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东西……”
他眼珠子一转，跑到楚叶面前，说道：“楚叔叔，我想要拜你为师，学你行医。炼出这些药丸！”
“好啊，可以！”楚叶笑了笑。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炼出这么贵的药丸呢，我也要卖一颗药丸十两金子，不，卖五千两！”小虎笑嘻嘻地看着楚叶，一脸的兴奋之色。
楚叶摸了摸他的头，看向了门外，轻轻道：“跟着我，六十年之后。你便会有所成就！”
“六十年？楚叔，你看起来也没有六十岁啊，再说了，都城内最大的一家药店，那个孤郎中也才学医三十多年啊！”小虎被吓了一跳，嘀咕起来。
“他们是他们，而我的药道，是我。我和他们不一样！”楚叶喃喃说道，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小虎。
总之，小虎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六十年就六十年，到时候我一颗药丸卖好多金子。给我爹娘买一个大房子，让他们好好生活！”
小虎如此说着，心中憧憬以后的丰衣足食的生活，可是他始终没有想过，即便是到了那时候。他自己已经是七十多岁，他的父母，怕是早已逝去。
小虎离去了，回到酒馆和他爹王树说了，只是不久，对面就传来吵闹声，再次过了许久，那声音缓缓地消散，从对面酒馆里走出小虎的身影，他带着哭意，走到楚叶店里，哭诉起来。
小虎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学习楚叶的炼丹技术，他一家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都城内酿酒，他父亲，不想让王家酿酒技术后继无人，还有那百药酒，更是只有他王家能酿出，于是，更加制止了小虎。
从那之后，小虎来楚叶店铺的时间更少了，每天都是在酿酒之中度过，不过每隔几日，他还是会偷偷地提着百药酒跑出来，来到楚叶店铺，一边看着楚叶炼丹，一边和杨浩讨论人生大道。
除此之外，就是太子李龙，自从在楚叶这里拿走丹药，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这一日，他一身便装，跟随着一名中年人走进店铺。
楚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杨浩躺在一旁的长椅子上，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对于来人，似乎没有看到。
李龙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楚叶和杨浩，低着头对身边的中年道：“师尊，这就是我取丹药的地方！”
被称作师尊之人，先是看了一眼楚叶和杨浩，发现两人都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任何修为，不由得疑惑起来，他看了一眼李龙，轻声道：“这两个人，都是凡人，并非修士！”
“这……”李龙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楚叶，心中实在难以相信，那让如今的帝王起死回生的丹药，竟然是从一个凡人手中得到的。
他从不怀疑他师傅看走眼，因为在他眼中，中年人的话，就是正确的，他从不会反驳和思索。
中年人走到楚叶面前，看都不看楚叶一眼，直接看向药柜，看到上面的丹药从一品到三品，每一层都让他面色变化，尤其是看到第三层之时，看到上面的一颗紫色丹药，顿时倒退几步，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这……这些丹药，是你炼制的？”中年人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疑惑地看向楚叶。
“你要买吗？没有金子，我可不卖！”楚叶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看着门外，一脸思索之色。
李龙见状脸色微变，不过看到师尊没说话，也就没有吭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中年人也是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楚叶，问道：“一颗丹药，十两金子？”
“每一颗，五百两金子，没有就走吧！”楚叶摆了摆手。
“你……之前还说一颗十两金子的！”李龙有些怒火。
“那是之前！”楚叶瞪了他一眼，随后摆摆手，道：“再说一遍，没有金子就走吧，别挡在门口，影响我做生意！”
李龙闻言，顿时大怒，喝道：“金子金子，张口闭口都是金子，我难道还没有金子吗？你的这些丹药，我想买，都可以给你买下来！”
楚叶闻言没有说话，杨浩却是忽然放下了书，缓缓地起身，看到了两人，笑着说道：“你们要买丹药？还是买他的意境？”
两人眉头均是一皱，猜不透杨浩所言是什么意思！
“你们买丹药的话，不需要多废话，一颗一百金子，我做主，放下金子取丹药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买意境的话，可以继续耗下去！”
说完，杨浩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拿着书，坐在长椅上，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中年人眉头紧皱，盯着杨浩许久，又看着面无表地楚叶，心中也是被激怒，他一个结丹后期修士，在这都城皇宫内，谁敢不尊敬？可是今日却被一介凡人如此无视，这让他忍不住沉声道：“一个小小的凡人，会点岐黄之术竟然如此无礼，罢了，今日你的这些丹药，我就收走一些，权当做是对你无礼的惩罚！”
说完，他看也不看楚叶和杨浩，直接走到药柜上，大手一挥，顿时许多的丹药全部被他收入储物袋之内，随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楚叶不紧不慢的声音缓缓传出。
“没有金子，就把丹药留下，想要丹药，带足了金子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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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风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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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平淡的话语缓缓响起，与此同时，李龙和中年人只感觉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从四周传来，那中年人的储物袋更是在一瞬间飞起，自动地张开口，之前所有的丹药全部从其中飞出，一一飞到药柜上。
随后两个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眼前的景色也是变化，一瞬间的功夫，两个人竟然出现在数十里之外，此刻看着前方的都城大门，均是一脸色不可置信。
两个人对视一眼，许久之后，中年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道：“此人，不可招惹，比为师要强，若是能够拉拢来，将会对你的大业成功，起到决定性作用！”
李龙闻言，一脸震撼，说道：“师尊的意思是说，他也是一位修仙之人？”
“嗯，此人不仅仅是修仙之人，他的修为在尹月国之内，恐怕也是极强，根据老夫多年的经历来看，此人应该是达到了传说中元婴境界，那个境界的人，想要毁灭一个国家，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李龙一脸的震撼之色，久久不能平静，说道：“那如果他能够帮助我，那么成为本国的皇帝，不是指日可待了？”
“此事，不好说，像他那种大神通前辈，怕是早已经了却了凡心，不问世事，想邀请他帮你，这件事太难啊！”
说完，中年人缓缓离去，李龙沉吟片刻，也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时间，缓缓地度过，转眼之间又是三年过去。这三年来，小虎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小虎的父亲王树，前两年生了重病。虽然被楚叶治好了，可是却感觉到了累了，于是小虎便挑起了整个家里的担子。
几年来，小虎每天都是负责酿酒，为了撑起整个家。酿酒成了小虎生活中的一部分，来楚叶家的机会更少了，每天都是到了深夜，他才会放下手中的忙碌，提着百药酒来寻找楚叶，喝着酒水。
三年来，楚叶的头发也白了许多，额头上出现了许多的皱纹，除此之外，他显得更加瘦弱了。腰板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挺直了，这一切都是楚叶用法术伪造，否则，在这个街道内，一个永远不会变老的人，定然会引起大家的惊讶。
几年来，对于炼丹，他也是很少去炼制了，每天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和杨浩一起说说话，或者看着门外的街道发呆。
在两年前，杨浩的身体忽然发生了恶化，咳嗽不已。坚持着度过了两年，在服下大量的丹药下，逐渐的恢复了一些，只不过他的头发却已经是白了七成，脸上周围更多，显得更加苍老。每天都是在看着书中度过。
在这几年里，李龙也来了多次，每一次都是来临之时，都会坐上一会儿，和楚叶杨浩两个人说说话，并且每一次前来，都会带上许多好东西，送给两人。
楚叶明白，这是李龙的拉拢之意，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他对于一些世俗之事，看的明白了许多，对于世俗之事，更是显得漠不关心，他来这里已经八年了，如今，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修士，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活着的凡人。
他对于一些权力争夺之事，丝毫在乎，即便是那李龙争夺的是皇帝之位，即便另一个人是他楚家后代，楚叶也没有去干预，他仍旧每天和杨浩一起，喝着小虎带来的百药酒，有时间的时候，去街道上走走，听听曲子，听听书，甚至偶尔还回去繁华地段的宜春楼去看看歌姬。
八年来，楚叶见过的人很多，可是当初进城之时，看到的妇人和垂死孩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见过，还有那云星子，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见过。
逐渐的，楚叶也将他们从脑海中忘记，转眼之间，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的天气变得极为恶略，到了九月，天就下起了大雪，这一场雪下了半个多月，一开始下的小，逐渐的成了鹅毛大雪，这一年的都城之内出现了许多来往的修士，他们在城中清理积雪。
民以食为天，因为雪下得太大，和楚叶一个街道上许多的店铺都面临着破产，走的走，留的留，有许多人知道楚叶是一个大户人家，是有钱人，于是和楚叶借钱的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随着时间久了，这整个街道内，一半的店铺都属于楚叶一人了。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小虎从门口走进来，提着百药酒，进了屋子，将百药酒放在桌子上，叮嘱道：“楚叔，你年纪大了，少喝点酒。”
楚叶点点头，看着小虎又忙碌的离去，仍旧呆呆地看着门外，许久之后站起身子，对杨浩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杨浩拿着书的手轻微的一颤，缓缓地将书籍放在一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楚叶搀扶着他，向外走去。
“我的身体不行了，没几年可活了！”
一家酒楼里面，楚叶和杨浩坐在老板为他们准备的桌子边，各自靠着柱子，听着耳边的说书声，一脸平静地望着对方。
“这么多年了，你后悔吗？”杨浩轻轻地问。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没什么后悔的，只是啊，多了一些孤寂，少了一些热闹，该走的终究要走……”
杨浩看了楚叶一眼，轻轻地说道：“半个月前，你救得那孩子，死了！”
随着这一声落下，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卷起了一些枯黄的树叶，从窗外飘过，因为窗口没有关严实，有风灌进来，使得楚叶裹了裹衣服。
他面色很是平静，说道：“我，没有后悔，我想的明白了，我当初的执着或许是错的，但是我的过程，却是对的！”
“你感觉到完美了吗？”杨浩深深地呼吸，声音有些颤抖。
“很完美了，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感，感受到了许多！”楚叶轻轻地喝了一口酒，靠着椅子，看着杨浩。
夜色逐渐降临，饭馆即将关门，楚叶站起身来，走到杨浩身边，搀扶着他，晃晃悠悠地离去。
那两道萧瑟的背影，在风雪中，相互搀扶着远去……
在两人离去不久，杨浩缓缓地走出，看着那两道脚步蹒跚的背影，轻轻的叹息，“楚叔和杨叔，越来越老了！”
他的眼中有些红润，这些日子，每一次楚叶和杨浩离开家前去酒楼饭馆，小虎都会紧紧跟着，生怕两个人出什么事。
他逐渐看的明白了，楚叔和杨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白发苍苍，踏入了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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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明悟，何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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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逐渐的再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来，都城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整个都城内的变动，李龙最终开始了篡位之战，只不过最终失败，最终死于都城之外，尸横荒野。
半年前，那李龙的师傅来找过楚叶一次，愿意付出代价换取丹药，让楚叶只要能够使得李龙复活，但是这一次，楚叶没有答应，一是他想明白了许多，生生死死，以前他看重生死，现在，忽然明白，过程应该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便拒绝了中年修士的要求，独自在药店里呆了半年。
小虎的父亲更老了，他的母亲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小虎也长大了，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实小伙子，三个月前，小虎娶了街道尽头，陆家的千金小姐，拜堂成亲那一天，楚叶和杨浩也搀扶着去了，接受了小虎和他的妻子的一拜。
这一年冬季，天气依旧是异常寒冷，雪下得特别大。这一天早晨，堆满积雪的外面，第一次出现了阳光，阳光照耀在都城内，照耀在楚叶脸上，使得慢慢地睁开眼睛，轻咳几声，走到门前。
“耗子……起来看看，今天很暖和，阳光很好……”楚叶轻轻地说道，可是最终身后也没有动静，他轻轻地一叹，缓缓地转身，走到杨浩身边，默默地看着床上的杨浩。
他面无表情，看着一动不动的杨浩，默默无言。是的，杨浩死了，实际上。昨天夜晚，伴随着几声咳嗽之后，杨浩便已经死了，只是楚叶不想承认。也不想明白。
咔嚓……
外面的树枝上挂满的冰凌开始碎裂，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街道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小摊位，逐渐的开始有了人。
楚叶坐在杨浩身边，沉默许久。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浩，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杨浩所说。
“未知生，焉知死！何为生，何为死？活着的时候，人们总是在苦苦探寻人生的真相：我们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去？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活着？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死亡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人生最大的答案其实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死亡不可避免。活着其实就是走向死亡的过程，每个活着的人总是一出生就开始思考着这个人生的终极命题，直到生命终极之时，方才停止这种无休止的思考。”
楚叶问他，“那么，你可知道，什么是死了吗？”
他回答：“死，是什么呢？当代大儒说过，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你的思想。你的荣华富贵，你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没了。”
“所以说，死，则忘。忘，便是死……”
楚叶沉默，许久之后，喃喃自语，道：“死，则忘。忘，便是死！那么死亡的是便是看得见躯体，腐烂的是摸得着的肉身，游走的是看不见的灵魂，永生的是摸不着的思想。思想意识的丧失就意味着死亡，如果我哪一天失忆了，再没有思考力了，我只求速死，而不愿苛活于世，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他目光呆滞，许久之后，趴在杨浩的床边，沉沉睡去。
入夜，灯火通明，街道内却是在没有一人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