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花将神与魔尊的儿子,花将神孕有魔尊的孩子,天帝本要其堕胎,花将神逃离神界,一直小心隐藏着气息,我们追查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注意到司离时,他已经十六,终结在他手上的性命已逾百条……”司离淡淡解释:“当时我们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他,因为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但他极恶的偏激本性,却又像极了魔尊,我们开始观察他,终于发现,他的强大灵力只是被暂时的封印住,他就是拥有令六界为之胆寒的力量,比他父亲更甚的力量……”
接下来,不用说水月也知道了:“所以天界开始派神下凡,企图点化他让他一心向善……”
“他其实拥有极善与极恶两种偏激本性,端看先被激化的是哪一种,没寻到他之前,我们一直抱着侥幸,说不定他是为善而不欲人知的善心人士,因为六界并没有出现疑是魔尊那般狂妄放肆的魔或者人……而当他以凡人姿态,以极恶的本质出现,大家慌了神,只得趁他灵力被封住的时候,想方设法要将他点化过来!”冥凤轻叹,行至她身边,缓缓坐在她身旁:“我们共派了不下十位天神下凡,均已失败告终,他拥有与魔尊如出一辙的狂妄,就算天神,他照样没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选择除了他?既然他如同当年的魔尊一样拥有扰乱六界秩序的能力,为什么还要任由他活着?”劳心劳力不说,还不能保证他会变成善人他会潜心修行!“用对付魔尊的方法对付他,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不正是你们这群闲闲没事做的神的职责吗?”
“水月?!”没料到她会这般平静的说出嘲讽的话语,且,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当年魔尊的事情,冥凤吃了一惊,随即恍然,魔尊与她一同锁在炼狱中,想来是对她说了,但不管如何,她也不能用这样的语气评价他们啊:“别忘了,你也是天神!”
其实,他们何尝没有想过除掉司离以免后患,只是花将神将自身仙法渡了一半在他身上,那仙法护着他,倘若他们要对他出手,必须先解了他身上的封印,而一旦解了封印……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点化他这一途……这些话不能告诉水月,她已经这么反感了……
水月叹息,目光仍痴痴黏在司离身上,近乎贪恋的看着他,细细的,舍不得眨一下眼:“我宁愿自己依然是瑶池边上那株水仙,如果所谓天神,是这样自私的话……可是,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遇到司离,那会是天大的遗憾吧……”
“水月,你心中对我们的芥蒂,已经深成这样了吗?”冥凤痛心低问,他们怎么自私了?当年为了六界的安稳,为了不让魔界大行其道,他们囚锁魔尊,何错之有?
水月淡淡扫过去一眼,明白了他心中不平的想法:“其一,你们不该让花将神诱骗魔尊的感情;其二,神者需有怜悯慈悲之心,可你们当年,竟想打掉花将神腹中胎儿,仅这两点,便让我无法苟同你们的做法!”
“但那是经过众神商议后,谁也没有异议的情形下做出的决定——”她的意思是他们集体错了吗?
“是啊,你们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样的行为,还不能说明他们当年的错误吗?好吧,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当事人,声讨也轮不到她来,她只关心眼下:“当年的事情,现在讨论也没意思,冥凤,我只问你,你们到底要对司离做什么?”
他们绝不会这么由着司离的,她万分肯定——今日的司离,就如往昔的魔尊一般,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威胁,让他们觉得不安了……
冥凤目光微闪了闪,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淡淡道:“我们有自知之明,只要他不试图扰乱六界安生,我们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苦笑一声:“就算我们真想对他怎么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水月,我担心的是你,你就这般盲目的爱着一个根本认不出你来的人吗?”
“……他不会认不出我来的!”伸手,缓缓触上透明空气中浮现出的影像,喃喃低语:“他不会的……”那语气,却分明落寞又虚弱!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司离将看似仍虚弱的‘水月’小心安置在床沿,蹲低身子,深深的望着她款款的眉眼:“你在那里面,一定很辛苦吧?”
她轻轻摇头,纤细的手指抚上了他英俊的脸庞,他深邃的眸带着无限深情与怜爱,没有平常她惯见的冷酷与阴沉——这样的司离,是只属于水月的!
可是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现在享受着他这般温情的人,是她绫人,不是水月!呵……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些可笑呢!
温柔的圈抱了他的头,手指细心耙梳着他的长发,像是安抚他的紧张。与水月共事几百年,对她的表情以及举止,她早已了如指掌:“我能忍受的!司离,我最担心的是你,好怕你会冲动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憾事来……”
他微眯眸,靠在她身上,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用力回抱了她:“只要能将你救出来,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惧怕!对了,他们怎会这般轻易的放你出来?”
听花将神讲,她冲进炼狱的时候,只看见魔尊,而据魔尊讲,她先花将神一步被人带走……
“他们惧怕你的力量,也知道你去天宫的目的,所以在你毁灭天宫之前将我放了出来!”只可惜,正主儿仍被囚于天宫之中。
她无法掩饰心中的得意与嘲弄的恶意,仰头微笑,似示威般——水月,你可看见了?你看见了吧,怎么样?看着这一幕,很难受吧?
他轻蹭着她胸口,像是要确认她真的在自己怀中一般,深深呼吸,钻进鼻间的馨香却让他猛地一顿,似不敢置信,又用力嗅了嗅,柔和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收回大手的瞬间顺势拍出一掌,声线再不复方才的含情与温柔:“你是谁?”
绫人堪堪避过司离突起的发难,她幸免于难,遭罪的便成了那张床榻,不过瞬间,那床榻便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她躲的狼狈——本以为自己无论从外貌还是举止都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破绽,所以根本没存戒心,哪知他竟发觉了……也许,他并没有发觉,只是他心中警戒,所以以此试探?
倘若真是这样,她务必要小心了!微定了定心神,才抬眼看向那张暴戾与沉狠的面孔:“司离你怎么了?我当然是水月啊——”
“你只是像水月!”司离缓缓摇头,眸间染上嗜血的红:“真正的水月,被你们藏到哪儿去了?”
绫人心中恼怒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她确信自己绝无露出半点破绽,可他那表情,又不像是试探,分明已经肯定了她不是水月,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暗咬牙根,她拧眉,眸里染了湿意,万般委屈与可怜:“司离,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就是水月啊,你为什么不相信……”
司离眉间的戾色更重,缓缓举起手掌,平摊向上的掌心里,赫然滚动着一圈金色火球,那火球越来越大,颜色愈发金亮,让人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别再让我问第三遍——水月在哪儿?”
只有两人的房间里,却突地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飘渺的,不带半分感情:“绫人,回来吧!”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界,原本面色凄楚仓惶的人儿,此刻喜极而泣,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却仍是关不住因喜悦而发出的啜泣声,清亮透彻的眸里蕴着星光点点,断断续续的字句从她指缝中溜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能认出来……”
冥凤发出长长地叹息声,宽袖一扫,眼前的景象消失无踪,看着欣喜的无法自抑的水月,淡淡道:“你去吧!”
“什么?”水月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吧,是叫她去哪儿?
“去他身边——”冥凤的语气瞬间恢复了往昔的温润,姿态也是以前那般雅致,舒眉浅笑:“这也是天帝的意思,如果他真能认出你来,便成全了你们,只要司离承诺,绝不会扰乱六界秩序,决不能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便……由你二人去吧!”
“什……么?”水月依然无法置信,冥凤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些,只是天帝给他二人的考验?是这样吗?可,怎会那般轻易呢?
看穿水月心思的冥凤轻笑出声:“如果成全你二人能避免生灵涂炭,天帝又何乐不为呢?”
“可,可天条……”恒古不变的天条,真的能因为他们而改变吗?
“天条上还有一条你忘记了?”他提醒呆若木鸡的她:“当六界受到威胁时,天帝有权利作出违反天条的决定,只需得到众神的同意,而众神,没有意见!”
“那……那……”他们就这样轻易的在一起了吗?不是她在做梦?
“快别那那那的了,司离魔性大发,眼看快控制不住了,你再不去,绫人可就危险了!”冥凤起身,也顺带将惊讶的不知如何反应的她拉了起来,鼓励的笑道:“快去吧!”
水月眼泪汪汪的点头,冲他感激的弯腰行礼:“冥凤,谢谢你,谢谢天帝以及众神们……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之前……之前我的失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却这样说大家……总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冥凤无所谓的笑笑,推搡着让她快走:“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情!相信大家都明白,不会怪你的,快走吧——”
“嗯,我会回来看大家的!”她带着浓浓鼻音,激动万分!
水月带着激动与感恩的表情消失,冥凤唇边的笑容也倏然不见,唇角轻垂,带着深深的愧疚,神情却又矛盾的很坚定:“水月,不要怪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众生。你,要好好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恃无恐
绫人被困在金色火球中,挣扎无望,满脸痛色,司离一步一步走近,扬起的右掌,对准了她的天灵盖:“胆敢欺骗,我便让你成为第一个消失的神……”
“司离,离,快放开绫人——”腰部猛的一紧,有人从身后用力抱住了他。
他收回手掌,倏地转头:“水月?”
“对,是我,你看你看——”她摇摇脑袋,让他看清楚发上的翠绿玉簪:“你送我的簪子……”
司离目中仍有怀疑,猛地搂近她,将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呼吸:“水月,水月……”真的是她!
金色火球里,迸射出两道嫉恨万般的光芒——那两条紧紧相依的身影,说有多碍眼便有多碍眼,为什么是水月独得他的深情与爱?为什么偏偏是她?
而他,竟因为她不是水月而让她吃尽苦头,几乎魂飞魄散……这笔账,她迟早会与他们算回来,迟早——
绫人的目光以及那耀眼的金色让水月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忙推了推司离的胸膛:“司离,快放开绫人——”
司离如她所愿的被推离开一点点,却并没有照她所说放开绫人。猛然俯低头,她正好扬起头的弧度,让他灼热的双唇将她唇瓣擒了个正着,毫不压抑的狂猛思念和爱意借着这热情似火的吻倾诉的那般彻底……
水月闭上眼,承接他的来势汹汹,这个人啊,不会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不会她不在的时候他有多么害怕与不安,说不出口他有多么爱她……可她就是知道,他对她的爱,已深入了骨髓!
什么时候被安置在床榻之上,她完全不知情,当最后一件衣服被扯离开身子,微凉的感觉让她倒抽一口气,猛地瞪圆双眼,整个人也从浑浑噩噩中回过了神来,紧张揪着他的的衣领,满脸红晕:“司离……”有旁人看着呢!
他的唇正在她颈子中央游移,察觉到她吞咽津液的紧张滚动,低低沉笑:“她已经走了!”
不信。她用眼神很直接的表达,艰难的歪着身子探向绫人被困住的方向,果然,房中早没了绫人的身影,那刺眼的金色光芒也消失无踪,她放下心来,回头正想冲他漾起表扬的笑容,却被他冷然指责的目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不相信我——”他平板的指出事实!
听不出恼意,但她就是知道,他对于她方才的举动很介意并且很生气,忙开口安抚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呀,你这样说,也太伤人心了……”
“你又不是人!”他别扭的瞪她,每次她撒娇,他似乎都没辙,但他这回并不想让她这般轻易的敷衍过关。
“你……你也不是人啊,咱们刚好凑一双,嘿嘿……”她赖皮的笑着,对准他的唇,用力凑了上去!
他动作迅捷的闪开她的突袭,瞪她:“要跟我凑一双,你必须答应我——”
“嗯?”水月疑惑的眨眨眼,不太明白他为何忽然变得这般严肃,明明方才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的人,此刻不但拒绝自己的索吻,还一脸倘若她不答应他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或者条件就要与自己划分楚河界限的样子,让她着实摸不着头脑。
但她心中也很清楚,他不顾一切想要救她,怎会轻易与她划清界限呢?若真要划清界限,他当初,便不会这样招惹她的——他会像打发以前前来点化他的天神一样,随随便便将她打发了,不会说出要她留在他身边这样的话来。
所以,原谅她并没有多怕的心情——这种心情,是否就叫做有恃无恐呢?她仗恃的,当然是他对她的感情……
“我只求,你的信任,无条件只信任我一人!”他柔了声线,低头浅啄她已然嫣红的小嘴儿,听起来像是命令的语句,也因为放软的声调更像是轻软情话。
她圈上他的脖子,让他们因此而更贴近,主动且眷念的加深这个吻,也将她的回答,哺喂进他的口里:“我……只信任你……”
食髓知味的演绎着那恒古不变的诱人旋律,春色无边的此刻,谁有心思理会其他呢?
水月真正见到魔尊与花将神,是在司离说要取水来供她沐浴之后……很久之后,水没有取来,司离也不见人影,她心中担忧,三两下套上衣裙出门去寻他!
下到一楼,远远看到司离熟悉的宽背,放下心后迫不及待朝他奔去,她满眼只有他,待走近后才发现,与他同桌的,还有一男一女,男子俊逸中带着无法忽视的邪佞,女子明艳动人,笑容婉约,神情满足的偎着那男子,他们似乎正交谈着什么,但没有司离的声音加入!
那男子,眉目与司离很像,只看来比司离更壮硕成熟些,她心中一动,那两人的身份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上来!
她走近,那两人立刻发现了,只有背对她的司离,依然一动不动,他好像正思考着什么,因此没有发现她的到来。那两人正欲开口提醒他,她连忙朝他们摇头,食指竖在唇边,要求他们噤声,恶作剧的伸出手预备拍上司离的肩膀,达到吓他一大跳的目的……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拍下去,司离开口说话了,低低的嗓,漠然不带一丝情感:“当年司家遭遇的屠杀,是你所为?”
这话,是对花将神说的,此言一出,水月与花将神皆被吓了一大跳,水月因为震惊,而花将神,则是被拆穿后的心虚。
“你要我亲眼看见那一场不见天日的屠杀,你要我深深将之刻在脑海里,你要我相信,以杀止杀才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或者……唯一途径,你借那场屠杀激发我极恶的一面,是这样没错吧?”他的声线依然平板,没有半分起伏,语意,却是寒冷至极!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掌 不够
水月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的望向花将神,司离的话听来不是没有根据的胡说,而她的表情,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但……她仍是不敢相信,花将神会做出屠杀那样的事情来!
死寂般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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