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福临冷笑看他:“你管,你管的过来吗?秀女大选也是内务府管辖,怎么这个消息却是宫外先知道,而朕,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索尼低头不敢直视少年天子的眼睛,请罪道:“微臣有负圣望,请皇上责罚!”
福临冷哼:“怎么罚?呵呵,索大人用不着说这种话了,真罚了你,有人还未必乐意呢!”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一出口,殿内一片诡异安静,索尼和吴良辅皆是人精乃还不知道,这是皇上和皇太后较劲了。
吴良辅心中道这次索尼夹在皇上和太后中间,怕是只能吃哑巴亏了,见机端起一旁茶碗,小心翼翼的奉给皇上:“皇上请用茶。”
福临端起茶轻酌一口,意味深长的对索尼道:“胳膊不要伸得太长,手该缩回来就缩回来,内务府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交给吴良辅吧!”
索尼脸色大变,在皇帝冷冷的视线下只能低头答应,行礼告退。
吴良辅闻言大喜,却是不敢表现在脸上,看了一眼坐在了榻上的皇帝,恭敬地候在一旁不敢出声。
虽是打压了索尼,可是福临的心里还是开心不起来,此举不过是对母后的一点警告,他已经亲政了,后宫内的大小事情并不是母后一人说了算的。
福临望向窗外,明亮的眸子带着丝茫然的怅惘:母子两人多年分宫而居,难得一见,早已造成了感情隔阂,然而他对着母爱仍是有着憧憬和期待,可是如今他对母后感情已经一点一点的变淡了。
自从懂事起,他就成了皇帝,可这万人之上的帝位,不过是摄政王多尔衮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傀儡皇帝罢了。
而最使他伤心的是与母后的分官而居以及母后的下嫁,他知道母后的不得已,和两人的艰难处境,因此他一直都忍耐着。
对于给他带来极大痛苦的帝位,福临看得很轻,甚至已经有些反感了!
他的童年生活中,就一直缺少母爱,缺少温暖,丝毫无儿童天然情趣可言,这一切的一切皆是这个皇位所致。
在这个冷酷呆板的宫廷里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安心的,只有堂兄了,眼前似乎浮现岳乐俊逸的容貌,福临的心中一暖,眸子渐渐柔和,转瞬却又叹了口气:皇宫选秀一事早已传遍了京城,不知道堂兄会不会不高兴呢?
有时福临真是恨不得两人去世外隐居,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该有多好啊,只是每次他这么说,堂兄总是笑着点他的额头,说他小孩子脾气!可是,这也是他的真是想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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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与皇宫内小皇帝的苦恼惆怅,济度此刻真是恨不得鼓掌拍手叫好了,岳乐不是喜欢皇上嘛?宫内那些蒙古贵女得不到皇上的喜欢,这如今大选美女如云,他就不信岳乐不着急!
脑海仿佛出现岳乐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济度心情更好了,英俊的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笑容。
自那次秋猎以后,他与岳乐的关系就已经变得不清不楚的了,说是情人吧又不是。说是敌人吧,可是每每岳乐用那双温柔的眸子注视自己时,他又无法和他针锋相对了。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尴尬的维持着,每次一想到林中他与岳乐的温柔缠绵,济度心中总是不自觉的甜蜜,可是更多的却是苦涩。
岳乐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既然说什么喜欢皇上,可是却又说对自己不是戏弄、
在看到岳乐对皇上表白是,他是恨不得杀了岳乐,所以才警告岳乐一番,让他断了这种痴心妄想,也想断了自己对他那隐隐的特殊情感。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日林中两人。。。。。。。哼,岳乐那该死的的家伙,还敢说什么对小爷不是戏弄?
如果不是戏弄,他会每日下朝去乾清宫和小皇帝柔情蜜意吗?哼,那小皇帝有什么好?
一想到岳乐对待皇上柔情万分的样子,济度心中不由微涩,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不,不对,应该说岳乐凭什么左右逢源,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吃他这套?
哼,只要是让岳乐不顺心的事,自己都愿意看到,这次秀女大选,看那岳乐还怎么淡定自若!
济度唇角勾起个笑容,自己表姐正好有个闺女,年十四,长得是一等一的美女,想来这次选秀定能进宫,看来我也得给我这侄女帮帮忙,好让皇上对她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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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别人这么惦记着,如果岳乐是普通凡人的话,怕是此时要打好几个喷嚏了。
吕记裱書店,在京城文人之中颇有名声,不仅仅是因为老板吕师傅是个学识渊博、精通书画的学者,更是因为他与安郡王是忘年交,情分匪浅,而安郡王在朝中地位不浅,有得皇上青睐,自然没有人敢触他霉头。
書店内,吕师傅捧着岳乐刚刚新作的字画爱不释手:““品画先神韵,论诗重性情。蛟龙生气尽,不若鼠横行。您这幅画,当真是传神者,气韵生动。如画猫者张壁而绝鼠……真是,真是令老夫惊叹啊!”
对于这个剧情中的师傅岳乐还是观感不错的,不过凭他的书画技艺,整个大清也是无一人敢所当他的师傅,吕师傅也是个高雅文士。两人偶然相熟,时常一起品茗清淡,评文论画,,渐渐地也就成了忘年交,倒也是缘分奇妙!
见他对着幅画赞不绝口,岳乐一笑:“不过是一幅普通的春日图,随意之作罢了,吕师傅言之太过了。”
“不,不,不,您这画比之前几年相差的不是技艺,而是神韵,这幅中图含着春日的一丝柔情,使得整幅画都显得生机勃勃,温暖人心。”
岳乐一愣,没想到吕师傅这么敏锐,的确,相较于几年前,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丝感情,不想他竟然能从这幅画中察觉出来。
正想说些什么,楼上却是突然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岳乐心思微动,明知故问道:“哎,什么人?”
吕师傅摸摸胡子笑道:“鄂硕将军的千金和侍女。”
岳乐闻言眉头一挑:“是董鄂氏的鄂硕么?”
“呵呵,是,正是他。以前的杭州将军,现在的护军副都统,两年前把女儿从杭州接过来,被我收为徒弟,是一个少见的伶俐女子;才商过人。”说道这个得意弟子,吕师傅眉眼带笑:“您的字画啊,我也经常给她观赏学习,对于安郡王您啊,我这位弟子也是慕名已久啦。“
说着,吕师傅便站起身来,对着楼上唤道:”乌云珠,乌云珠!出来拜见安郡王!“
岳乐抬眸望去,只见一位全身都沐浴在夕阳之中的娇小玲珑的美貌灵秀的女子从楼梯上缓缓而下,神韵气度皆是引人耳目。
两人的目光相对,看到楼下一身蓝色云锦服饰,俊逸非凡的熟悉相貌,是他,他就是安郡王?
霎那间,乌云珠的心猛然缩成一团,感受着一种尖锐的痛苦,使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步伐一阵慌乱,心儿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如玉的面颊带上好看的绯红。
好半天,乌云珠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神,浅笑着行礼:“董鄂氏乌云珠给安郡王请安!”
岳乐回以一笑,更显得俊逸无双,声音柔和:“免了吧,两年前与姑娘相遇,不想你却成为了吕师傅的徒弟。”
没想到他还记得,乌云珠眼眸闪动着喜悦:“两年前,安郡王救了小女,只可惜至今小女才能再次谢过您的救命之恩了。”
“不必,只是举手之劳,到时你的勇气颇为可嘉。”
吕师傅见两人相熟,并且乌云珠眸中含情,心中也是乐见其成,开口说道:“安郡王,怎么你和我这徒儿认识?”
岳乐笑着回道:“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吕师傅调笑:“哦?既然能再次重逢,想来也是,天公作美,缘分不浅啊!”
“吕师傅,您说的可真对,我家小姐,一直仰慕安郡王的才华,可是无缘相见,不想啊!”蓉妞也插嘴笑道:“不想,却是两年前的救命恩人。”
”蓉妞,你瞎说什么呢!“乌云珠脸色变得通红,更显得她清丽动人。
岳乐只是笑着将她们打闹,他对乌云珠虽谈不上好感,却也不恶感。
室内一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可惜,谁又知,神女有心,襄王是否有梦呢?
第50章 提亲
郑亲王府,庭院
一身作粉色旗装的女子正在费力的搭弓射箭,艳若桃李的脸上带着沮丧,望着远处怎么也射不中的靶心,泄气的对一旁英俊的男子说道:”舅舅,都已经练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还射不中靶呀?“
“这是最软的弓了,还拢不住吗?”济度皱眉说道:“你的胳膊一直在抖,连腰身也在抖,没射中自己的脚面,就不错了。来,搭箭!”
佟腊月皱皱小鼻子,撒娇道:“舅舅,咱们歇会儿吧。”
“再等等,练完了在歇。”
见济度不为所动,佟腊月叹气的拿起弓箭,搭弓上弦,可是弓弦还未拉开,箭就掉了下来。
看向沮丧的佟腊月,济度顿了会说道:“腊月,你要记住舅舅和你说的话,要想在帝王身边站住脚,光有女人的小把戏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你会的,别人都会,说不定,比你来的更机巧。你得有自己的花样儿才行,皇上不仅喜欢琴棋书画,还喜欢打猎,喜欢骑射,你要早点练好本事,一旦遂了他的心,再妖冶的女人,也难以在你之上。“
“舅舅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佟腊月认真听着,眼眸闪着坚定,点了点头:“舅舅,咋们接着练吧。”说着就拿起弓箭,姿态专注的练了起来。
济度见状,满意笑了,对于侄女进宫入选,他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是为了家族的兴旺,其中还有着自己的一点私心。
对于小皇帝的岳乐之间的感情,他看的很清楚,皇上与岳乐的感情的确是真,不过两人在怎么相爱,也难逃宫内的宫规礼法。
作为一个帝王,三宫六院稀疏平常,岳乐只能接受小皇帝的众多嫔妃,到时产生矛盾是难免的。
看向正在练箭的佟腊月,济度嘴角带笑:腊月这个侄女长得天香国色,他就不相信,小皇帝会不动心,就算不能让皇上与岳乐分离,也能加剧两人的矛盾。
”济度,济度啊!“正想着,身后传来焦急的叫喊声。
济度转身,便见表姐一脸愁容来到庭院,难道选秀的事出现了纰漏?
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打搅腊月练箭,两人来到了回廊中,
”济度啊,出大麻烦了。“佟夫人神色惊惶无措,说话带着颤。
”表姐,怎么了?“
”刚才老爷子把我叫去,竟然跟我说,竟然跟我说。。。。。“
济度心中心觉不妙,追问道:”他说什么了?“
”太妃向郑王府提亲了,让把腊月嫁给她儿子!“
”嫁给博果尔?“这怎么能行,济度脸色突变,低头思索着,他得好好想想法子!
如今内务府总管变成了吴良辅,对,吴良辅,也不再理会着急担忧地表姐,济度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可惜简郡王济度不知道,这个内务府总管吴良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成岳乐的眼线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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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郑亲王府的紧张氛围,此刻的安郡王府,真是一派的祥和惬意。
书房内,岳乐正在与一老者对酒畅饮,此人正是吕记裱書店的吕师傅,乌云珠的恩师。
两人聊得十分尽兴,吕师傅笑着喝了杯酒说道:“借着这点酒力,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安郡王,你可知我到您府上来,干什么来了?”
岳乐思量一下剧情,便明白了他的目的,然面上却是笑道:“呵,难道不是来温酒吟诗,评论山水来的?”
“不是。”吕师傅缕着胡须而笑:“我是来给你做媒的。”
岳乐心道果然,装作吃惊:“做媒?做什么媒,我何来如此之深的艳福?竟惊动了您的大驾?”
见他不为所动,吕师傅神色变得认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这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来给你提亲的。”
“怎么回事?”
”受鄂硕将军之托,我现在,郑重相告,他想把女儿乌云珠许配给您。“
岳乐也不再喝酒,挑眉问道:“乌云珠?”
“不错,正是我的徒弟乌云珠。”吕师傅眼中带笑,不紧不慢说道:“鄂硕将军想让宝贝丫头,做安郡王的福晋,特地让我来做媒人。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记得,乌云珠,是这一次待选的秀女吧!想来凭她的姿色和才华,进宫并不是难事。”
“是,不过鄂硕将军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安郡王几年前福晋去世,一直未曾续弦,他是想成全了您,此其一。京城贵族子弟大都骄奢淫逸、声色犬马、妻妾成群,难见像安郡王这样,文武双群、沉稳儒雅之人,他是想为女儿找一个终生的依靠,此其二。”给岳乐亲自斟了杯酒,吕师傅又道:“最后,也是最要紧的,皇宫不日将遴选秀女,一旦被选中进入后宫,虽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是,伴君如伴虎,若是不的圣心,变回冷遇终生,生不如死。鄂硕将军不想让女儿落到这样的下场,此其三也。安郡王,你我是忘年交,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岳乐举杯饮下酒水,笑道:“鄂硕将军自以为是替女儿着想,只怕是一厢情愿吧。乌云珠这姑娘心比天高,更何况,我与她长幼悬殊,在我眼中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
“您又怎么知道这是鄂硕将军的一厢情愿呢,您与乌云能两年之后再吕记裱書店相遇,这不得不说是缘分。更巧的是我成了她的师傅,并且又是您的忘年交,于己予私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成为一段佳话。“吕师傅缓缓说道,见岳乐低头不语,继续加了把火;”更何况。。。。。更何况,我看得出乌云珠对您可是用情已深啊。”
岳乐闻言抬头看向他,许久过后才回道:“一时之间我还无法答复您,让我考虑考虑吧。”
见岳乐也不是直接拒绝,吕师傅松了口气说道:“也好,不如这样吧,三日后乌云珠便要出师,您若有心答应这个婚事,就来观礼吧。希望安郡王别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我也就不虚此行了。”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岳乐也不拦他,将他送到了门口。
望着远去马车,岳乐眯起冷清的眸子,不由得深思起他的话。
乌云珠对他有情,他自然看的出来,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也让岳乐有些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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