吧?”
王后气结,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说再多好话又有什么用?“你父王现在根本就不听我的,你要我怎么说?”
或者听了也装作没听到,她要他给司儒风表现的机会,他表面答应了,实际上却一直打压着司儒风,提携司昱之,最近,朝中的人都在猜测陛下是不是有了更换太子的意思。这事,还是她哥哥特地跑来告诉她的,否则只怕这太子被撤了她才会知道……
“该死的老家伙,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了?
王后狠戾的眯了眯眼,沉声说道:“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是说……”司儒风了然的看着她阴狠的神色:“动手?”
“不能任由司昱之坐大,我们也丢不起太子之位,你明白吗?”他们得罪算计过许多人,倘若丢了太子身份,倘若她说的话不再有一丝份量,那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只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母后你打算怎么做?接着用以前的那种药?”可是那要等好久!
“不——”王后狠狠的眯细眼眸,笑容嗜血而狠辣:“这回,我要一箭双雕,既要除了那老东西,也要除了司昱之……”
另一方天地,没有血腥没有阴谋!司承傲趴在桌面上,看着沈含玉忙碌的飞到这边有忙碌的飞到那边,指挥家丁仆人将她大肆采购回来的装饰品按照她的喜好摆放好。
“承傲,你帮忙看看那幅画有没有挂歪掉?”沈含玉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要他看墙壁上的古画:“快帮忙看看,我脖子都仰疼了……”
司承傲抬眼去看,点点头:“没有歪,这样就很好……含玉,我想问你……”
“是吗?那再看看那珠帘那样挂合适吗?”沈含玉又指了指门洞处叮当作响的通体透亮的珠帘。
“嗯,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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