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触地紧紧搂住孔秋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敲敲门,得到屋内人的回应后,孔秋开门进去。坐在床上正在看书的人看到抱著枕头的他,了然地笑笑,掀开自己的被子。小跑到床边,上床,钻进被窝,再摆好自己的枕头躺好,孔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出平时没少做。牧野放下看了一半多的书,也躺了下来。两个人也不说话,看著天花板,这样彼此依偎著就觉得孤独少了许多。
孔秋的父母去世那阵子,牧野和甘伊每天都陪在孔秋的身边,包括晚上睡觉的时候。从那之后,每当孔秋实在熬不住了,他就跑到牧野或是甘伊的房间里,有时候两人也会跑到孔秋的房间里,用这样的方法熬过最难的思念,只是最近熬不住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管是孔秋还是牧野或是甘伊。
在美国祭拜了牧野的父母后,三人就回到了猫灵族。人类的世界此时正是热闹欢庆的时候,那也是他们一年中最孤独最难熬的时候。相比人类社会,常年都了无人气的萨罗格家族城堡反而更合适他们生活。
对著天花板发呆了很久,孔秋出声:“牧牧……”话刚要出口,有人在外敲门,两人看了彼此一眼,眼里是相同的明白。
“进来吧。”牧野往床边躺了躺,孔秋也往他那边挪了挪。门开了,进来的人怀里同样抱著枕头。冲两人咧嘴深深一笑,他很自觉地上了床,钻进被窝,挨著孔秋躺下。被窝里很暖和,甘伊舒服地吁了口气。和刚才一样,他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盯著天花板。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就连之前要说话的孔秋也不吭声了。
过了很久,久到孔秋都迷迷糊糊地要睡了,甘伊突然幽幽地冒出一句:“明天就是1号了。”孔秋瞬间醒了,牧野闭著的眼睛也睁开了。甘伊又幽幽地问:“你们说,小冬明年,能回来吗?”孔秋和牧野毫不迟疑地重复道:“能。”
甘伊翻身抱住孔秋,孔秋拍拍他,不知第几百次地宽慰道:“小冬一定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牧野跟著说:“小冬应该已经完成试炼了,之所以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在那里修炼呢。他是主人,能力不能太弱。”
“可是以前的那两个人类都是二十多年就出来了。”甘伊哽咽地说。时间越久,他越害怕,他害怕伊冬其实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告诉他伊冬是否还活著,他只能一遍遍对自己说那人不会丢下他,那人终有一天会回来,可是……那人离开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猫灵族历史上记录的那两个人试炼的时间。
孔秋和牧野同样害怕,但是他们不能在甘伊的面前表露出分毫。他搂紧甘伊,道:“虽然已经四十年了,但小冬离开才三十多年,试炼没有确定的时间,只不过那两个人刚好都是二十多年而已。”
牧野翻身对著甘伊说:“说不定等小冬回来的时候他的能力可以达到唐呢。不然他怎麽会花这麽久的时间?如果到艮的话,我想小冬早就回来了。他的意志力那麽强,我觉得达到唐也不是没有可能。”
甘伊的眼圈红红的,勉强笑笑:“真的吗?小冬可以达到唐?”
“当然,甘伊哥的主人至少要达到唐的能力。”孔秋说的很肯定,但其实他的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牧野一手按上孔秋的肩膀,稍稍用力,脸上是肯定的笑容。孔秋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坚定了。小冬一定会回来!
孔秋和牧野宽慰的话起到了作用,看著两人脸上的坚定,甘伊也再一次恢复了坚强。他重重点点头,告诉自己:“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等著小冬来接我。”
“嗯,我们一起等。”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不过和刚刚的那种沉默有些许的不同。牧野关了台灯,侧身搂住孔秋,孔秋和甘伊则彼此依偎著。在这样的深冬时节,在这样孤独的等待中,三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来驱走孤独。
漆黑的夜里,有人打破寂静。
“牧牧、甘伊哥,我觉得咱们三个人不能再这麽消沉下去了。”
“嗯,我也觉得,我最近特别想小冬,特别想。”
“我也特别想布尔,想得……睡不著。”
“我们去第一次遇到主人的地方故地重游怎麽样?”
“故地重游?好啊。唔,我遇到小冬的时候就是冬天。”
“呃,那我得去德国。不知道那家酒店还在不在了。”
“哈,我也不知道我遇到布鲁的那条街还在不在了。不管了,我们就去故地重游。”
“好,那明天去吗?”
“嗯,明天。”
“好。”
吐出一口闷气,孔秋调整好睡姿决定今晚好好睡一觉。和布鲁在一起的许多事他都记不大清楚了,这可不行。
努力对自己笑笑,甘伊给自己打气,小冬在那麽冷的冬天都能活下来,那一定也能在试炼中活下来,小冬一定一定会来接他。
牧野掖好被子,一手贴紧身上布尔托的已经被他穿的很旧很旧的睡衣,期待这一次的故地重游。他和布尔托在最开始的相处中有太多的不愉快和误会,在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不会再有被强暴的愤怒,只有被主人找到的幸福。
后篇:那一刻(二) 故地重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四十年城市的变化会有多大?反正孔秋是找不到他遇到布鲁的那条街了。三人曾居住在B市的那套房子也早已被家族管理者卖掉换成了一套新的公寓。翻著地图找了很久,孔秋勉强找到了应该是他遇到布鲁的那个地方,这样的结果更是徒增了不少的伤感。
三人故地重游的目的就是来放松心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牧野索性也不去德国了,直接拿出一本在街边随手买的旅游攻略摆在孔秋和甘伊的面前。新的一年到了,他们得想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孔秋提议到南极看企鹅,体验极昼的感觉,当即就被孔秋和甘伊否决了,两人怕冷。后来甘伊提议找个地方晒太阳,他认为晒晒太阳有助於心情的愉快,牧野接受了,迫於两人的压力孔秋也接受了。最终,三人没有去德国,转而去了澳大利亚。
※
布里斯班黄金海岸的一处酒店私人沙滩边上躺著三个男人。和来来往往的只穿著一条泳裤的半裸男子不同,他们每个人都套了一件很长很宽大的白色的丝质罩衫,在到处都是比基尼和泳裤的沙滩上分外另类。其实那三个男人也很想扒光光只穿条泳裤舒舒服服地晒晒日光浴,可是他们不敢。准确地说是牧野和孔秋不敢,万一他们的主人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甘伊倒不是怕伊冬生气,但他的身份毕竟是仆人,还是不要做出会令主人不悦的事比较好。
伸个懒腰,孔秋翻身趴著,浑身都被晒得懒洋洋的,舒服极了。牧野的脸上盖著草帽看不出是不是睡著了,而甘伊要不是地点不对,他肯定会变成大猫。孔秋伸手戳戳牧野:“牧牧,饿不饿?”
“……有点……”牧野的声音低哑,显然是睡著了。
“去吃饭吧。”甘伊坐了起来。牧野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不想动,昨天晚上翻看布尔托的照片直到凌晨,也难怪他现在会困了。
“牧牧,吃了饭回房间睡吧,太阳越来越毒了,会晒伤的。”孔秋说著,扶起了牧野。牧野睁开渴睡的眼爬起来:“你们去吃吧,我要一杯果汁和几片面包就行了,我想睡觉。”
心知他昨晚肯定没睡好(这是经常的事),孔秋和甘伊也不勉强他。三人回到房间冲了澡,孔秋和甘伊换了衣服就去餐厅吃饭去了。牧野吃了侍者送来的果汁和面包,刷了牙就上床睡觉了。怀里习惯性地抱著布尔托和他的相册,牧野侧躺著蜷缩成虾米状。以前的他睡姿多是平躺,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的睡姿变成了这样。
自从伊冬离开后,三个人不管去哪都住在一起,哪怕是住酒店也是选择套间。孔秋和甘伊在楼下慢慢地用餐聊天,不急著回房间,让牧野安静地睡觉,不然他们在客厅里讲话什麽的难免会弄出些动静。
和北半球不同,1月份的布里斯班吸引了众多前来过冬的游客,也因此,酒店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放下一批批前来入住的客人,再接走一波波舍不得离开的游人。一辆黑色的顶级轿车缓慢地停在了酒店的门口。车刚一挺稳,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打开车门,恭迎车内的客人下车。虽说这家八星级酒店的客人非富即贵,但由经理亲自前来迎接的客人还真不多,所以来往的客人们纷纷看向了这一边。
从车上下来的人瞬间都带给了周围的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他很高,目测超过了两米;他的肩膀很宽,但却不能用“壮”来形容。而他的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势却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体型,而是由内而外的一种可怕的气势,再配以他那张令人望而生寒的脸,驻足的人们立刻后退几步匆忙离开。
那人下车后没有看酒店经理一眼,直接走进了酒店。经理脚步极快地跟在他的身后,带著他来到特别通行电梯口,掏出特别通行的卡片,开启电梯。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经理没有跟著进去,只是双手递给男人一张类似房卡的卡片,然后说了一句话,帮男人按下楼层的按钮,就退出去了。
电梯门关上,不少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男人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冻成冰柱。有些人好奇地盯著电梯的显示幕,15、16……20、21……28,电梯停在了28层。28层有什麽特别的吗?有人低声询问。28层都是套房的房间,似乎没有什麽特别的。按理说这样气势惊人的人应该前往最顶层的总统套房才对啊。
楼下的人如何议论纷纷,男人是绝对不会去关注的。当电梯门打开时,他大步走了出来。在走道里左右看了一下,确定了他要找的房间在哪个方向后,他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显得有些急切地逐一寻找2811号房间。虽然他的脸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他的脚步、他略微有些不稳的呼吸都泄露出了他内心的急迫。
冰蓝色的双眼准确地搜寻到了2811号房间,下一秒男人手里那张酒店经理给他的房卡已经打开了房门。推开房门,由著门自动关闭,男人闭上眼睛感觉了0。1秒,然后脚步向左停在了一间卧室的门口。按照男人急切的态度来说他应该马上打开房门,可是恰恰相反,男人放在门把上的手却是极慢极慢地旋转开把手,门一点点地开启,双人床上一个孤单的、正在入睡的人进入到男人冰蓝色的眼眸中,蓝光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脚步极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男人走到床边。凸出的喉结上下起伏,男人弯身以外人看来他绝对不会有的温柔动作拨开熟睡的人遮住半张脸的柔软头发。那人的睡颜更加清楚地映入了男人的眸中,男人眼中的蓝光波动的更加明显了。
就那样弯著身注视著那人,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抬手罩住那人的额头,淡淡的金光过后那人睡得似乎更沉了。下一刻,男人掀开被子,动作有片刻的停滞。他看到了那人的怀里抱著的相册。男人拿起相册翻开,里面的照片很旧很旧了,有著岁月滑过的痕迹。男人合上相册随手丢到一旁,扯过那人身下的床单把人裹了一个严实,然后抱著那人快步离开。
酒店大堂还在为男人的神秘议论纷纷时,人们就看到男人又出现了,怀里还多了一个用床单包著的人。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男人带走了什麽,只能更加好奇地看著男人上了他来时的那辆车。汽车发动,男人就这样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离开了。
在餐厅用餐的甘伊和孔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惊天的大事,他们还是如常地轻松惬意地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正聊在兴头上,大堂经理端著两份甜点走了过来,放在两人的面前。孔秋和甘伊一脸的纳闷,他们没有点饭后甜点。
“宫先生把牧野先生带走了,请您二位慢用。”说了一句话,大堂经理表情莫测地走了。甘伊和孔秋只觉得耳膜轰的一声炸开,完全没了反应。宫先生……哪一位……“宫”先生。
三分钟后,餐厅里响起两人可怕的尖叫:“啊啊啊——!!”宫宫宫宫!!!是宫宫宫宫!!带走了牧野的“宫”会是谁!!!
“啊啊啊啊——!!”
伴随著两人疯了般的尖叫,餐厅里扬起两股风,大堂里扬起两股风,一直刮到28层。
布里斯本市郊的一处私人山庄内,男人把熟睡中的牧野放在超大的一张床上。抽掉床单,男人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撕开牧野身上洗得发白的旧睡衣。睡衣睡裤变成一片片破布被男人扔在床边,内裤也飞到了床脚。男人赤裸的身体更显宽厚,躺在他身下的牧野看上去竟是瘦小的近乎可怜。
男人的表情变了,眼睛蓝得骇人。他重重地吻上牧野的唇,撬开他的嘴急切地品尝他嘴里的香甜。根本等不及牧野醒来,男人用枕头垫高牧野的腰,扶著自己已然高涨的可怕欲望直接抵住牧野的后蕊,接著用力。
“唔……”钝痛刺激了牧野的神智,他的眼皮动了动,眉头微锁。可男人并没有停下侵犯的动作,反而更加野蛮地往那个相比他的欲望来说太过娇嫩的地方进攻。
牧野被痛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口鼻处呼吸困难。有人在摸他,下身好难过,嘴巴里……一瞬间,牧野彻底清醒。猛地睁开的双眼被一片蓝色的光芒吸走了灵魂,搭上对方的肩膀想要推开对方的双手就那样惊愣在了当场。蓝色,蓝色的眼睛,蓝色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眼睛。
“啊!”身体被庞然巨物刺穿,牧野的双眼瞪到了极致,带著结婚戒指的左手被人紧紧握在手中,牧野快要不能呼吸了。
身上的人发出了一声低吼,好像要把牧野吞下似的,他张嘴在牧野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齿痕,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著,似乎在苦苦压抑著什麽。牧野的双腿无意识地圈紧对方的腰,双手捧住对方的脸用力抬起,眼睛里是无法相信。
又是一声可怕的嘶吼,男人拉开牧野的手再一次吻住他的嘴,腰部失控地疯狂律动了起来。疼不过是一瞬间,眼睛突然什麽都看不清楚了,牧野咬住男人的舌头然后下一刻与男人的唇齿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是梦也好,是幻觉也罢,他熬不住了,他已经熬不住了。
就像两只快要渴死的兽,两人在彼此的身体上撕咬,想要把对方吞入自己的体内。牧野的四肢绝望地缠住对方的身体,不让对方离开他分毫。床单都因为过度的撕扯而碎裂了,躺著的姿势很快变成了坐卧在男人的怀里,双手弄乱了男人的发,指甲抓破了男人的背脊,牙齿咬破了男人的肩膀,牧野在男人一次次凶猛地顶撞中嘶声大喊:“布尔!布尔!布尔!布尔!……”
男人只是不停地低吼,蓝色的眼睛比过去还要冰冷百倍,可他的眼睛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牧野。几十年积压的欲望很快倾泻,男人压下身体把牧野放平在床上,然后一口咬住牧野的脖子。从男人的喉咙中发出的低吼越发的可怖,牧野任由男人咬著,双手按著男人的头仍是嘶喊:“布尔!布尔!布尔!布尔!……”
吼声渐渐变了调,男人的身体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咬著牧野的男人变成了一只可怕的纯黑色的野兽。野兽的眼睛蓝光幽幽,野兽的欲望甚至还埋在牧野的体内,牧野缠在野兽身上的双腿却更加用力。
野兽喷出的鼻息都带了吼叫,他放开牧野的脖子,根本不管牧野愿不愿意,伸出长长的红色舌头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