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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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不散-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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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忍心了,哽咽泣喃,让她心底某根弦悄悄揪起。
  “我已经,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是想……见见他,这样就好,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她也是女人,这样的悲伤、无助,她真的能感同身受,如果哪一天,雍不见了,她想她也会这么惊慌痛苦,一心只想找到他吧!
  于是她耐着性子,又一次重申:“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这是我的手机,也许之前有别人使用,但现在是我在用它。如果你真想找到他,也许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或者去朋友那里打听会比较好,从我这里找是没有用的。”
  另一端不说话了。
  两方静止,谁也没再多开口,只剩浅浅的泣音回绕空气中,她仿佛能听见,另一头无声泛流的泪水。
  多说无益了。
  她内心同情,叹息地欲合上话盖——
  “你在哪里……雍……”
  她浑身僵直。
  叩——话盖已合上,那方突来的呢喃,中止。
  她愣愣地瞪着双手,胸口如受重击。她发誓,她真的听到那句话!
  雍……这就是那名女子思思念念,一心要找的男人?
  如果不是正巧同名,那便是……
  她闭了下眼,蹲下身去,呼吸浊重。
  原来,那名女子没有拨错电话,她想找秦以雍,透过她来找秦以雍。爱情消失了,她无法找到他,却又思之念之,唯一的方式,却得一再面对心爱的男人,如今正恋宠着另一个女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难怪她如此伤心……
  “迎曦?”匆匆赶来的秦以雍,不解地望着蹲靠在柜台角落的纤影。
  她仰起头,凝视他。
  “对不起,外面塞车,让你——你脸色好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毫无预警,她眼泪掉了下来,当场吓坏秦以雍。
  虽然,她事后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以“一时情绪来了”带过,他一再询问,得不到答案,又见她一切如常,也就没再深究。
  他想,或许是晚班小姐又说了什么,说得太过火了吧!也许找个机会,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了。
  “没事就好,你差点吓死我了。”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她哭,完全令他慌了手脚,他才领悟到,原来眷爱女子的眼泪,会如此教人扎疼了心。
  原本两人就约好她下班之后,要一起去买晚餐食材,买完回来,确认她没事,他放心在厨房准备晚餐。
  他很少下厨,以往一个人,在外头随意便是一餐,现在家里多了她,可就不能亏待她的胃了。
  楚迎曦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连下厨,动作都那么优雅,站在本该属于女人的空间里,却丝毫无损那分清俊出尘的气质……
  “迎曦乖,你先去看电视好不好?马上就好了。”好听的男中音轻哄着,话语中满满、满满尽是无庸置疑的深宠眷爱。
  他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情人,回想交往以来的点点滴滴,一颗心无法自拔地沉陷,与他爱过这一场,今生她怎么还能对别人动情呢?
  这样的男人呵,太容易令女人如痴如醉,抵死痴狂。
  腰际教人由身后搂抱住,秦以雍小小吓了一跳,停下洗菜的手,偏头瞧她。“怎么啦?”
  “没,只是想抱抱你。”脸儿贴在他背上,低低说道。
  她最近,真的好爱撒娇。
  秦以雍轻笑,由着她缠赖。
  挑菜挑到一半,颈项传来甜蜜的袭击。她仰首轻舔、啄吮,用着他教的技巧挑逗他,专挑他最敏感的地带偷袭。
  他无声倒吸了口气,背脊窜上一阵酥麻,细胞因她的碰触而欢愉颤悸。
  “快吃饭了,迎曦……”他几近无力地吐出话来。
  “饭前,我想先品尝开胃菜!”而他,无疑便是那道开胃菜。
  他是个相当懂情趣的男人,两人的亲密情事不会仅仅局限于闺房,这屋子里几乎每一处都留下过他们欢爱的记忆,但厨房,似乎还没机会尝试。
  他挫败呻吟,回身搂住她,迎面便是一记狂热深吻,吻得两人气喘吁吁,几乎在汹涌情潮中灭顶,也吻出熊熊火苗。
  他探手抚向窄裙下柔嫩的腿心,发现她热情来得很快,而这鼓舞了他,于是他也失控了。
  他抱高她,将她抵在流理台与他之间,她双手主动解决两人之间的阻隔,长腿缠上腰际。这是第一次,他几乎不做任何前戏,便急切地进入她。
  “嗯……”她低吟,有些痛,却更加迎向他。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歉疚,轻吻柔唇,想缓下步调,却在她主动且热情的回应下,理智炸成碎屑,他搂紧了她,更深地埋入她体内,展开强势而深沉的情欲律动。
  她攀住他,几近无助地嘤咛,任情欲冲击娇躯,脸庞埋在他颈窝,似吮似咬,在他颈项留下点点激情痕迹。
  “雍……”她喃喃呻吟。极致的欢快、极致的惶恐,交错着冲击身心,她无意识地喃喃喊着:“别走、别走、别走……”
  “我在,迎曦,我一直都在……”他沉重喘息,以更为频密的纠缠,深入她、占据她。
  “我好怕……好怕失去你……”浅浅呢喃,轻得听不见,她牢牢抱紧他,不放手。
  自私也好,残忍也好,爱情本来就不讲人情的,她不想、也绝对不要把他让给任何人。
  胸口,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惶然,总觉得,日后她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她不要,不要如此急切,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换来满掌空虚;不愿哀恸欲绝,发了狂地寻他,却再也寻不着,只余落了空的忧伤泣音……
  第九章
  陌生女子的电话,再也没来过,她松了口气,内心深处却又隐隐不安……
  有几回,秦以雍捕捉到她出神的凝视,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露出一贯的调皮笑意,回答他:“小气!你不知道帅哥就是要让人欣赏的吗?”
  无数个夜里,脑海缠绕着电话中那道幽怨的嗓音,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声音像极了她,于是,梦中哀哀泣唤的角色换成了她,悲诉出同样的话语……
  她哭叫着惊醒过来,冷汗涔涔,再也无法入睡,也惊动了枕边人。
  “迎曦,你究竟怎么了?”
  他写满忧虑的眼神正凝视着她,她几乎要冲动地询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那个被他辜负爱情,至今仍哭唤着等他回头的女人在哪里……
  “迎曦,别沉默,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这样我很担心。”掌心轻抚她汗湿的脸蛋。最近,她总是睡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事缠绕着她,睡梦中都会无意识地流泪。
  那道心事太沉重,沉重到乐天开朗的她,都无法在他面前维持一贯的阳光灿笑。
  她究竟,有什么心事?
  秦以雍无数次自问。他已经那么小心在呵护她、呵护他们的爱情,还是不够吗?他究竟遗漏了什么……
  Steven要回法国了,临行前与他出来吃饭,听完他的困扰,竟哈哈大笑。“秦,枉费你纵横情场,聪明一世,居然栽在这小小的问题上。”
  “它不是小小的问题。”它非常大条!迎曦眼底拂不去的阴霾与轻愁,已经快让他担忧死了!
  “去买颗钻戒吧!情况应该就会改善了。”
  “迎曦不是那种拜金——”愣住,瞬间领会。“你是说——结婚?”
  “你不想的话也没人勉强你。”
  “当然不。”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本以为还得再等一阵子,也许迎曦会觉得二十四岁走入婚姻还太早。
  算算,他们在一起也有一年了呢!一年来,爱情不曾稍减,反而更温存隽永地往心底去,点滴渗透他的生活,与生命合而为一,无法抽离。
  “不管这有没有用,Steven,还是谢谢你的建议。”
  他决定,等等去接迎曦下班时,立刻向她求婚,如果她不反对,就可以顺道去挑对婚戒了。
  他刻意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步行前来接她下班,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
  有一段路,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他在心底暗自模拟,该如何开口比较适当。“迎曦!”
  “啥?”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不怎么经意地哼应。
  “Steven的合约,我拒绝了,后来我们反复沟通的结果,重新拟了契约,只当作玩票性质的副业。”
  “咦?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年收入以千万计耶,他还真舍得!
  “我们开家服饰店,你觉得如何?”他用的是“我们”,他的未来里有她,她应该听得出来吧?
  可惜,没有。
  她耸耸肩。“Steven要是舍得放人,我哪有什么意见。只是,你怎么会想到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模式?”
  “我想安定下来了。”经年累月出国、身边绝色如云,那样的工作性质,免不了肢体碰触,别说迎曦不介意,心里总是不安的。
  他笑笑地挑弄她发尾。“嫌不嫌弃我穷?”
  “你这样叫穷?”说这话是专程糟蹋人是吧?明知道她银行存款连他的零头都不到。
  “店名,我想取作破晓。”夜尽,破晓,迎曦。
  以她为名,她懂吗?他的爱情,他永远的恋人,他生命中的晨光。
  “曦,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是不是——”前头一片吵杂,他随意瞥了一眼,她已挣脱他掌心,靠上前去一探究竟。
  好奇心还是这么强。
  他摇摇头,暂时搁下欲出口的求婚词,跟了上去。
  “听说是婚外情,丈夫要离婚,妻子不肯,拖着孩子要引火自焚,要胁丈夫回头。真可怜,哭得那么凄惨,丈夫还是不愿回心转意。”这是由围观的人群中听来的。
  “又是男人惹的祸……”她随意瞥了他一眼,光这一眼就够他“想很多”了。
  秦以雍斜睨她。“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句话好像是冲着‘某些人’来的?”那个“某些人”非常懂自我觉悟。
  “你没有?”
  “……”他过往的情史确实精采得让他在此时此刻,连哼一声都不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这么多年以来,我陪在你身边,你事业失意,我没嫌弃过日子苦,甘心咬牙陪你熬、替你打气;我替你生孩子,身材走样,我替你操持家务,成了黄脸婆,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一生,全都奉献给你了,我为你做尽了一切,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这是女人激动悲狂的呐喊。她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失去丈夫的爱
  楚迎曦听在耳里,心隐隐发酸。
  有些时候,男人的离开,单单纯纯只是因为感觉不在了,就算你将全世界给他,也未必挽得回他远驰的心。
  男人好声好气地安抚,女人听不进去。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句承诺而已,只要他说永不离开,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女人会原谅他的出轨,会重新接纳他。
  但是他没有,一再安抚不得成效后,男人也烦了,撂下一句:“随便你!”便转身离去。
  好可恨的男人!
  就这么一句“随便你”,背身而去,抛下一个绝望破碎的心,当初给她承诺的人也是他,怎能如此决断、如此不负责任!
  女人崩溃了,情绪被逼到极端,哭喊:“别走!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会死,我真的会带着孩子去死……”
  “妈妈……”约三、四岁的小女孩,不明白大人世界的爱恨情仇,凝着两泡泪眼,惊吓地缩在母亲怀中。
  这一刻,迎曦仿佛看见,电话里头那哀哀切切的凄伤语调,和眼前的女人重叠……
  “我懒得和你说!”男人决绝地转身离去,而女人冲动地举高汽油!
  “不要!”为什么要做傻事?孩子多无辜!那一瞬间,迎曦无法多做思考,本能地做出反应……
  秦以雍脑海没来由地浮现那个瞎眼算命师的话!
  最近万事小心,闲事能下管就尽量不管,以免自招祸瑞……
  他眼皮一跳,顿时心生不祥。她的手自他掌心脱离,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所有的事,全在一刹那发生。
  从他掌心挣脱的那双手,冲上前推开倾倒汽油的手,汽油倒落方向失控偏离,同时间点燃的打火机引发火势,瞬间燃烧……
  急诊室的灯亮着,里头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而他在外头却什么也不能做,心,凌迟着。
  秦以雍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无肋,那种什么也不能确定、什么也不能掌控的惶然,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失去了他的优雅、失去了他的沉着,他不知道,这场意外会令她失去什么——不,或许说,他在意的不是她失去了什么,而是,他会失去什么?
  他怕,失去她清灿无忧的笑颜,失去她古露精怪的性情、失去她甜美纯真的气质,最怕的是——失去他的心。
  她,是他的心。
  他才刚编织好未来的蓝图,还来不及邀她走入蓝图内,为什么会这样?
  他握紧双拳,感觉到阵阵刺疼。
  愣愣地摊开手,那是当时,他不顾一切冲上前救她,高温烧灼下所造成,如今已红肿疼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想起,迎曦最爱他这双手,总说,有艺术家的气息,修长而优雅。两相依偎时,她最常做的,就是交握着、把玩着,有时一根根地亲吻……
  泪水滑落眼眶,他将脸埋入掌心,几乎要承受不了那样的心痛。
  手术室的灯熄灭,他惊跳起来。“医生,我未婚妻——”
  医生摇摇头,叹气。“全身多处高温灼伤,毁容的命运是逃不掉了,未来或许可以用人工植皮的方式做美容手术稍稍弥补,但是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恐怕很难。还有,她双眼遭受高温灼伤,眼角膜受损,会影响视力,如果情况不乐观的话,可能就看不见了。”
  他闭了闭眼,抑下心痛,哑声道:“她……活着,就好。”
  痛……
  全身都烧灼、撕裂的痛,她难耐地呻吟,连嗓音,都是干涩疼痛的……
  “醒了?”耳边,传来好轻好轻的音律,仿佛声音再重一点,就会加深她疼痛般,令人连心都发疼的温柔。
  “雍?”是他吗?无法凝聚形影,她困惑地想揉眼——
  “别动,你身上有伤,要什么我来就好。”秦以雍赶紧压下她的手,听见她微弱的低吟后,立刻又松开。“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想张口,发现喉咙干得好似火烧,她舔舔唇,下一刻,便感觉一抹温润覆上她的唇,渡来甘泉,滋润干哑喉问。
  接连数次,他吻吻她的唇。“还渴不渴?”
  她摇摇头,再开口时,比较能发声了。“我……怎么了?全身好痛……”每一寸肌肤都像撕裂剥离般,以疼痛向她抗议。
  秦以雍眸心一黯,为难着该不该在这时让她明白实情。无论如何隐瞒,自身的状况她早晚会知晓的……
  “宝贝,听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任何状况我们一起面对,你也要坚强些,好吗?”
  状况?面对?初醒时呆滞而迟缓的脑子,慢慢地回复运作。失去意识前,停留在脑中的画面重复播放,男人、离弃、争执、女人的绝望、失控、瞬间狂燃的火舌、吞噬、赤裸裸的烧灼痛楚……
  “啊!”她尖叫,那可怕的画面一再地重复、重复,那生死瞬间的骇然、折磨、狂痛……
  她喘息,不断地尖叫,无法承受那窒息般的恐惧……
  “迎曦、迎曦,冷静点……”
  她听不见,听不见他心焦忧虑的叫唤,只是极度惊骇地尖叫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按铃唤来医护人员,为她打了支镇定剂。
  当一切再度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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