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下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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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沙下的传奇-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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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等了三天不见人,到得第四日弦月当空,仙人还没来,雪映璧便赌气直说那仙人再不来就不要他了,却在此时,听得笛声飘渺着传来,曲调悠远舒缓,渐渐自高音阶次下滑,反复变奏,隐隐有寂寥伤怀之意。
   一干人听的全神贯注,都盯着音乐来处,等着见那仙人,便是那三十个侍卫也全盯着对面半空,却不知林间深处已有数十蒙面人系着皮索自崖上滑下,落地之后摘了皮索悄无声息潜至那些侍卫身边并皇帝这里;音乐从低靡忧伤中挣脱出来,笛音渐渐明亮,渐次拔高,大有空灵之意,直至冲宵;蒙面人分别潜近目标,听得一声口哨便同时扑上,大把迷粉撒出来随即使用擒拿手,侍卫们发觉已经不及反应,只短促呼喝几声便被撂倒;伴驾的大臣中只有一人睁大眼睛喊了声“你”,便与皇帝等人尽皆软倒。
   笛声还在吹奏,更多带着坐蔸的皮索垂挂下来,一个蒙面人从那皇帝身上搜了个随身小玺揣兜里,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封信,将信放入一个比较胖的女人怀里只露了一半,然后与另外一人将皇帝架上坐蔸,两人扶持着,拉了拉身上皮索,上面人便往上提。其他蒙面人也照此办理,将软倒的众人都放上坐蔸迅速绑好,由一人腰系皮索旁边扶着上升。
   崖上三百多轩辕特种兵使劲拉索往上拽人,扮做仙人的红帛已吹的力竭,旁边一保护他的男子也自腰中拿出笛子,拍拍他的肩膀,红帛渐渐停了这只曲子,那男子便开始吹奏。
   昏睡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拉上来,随身的物品被搜出来,随即便被人抗上肩头几个人一个护着向东北方向跑走;待所有人都被运走剩下几个士兵将那些东西装进袋子,转向东南,跑一段路扔一个东西,直奔凤朝与天佑边境而去。
   如此轮流吹奏了大半夜,估计着负责运送的人员早已走远,留下保护他们的女兵招手:“停了,咱们撤。”
   天已渐亮,笛声也停了半晌,山上的人竟没一个下来的,山下守卫的禁军统御不免担心起来,又怕冲了圣驾,就自己亲自带了几个人悄悄上来看动静,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就见一胖乎乎的女官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怀中却露出一张纸。
   这禁军统御见此情景已惊的魂飞破散,当即命人速叫山下士兵上来搜索,又命人弄醒那女官,自己拿过那张纸看,见上写着:“内廷少一刷厕之肥婢,且以凤朝彘奴暂充之。”
   没抬头没落款,那禁军统御通身发软眼冒金星冷汗披背,一片慌乱之中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最肥的那个不在地上躺着呢么?
 
   第 161 章
 
   凤朝的秋狩才一开始,蓝荻就接到了皇帝的信:“亲爱的情报部长阁下,铜山计划进展顺利,事实上,最棘手的部分即将完成,余下的事就要依赖您的智慧,请即刻到当剑来与我会合。”
   噢,蓝荻又头疼又愉快,陛下每次给谁写信用亲爱的开头,那就表示此事非常难办,以至于挽杉有次开玩笑说,我就盼着陛下什么时候给我一封信,用不爱的开头;而且,最棘手的部分已经完成,这个意思是,接下来的才更棘手;就象陛下调云飏去北望的时候说最棘手的已经完成,云飏乐呵呵地去了,回帝都述职的时候愁苦死,治理比占领难啊。
   不过就是棘手的任务才有挑战性,而他已经有几个月没练脑子,所以蓝荻愉快。他先派人去看两位君相那里是否有信要带,然后回家收拾行装,结果进门发现,季瑞,撒利萌的另一个夫婿,已经把他的行李整理好了。
   季瑞比撒利萌大两岁,比他大一岁,性格极温柔。当日虽然皇上将那份近似于戏剧的战报传阅全军,又命令撒利萌护送蓝荻回帝都,蓝荻依然犹豫着不肯嫁,他不能接受别的女人,可撒利萌有了夫婿他也不情愿,害怕故事重演;最后还是明枫说服了他。明枫说帝国目前的人口比例就这样,不能让那么多男子不嫁,也不能让悲剧重演;要知道你的地位比撒利萌还高很多,如果你不能善待季瑞,恐怕撒利萌也不能善待他;我跟皇上都期待着你能做个表率。
   蓝荻就是本着替皇上做个表率的思想嫁了撒利萌,善待季瑞;他与撒利萌挣钱养家,他教导季瑞的孩子,季瑞在家打点一切,包括他的饮食衣物;等他怀孕生子也都是季瑞服侍季瑞带;他到各地出差,也必定拣季瑞喜欢的带给他;于是他真的与季瑞有了兄弟情分,他教季瑞抚琴,季瑞便煮了花茶说是学费,有回他说他跟季瑞比跟撒利萌好,因为撒利萌大爱胡说八道没个正行,季瑞体贴温婉;季瑞便一笑,温柔地横他一眼。
   这会儿蓝荻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嘱咐季瑞:“这趟大概要几个月,工资部里会送过来,有事撒利萌不在你就找稚乐,对了,你有没想要我带的?”
   季瑞抱着俩孩子跟在他后面长袍拖地,轻款地摆着腰,细声细气:“什么都不要,你好好的赶紧回来就好,省得我一人跟俩孩子对付。”
   蓝荻抿嘴笑:“那还是老规矩,我给你带胭脂黛笔。”
   季瑞斜着眼睛嗔怪他:“行,我都抹儿子脸上。”季瑞的孩子是女儿,蓝荻的孩子是儿子。
   蓝荻凑到他跟前:“你抹坏了之前我先亲一下。”说着就在两孩子脸上亲,等他转身向外走,还听得季瑞后面软软地嘟囔:“真是的,谁家男子不用个胭脂黛笔的?偏你各色还老拿我说事,多讨厌呢?是不是啊,儿子?”
   蓝荻笑呵呵上了路,紧赶慢赶跑了十几天,到了当剑才知道到早了,正主还在路上呢;不过皇帝到不嫌早:“不早不早,我有几件事要交代你呢,给你说完了我好走,你过来坐下。”
   蓝荻忙行礼:“谢陛下。”一边做到皇帝对面,打开笔记本做记录。
   “我已经命令暗桩在凤朝散布有关蒙泽掳人的所有事情,让民间都知道,轩辕帝国已经完成了布防,蒙泽再向南进攻就是凤朝和嘉德了。你要负责的是,第一,让凤飞宵写一封信回去,就说她是受邀来跟我们商议共同消灭蒙泽一事的,让她指定怡和亲王监国;第二,派遣更多的人去凤朝把这个消息也传播开;第三,说服凤飞宵跟我们签订这份协议,我已经签字用玺了,所以一个字不能改;随便你用什么手段,恐吓威胁,精神压力法都可以使用,只一条,不能对他们当中任何人的身体用刑;你带她们一行人去岚烟那里,接收磐岩城也是从那里去比较方便。你再仔细想想这计划有没有破绽。”
   蓝荻拿过那份皇帝签字用了玺的协议,再看看那份铜山计划备忘录,挠头,人家谁监国也要听您的?还有这个条款,也忒那什么了,让那皇帝怎么签啊;我就知道留给我的事情才更棘手。
   他皱眉苦思,皇上这招真够那啥的,要是太女监国,皇上明显被人劫持了还老回不去太女说不得就登基了,后面也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新皇登基肯定不愿意迎老皇帝回去,更别提还得送出一座有金子的铜山了;那怡和亲王是皇帝的异父妹妹,势力并不强,要想登基比较费劲,可——
   “她要是不敢得罪太女拒绝监国呢?”
   “她不敢,我这个计划是针对了凤朝局势制订的。要知道,太女是先皇相的长女,十二岁就立为太女了,她的母家很有势力,凤朝三大将军之一就是她的姑母,她还有亲妹妹的支持;而现任皇相势力也不小,自己也有女儿,你说他想不想让自己女儿登基呢?如果他想,他会不会逼着怡和亲王监国呢?”
   “但怡和亲王监国……哦,”蓝荻突然明白了关键点:“陛下为后面做伏笔?”
   皇帝点头:“是啊,不然拿到那铜山我们也不踏实。”
   现在好象也不踏实吧?蓝荻再仔细看看那个计划书:“陛下,凤飞宵那个随身小玺不同于国玺,恐怕用来签订协议不太正规吧?”
   皇帝无所谓:“没关系,我盖的也是随身小玺,再说,重要的是先拿到那座铜山,以后的问题就不棘手了。”
   蓝荻心里无声一笑,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接下那个不棘手的棘手任务了。他细细斟酌一下那么——
   “陛下,我打算跟她们实话实说,我觉得让她写那封信不难,但是这个协议,我想,如果咱们真的希望以后的问题不棘手,恐怕还得想办法保住她的面子,至少表面上,咱们可不可以给她点琉璃什么的,呃,比较不太值钱的东西?”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蓝荻,我的部长阁下,你要知道,我们的琉璃,很值钱。”
   “是是,陛下,我的意思是,对冯大人来说,那个琉璃换铜山可能比较划算,再说还有金子呢。”
   那倒是。
   皇帝抬着脑袋思量,还是想省下,凤朝虽然有三个善战的将军,但是没用,只要凤飞宵当皇帝她们就打不了,自己亲征就输别人打就赢,那小心眼家伙不乐意;但是,做广告吧,凤飞宵那个宰相能干,凤朝人不穷啊。好吧,就算是广告费吧。
   “你这样,你跟冯大人商量这个事,告诉她凤朝人不穷,问她舍不舍得出点广告费。”
   广告这个词蓝荻已经懂了,他轻吁口气:“好的,陛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好,”皇帝起身往外走:“那我明天就去卡松,这两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下,今天的报告说已经越过边境,还需要两天左右才能到,她们走的路线都是比较险峻的地方,为了避免对方搜到。”
   蓝荻也起身,错后一步往外走,这时候才想起来,果然这第一步是最棘手的,对方竟然没人追么?
   追的人很多,狩猎场四千士兵都出发去搜索皇帝,驻扎凤朝与轩辕边境,凤朝与天佑边境的军队都接到了密令,但她们的速度实在没有那些每日几公里负重训练的特种兵快,而且她们追击的路线上犯了错误:那刑部的高手只几眼就判断那些散落在地的物品是迷惑她们的,反方向那些沉重的脚印才能真的说明问题。
   这与宰相的判断一致,轩辕皇帝写得那封信虽然被凤飞宵撕了,但其中几句话宰相是记得的,因此判断劫持皇帝的一定是轩辕的人,从她们留下那几个字就知道了。
   但那些深深的脚印在向轩辕方向延伸了一段之后消失在一条河里——对岸没有脚印;那么她们一定顺流而下了,那条河通向轩辕的方向。
   然而实际上,劫持者逆流而上去往天佑了,然后在三国交叉的边界线上越境。陈曦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会不会利用狗来追踪,所以她还是谨慎地把撤退路线转向天佑,那封信不过就是个饵。
   “那么陛下不见见那凤飞宵么?”
   皇上背着手沿着雨廊往前走:“我没时间,就是有时间也不见,还不如跟你下盘棋呢。”听到此处蓝荻眉毛抖了一下,不巧皇上正好转头看见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说得是跟你下棋又没说赢你,再说你就算下得再好我也是你老师。
   蓝荻一笑,眼神极平和,语调更平和:“当然陛下,这世界所有下围棋的人都是您的学生;”说着停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师礼:“学生也记得陛下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生于水而寒于水。”
   皇上顿了下脚,笑:“呆会我看着,你跟君相下两盘吧,君相出门这么多天还没摸过棋子呢。”蓝荻也笑:“好象天有点儿晚了,不知道君相愿不愿意下快棋。”
   明枫正从对面走来,都听到了,此时接过来:“昼短夜长,可以秉烛。”
   皇上立时拊掌:“好,蜡烛钱我出。”
   蓝荻绷不住乐:“帝都有几句话,陛下与君相不知道么?胜我不武呢。”
   “有什么话?跟下棋有关系?说说。”
   “那要请陛下和君相恕罪了,”蓝荻沉吟一下边说边看着皇上的脸:“其中有两句是文不与凝雾,弈不对明枫。”
   “啊,”皇上诧异:“明枫棋下的极好我知道,凝雾也确实有文采,不过就我知道的,岚烟还有浓楠也都是极好的,再说文无第一呀,文人谁也不服谁我可知道。”
   蓝荻弯了弯嘴角忙低头,再抬头已经端正了脸色直直看着皇上:“从前是那样的,后来凝雾君相的《与陛下书》传出来以后就有这句话了。”皇上一向不会因为这种事责罚人,所以他就眼盯盯等着看皇帝什么表情。
   皇帝疑惑,《与陛下书》是个什么东东?却见君相瞟着她一脸古怪笑意:“却与那凤飞宵有关,陛下那封信不是给人学了么?”
   这是非常让皇上咬牙的一件事,皇上马上想起来了,也果真咬了一下牙才坏笑:“蓝荻呀,既然凝雾君相文采那么好,明儿让他也给你写一篇吧……”才说到这里,陡见蓝荻脸色一白,立刻想起他的身世,顿也不顿接着说:“就写写我们的蓝荻部长大人是怎么灵牙利齿让皇上跟君相两个人都占不到便宜的。”
   君相也看到蓝荻瞬间苍白的脸色,也眨着眼睛凑趣:“那要存档,让皇上时不时看看好时刻念着怎么想法子报了仇。”
   皇上依然背着手,眯着眼睛看着蓝荻:“不不不,我不整他,要让人看出来有损我的光辉形象,我就整撒利萌。”
   蓝荻知道自己想岔了已恢复了颜色,轻轻笑,陛下,这么做就不损您的光辉形象啦?就听君相对他说:“蓝荻你得赶紧写封信提醒提醒撒利萌。”
   “等我回去悄悄告诉她,免得君相存档;啊,说到信,凝雾君相和馨玉君相都有信给陛下和君相。”
 
   第 162 章
 
   雪映璧又想哭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可他又不敢哭,那两个绿发男子到是挺和气,可那几个女子看起来就很凶;前几天他刚在船上醒过来,很快就明白他跟皇上都被绑架了,乌棚小木船,船舱里什么都没铺,就让他那么躺在船板上,又不干净又咯疼,还晃的很厉害,害得他直想吐;皇帝也那么躺着熟睡,他爬过去把皇帝抱在怀里大哭,结果那个看起来最剽悍的女子就说他要再哭就把他扔河里去;他的眼泪一下子就给吓没了,从那天开始他实在难受了就偷偷掉眼泪,大哭是再也不敢了。
   此刻,他们正行进在一条山谷里。路是没有的,两个女子轮流开路,用一把雪亮的弯刀左右挥砍,速度极快,其他人就跟在她后面。雪映璧又要走不动了,脚疼的厉害,腿也在疼,腰也疼……哪儿都疼,可最厉害的是心疼——皇帝走得都不太稳了,一定是累的;都怪他非要看什么仙人,害的皇帝被人绑架,他万死都赎不了罪。雪映璧往皇帝凤飞宵身边凑了凑,咬着牙伸了一只手去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让她把重量都移到他身上来。凤飞宵顺着他的力道靠过来握住他的手,冰凉湿滑,两个人的手都是一样的冰凉湿滑,都在害怕。
   这是第几天了?侍卫们还没发现她们被绑架么?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人来搜寻呢?太阳又快下山了,再这么冻下去他可受不了了,可他不能生病也不能死啊,他得陪着皇上……踉跄着走在山谷里,雪映璧用了十二分努力才没哭。
   一阵啾啾的鸟鸣,队伍停下来。前面的三个女兵拔出刀,呈三角形站着,其中一个把手指含在嘴里,一声呼哨。很快一小队女子出现了,打着各种手势走过来,这边的女子也打手势,然后走过去低低交谈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向东出发,之后很快,没路了。雪映璧以为要休息了,轻轻呼一口气,想扶皇帝做下,不想几个女子走过来要带皇帝走,雪映璧这下真撑不住了,用尽力气把皇帝紧紧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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