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打专家?”刘砚说:“被郑飞虎教过么?”
白晓东茫然道:“郑……飞虎,是谁?我刚打疫苗。”
蒙烽:“我爸到底……”
刘砚忍无可忍道:“你爸只是带我去第七区踢馆而已!内容涉及到超弦理论和大一统原理的生物学解释……”
蒙烽:“等等,这些不用说,关键在踢馆赢了吗?”
刘砚:“应该算赢了吧,反正他要的东西拿到了。”
白晓东:“去第七区踢馆……你们家……”
蒙烽:“嗯,赢了就行,下次你们对付不了,再换我去。”
白晓东:“……”
赖杰说:“你还没有训练过,对吧。我是头儿,以后听我的就行了,刘砚是队伍里的机械师,心理医生,保姆……”
刘砚:“别乱给我安衔头。”
蒙烽:“我是副队长。”
白晓东和蒙烽握手,突然意识到,这个队里除了队长,副队长,就只有后勤和他这名普通队员了。
赖杰道:“说说你吧,晓东,你练了多少年散打?”
“我……”白晓东道:“十二岁开始学了,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所有人:“……”
“杀丧尸。”蒙烽率先打破了沉默:“救人。”
赖杰道:“你没有经过训练,这倒有点麻烦。实战的时候先跟着我们,不要逞英雄,我以后会花时间教你……”
话音未落,整个机舱猛地一震。
“赖小杰!”驾驶舱内传来声音:“呼叫赖小杰!有强气流!我要降低高度!让你的队员准备抓稳!”
赖杰道:“把机舱挡板都打开!!”
机舱内的灯全熄,切换到颠簸模式,四周窗户挡板抽下,他们各自回头看机舱外。
黑暗天地间,狂风卷着烈火,浓烟穿过崇山峻岭,滚滚而来,犹如一场奇异的祭祀。
赖杰吼道:“离开这里!”
“不行!”驾驶室内传来声音:“风太大了!浓烟多!不知道谁在烧山!能见度很低!”
仪表上指针发疯般地乱抖,刘砚道:“快看那下面……看!”
山峦上一道火光拖着尾焰飞起,射向山林中的奥克斯综合体巨人,那一瞬间刘砚仿佛听见它发出了恐惧的咆哮,它站在闪电中全身发抖,犹如丧尸群聚合于一处的呼号,带着熊熊烈火燃烧,犹如山林中带着火焰的大树,逐渐瓦解崩毁。
赖杰道:“哪个部队的?这是SY400……怎会在这里出现?!”
又一枚火箭炮离开山头,奥克斯综合体巨人垮塌,火箭炮穿过高处,失去了目标。
蒙烽:“制导型的?!”
赖杰吼道:“所有人跳伞!”
“位置太低了!”蒙烽喊道。
“你保护技师!我保护新兵!”赖杰吼道。
火箭炮斜斜划出一道弧线,击中军用直升飞机顶部,机舱中强烈震荡,又一枚火箭炮发出,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火箭炮是冲着他们来的了。
赖杰骂了句脏话,驾驶员竭力拔高,然而尾翼被第二枚火箭炮击中,诤的一声直升机失控,蒙烽吼道:“马上跳伞!”
白晓东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驾驶员启动弃机模式,舱门骤然掀开,刘砚与蒙烽马上一侧身被卷了出去。
“我动不了!”白晓东大喊道:“怎么跳伞!”
此刻他们位于海拔三千米的高空,狂风扑面吹来,刘砚与蒙烽同时跃出机舱,远处山头又一发导弹飞出,蒙烽双眼被风吹得剧痛,抓着刘砚,二人笔直下坠,刘砚反手交出火箭炮,蒙烽揪着他肩上的伞包线,抬脚在他腰间一踹。
刘砚:“……”
蒙烽抛了个飞吻,把刘砚踹得飞开,伞包开启。
刘砚被风刮向远方,蒙烽头上脚下,扛着微型肩射火箭炮一拉保险栓,导弹飞出,在空中旋转着飞向三公里外的山顶,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紧接着降落伞打开,朝着山林中坠落。
巨响声中,直升飞机一头撞上边缘的山峦。
刘砚在空中飘了许久,转头四处寻找降落伞,黑烟蒸腾而起,根本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他握着肩上的吊绳,希望别掉进火海里。
又过片刻,他逐渐飘向一条河流,哗哗的水响已经听得见了,水汽扑面而来,接近地面后劈头盖脸,树枝树叶一瞬间淹没了他,刮得他全身疼痛,背后被大力一扯,降落伞挂在树梢上。
刘砚松了口气,在树上挂着晃来晃去。
他检视周围环境,这是棵四米高的大树,周围没有悬崖,也没有丧尸。
离山里火场比较远了,刘砚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叫蒙烽,免得引来敌人。
这个山林中看似平静,实则非常危险,刘砚挂在树上也不忙下来,安静回想了整个过程。
1:血肉巨人……奥克斯综合体被摧毁了,为什么攻击它?
2:这里的火是谁放的?有人在和丧尸战斗?是军方还是平民?为什么攻击直升飞机?哪个部队的?如果也是K3的人在执行任务,赖杰不会不知道才对。
3:现在队员们全失散了,得想个办法把人找回来。
狂风吹得树叶像怒海般汹涌,极目所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
他检查了一下背包,里面基本物资齐全,手枪也在,一把手枪,十二发子弹,回想与蒙烽分开的地点,风是朝他这个方向吹的,刘砚早开伞包,蒙烽晚开,他们应该在差不多的同一条直线上,只是距离比较难估测。
刘砚开始在心里默算物理题,最后看见机舱高度表的时候是3000米……翻了一下伞包,看见牌子上的阻力系数,估测风速……重力加速度为g,自己178公分,质量是……重力与阻力平衡,得出下落时间为……
刘砚掏出一个小球松手,小球被风吹向脚下地面,目测后估算出风速,再掏出指南针,晃了晃,坏了。
怎么回事?刘砚又晃了晃指南针,指针依旧没动静。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不寻常,没有鸟雀?附近也没有野兽?只有河水哗哗的流淌声自始至终伴随他思考。
刘砚抬手看表,时区东七区,他屈膝抽出大腿上便携工具包里的小刀,割断降落伞的绳索,落下地面,伏身时摔得够呛。
他抽出枪,回忆飘来的时候那条河,要找到蒙烽就得迎着风走。
下午三点五十,四周静谧得近乎恐怖,蒙烽在河水边洗了把脸,又朝上游走了一段路,密密麻麻的焦黑尸体铺满河面,顺水飘来。
设备全没了,联系不上刘砚,蒙烽走了一会,爬上高处观测地形。
这是一条两阶瀑布的第一阶,风小了些,蒙烽仿佛听见了什么。
“有人吗……”白晓东的声音。
蒙烽马上转身,朝瀑布下看,石头上挂着降落伞,白晓东在下面喊道:“副队长!救救我!”
蒙烽朝他打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稍安别喊,白晓东躺在石头上,满头大汗。
“骨折了吗?”蒙烽顺着坡度缓和的地方滑下来,落在白晓东身边。
白晓东点头道:“接上了……我想朝水里跳,没想到……真倒霉,哎。”
“没关系。”蒙烽道:“疫苗会令你很快愈合的,先忍着,你会医护?”
白晓东道:“会一点点。”
蒙烽四处看了看,白晓东扶着石头坐起来,不慎碰到脚,忍不住大叫。
“嘘”蒙烽马上转身:“别出声。”
“我们有危险?”白晓东马上明白了。
“不清楚。”蒙烽说。
白晓东道:“队长和技师呢?”
蒙烽道:“技师是个路痴,队长和驾驶员那厮去开房了。”
白晓东:“……”
白晓东:“你好冷。”
蒙烽:“没幽默感,配合着笑几声很难么?我看看……能起来吗,试试站起来……”
此人很无趣——蒙烽心里在白晓东脑门上贴了个标签,既不会配合吐槽又有点傻。白晓东一脸惨状,搭着蒙烽肩膀起来,蒙烽把他放在瀑布后面山洞里的隐蔽处,从他的背包里翻出枪交给他,说:“在这里等。”
蒙烽下了瀑布,在空地上等候片刻,而后装填信号弹,朝天发射一枪,他脱下外套,扔在河边,又除了军靴脱了袜子,放在一块石头上,
时值黄昏,哧哧燃烧的焰火弹飞上天空,十里可见。
蒙烽涉水走向瀑布,赤脚跃上岩石,爬进洞里开始观察。
白晓东看了一会,仿佛明白了。
蒙烽食指勾着扳机,把手枪旋着玩,沉声道:“小白,这个地方是完全陌生的,掉下来前相当危险,四周也许埋伏着敌人,在等待队友的时候,大声求救和暴露方位都是大忌,懂了?”
白晓东缓缓点头,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崇拜:“都是特种部队教的?”
蒙烽欣然道:“当然不,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白晓东:“……”
从黄昏等到入夜,河边始终没有动静,随着时间逐渐过去,蒙烽神色越来越凝重。
“刘砚呢?”蒙烽沉声道:“应该离这里不远才对啊,都没看到信号弹?”
白晓东道:“现在怎么办?”
蒙烽心想还不是你摔骨折的问题,要不是你走不动,老子早就去找媳妇了。心里不太满意,嘴上却说:“等。”
白晓东说:“别管我了,你去找他们,找到以后再回来带我出去。”
蒙烽摇头道:“你是新兵,没有自保能力,不能把你扔在这里。”
白晓东:“可是技师更需要保护不是么?”
蒙烽安慰道:“你别看他那样子,身上全是高杀伤武器,真要拼起命来,十个我也不是对手呢。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说。”
又过了半小时,蒙烽始终盯着河边自己布下的疑阵,直到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动静。
“啊——”刘砚从树林中冲了出来,身后追着一只野猪。
“刘砚!”蒙烽吼道。
蒙烽光着脚冲下石去,野猪扑了上去,将刘砚扑在地上,蒙烽举枪,却对着刘砚的后背不敢开枪,他吼道:“跑!别缠斗!”
刘砚狠狠一脚将野猪踹开些许,獠牙已到了跟前,紧接着一道电光噼里啪啦响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刘砚被电得扑通一声,摔进水里,顺流飘了下去,野猪趴在岸上,哼唧哼唧数声,抽搐片刻,挣扎着跑进了树林。
蒙烽涉水下去把刘砚抱起来,湿淋淋地抱到岸上开始做人工呼吸。
蒙烽:“唔——”
刘砚:“唔……好了算了算了……唔,好了!不来了!”
蒙烽:“嗯嗯……”
刘砚炸毛道:“这种时候舌头不要伸过来——!”
刘砚抽电棒,蒙烽才把他拦腰抱起来,朝瀑布里走。
刘砚看了白晓东一眼,方才与野猪同归于尽的场面白晓东都看到了,此刻心里对刘砚的彪悍评价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他掏出打火机,蒙烽拣了点柴火,刘砚脱下湿衣服,发着抖烤火。
山中的夜晚带着点凉意,刘砚道:“赖杰呢?”
蒙烽:“看不见信号弹,还有一名编外人员……”
刘砚:“啊!我记得那开飞机的,他总算翻了一次船了。”
蒙烽正要再说点什么时,瀑布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刘砚马上转头,蒙烽持枪跃下山洞,刘砚装填信号枪,朝天斜斜一发信号弹,照亮了河流两岸。
一个女孩被野猪追着跑出来。
蒙烽道:“怎么又是那只野猪……”说着那女孩转身被野猪扑倒在地,手持步枪砰的一枪。野猪痛嚎一声,肚子被轰穿一个洞,双眼血红,张嘴就咬,蒙烽在远处补了一枪,女孩马上抱头伏下,转身朝水里一跃。
野猪掉下水里,被溪流冲走了。
女孩划水过来,湿淋淋地登上岸,喘了口气,蹙眉望向蒙烽。
“你发的求救信号?”那女孩道。
刘砚在瀑布后看了一会,也跟着出了山洞。
蒙烽道:“你是什么人?”
女孩注意到刘砚身上的军装,问:“是搜救队的?我叫卓婷。你们被新军攻击了?我看见信号弹……搜救队只有你们俩?”
刘砚问:“新军是什么?”
卓婷道:“我看见你们的直升飞机撞山了,我哥去看直升飞机坠毁的地方,我过来找你们……”
刘砚道:“等等,我们还有个伤员。”
卓婷喘了片刻,而后看了看四周,说:“这里不安全,把伤员带上,换个地方说。”
蒙烽把白晓东抱出来,刘砚想了想,己方唯一的战斗人员是蒙烽,卓婷看上去只是寻常女孩,战力不强,不能让蒙烽背白晓东。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副行军用的简易单人担架,展开轮子,让白晓东躺上去,蒙烽取枪上子弹,跟在卓婷身后走。
卓婷告诉他们,早在去年冬天,这里就有不少人进山躲避丧尸——灾难来临的时候,所有人的抉择几乎都是一致的:朝深山里跑。
深山地形有利于躲避丧尸,当初进山的时候,这里活下了接近一万人。
然而就像刘砚、蒙烽他们初期跟随林木森一样,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矛盾。一部分人自发组织起来,自称“新军”,口号是政府抛弃了国民,老百姓就必须自救。他们在废弃的武警车上捡到了弹药,并获得一辆防暴装甲车,一辆吉普车以及不少枪支。
于是新军的首领组织起抵抗丧尸的防线,逐一审核逃难的平民,以有用与无用作为吸纳的标准,当国家搜救队来临时,他们利用极其卑劣的方法杀死了特种部队的成员。
“真是……真是……”刘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卓婷道:“查司令和他的军营在山上成立了一个据点。”
蒙烽道:“他为什么杀搜救队的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卓婷道:“不清楚为什么,他以前是个推销保险的……”
蒙烽:“……”
刘砚嘴角抽搐道:“同行,你们客户经理里真是人才辈出……”
卓婷走在前面说:“我哥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弹药总有用完的时候,而且现在病毒蔓延的速度很快,有不少人被感染了。得向国家求助,但他们杀了一次搜救队的人,可能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她的眼中有一点眼泪在闪烁。
“我哥哥跟他吵过一次架,被他关了起来,今天看见信号弹来了……”
蒙烽跳上一块石头,说:“我们得马上通知赖杰……”
下一秒,卓婷忽然转身朝路边一扑。
蒙烽的脚落地,踩上一块松软的泥土。
轰一声巨响,炸弹将蒙烽高大的身躯掀得直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不住抽搐。他的脚被炸得扭曲变形,裤腿以上,大半个身子全是血,艰难地举起枪,然而炸弹的冲力令他头脑眩晕,几次拿不住枪,最后昏死过去。
卓婷以枪抵着刘砚的后脑勺:“把疫苗交出来,快!”
刘砚缓缓抬起双手,说:“不在我身上,那个大个子才是副队长。”
卓婷道:“别想骗我,你看他背着包么?”
刘砚深吸一口气,卓婷道:“交出疫苗,否则杀了你,我自己搜!”
刘砚斜眼瞥向昏迷的蒙烽,瞬间卓婷又拔出一柄手枪,砰一声击穿了白晓东的手腕,正在偷偷拔枪的白晓东登时痛得大叫。
“我每数五下,就杀一个你的同伴。”卓婷道:“别妄想拖时间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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