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雷勾动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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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雷勾动地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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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只是捡项炼。”谁知,那风沙实在惊人,而她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怎样都摸不著项炼。
  “应鸿雁,危险哪!”霍思深眼见情况不对,立刻匍匐前进,想赶去救援。
  “加油啊!”应鸿雁为了保住这链子,忘了她的手还在流著血,“嘿呀!我看你往哪儿跑——”她一个奋力,终于在井口及时拉住了月牙项炼,而手指的血,就这么沾上了项炼,也滴进了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
  “轰降隆、轰隆隆!”雷声不断地加大、加急。
  “呜呜……谁能救我出去?我想出去……我真的好想出去……”这时,井里又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而且,更清楚、更立体。
  “谁!?有人在里面吗?”应鸿雁索性再往前一点,探著头就往井底看——
  不看还好,一看,她的心脏差一点就跳出口!“啊!”她全身冷汗直冒。因为,她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孔,而且是维吾尔族打扮的,她硬生生地出现在井里面,还不断发出求救的呼喊——
  “喂、喂……”应鸿雁急忙地向井里的人回应著。
  “救我、救我——”突然,那女子的身影像是浮了上来,近到了应鸿雁伸手可及的位置。
  “手给我,再近一点——”应鸿雁先将链子塞进上衣口袋,然后伸出一只手,想拉那女子上来。
  “鸿雁,你搞什么鬼!?”霍思深已爬到她身后一公尺的距离,气急败坏地问。
  “快帮忙啦!有人在井里头——”她弯著身体,再往井口深入些。
  “什么!?”霍思深还没来得及听懂,突然,地壳一阵晃动,他身下的沙开始流动了——
  “撤!快撤!是沙暴啊!”老莫森大声地喊著。
  “啊!”应鸿雁大叫一声,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停地往下掉。
  “小心!”霍思深一回神,扑地上前,却没能及时抓住她的脚。“鸿雁,鸿雁——”他迅速地再冒险探向井口,伸长了双手,拚命地想抓住她的人——
  “抓到了!你千万别放手啊!”他咬著牙,奋力地拉著井里的人,小心地往上提著。
  而这时,一切的狂风雷电瞬间全都停了!来得急、去得快,让所有的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快来帮忙啊!”霍思深使著气力大喊。
  “糟了!鸿雁!?”老莫森一个回头不见她,就知道出事了。
  “小心哪!别急、别急啊!”大家伙儿都在一旁提心吊胆著。
  “啊!”霍思深一口气将她提了上来,抱著她一同滚到边上。“你这个混蛋!”他喘著气,破口大骂著。
  突然,他怀中的女子说话了,她虚弱地说著:“我叫芙萝,不叫混蛋——”
  “啊——你……你是谁!?怎么……鸿雁呢!?”所有的人都傻了,包括将她揽在怀里的霍思深。
  “我真的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这女子不断地呓语著。
  “那鸿雁呢?鸿雁呢!?”老莫森黑了脸,一股冷气直从脚底冒上了心窝。
  但是,这位名唤芙萝的女子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她已虚弱地昏倒在霍思深的胸膛,而且,她的手腕上还有明显的一道伤口,那血,正汨汨地自伤口流下,渗入她身下的沙地中……
  第二章
  又是个星光满天的黑夜!
  在一处悬挂著灵蛇石雕的宫殿内,正透露著情欲翻腾的挑逗气味——
  “嗯,我亲爱的赛希洛——”一位穿著透明薄纱的波斯女子,正跪在地毯上,用她那擦著红色蔻丹的指甲,对著躺椅上那位半裸男子的结实胸膛,轻轻地来回滑著。
  “萨吉儿,我——”赛希洛斜躺在躺椅上,一脸空洞,欲语还休。
  “不要说话,”萨吉儿一跃,就跳上了躺椅,整个人就坐在赛希洛的大腿上,“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今晚,我会让你终身难忘的。”说罢,她就献上了她的朱唇——
  她主动的吸吮著他的舌,挑逗地以她的舌与他的相互交缠;感到他的冷然,她转移阵地,开始舔舐他的耳垂,企图逼出他的激情。
  她的柔荑大胆地抚触著他的胸膛,她那柔软的纤纤玉指沿著他的胸膛一路悠游而下,来到他的腰际,倏地,解开了赛希洛腰间的带子……
  “不!不要——”赛希洛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坐起了身,一脸歉疚地对她说道:“对不起,萨吉儿,我完全没有任何念头——”
  约莫几分钟,萨吉儿才颓废地坐在一角,用手捂著脸,掩饰著她的尴尬与失望。
  “你该清楚,我的心早已成了一座死海,起不了任何波澜……”赛希洛缓缓地将衣服穿戴完毕,然后,再用一贯佣懒低沉的嗓音,诉说著他的心情。
  “你还在想她,是不是?”萨吉儿抬起了净是失望的眼,直直地看著他那落拓而忧郁的脸庞。
  “没有,我连她都不想了。”他摇摇头,踱步到了窗前。
  “你别骗我了,我们三个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事情都已经过了三十年,难道,你要为了她真永远这样折磨自己?”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是无计可施啊!”他侧过脸说话,窗外的月光,把他那沉郁的脸照得更加悲伤。
  “赛希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是整个尼雅王朝的君王,你有别人盼不到的富贵荣华,还行后宫佳丽无数,你……还有我啊!你怎么会——”虽然这样的话,她已说过不下数百回了,但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激动异常。
  “萨吉儿,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你不懂我——”说罢,赛希洛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一下,便迳自转身走出了宫门口。
  “不!我不是你的好朋友,我是你尼雅王的妃子,我是你赛希洛的妻啊!”萨吉儿只能在他的背后,含著泪眼不断地抗议著。
  而她的苦,不,该说全后宫所有嫔妃的苦,赛希洛又何尝不知道?打从三十年前那场意外,让他失去了她之后,他这个新登基不过才三十年的尼雅王,便开始过著一种食如嚼蜡的生活,生命中突然丧失了所有可以让他快乐的基因,连王室为他遴选的数十位各族美女,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陛下,马已备妥,可以回宫去了。”一旁的侍卫,恭敬地说著。
  “不!我想走走,想一个人安静地走回宫。”赛希洛用手将围巾重新甩上肩头,然后,伴著星光迎著冷风,飘著一身黑色的长袍,走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
  照理说,能出生在这个国度的人,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荣宠,更何况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怎么说都不该是如此的消极、忧愁。
  虽然,尼雅王国的版幅不大,但,它却不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度,因为,它是存在于帕米尔高原与敦煌月牙泉之间,另一度空间中的世外桃源。出生在这里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三样特别的特权:一是,资源丰沛,生活不虞匮乏;二是,大限岁寿是三百岁,并且自成年后,老化就极为迟缓;三是,有出去外面世界的自由意志。不过,一旦决定出去,上述的特权也就丧失,终身不得再回此世外桃源。
  所以,在他一百岁的这些年里,都未曾听过有人想离开这里,只有“她”,只有他唯一在乎的“她”,竟然动了出走的凡心……
  “唉!”叹气已成了他近年来最常做的事情,然而,他在不自觉叹完气后,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伫足在这座刻著月牙石雕的宫门前。
  “陛下,要进去吗?”侍卫上前问著。
  “这三十年来,你看见我进去过吗?”赛希洛仰著头,凝望著那冰冷的石雕,心里却记挂起一个月后的选后事宜。
  “儿子啊!虽然这两千多年以来,我们塔吉儿族大都选维吾尔族女子为后,但是,自从三十年前的丑事发生后,我想,就不必勉强了,其实,波斯族也不错,萨吉儿是有资格成为国后的。”这是赛希洛的父亲给他的建议。
  在尼雅王朝的传承中,是以当年活跃在帕米尔高原上,有摘星猎人封号的塔吉儿族为尊,再配上向来以掌理月牙泉的维吾尔族为后,星月交辉,这样的完美结合已经延续了两千多年,始终让第三势力的波斯族无机可乘。
  “芙萝,我能选你吗?不,我不能!虽然,你是维吾尔族人,但,你是她的女儿,你是顶替她来嫁我的。”赛希洛心烦地喃喃自语著,脸上有难掩的忧,一双碧蓝的眼瞳映著月牙石雕的灰蒙,他下意识地用手拨了拨那一头黑褐色的长发,想藉此甩掉一些哀愁。
  “陛下,您当真不进去?”侍卫又问了一次。
  “这里是我的禁区,我是不会踏进半步的——”他说的是事实,因为,打从“她”离开月牙宫之后,他就不曾踏进过这里。即使维吾尔的长老们拿芙萝来代替“她”原本的角色,但,遗憾是无法被取代的,他内心的感受也不能说转就转……
  他的皇后,一直为“她”而保留、然而,当一切烟消云散之后,他反而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就理而言,他对萨吉儿有情谊上的尊重;但,就情来说,他该念在“她”临终对他的请托,立维吾尔族的芙萝为后,以替她保全芙萝的性命,免遭“她”任性妄为带来的池鱼之祸……
  “哈哈哈!他们说我什么都有,而我,到底有什么?我连自己要的皇后都没有——”赛希洛仰望满天的星光闪烁,却发现能懂他的,只有寂寞……
  月牙宫,向来都是尼雅皇城中,最冷清、最安静的角落。
  但是,这几天却暗潮汹涌。因为,住在月牙宫的王妃不见了,还突然冒出个陌生的女子来,搞得大家慌乱失措。
  “什么!?你再说清楚一点!”应鸿雁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掉进井裹的那个梦。
  已经三天了,她仍在神智不清的昏沉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身旁嘈杂的人声、走动,而他们像是一直在重复一个疑问:你是谁!?芙萝小姐去哪里了!?
  谁是芙萝!?她恍惚中,还这么自问著。
  直到今天,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堆打扮得很传统的维吾尔族人,还有悬在墙上的那一幅巨大的人像画——是她!?这不就是她在井里看见的女子!?井!?她突然想起风暴席卷的那一刹那,她不就正要救那女子上来吗?结果却——
  “好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芙萝小姐到底在哪里?”一名中年妇女走近她的床边,寒著一张脸,冷著一双眼珠子,盯得她浑身觉得不对劲。
  “你指的是她吗?”应鸿雁指著墙上的人像说道:“奇怪了,那并不是深不见底吗?不可能会有人躲进那里的……绝不可能!”她几近喃喃自语,才发现自己事先怎么没想这么仔细。
  “什么井!?小彤,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这妇人威严地转而质问著一旁的丫头。
  “嬷嬷,是小彤的疏忽、是小彤没把小姐看好!”这丫头惊慌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您也知道,芙萝小姐为了立后的事,压力很重,她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里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哭,还常常想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妇人插著话。
  “她说她不想当皇后、也不想再待在宫中,她说她想出去,想到外头的世界重新过生活。”
  “她明知这是不可能的!长老们绝不会放她走。”这妇人有点心软的摇头。
  “就因为她知道,她才会崩溃。那一天,她就是在哭完一顿后,突然想不开地拿起刀子,往自己的手腕割——当我们要去抢下刀子的时候,不知怎地,这床帐上方竟然出现了一口井,井中还起了漩涡,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将小姐卷了上去,我急忙伸手一拉,却……却拉下这位陌生人!”小彤一脸的泪痕。
  “等等、等等,我不过是救个人,你们跟我说什么电影情节啊!?”应鸿雁是有听没有懂,还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人,想讨个结果。
  不过,全室鸦雀无声,净盯著她全身,好似她是外星人般的奇特。最后,那位他们唤她为嬷嬷的妇女,板著扑克脸瞄了她一眼后,才若有所思地往门边走去。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能不能借个电话给我?我叫人来接我。”应鸿雁喊著,却发现没人应声,还一脸诡异地望著她。
  “那……那至少告诉我怎么走回市区。”她退而求其次地说。
  “你还不能走。”那嬷嬷连头都没回地说:“小彤,你替我看住她,在还没找出救小姐回来的方法前,她要先留在宫中。还有,把尼雅王朝的事仔仔细细地跟她说,让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她恐吓我!?”应鸿雁一听到“脑袋搬家”这四个字,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没有恐吓你,而是你该知道事态的严重……”小彤润润喉咙,开始诉说。
  尼雅王朝起源于两千多年大戈壁上的尼雅城。它位于古中国丝路的中点站,来往于西方与东方的商贾都会汇集在此处,因此,城内一片热络繁荣。直到某一年发生超级大沙暴,地壳震动,将三分之二的尼雅城淹没在流沙中,正当所有的人性命危急之际,一位塔吉儿族的摘星猎人,从星宿海摘下一颗星遍照四方,开拓出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然后再引来月牙泉水延续生命,自此后,尼雅王朝都尊塔吉儿族人——也就是唐朝时期的大食民族为王,共同与当年陷入此处的十余个民族,在此安居乐业、繁衍后代。
  原来,尼雅遗址就是这么来的!应鸿雁开始拿出了考古学家的脑袋思考。
  “可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呢?难道跟那口井有关?”应鸿雁讷讷地问道。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吧!像三十年前误闯的那个人,就是从流沙里陷进来的——”小彤话一脱口,才惊觉失言。
  “三十年前?你指的是不是——”应鸿雁差一点没跳起来。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应鸿雁再笨,也发现了,这位维吾尔族的小女孩,似乎被迫隐瞒一些事件,而且,还是跟她老爸失踪的事件有关。
  “不过,有进就该有出啊!应该有出口才对——”有了老爸的前车之鉴,反教她放心了些。
  “没错!凡是我们这里的人要出去外面世界,都得经过月牙泉,不过,自从月牙公主交出钥匙后,月牙泉就由维吾尔族的长老们在掌理,要是让他们知道小姐不见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再说,这里的规矩是,一旦出去了,就终身不能再回来这里,还好小姐并非是从月牙泉出走的,她是不小心被卷丢的,等嬷嬷想出办法,或许她还有机会再回来的。”
  “照你这么说,这月牙泉算是你们的海关,那芙萝跟我,就是偷渡的啰?”应鸿雁好不容易理出一点头绪。
  “没错!所以你若要出去,除了要有陛下的星宿令外,照我们维吾尔族的族规,还得附上月牙泉的通行证才行,当然,其他族群则不在此规定内。”小彤说著说著,也看出了应鸿雁心底打的主意,于是,她索性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因为你救走的是陛下的贵妃,是维吾尔族寄予厚望的储后人选,这祸闯大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小彤面露同情。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应鸿雁发现自己无端地被困在这里,心中是又急又气,硬是在房间中踱步不停,还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马鞭,咻咻地甩著出气。而就在她慌乱无措之际,她突然从窗口看见了悬在宫墙外的月牙石雕,顿时,她的心中不禁一悸——
  “月牙!?月牙公主!?”对了,她刚才似乎听见小彤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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